妾身惶恐-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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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源自内心的畏惧
细水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去,背后之人却不是王梦惜;而是先前被她重伤的谢樱樱。只见女子浑身浴血;双眼却是雪亮无比的:“崔书彦是我杀的;因为他该杀,你刺我一剑,我要你的命。”
细水为她所伤,爱徒为她所杀,此时又听她如此说;心中愤恨无比:“区区鼠辈口出狂言;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杀了我的!”
她言罢忽然猛地向前一挣,从谢樱樱的匕首上挣了开来,她挣开后立刻回身便是一剑;只是谢樱樱竟然毫无依仗地向后急退,她衣袂飘扬如沐春风,竟和细水躲避时颇为相似。
百里乐正和王梦惜先前只是见她挣开了百里琅华的钳制,并未见识到她真正动武,如今一见俱是惊奇。
若是说先前他们二人和细水交手就像利剑和风,那谢樱樱和细水的交手便像是风和水,细水攻击谢樱樱便躲闪,她内力虽然比不上细水深厚,但是因为身形轻巧,倒也并未受伤。
同样,谢樱樱上一次之所以能刺中细水是因为她出刀时刀上并未带一丝劲气,所以细水才才未能借力躲开,如今两人面对面对战,生死攸关之际谢樱樱是不可能出招不带一丝劲气的,而带了劲气便刺不中细水,所以两人便僵持起来。
百里乐正见细水一时间也伤不了谢樱樱,便也在旁静观谢樱樱与细水的武功路数。看了一会儿他便暗暗称奇,因为细水的武功似是御风而行,因风而动,谢樱樱虽然与细水的武功路数相似,却并不是御风而行,仿佛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从身体深处散发而出的。
御风而行他听说过,所以并不觉得奇怪,让他觉得奇怪的是谢樱樱的内力。世上武功皆是借力打力,谢樱樱的却不是如此,他还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武功存在。
谢樱樱的内力强弱与月亮的圆缺有关,可是细水的内力却是连绵不绝的,当东方放出第一丝光亮的时候,谢樱樱胸腹之间的那股内力忽然之间弱了下去,谢樱樱大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与细水拉开了一段距离。
她摆脱细水之后并不多做迟疑,转身便往百里乐正所在的方向跑去,她心中慌乱无比,见百里乐正又站在原地不动,所以她并不知他是否会伸出援手。好在王梦惜是不会袖手旁观的,谢樱樱这才心中稍有些底。
“你想往哪里跑!”细水似乎也发现了谢樱樱的破绽,紧跟谢樱樱身后,眼见便要追上谢樱樱之时却被王梦惜截住。
而此时谢樱樱已经在百里乐正面前了,她跟在他身边也有一年的时间了,加上又是颇会察言观色的人,所以平日百里乐正心情好或者不好她都能摸个大概,而此时他的心情是极为不好的。
“殿下……”谢樱樱想要说些什么替自己开解,可是却发现没有什么理由,百里乐正却已经抽剑而上与王梦惜一同对付细水了。
谢樱樱此时仔细运行体内的劲气,发现体内劲气竟然已经比刚才要稀薄许多,而天上的月亮此时已经隐隐约约几乎不可看见。若是他们不快些解决细水,只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硬憋一口气加入战局之中,努力隐匿自己的劲气只攻细水的后方,但是细水吃了一回亏哪里还肯再上当,所以谢樱樱几次攻击都没有得手。先前她刺中了细水的腹部,若是常人必定已经殒命,但是细水的伤口此时已经不再流血,似乎这伤口对细水没有什么影响。
谢樱樱仔细想了想细水的武功招式,想要知道哪里才是她的要害之处,在蒙蒙天光之中她忽然看见了从细水掌心渗出的淡淡烟气,谢樱樱一喜快速欺身而上,细水以为她如同往常一般要攻她胸腹,于是闪身向旁移去,可是这样一来她的的手便靠近了谢樱樱一些,谢樱樱回手便是一刀,这一刀是直奔着细水的手去的,细水躲闪不开便生生被谢樱樱手中的血痕刺穿了手掌。
细水大怒,未伤到的那只手握剑便刺向谢樱樱,这一剑却是谢樱樱也躲闪不开的,而别人也救她不及,于是她索性也不躲由着细如流水的剑刺进自己的肩膀,而她的血痕已经从细水的手掌中拔了出来直袭细水心口。
细水急忙后退,却忘记了她身后还有两个人,那两把剑几乎是同时刺穿了细水的肩胛骨,细水于是再也不能躲开,谢樱樱的血痕在晨曦之中划出了一道妖异的红光直刺入细水的胸口,同时受了三剑的细水惊讶得眼睛都睁大了。
她堂堂细水今日竟然败在了三个小辈手中!她手中逸散出来的那股烟气本是她命门所在,被谢樱樱刺穿之后便已经破功,如今又被他们三人同时刺中,更是大伤元气,她能感觉到谢樱樱的短刀已经离她的心房不远。
她眼前的这个女子尚且年少,可是已经妖娆无双,她心中含着恨意含着怒,像是一树烈烈绽放的樱花。这样的谢樱樱让细水想到了她的宿敌白止水,她隐藏在崔家二十几年苦心钻研为的便是有一日能打败白止水,而谢樱樱的武功分明就与白止水有七八分的相像!
“你!你是白……”
她的话只说到这里,血痕却已经深入了她的心脏。
“现在去追崔书彦还来得及。”
细水的头垂了下去,自此江湖上再也没有细水这个人,再也没有武林第三。
许久谢樱樱才平静下来,这时她才感觉到了肩膀上的疼痛,先前细水重伤于她,但是她身体里的那股劲气运行一周后便已经治愈了大半,可是如今她体内的劲气已经接近于无,这肩上的伤口自然是血流不止。
谢樱樱稍稍动了一下便觉得钻心的疼,抬头一看百里乐正的剑已经抽了出来,现在细水的身体都是靠王梦惜的剑支撑着,谢樱樱只得对百里乐正求救:“殿下能否帮帮忙?”
百里乐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是走向了她,他每走一步谢樱樱便害怕不已,等他走到谢樱樱面前时她已经吓得浑身颤抖了起来。
“怎么,樱樱这是害怕我?”百里乐正并不帮她把剑□,而是伸手搭上了她的后心,仿佛只要谢樱樱说的话不合他心意,便要毙她于掌下。
谢樱樱此时是真的害怕,这种害怕是源自她内心对百里乐正的畏惧,她知道自己要解释,可是她却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她能看见王梦惜眼中的惊恐和焦虑,可是她无法为自己开脱。
“原来樱樱身怀绝技,现在已经不屑于向我解释了。”
谢樱樱能感觉到贴在自己后心的那只手掌控了怎样的力量,可是她说不出话来。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却只是惊慌地看着百里乐正。
男子这时却笑了,带着三分狠戾七分轻蔑:“我不能容许自己的手下不忠诚,所以樱樱你说该怎么处置你呢?”
谢樱樱什么都听不见,她只是害怕,非常害怕,以至于她的眼中不自觉流出了眼泪来。可是她自己并不知道,她只是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等着他结束自己的性命。
百里乐正见到了谢樱樱的眼泪有些惊讶,他伸手摸了摸她的眼泪,有些疑惑:“樱樱怎么哭了,是不想死么?”
谢樱樱这才如梦初醒,根本不顾刺入自己身体的剑,拼命地点头。百里乐正伸手点了她的穴道,又点住了伤口周围的穴道,这才把她肩上的那把剑拔了出来。
只是他拔出了剑之后却并不解开谢樱樱的穴道,他看了谢樱樱许久似乎在思考如何处置她,又似乎是为了要杀她而为难。
“主上,且饶她这一次。”王梦惜单膝跪地,他为谢樱樱求情却并不看她一眼。
“你我都小看了这个谢家的庶女,我只怕她当初说倾心于你王九郎也是逢场作戏,其心不明。”
王梦惜一顿,却是平静道:“既然其心不明就更应该仔细查看,不可轻易杀她。”
百里乐正抬头看着自己多年的密友,无奈笑道:“你这死心眼的,难道即便她一开始便是欺骗你,你也要维护她?”
谢樱樱不能开口说话,只能焦急地看着王梦惜,希望他能相信自己,可是王梦惜并不看她,也不作回答。
百里乐正深知王梦惜的性子如何,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便先将她带回东阳宫中看管起来吧。”
47一丝情愫
百里乐正既然如此说,王梦惜便也不再求情。这时却见常青孙程领兵从远处奔来;待走得近了却见孙程手上提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这人头却正是谢知玉的。
“禀殿下;我等向南追出一百五十里便遇上了从泽州调兵来助的谢知玉,谢知玉拦住了我军让百里琅华跑了,属下等没能追上,只将这谢知玉的脑袋提了回来。”
孙程言罢便将手中提着的脑袋扔到了地上,那血淋淋的脑袋滚了几滚到了谢樱樱的脚边。只见谢知玉双眼圆瞪面目可怖;哪里还有平日里的翩翩潇洒;谢樱樱想要躲开却是动弹不得,刚刚止住的眼泪便又要流出来。
她双眼朦胧却发现一道人影忽然挡在了自己的面前,她睁大了眼睛去看;这人却正是王梦惜。
“百里琅华谋逆之心已久,不是一时半刻可以解决的,先行回宫吧。”百里乐正说完看了谢樱樱一眼,话却是对孙程说的:“谢知玉虽然谋逆,毕竟也是少有的才俊,派人把他的尸体寻回来葬了。”言罢便已经翻身上马直奔皇宫而去,王梦惜挟着谢樱樱也上了马,谢樱樱坐在他身前不能动,不能说话,更看不见他的表情,心中焦虑无比。
这一路王梦惜都未说话,只是快到东阳宫之时他们与周围的人都拉开了距离,才贴着谢樱樱的耳边道:“这次怕是不容易蒙混过去,纯光平时虽然对你颇为容忍,但是你欺骗他便是不忠心,即便你并未存加害之心,他怕是也不能饶你。”
谢樱樱一听顿时心凉,想要问王梦惜该如何保命,却不得开口。王梦惜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声音温柔无比:“我不管你当初是不是欺骗我,若是他当真要杀你,我也定会护你周全。”
谢樱樱一愣,心中又苦又甜,却只能由着王梦惜把她放下策马离去。
“得罪。”等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和谢樱樱也相处过一段时日的鹤唳,可是鹤唳此时却仿佛与谢樱樱从未相识一般。
谢樱樱心中凄然感伤,也赌气不去看鹤唳,不把自己的脆弱现于人前。她被挟持着从宫门口走到了东阳宫深处的密室里,一路遇上了许多人,这些人是她熟悉的,是平日里对她十分亲近的,可是如今他们都冷冷看着她。
囚禁她的地方很隐秘,即便她已经在东阳宫中住了一年也没有注意到这个地方。这里是一处囚室,只有一个出口可以出去,门却是用精钢铸造的,便是武功再厉害的人也不能脱身。
囚室里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便再也没有别的东西。鹤唳解开谢樱樱的禁制什么也没说便走了,谢樱樱孤身一人在狭小的空间里忽然变得很绝望,床上没有被褥,现在入夜又很冷,看来今天晚上要挨冻了。
她抱膝在床上坐了一会儿,便听有脚步声,她只怕来人是百里乐正吓得整个人都不敢动
了。
“樱夫人,妾身是白风丽,来给你送东西的。”谢樱樱这才反应过来,心中稍定,定下心来便止不住要自嘲:太子殿下现在正是要登基的时候,想来是十分忙的,哪里有功夫理会她的事情。
白风丽身后跟着两个丫鬟,一个拿着被褥,一个拿着些衣物,谢樱樱心存感激,也不知白风丽都知道些什么,所以也不方便多说。
白风丽给她的伤口上了药,又仔细包扎了才离开。这时候应该已经亮天了,但是囚室里面没有窗子,所以屋子里都靠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