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南风-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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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违令者斩!”
小六子捂着鼻子,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只得吩咐大家原地待命,他自己去搬救兵。
不用想,顾南风这大晚上的,又睡不安稳了。
这厢再说李慕,他蹦蹦跳跳高高兴兴来到小花园,嘴里喊着,“小七儿,小七儿,朕给你找一房漂亮媳妇儿好不好啊?嘿嘿…………”
于是乎,他时而追月,时而扑蝶,傻笑声响彻天际。
果然,弱智儿童欢乐多。
模模糊糊有个脸熟的漂亮姑娘上前来,半个身子香喷喷地往他肩上靠,醉鬼原本就站不稳,这一下被她扑腾得倒地不起,双双横躺在草坪上。
她趴在他身上诉衷情,陛下,陛下,妾身好想你。随即十八摸,把皇帝的豆腐吃了个彻底。
李慕被她亲得老不舒服,推了推,抱怨道:“小七儿,你今天长得特别奇怪哎,干嘛糊朕一脸口水。啊,朕想尿尿!”说完一把推开她就要去解燃眉之急,却被顾芳芳再次扑倒,这回动真格,她已听见脚步声渐近,迅捷地把自己扒光,不顾霜风阵阵凉透骨,赤手空拳扯开李慕腰带,要来个霸王硬上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先做了再说。
可想而知,顾南风盯着大肚子赶过来,看到的是一番如何如何惊悚,如何如何淫*荡的画面。然而作为孕妇的顾南风只是远远看着,并不上前,顾芳芳梳着和顾南风一样的发髻,地上散落的衣衫也是顾南风常穿的,此刻光着身子让随行而来的太监宫女们看了个彻底,竟然还恬不知耻地扭着腰,虽然说李慕仍处在混沌状态,一个劲嘟囔着埋怨说,“小七儿,你的肚子呢?肚子呢?好奇怪啊…………”
一时园中寂静,只听的见风声,简直可说是天地一片肃杀。后排几个年纪小的宫娥不由得瑟缩起来,暴风雨前的宁静,看来这场雨来势汹汹。
大约是怒极反笑,顾南风平静开口,却是对后头一众宫人说:“全部退到园外去,没有本宫吩咐,谁也不许靠近半步,谁活得不耐烦了,尽管来凑凑热闹。”
人人噤声,一步步退走。
奸情现场只剩下,醉得人事不省的李慕,依然□的顾芳芳,以及大肚婆顾南风。
此刻锣鼓齐鸣,好戏登场。
顾南风扶着腰,一步步走近,面上仍挂着笑,关切问道:“妹妹冷不冷?先穿上衣服说话,我这大着肚子,就不帮你一件件捡了。”随即解了自己的披风,递给顾芳芳。
顾芳芳不知她出的什么招,一愣神的功夫,已经接过披风裹起来,按说,还真有点冷。
待她站起身来,顾南风才佯装不经意地扫了李慕一眼,不,确切地说是扫了李慕下半身一眼,浑身上下包括特殊部位都在混沌,不过如果顾南风晚来一步,估计这厮就被人强&奸了,还是幕天席地打野战,口味真他妈的重。
这一段留白,使得顾芳芳突然想起自己预先设计好的经典台词,于是仰起头,戏剧化开场,“姐姐莫要生气,妹妹这么做也是为姐姐好,娘娘大着肚子,伺候不了皇上,妹妹好心为姐姐分担而已。再说了,宫里迟早要有新人的,与其抬举那些个不相干的女人,何不照拂自家姐妹,您说是不是?”
顾南风长长地“嗯”了一声,继而沉默,仿佛是在深思顾芳芳这番演讲的深刻理论,不多时,感叹道:“果然是当了婊&子又要立牌坊啊…………”
这话把顾芳芳气得登时跳了起来,高声道:“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好歹咱们也是亲姐妹,您怎么能这样侮辱妹妹。”
顾南风喃喃道:“哦,猪八戒倒打一耙。”
不过这句话顾芳芳是听不懂的,这时代,吴承恩大师不知尚在何处漂泊。
“姐姐不要怪妹妹直爽,姐姐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盯着个大肚子,面上无光,还起了斑点,身段什么的就更不必说了,就是那双腿,也肿的跟桥墩子似的,您觉着凭这您如今这番模样,能留得住陛下几时?还不如自觉让出位置,让旁人也有个想念,别等到陛下厌恶了才知道后悔!”
顾南风无奈,摇头笑道:“我如今才只道,道理可以这样说,原来我十月怀胎竟是有罪的,妹妹有才,太有才了。”
“姐姐,您要明白,即便您是皇后,陛下也不是您一个人的,更何况,这后宫里,也不止您一个皇后,能废得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姐姐当好自为之才是。”原来顾南风在自己妹妹眼中成了成功路上的绊脚石,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我一直纳闷,为什么人人都喜欢用张岁寒的例子告诫我,似乎人人都认为我总有一天被废,走上张岁寒的老路。真是奇怪。”顾南风左右看了看,在廊下瞧见一块整砖,艰难地弯下腰抽出来,那厢顾芳芳还在滔滔不绝地说她的个人理论。
“姐姐,妹妹求求您了,我与陛下真心相爱,只不过陛下一直碍着您有了身子,不想让您肚子里的孩子有事。陛下早已许下承诺,等您肚子里的孩子一落地,就要光明正大地纳了我。姐姐,您就不能大度些,给陛下和我一个相知相许相伴的机会吗?所谓相由心生,您瞧您,心里头恶毒,脸面也是蜡黄蜡黄,仿佛年节里挂在灶头的腊肉。老了就是老了,何苦再为难他人?”
顾南风道:“老了么?我也不过是二十三而已。”
顾芳芳道:“可不是嘛,姐姐安心养胎就是,我定会照顾好陛下——你疯了,你什么!”
顾南风拿着砖头,淡定地把李慕的脑袋敲破,那人才彻彻底底晕过去,而顾芳芳尚处在震惊状态,莫名其妙地望着顾南风,觉着这女人一定是被她刺激疯了。
顾南风转手把砖头塞进瞠目结舌的顾芳芳手里,拍了拍手,摸着大肚子坐在草地上,放开嗓子大喊,“救驾!抓刺客,抓刺客!”
一遍看着顾芳芳笑,一遍抱着肚子哭,“快宣太医,我的孩子,孩子,快宣太医!”
顾芳芳这才回过神来,吓得把砖头扔了老远,然而侍卫们冲进来时看见的,恰好是她企图藏匿凶器的这一幕。
顾芳芳随即被侍卫拿下,天牢候审,顾南风一边“腹痛难忍”,一边还要好心照顾亲妹妹,
“凌晗,给她把衣服捡上。”
顾南风暗暗为自己感动,喃无阿弥陀佛,我真是菩萨心肠。
不过顾芳芳显然没有被她的菩萨心肠所感动,她被宫人抬走时还能清晰地听见顾芳芳愤怒的咒骂声。
凌晗道:“娘娘,这下府里头可要遭殃了。”
顾南风摇摇头,万般无奈地说道:“没办法,本宫为国为民,大义灭亲。”
凌晗点头,再点头,“是是是,娘娘英明神武,万世敬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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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撕 。。。
李慕很快醒来,但第一眼看到的不是顾南风,而是负荆请罪的内侍卫长洪宽。内宫之中出了这样的事情,他的脑袋挂在脖子上摇摇欲坠,彻夜难安,临走时向家人交代清楚身后事,做最后万全准备。
显然,此刻头缠绷带样貌滑稽的李慕并没有时间体会这位内侍卫长的忐忑心情,他有些头晕,多数是轻微脑震荡,太医开的药已经熬好静置一旁,小宫娥端着药碗,怯生生地等着,左右不是,小六子答:“皇后娘娘今日一早出宫娶了,说是顾夫人…………不行了…………”
李慕呆了一呆,纳闷道:“怎么会?”
小六子大着胆子问:“陛下,用药吧。”
李慕点点头,那小宫娥慌忙上前伺候,不料李慕径自端了碗一口气灌完,小六子在一旁着急喊:“小心烫,小心烫啊皇上。”
苦不堪言。
他仍是晕得厉害,逼迫小六子把昨晚经过事无巨细地统统描绘一遍,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他醉酒误事,又伤她心,自己头上的伤从哪里来,全天下大约只有她敢这么对他。但他对她,从来是没有脾气的。
他有些后怕,企图下床去,还未站起身就已经倒地,失去平衡感。被扶起来,喘了口气,仍是缓不过来,暗道顾小七当真狠心,再用点儿劲,大约要让他当即一命呜呼。“支个人…………不,小六子你亲自去一趟顾府,问皇后何时回来,朕等着她一起用晚膳。”
小六子领旨,即刻动身。
内侍卫长问刺客该如何处置,李慕一愣,片刻回过神来,原来刺客指的是顾芳芳,看来这次顾南风真真动怒,但也许她的怒火积蓄已久恰好在此刻爆发,他无奈,是他自作自受,而顾芳芳实在够碍眼,也包括她顾家上下,这些年也足够嚣张,仿佛是在自己找死。
很好,很好。
秋雨连绵,京城仿佛是一张哭泣的女人的脸,怨愤丛生。
顾家府邸年初时重新翻修,占了左右邻宅,扩大数倍,金碧辉煌,早已经不复从前模样,她觉得陌生,异常抵触。
她始终讨厌改变,只希望一切永恒如一。
自己也明白,这不可能,绝无可能。
顾南风见到母亲,顾夫人瘦削的身体掩藏在重重幔帐之后,屋子里没有一丝光,阴沉得骇人。二姐坐在床沿拭泪,小树站在角落不知所措,她走近去,母亲的脸,毫无生气可言,枯槁如一具风化的尸体,几个月不见,已然是这一番翻天覆地面貌。
顾夫人勉强笑了笑,床帐的阴影投在她脸上,掩去半张憔悴容颜,仿佛是长久的叹息,声音细不可闻,她说:“如此甚好,还能见你最后一面。”
“母亲不要说这样的话,会好的,宫里什么药没有,总能治好的,您自己不能先放弃。”
顾夫人只是笑,“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明白。”瘦骨嶙峋的手伸出来,握住她的,仿佛没有温度,她心中一惊,双手握住,想要捂暖母亲的手,“中秋夜的事情,我听说了,你做得很好,在宫里想要活得漂亮,活得舒坦,就要学会不留情面,即便是自己的姐妹,家人,甚至父母。你那不值钱的善良,我心中一直讨厌得很。凡事犹豫不决,迟早害人害己。我要去了,在此送你一句话,大约你是恨我的,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时时记在心里,任何事情,要么不做,要么做绝,遇神杀神,遇父弑父。”
顾南风咬唇,含着泪,痛心难忍,哽咽道:“娘亲,不要离开我。”
“你现在已经是做母亲的人了,怎么说话做事还像个孩子似的,长不大。”顾夫人笑着,想去捏女儿的脸,抬手却无力,只能放下,叹息道,“你父亲这几年仿佛是疯了,穷奢极侈,荒淫无度,最可怕是结党营私,犯了皇上的大忌。自古以来,天家最惧外戚专权,我约莫着,等我走了,顾家也撑不了多久,这回顾芳芳的事情你做得非常好,恰好给了皇上一个好由头,整治顾家,你不要难过,这也是迟早的事情。”说着咳起来,胸腔震动,心肺都要咳出来。
而顾南风此刻唯一能做的,只是为母亲顺顺气而已,如此无力。“您先休息,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顾夫人一把抓住顾南风的手,支撑着上身,艰难开口道:“你看,你娘家对你并不好,可说是无情无义,所以,往后皇上欲对你父亲如何如何,你答应我,不要同他起争执,为此,不值得。只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别再那么倔,跟头驴似的,次次不撞南墙不回头,头破血流的傻样,丢人。”
奇)顾南风笑着,眼泪却落下来,算是撒娇打趣的口吻说:“母亲从前老说我丑来着,丢脸丢惯了,不觉着多难堪。”
书)顾夫人亦然笑,回道:“到希望把你生得丑一些,加个平凡人,安安稳稳顺顺当当过一辈子。他非良人,险些要你性命。又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