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试清浅-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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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才到家就收到了时溪的短信，短信里发来了溜冰场的地点和约好的见面时间，我虽然不会溜冰，但是也没好意思拒绝。回复的时候，写好了一条，清除，又重新写，清除，最后还是回了一个简单的“嗯”。
发完这条短信，我握着手机，在沙发上斜斜地倒下去，脑中一片混乱，纷杂的画面一幅幅闪过，我想让它停下来，可是越刻意越却做不到。
今天准点到了溜冰场，在室外就看见了专属时溪的那辆黑色轿车，他果然到的比我早。进入室内，一阵凉气扑面而来，我浑身鸡皮疙瘩立刻翩翩起舞，外加打了个寒噤。今天溜冰场估计被时溪给包下来了，除了看见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他，就没有别人了，看上去特别空旷。
“今天，就我们两个，还是其他人都迟到了？”我看看四周。
他收了手机，站起来，因为脚上已经穿上了溜冰鞋，所以比我高了一个头左右，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就我们两个。”
“为什么不叫其他人一起过来玩？”
他对我的问题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回答也变得很简短：“不熟。”
我点点头，“哦”了一声之后再没说话，而当看见时溪拿着一个白色溜冰鞋给我的时候，我还是决定坦诚：“我不会溜冰。”
时溪这时候竟然笑了，嘴角一勾，我心想这周围是不是有摄像机啊，他笑得这么好看做什么，接着，只听他说：“没关系。”
没关系个头啦！
进去之后，我就一直抓着旁边的栏杆不松手，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挪动，过了会儿，回头，看见入口离我现在站得地方只有两步的距离。
时溪双手插口袋，从我身旁倒退着滑过去，然后停在我的面前，问：“你玩过轮滑没有？”
我说：“玩过，不过还在初中的时候玩的，护膝护腕什么的绑得好好的。”
时溪低头看了眼我的脚，说：“跟轮滑是一样的。”
是么？听他这么说，我以为不是自己不会滑，而是因为一直担心摔跤，所以没有放开胆子。于是我深吸了口气，试着松开身旁的栏杆，然而刚刚才松开，我就觉得自己身形不稳，嘴里乱叫着：“要倒了要倒了！”，双臂凌空也跟着挥舞了起来。
时溪标准的，低低的笑声传来，他伸出手来扶住了我的双臂，我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也反手抓住他的胳膊，这才站稳了。
“我带着你吧，”他说，说完，也没等我反应过来，开始往后倒退着滑，一边滑一边低头看着我的脚说，声音很温柔，“左脚，右脚，左脚，对，就这样……”
我不用看都知道现在自己的动作一定丑到家了，一方面是害怕摔倒，一方面是害怕与时溪靠得太近，所以我的身体一直是弓着的，头也低着，抬都不敢抬起来，害怕一抬起来，就对上时溪放大的脸。
如果看见他的脸就在我面前五公分的地方的话，我一定会很没出息地愣住的。
跟时溪独处，对我来说，真的很艰难。
我脑袋里又开始胡思乱想着，乱七八糟的几乎开始嗡嗡作响，甚至因为这个，时溪的手什么时候离开我的手臂，都没有察觉到。
自己一个人转了半圈，这才发现自己前面怎么空了，时溪人呢？我慌乱地转头四处找他，还好很快就看见他就倚在入口处抱着臂看我，无奈刚发现，我身子就一歪，身边栏杆没来得及抓住，“砰”一声摔在地上。
“妈呀！”我叫出来。
冰刀摩擦冰面的声音传来，时溪滑过来，蹲下，看着我：“刚才不是自己溜得挺好的，怎么现在又不行了。”
我揉着屁股，龇牙咧嘴地抱怨道：“你走的时候也说一声啊，害得我分神。”
揉完了屁股，突然发现手心也很疼，摊开手一看，原来刚才摔倒的时候手擦在了粗糙的冰面上，现在整个掌心几乎都红了，一碰就麻麻痒痒的疼。
本来以为时溪会嘲笑我的，没想到他皱了皱眉，仅仅只是把我扶了起来，说：“我们再来。”
这一次，他握住了我的手，轻轻柔柔地握着，掌心温热。我没想到他握住我的手，立刻惊得无以复加，下意识地抬眼看他，却跟他对视上了。时溪对我眯眼一笑，说：“走喽。”说完，就带着我往前滑，我的脚也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跟着他就滑起来，身子很稳。
手掌与手掌毫无间隙地相贴，热度一直传到心脏处，像给心脏装了马达似的狂跳不止。
我很想，此刻时间如果能过得慢一些，再慢一些就好了，哪怕心里明明知道时溪只喜欢女生，哪怕知道不管怎样他都不会喜欢上自己，也请给我这样一个一厢情愿，自欺欺人的机会。
怎么办，面对时溪的时候，脑子中除了“喜欢”两个字，根本思考不了其他东西。
可是……
可是……
若此刻时溪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又会怎么想，再给自己一拳，让我清醒一些。
这个时候，就像小学时候写的作文一样，我的脑中出现了两个打架的小人，我们称呼他们为“小攸A”和“小攸B”。
小攸A：喜欢就是喜欢，这是否认不了的事实，能有牵手的机会，就该珍惜啊！
小攸B：可是时溪是个直的啊，你喜欢他不错，可是你不能放任自己这样喜欢下去，不然最后受伤害的只会是你自己！
小攸A：应该遵循自己心里的感觉，你喜欢他是你的事情，与他没有关系。
小攸B：小攸，你别傻了，你这个样子，要是被时溪知道了，你以为还能和他做朋友么，你还想再被羞辱一次，就像以前在操场上一样？
是啊，我怎么能总让别人来提醒自己现实，何况，这样的提醒，该有多令人羞耻。
小攸B叉着腰，得意地看着小攸A，伸出一根手指，弹了下小攸A，于是小攸A就像一个爆开的爆米花，“噗”一声不见了。
我又看了一眼时溪，闭上眼睛，从他的手中把手抽了出来，为了掩饰尴尬，我咳了一声，说：“我试试看自己来。”
他“嗯”了一声，就站在原地不动了，我试着往前滑动了两步，忽然觉得其实真的跟轮滑是大差不差的，这样一适应，瞬间就觉得顺畅了许多。
接下来，就发生了刚刚前文叙述的那一幕，就在我洋洋得意想告诉时溪的时候，忽然跌了一个大跤，这一回屁股疼得比上一次有过之而无不及，愣是让我半天都没有爬起来，眼角都抽搐了。结果一回头，发现时溪人还不见了，我还以为他又和上次一样走了呢。
张口试探着喊了声：“时溪？”
“我在这里，”时溪的声音由远至近，他又走回了溜冰场，向我滑动过来，看见我坐在地上后，问，“又摔跤了？”
“嗯，不过我自己能滑起来了。”这是必须要宣布的事情。
“来，把这个戴上。”
“什么？”
时溪递过来一个袋子，我打开，看见里面是一副厚厚的手套。
“给我这个干什么，还没到冬天呢？”我问。
时溪扶额，很无奈的样子，过了会儿还是把手套拿了出来，帮我戴上，说：“跌跤的话手擦在地上不疼么？这样好一点。”
我瞬间就被这句话秒杀了，感动得一塌糊涂，看着他低着头帮我戴另外一只手套，眉宇间很温柔的样子，我突然想，对朋友都这么好，要是能被时溪喜欢，那该有多幸福。
还有……
我要是女的该有多好。
“时溪，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刹那之间，张口就问出来了，问出来的同时就后悔了。
我这个说话不过大脑的人！
Chapter 16 理想型
时溪听到我的问题并没有吃惊，反而是撑着下巴思考起来，看见他这样认真地想怎么回答，我心里反倒有些不舒服起来，在他还未开口的时候就说：“我知道。”
时溪挑了挑眉毛：“你知道？”
我点点头：“肯定是大波浪的发型，大眼睛，鼻子挺，身材高挑的气质美女。”
他笑，一直保持蹲着的姿势，伸手打了一下我的头：“为什么这么说？”
我抱住头，不甘示弱地看着他：“因为Ava姐长得就是这个样子啊！”
看时溪的表情，就知道他怔了一下。
“看不出你还挺八卦的。”他忽然笑出声音来，食指弯曲又敲了下我的头，“嘣”得一声十分清脆，我妈以前老爱这么打我。
我不懂他怎么又笑出来了，难道我说的不对么？时溪和Ava的绯闻已经传得满天飞了，在街上估计拉个小学生都知道，再说那天我也是亲眼看见他们一起吃饭，证据确凿，他还想狡辩不成？
“地上坐得不凉么，起来。”他说完，我就的确感觉到屁股冰冰凉的，刚才摔跤的时候，屁股疼得火辣辣的，被地上一冰还觉得挺舒服的，现在疼劲过了，这冰的感觉就有些刺骨了。他拽我的胳膊，于是我也就着他的力气从地上站了起来。
“Ava是我留学时候的同学，住一栋楼，就我们两个中国人，自然谈得来一些，”他解释道，“现在一看，我的同学一个个都进娱乐圈了，连我也不例外啊。”他看着我，我知道他这个话里面也包括我。
“那……那些绯闻是？”
“绯闻有几个是真的，不是娱乐公司炒作出来的，就是狗仔队的凭空捏造，这年头了，也只有你还相信这些东西。”
嘿嘿，嘿嘿嘿……
他冲我翻了个白眼：“又傻笑。”
“那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啊？”
天知道我脑子一定是又不够用了，听到他并没有和Ava交往，心情突然好了许多，这心情一好，刚刚才犯过的错就又忘了，我这明显属于好了伤疤忘了疼。
“我喜欢……”他微微虚了虚眼睛，也不知道在看哪里，想了一会儿才说，“有活力一些的，不做作的，我看一个人首先会先看他的眼睛，我喜欢眼睛好看的。”
我一听就知道自己完了，我这从小被人鄙视到大的圆圆的“肚脐眼”，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像是没有发育完全低龄儿童，再牵强都不能归于“好看”一类。
我心目中好看的眼睛，是那种男生应该有的，要么是很英气，要么很深邃，要么就像是时溪，把前面两者完美的结合。
“那你现在有喜欢的人么？”既然问了，那就问到底算了，如果能知道时溪心里喜欢的人，自己也能快一点死心吧。
破罐子破摔了。
他微微笑了笑，这一次回答连迟疑都没有，我的心一下子凉得彻底，快和脚底下的冰面一样，冻得硬邦邦的。
“有。”
“八卦完了么？”他抱臂看我。
“完……完了。”
的确是完了啊！
“那继续滑么？”
“继……继续。”
时溪伸手过来，看样子还是想牵我的手，我往后一退，没让他碰到，扶住栏杆，赶紧摆手说：“不……不用牵，我自己来。”
他的手垂下来，脚一蹬向我滑过来，绕了一圈之后站在我的身后，双手居然虚着放在了我的腰两侧，好在没有碰上去。感觉到他的胸膛几乎就快贴在我的背上，我立刻一个立正，站得比军姿还标准，一动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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