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王侯-第3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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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勇强悍如四皇兄者都顶不住朝廷赫赫兵威”剩下的这些藩王们算什么?麻绳穿豆腐,提都甭提了。
正式的报捷军报刚刚到达京师皇宫,朱允坟还没来得及欣喜,藩王们很快有了反应,与报捷的军报同时到达皇宫的,还有蜀王的上表。
蜀王朱椿,朱元璋第十一子,洪武二十三年就藩四川成都府,其人博学多才,开明贤能,颇得朱元璋喜爱”常以“蜀秀才”昵称之。
朱椿给朱允坟的上表里首先极度拥护朱允坟的大明皇帝正统地位,并对朝廷平定燕逆叛乱表示祝贺,最后话锋一转,言及蜀地湿瘴之气太重,朱椿就藩成都九年”实在不太习惯蜀地的鬼天气,所以朱椿请求朱允坟开恩放其回京师颐养晚年,至于藩地成都的军政大权,请朝廷另外委派官吏接手,朱椿只带少数侍卫和家眷回京。
朱允坟高兴坏了,蜀王的这份表书虽然说得含蓄”可他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我不干了!政权,兵权全部还给你”我回京师老老实实做个闲散逍遥王爷成不?
最强大的燕王朱棣被打败了,朝廷大军正是兵锋鼎盛之时”这个时候谁还敢拥兵自重?朱棣的失败让所有的藩王们非常清醒的认识到,当王爷是份很没前途的高危职业,谁手里的兵多,谁的危险就越大,总兵官萧凡还领着几十万大军在北方扫荡呢,谁知道萧凡那双狗眼睛下一个会瞄上谁?
蜀王朱椿的上表仿佛给藩王们提了个醒儿,众藩王纷纷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接着争先恐后的给朱允坟上表,八百里快骑在官道上跑得不亦乐乎。
这些上表的藩王里,第二代晋王朱济憎走动作最快,也是最害怕的。
因为朱济憎非常清楚自己的实力,天下有实力的藩王如果来个福布斯排名的话,燕王朱棣数第一,晋王数第二,宁王数第三,很不幸的是,现在排名第一的燕王被萧凡灭了,于是晋王朱济憎理所当然的前进了一位,成了实力最强的第一藩王……
朱济憎躲在王府里哭得肝肠寸断,他向天发誓,绝对绝对不想当这狗日的第一!因为萧凡灭的就是第一,谁敢第一他就灭谁!
晋王哭得惨兮兮的时候,手下的谋士也急坏了,劝他赶紧给朝廷上表,宣布拥护朱允坟的正统地位,而且自请朝廷削藩。
刚当上晋王不久的朱济慎本身是个很平庸的人,不过这次却难得的开了窍,居然懂得举一反三,朱济憎琢磨了很久,他觉得仅仅上表还不足以表达他对朝廷的诚意,而晋王手下那近十万的将士也是个不定时的火药库,说不准哪天就会把他炸得粉身碎骨,藩王当得这么危险,朱济憎心酸之下干脆一横心,老子不干了,爱谁谁!
于是朱济憎没等朝廷回复,把整个王府收拾打包了一下,领着自己的家眷,连侍卫都不敢多带,直奔京卑而去,还是当今闲散王爷比较好,没权力就没权力,至少比丢了性命强,这回天子就算不削他的藩,朱济憎也决定自己把自己给削了,坚决不当出头鸟。
排名第一的藩王啊!这跟脑门上贴了张阎王的催命帖有什么区别?没听见萧凡磨刀的霍霍声么?太恐怖了……
晋王直奔京师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天下,藩王若未奉天子诏命,私自入京可是很大的罪名,不过这个时候是特殊时期,从朝堂到民间,所有人都清楚朱济憎为什么要回京,这家伙被吓破胆了。
朱济憎还在路上的时候,锦衣卫已经把消息飞快传进了京师皇宫。
朱允坟闻报顿时啼笑皆非,忍住笑赶紧给还在路上一边走一边哭的朱济憎补上了一道旨意,允许他回京小住一段日子”这才免了朱济*被朝中御史言官参劾的命运。
刚刚升级为第一的晋王自己把自己给削了,于是,宁王便顺理成章的成了第一藩王。
宁王朱权浑身直哆嗦,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吓的。
朱权二十岁出头”跟萧凡差不多大的年纪。二人年纪相当,但朱权却被萧凡狠狠的算计了一次,直到朵颜三卫招呼都没打便入关帮着萧凡灭朱棣,朱权这才发现自己被萧凡挖了墙角,气得在王府里哇哇大叫。
宁王之所以能在二十余位藩王里排名第三,是因为他手下有一支战无不胜的骁勇骑兵,也就是被朱元璋收编的朵颜三卫,宁王靠他们才屡屡击退教子”成为天下排得上名号的实力派藩王,如今萧凡像个发了横财的暴发户,几箱黄金砸下去,朵颜三卫居然成了他萧凡的手下,宁王转眼便成了个光杆司令,更可气的是,随着朱棣被灭,朱济憎拖家带口直奔京师,天下藩王里面,他这个光杆司令居然莫名其妙成了排名第一的出头鸟。
这简直是在他朱权的脸上扇耳光啊!
偏偏朱权有气还不敢发,这事儿传出去丢死人了”你堂堂一个戍边的王爷,先帝给你的手下你都管不住,活生生让别人挖了墙角,你怎么不干脆买块豆腐撞死去球?
悲愤而委屈的宁王气过之后,顿时生出跟朱济憎一样的心思,这活儿没法干了!与其待在大宁府当着光杆司令被当今天子和大臣们猜忌,还不如索性光棍一点,收拾包袱和朱济*一样回京吧,这排名第一的藩王谁爱当谁当去,光杆司令占着第一的名头,我冤不冤呐?
于是”宁王朱权把王府里的细软收拾了一下,带着少数侍卫弄了几辆大马车,落魄回京了。
北平”太原,大宁三府最强大的藩王土崩瓦解”天下藩王愈发震惊惶然,一个个惊慌失措的互相打听,……现在排名第一的轮到谁了?
以前藩王中说起谁谁实力第一,那可是一件非常长脸的事儿,现在萧凡把朱棣打趴下后,藩王对“第一”,这个排名很抗拒,一个个像踢球似的把这个光荣称号踢来踢去,生怕跟自己扯上关系。
后来互相一串联,所有藩王们达成了一个令人沮丧的共识”得了,这第一的名头咱们谁都甭谦让,集体给朝廷上表,自请削藩吧。
于是藩王们一个个跟得了传染病似的,这个说他腰疼,那个说他头疼,反正一口气儿上不了五楼了,纷纷向朱允坟请求削藩回京养病,同时他们非常直接的向朱允坟表示,目前大明政通人和,四海升平,封地的存在似乎已没有必要,于是我们所有的王爷们忽然有了一个共同的梦想,那就是在京师颐养天年,每天遛狗斗(鸡)玩蛐蛐儿,皇叔们戍边这么多年,下半辈子就靠你养了。
时值建文元年冬月,正好快过年,按规矩,藩王们确实是该进京朝贺天子,于是朱允坟乐得哈哈大笑,大手一挥,很痛快的答应了藩王们的请求,都回京师吧,咱们朱家一起过个幸福祥和的团圆年,朕给各位皇叔安排了丰富的腐败活动,温婉绰约的江南美女洗白白了在京师等着你们呢。
藩王们感激涕零的同时,当然也没敢忘了萧凡这尊大神,人家正领着几十万人在北方横冲直闯,鬼子进村似的四处扫荡呢,万一人家的洪武大炮走火,不小心把他们的王府轰烂了怎么办?据说这家伙说话行事神鬼莫测,谁也摸不准他的脉,落翅的凤凰不如(鸡),以后藩王们要在京师混到死了,还是跟这位如日中天的权臣打好关系吧。
于是,藩王们给朱允坟上表的同时,一份份语气亲切友好的私信纷纷飞向北平府,藩王们在信里跟萧凡称兄道弟,那份亲热劲儿算直跟一个妈生的似的,就差没拽着萧凡的袖子跟他斩(鸡)头烧黄纸了。当然,王爷们的信里不约而同的小心翼翼建议萧几平时没事多维护一下洪武大炮,别让它走火了,就算走火也别轰我家,我可是良民,马上要卸下兵权进京养老了……
藩王们的态度令萧凡有些吃惊”同时也有点小感慨,他终于明白,“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这句话的含义了,丑陋,但又很现实。
…………………………………………………………,朱棣叛乱被平定”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喧嚣尘上,这种直接的军事威慑很明显把藩王们都吓住了,给朱允坟下一步的削藩计划打下了非常厚实的基础。
北平府。
一切善后事宜进行得差不多,三十余万大军被萧凡分五路派了出去,分别由平安,盛庸,瞿能,耿炳文”郭英率领,对北方进行了一次非常彻底的扫荡,所有城池的官吏和守备将军被撤换”朝廷吏部马不停蹄的派出各级官吏对其接管,sāo动不稳的民心在朝廷新任官吏安抚下渐渐平静。
萧凡在北平知府衙门办公,原来的燕王府空在那里,麾下将领劝其入住,萧凡断然否决,开玩笑,燕王府可是前朝的大都皇宫,里面的装饰和规格很多都逾了制”萧凡权位再大也是皇帝的臣子,他有什么资格住皇宫?前脚住进去,后脚就会被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言官们参劾,这个时候他还领着几十万大军,身份非常敏感,万一让朱允坟觉得不痛快,可就给自己埋下祸患了。
历史上立了功劳就狂妄自大,不可一世的人一般都很短命,萧凡很清楚,自己若想活到八十岁寿终正寝的话,这种没意义纯粹满足虚荣心的事情最好别干”只有恪守本分的人才活得最长久,哪怕朱允坟把他当兄弟,他也不能越雷池一步,低调才是王道。
说到低调,萧凡忽然想起一个不怎么低调的人。
正在处理善后公务的萧凡停下笔”若有所思的问曹毅:“纪纲最近如何?”,曹毅撇了撇嘴,道:“袁忠传来消息,纪纲那狗日的最近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萧凡来了兴趣,急忙道:“说说,这家伙又干了什么事?”
“因你平定燕逆抛匕,藩王们又纷纷自请削藩,天子乐坏了,最近心情很不错,于是纪纲托了你的福,被天子封了个阳武伯,这家伙仗着天子宠信,原本就嚣张跋扈,现在封了个伯爷,越发了不得了,行事也越发狂妄起来,前些日子去城外道观游玩,不知怎的看上了一今年轻的女道士,很不幸,这位女道士恰好也被曹国公李景隆看上了,李景隆也是个无法无天的主儿,两人于是因那女道士积了怨,互相隐忍不发而已,有一日纪纲和李景隆同在一座酒楼喝酒,两伙人只隔了一个雅间,李景隆于是说起了他和纪纲的宿怨,然后破口大骂纪纲,却正好被隔壁的纪纲听到了,纪纲当时喝多了,也不管李景隆的国公身份,冲进了雅间就把李景隆一顿痛揍,两伙人厮打起来,混乱之中纪纲抄起一个金瓜锤,把李景隆的脑袋砸开了……”,萧凡听得目瞪口呆:“李景隆被纪纲砸破了头?”
曹毅叹气道:“是啊,一个伯爵居然敢砸国公,咱们大明真是什么怪事都有,更怪的是,李景隆告上金殿后,天子只是罚了纪纲一年傣禄,责令纪纲赔礼而已……”,萧凡心头一沉,纪纲被朱允坟宠信到如此地步了?自己眼看要班师回京,回京之后对纪纲该持什么态度?纪纲又会怎样对自己?
刚刚结束了征战,难道又一场新到朝争再等着自己?还让不让人过日子了?
萧凡长叹一口气,道:“李景隆也真是的,纪纲现在掌着锦衣卫,去跟他斗什么,天大的仇恨就不能等我回了京再商议吗?跟武举榜眼打架,脑芋进水了……”
曹毅奇异的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李景隆脑子进水了?”,“咳,我只是打个比喻……”,曹毅慢吞吞的道:“我知道你是比喻,不过我说的是事实,李景隆被纪纲砸破头之后,下雨天必须打伞,否则脑子真会进来……”,萧凡眼都直了,沉默半晌忽然骂了句粗话:“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