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开棺人-第5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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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什么部队?”莫钦又问,完全没有见过这种穿着不同军装的部队,而那个虎子团长虽然有军人的气质,但打扮看起来却更像是一个马贼。
“我们呀……”蹲在莫钦跟前的胡子司令,将大拇指向身后的山头一指,在那里忽然出现了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队伍中有男有女,穿着打扮都不相同,都没有统一的军服,只是领头的一个模样比莫钦大不了多少的孩子高举着一面大旗,白色的旗帜上写着两个黑色的大字——孤军!
胡子司令看着那面旗帜道:“我们叫孤军!孤军奋战的孤军!还因为我们队伍里,绝大多数人都已经是孤人一个,除了生命之外,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失去。”
那支队伍走近了,队伍中的人都友好地看着路边的莫钦,胡子团长向着孤军的旗帜敬礼,而莫钦的目光也落在了那面旗帜之上,才发现旗帜上面除了“孤军”两个黑色大字之外,还有很多其他的小字,都是人名,什么山蛋、铁球、二丫、曾富贵、刘大全……一看就知道都是些普通百姓的名字。
“那些名字……”胡子团长看着旗帜道,“都是和鬼子作战牺牲的兄弟姐妹!”
“为什么要把他们的名字写在上面?”莫钦看着愈来愈远的旗帜问。
胡子团长扭头看着莫钦道:“为了纪念。”
“纪念。”莫钦抬手来按住自己的胸口,“那为什么要纪念?”
胡子团长沉默了一阵道:“因为他们值得纪念。”
“不是。”莫钦摇头道,“人们要纪念,仅仅是因为人们害怕遗忘。”莫钦摸着自己的胸口,好像自己的手已经可以摸到心脏,他不断地念叨着还能记得的那些钦天村村民的名字,他每天都会在心中念叨一次,为什么呢?因为他怕忘了,他虽然怕忘了那些个名字,却在每天想尽一切办法遗忘掉地狱的模样。
胡子团长语塞,正准备招手叫人拿点钱和干粮给莫钦,让他离开时,莫钦却盯着旗帜消失的方向道:“我参军。”
“狗子!把你的德国毛瑟给我!”胡子团长下令道,还在等待中的那个穿着中央军军服的男子一愣,老大不情愿地将自己肩头背着的步枪抛给了莫钦。
莫钦抬手抓住,盯着枪身道:“我不会用枪。”
“我教你!”胡子团长抓过那支毛瑟步枪,先是朝天放了一枪,惊起了远处洼地中的乌鸦之后,再次拉动枪栓上膛,对准飞起来的乌鸦开了一枪,随即拉动枪栓又开了一枪,随后从空中掉下来了四只乌鸦。
远处的那四人见怪不怪地看着,脸上都露出骄傲的笑容。
“看,多简单!”胡子团长把步枪递给莫钦,“上子弹,拉膛,瞄准,扣动扳机就行了。”
后来,这个教会莫钦枪法的胡子团长,成为了莫钦人生中的第三个师父,和穆氏兄弟一样,直到莫钦和他分别时,他都不知道胡子团长的名字,不仅是他就连孤军中的其他人也不知道,只知道这是一个在战争中失去了家人,最终连名字都舍弃,只剩下个头衔的男人。
再后来,莫钦知道这支队伍在八年抗战后解散了,因为胡子团长说:“咱们只是为了杀鬼子而存在的,现在鬼子没了,中国人打中国人的事情咱做不出来,大家都回家吧,种地的种地,做买卖的做买卖,都回家吧……”
都回家吧。
还有家吗?
有,只要有人在,家就在。
……
现在,山东龙口,东海度假旅游区古科学部安全屋内。
厕所中,莫钦洗去血泪,拿出贴身里衣中自己保存了好几年的那块写有“孤军”二字的臂章,用手轻轻抚摸着,眼前浮现的还是孤军作战时的场景,他转身将那块臂章递给了站在门口的胡顺唐,轻声道:“我的故事好听吗?比电视里放的那些抗日连续剧精彩吧?”
“孤军……”胡顺唐拿着那个臂章,只是拿在手上似乎都能闻到上面那股几十年都没有消散的血腥味,但这种血腥味却不让人恶心,“这是一支什么样的队伍?”
“什么样的队伍?”莫钦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拉开自己胸前的衣服,看着完好无损的皮肤,“这是一支没有载入史册的队伍,在那八年中有很多很多这样的队伍,他们的存在不是为了让人记得,因为他们知道纪念是害怕遗忘,可他们不怕遗忘,只是怕更多的人和他们一样失去家人。”莫钦看着自己完好的胸口,他很想留下个伤疤什么的,这样至少可以让他怀念,也不至于让他每日念叨着那上百个名字,钦天村的、孤军的,还有一些其他人的。
“我可以回家了,我请你们去家中做客,我想那里现在应该不再是地狱了吧?”莫钦拉好衣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仿佛在自己身后站着的是父亲、母亲,以及很多很多以前熟悉的人,“爹、娘,吕千寻要回家了!”
早饭,姑且可以称为早饭。众人围坐在圆桌前,闷不作声地吃着,都在打算接下来怎么做,满街都是通缉令,汽车站、火车站、机场四处都是他们的照片,如果他们分开走,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又该如何联系?不分开走,几个人在一起的目标太大了,很容易被认出来。
“胡淼、莎莉还有修罗留下来,带着他们,你们的目标更大,我只有这么一个要求。”薛甲宏喝完碗中的粥,拿起餐巾纸擦了嘴巴,同时看着坐在对面的胡顺唐,“青衣会简单的易容术,我可以辅助她,我也会一点,不会有很多年没有用过了,需要的材料较多,收集也要几天的时间,况且你们这一去凶多吉少,还是做好万全的准备吧。”
“我必须得准备烙阴酒,否则我活不下去。”莫钦也放下碗筷,虽然他没有怎么动。
胡顺唐默默点头,尽力不去看自己左右坐着的莎莉和胡淼:“我们还需要新的身份,先生有办法吗?”
薛甲宏摇头,夜叉王却插嘴道:“我有认识的人,不过人应该在大连,我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找他做点假证件,另外还需要钱,越多越好,做证件需要钱,其他的东西也需要钱,而且符咒纸之类的东西,普通神棍都是假的,真货不好找。”
“简单,符咒纸之类的东西我解决,你们去这个地方。”薛甲宏拿出一张皱皱巴巴的名片来……
第六章(上)薛先生的另一面
薛甲宏所给的名片是双面的,而且名片还是塑料制品,最无耻的是那名片下方还有一行小字写着:环保材料!
“江苏省茅山道院华阳洞分院驻山东省烟台市黄县办事处……”莫钦起身站在胡顺唐身边念着名片正面那一串文字,“陈玉楼主任?”莫钦念完抬眼看着薛甲宏问,“这什么意思?这人干嘛的?”
“他就是不想让你知道他是干嘛的,背面还有呢。”薛甲宏又给自己盛了一碗粥。
胡顺唐翻过名片的背面,莫钦继续念道:“四川省峨眉山九天玄女仙宫驻山东省烟台市龙口办公室……严玉蕾俗家弟子?”莫钦看着下方那名字,一脸茫然,“一个叫陈玉楼,头衔是主任,一个叫严玉蕾,头衔是俗家弟子,这什么跟什么呀!?”
胡顺唐摇头道:“薛先生,这两人靠谱吗?这一看就是招摇撞骗的神棍呀,搞不好还是邪教分子呢!”
“实际上我是让你们去找他们的师父,那家伙叫魏玄宇,是个地师,手法高明,就是性格有点缺陷。”薛甲宏喝着粥,又拿出另外一张名片来,“但是这个地师行踪诡秘,要想找到他,必须先找到他的两个徒弟,其他人都不知道他的联系方式,就算知道,也不知道他是地师。”
胡顺唐拿过名片,这次还没有等莫钦读出来,他就先念道:“环球房地产资讯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魏玄宇!”
“还环球?又是个做买卖的!”莫钦摇着头道,“不行,上次和那小金华打交道已经够让人憋屈了,这次又来个做买卖的,还是地师?”
“他真的是做买卖的,只不过公司就仨人,魏玄宇带着这对脱线有点秀逗的表兄妹,说是房地产资讯,实际上就是炒房客,低价买入,自己清理清理,再高价卖出,只不过他很少碰新房子,除非那新房子不干净……”薛甲宏吹着碗中粥表面的那层薄膜,抬眼看着桌旁都看着他,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的众人,笑笑道,“说白了,就是哪儿有闹鬼的房子,他就上哪儿去,因为那样的房子价格低于市场价,因为出过事儿,卖不出去,他再向房主压价,压到别人都快跳楼了,这才买下来,接着把里面不干净的东西清理出去,再以市场价卖出,从中赚取高额差价,谋取暴利。”
“有意思,我对这个人感兴趣。”胡顺唐觉得这个叫魏玄宇的人很有点意思。
一直默不作声的夜叉王开口道:“为什么要找他,其他人不行吗?”
“其他人?”薛甲宏苦笑道,“异术者躲的躲,改行的改行,就连这个魏玄宇都有了个掩藏的身份,不光这样,听说他还与古科学部之间有某种联系,传闻说他有古科学部颁发的什么免死金牌,只要不犯大错,用这种方式赚钱,古科学部不会拿他怎么样。况且还有一个主要原因是,这家伙只认钱,不认人,也不讲交情,十足的财迷,当然也讲信用,在他那买东西,都是好东西,不会骗人,认识他的人还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和鬼做买卖的王八蛋!”
“和鬼做买卖的王八蛋?这个绰号也太长了吧。”胡顺唐反复看着手中那张并不出彩的名片,简单的东西下面往往隐藏着让人意外的惊喜,这个魏玄宇看来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更重要的是还与古科学部有联系。
“薛先生,我有个疑问,能解答一下吗?要不然我真睡不着觉。”莫钦举起手来,像是课堂上的孩子。
薛先生起身来收拾碗筷,莎莉和胡淼沉默着帮他收拾,薛甲宏干脆坐下微笑道:“我尽力解答。”
“薛先生对古科学部看来有一定了解呀,你和他们有什么关系?而且这里还是古科学部的安全屋,他们能借给你?”莫钦问这话的时候,双眼却故意看着夜叉王。
夜叉王玩着手中的匕首,挑着指甲缝,也不抬头,虽说他知道莫钦在看着他,而且对他来说,莫钦是个很恐怖的家伙,虽然满脸笑容,总是坐着不正经的事情,说着不正经的话,但却有意隐藏着自己的实力。
“我曾经是他们的线人,确切的说我父亲是他们的线人,我理所当然也是。这样说吧,当初我救下夜叉王的时候,也是受古科学部委托的,但委托的人是谁,我不知道,而且……”薛甲宏长叹一声,“我有段时间也是他们的民间顾问,拿特殊津贴的那种人。”
薛甲宏说完后,整个屋子内静下来了,这恐怕是连夜叉王都没有猜测过的事实,莎莉和胡淼端着碗筷站在厨房门口,侧身看着薛甲宏。
胡顺唐盯着薛甲宏,就那样看着,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但眼下这反而是件好事,至少他们知道一点:古科学部中有人在帮他们,而且詹天涯也帮了他们,虽说他们遭受要挟,但最终还是想出了牺牲自我的办法。
薛甲宏见众人都不说话,笑道:“怎么了?觉得被出卖了吗?同时也开始看不起我了?认为我是古科学部的走狗?”
“不,没有,只是很吃惊,完全没有想过事情会是这样。”胡顺唐笑笑道。
“不用掩饰,有什么话就说吧。”薛甲宏轻叹道,“你们就算看不起我,也在意料之中。”
“先生,我们没有这么想。”夜叉王说,说罢动了动胳膊肘碰了下葬青衣,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