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的男人-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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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怎麽办呢?大哥?」雅治挖挖耳朵,想摆脱恼人的耳鸣。
龙介将竹剑撑在地上,望著月亮思考,然後缓缓道出:「有一个人,或许适合……」
「大哥心目中有好人选吗?我们立刻去与他联络。」
「前几天御茶水那家料亭里,有位新进师傅的厨艺还不错。」龙介转过身来,将竹剑指向雅治:「鲛岛谅,就找他吧!」
【大哥的男人】 005
「小朋友,你上次到底在生什麽气啊?」鲛岛谅穿著无袖背心,将厨师白袍拿在手上,跟在龙介身边,龙介愈是不想搭理,他愈是想问个清楚。
换上黑色和服的龙介快步於祭典的场地,巡视陈设布置。火龙会假东京郊区的大型停车场来举办葬礼,以白菊和黄菊编成的花圈成了场地的围栏,纯白色的帆布帐篷搭成灵堂,周遭是日本各龙头老大送来的祭品与挽联,甚至有来自香港洪兴帮与台湾竹联帮的挽轴;除了黑道人士,亦掺杂许多知名政治官员致敬的花圈。灵堂外放置了上百张折叠椅,受付用的桌上铺著白巾,除了签到本,还摆满回礼用的礼品与杯水,所有火龙会荒木组的弟兄们皆穿著黑西装在入口与受付处招待。
来到灵堂,桌上摆著简单的菸、酒和香炉,荒木龙之助的遗像高悬棺木上,龙介抬头凝视著灰色的肖象。鲛岛谅终於闭上嘴,静静等候龙介的哀祷,也打量起荒木龙之助的长相。稻草般乾燥无光的头发,面上极高的颧骨,粗浓的眉宇和凌厉的眼神流露出不容侵犯的威严,
偌大的鹰勾鼻和薄嘴唇衬出此人的阴险与无情,颇具骨感的下巴有许多未剃净的胡渣。
外界有传言,关东火龙会会长荒木龙之助样貌骇人,照这样看来,撇开脸上皱纹多了点,再加上被火烧伤的疤占据右颊大半不谈,其他五官倒略带英气。唯再回头来看龙介,玉肌,柳眉,大眼,鼻梁高挺,微厚又红豔的性感嫩唇,黑瀑般亮丽秀发,真叫人无法想像他与遗像里的粗汉有血缘关系。
「你真的是他的亲生儿子?」鲛岛谅忍不住,依然肆无忌惮地发言。
龙介斜睨著他,扑克脸亦无损俏颜:「怀疑吗?」
「嗯,」鲛岛谅摸著下巴的胡渣:「实在太不像了。」
「母亲是俄法混血儿,我像她得多。」
「她在哪呢?」
「生下我就去世了,难产。」龙介低下头:「我只看过她的相片。」
「真是遗憾……」
「你从未见过她,何来遗憾?」
「看著你,不难想像她会是何等的绝世美人,未能见著,当然遗憾。」鲛岛谅呵呵地笑,又将话题兜回:「你还没告诉我,上次生什麽气?」
「哪壶不开提哪壶。」龙介拿起火柴,燃著白蜡烛:「上次挨了巴掌,这回想挨刀子不成?」
「你打得我莫名其妙,理当问个清楚哩!」鲛岛谅将双臂交叉胸前,理直气壮。
「光是你上次突然闯入,已碍著我的公事,害我错失重要资讯,只赏你一巴掌算不错了。」龙介将火柴吹熄。
「不,直觉告诉我你气的不是那个。」鲛岛谅摇摇头,绑在头上的白毛巾也跟著晃动。
「你的直觉若如此准确,我不必说,你也会知道。」龙介转身向外走去,鲛岛谅又跟了上去。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虫,哪晓得那麽多?」鲛岛谅嘟著嘴道。
「你几岁人了?老是这样黏在我旁边,幼不幼稚?」龙介克制著怒意:「今天是我父亲丧礼,我是请你担任回礼用的酒宴厨师,不是我的跟屁虫!」
「我三十六岁了,才不幼稚。」鲛岛谅无视龙介的愤怒:「酒宴我当然会处理,但不懂的事就是要问明白才可罢休!」
龙介紧闭著嘴,不吭声地沿著围栏步行,有意无意地瞄著每个花圈上的词句。行经灵堂後方时,他拾起一朵折断落地的白菊花,别在胸前,继续往前走,中途与许多火龙会弟兄或来自其他帮会的成员擦身而过,每人见他寒著脸,都不敢开口与他对话,但鲛岛谅就这样一路跟著他,跟到场地外的临时洗手间。
「你究竟想跟到何时?」龙介拉开洗手间的门,没好气地道:「我要上厕所!」
「你只要告诉我,你那天生气的理由,我就乖乖回去做好该做的事。」鲛岛谅穿好料理师傅的服饰,叉著腰,毫无惧色地望著龙介。
原先预期龙介会更加生气才是,不料他竟叹了口气,眸光流露淡淡哀凄:「我不是妓女!」
语毕,他重重关上门。
鲛岛谅转动著眼珠子,忽地恍然大悟。
「原来他在气这个!」鲛岛谅带著微笑离开洗手间,双手枕在头後方,大步大步地走著:「果然是纯情的小朋友!」
【大哥的男人】 006
夏天温暖的微风拂来,庄严的祭典开始,灵堂上方悬著「浩气长存」的挽幛,低沉的哀歌响起,上百个座位皆无虚席,甚至有不少前来悼祭的人站在围栏外。停车场其他地方停满各式黑色轿车,常人经过光是看到这场面就吓得转头就跑,哪还敢来停车?
「现在,请火龙会现任会长来为我们讲几句话。」丧礼主持人将麦克风递给龙介,龙介握著麦克风,先扫视过所有人,不少生面孔混杂在人群里。现场的人们见到上台的竟是位年幼的少年,不禁有点目瞪口呆。
「感谢各位会长、组长、及各路弟兄前来参与家父的葬体,我是关东火龙会的新任会长荒木龙介。」龙介向众人鞠躬,长发随著弯身流泄而下,引来不少带有欲念的眼光,许多人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了起来。
龙介望著这些比自己年龄大上许多的人,再度开口:「我知道很多人对我坐这个位置感到不服,的确,我才十三岁,你们是应该不服。」
一听龙介坦白自己的年龄,全场顿时哗然。
「不过今天是个丧礼,我想让家父安安静静地走完全程,所以希望各位看在我丧父的份上,先卖个面子,暂勿扰乱或闹场。会後还有酬谢大家不辞劳苦跋涉前来的酒宴,请大家留下来用完餐後再离开。」龙介顿了一会儿,露出微笑:「当然,等丧礼所有手续都结束,家父入土为安後,欢迎不服者提出挑战,我随时奉陪。」
「话说在前头,我向今日前来的所有人士致上最深的谢意,但我也晓得你们当中有不少人曾参与杀害我父亲的行动。」龙介若无其事地吐出这段话,自信的笑容与冷冽的眼神令不少人住嘴,竖耳聆听他的话。
接著他自腰间拔出爱刀,毫不犹豫地当众往右腕一割!赤红的鲜血奔腾而出,溅在胸前的白菊花上;他高举右手,眼里射出强烈的杀意,陡然提高音量,愤怒地道:「我荒木龙介用自己的血对天发誓,谋害家父者,无论是天涯海角,我都不会放过,必将其找出处以极刑,叫他血债血偿,以命抵命!」
这突如其来的疯狂举动与恐吓令会场笼罩可怕的气氛,每个人都感到死神彷佛正在自己背後虎视耽耽,鸦然无声地盯著龙介被血染红的右手。眼见这名娇小纤瘦的美少年带著冷漠的脸孔回座後,面不改色地让跟班替他缝合腕上的伤口,血不断淌下,他的眉梢却动都没动过,不禁让人打心底佩服他的胆识。
「好……接下来请各位按顺序上前瞻仰前会长遗容。」主持人拿回染血的麦克风,微微地发著抖。
众人安静地走进灵堂捻香,而後再向跪坐於一旁的龙介致意。龙介冰冷的面容令许多他帮的组长都忍不住多看一眼,怀疑他是否真的只有十三岁。
「龙介,」山田丰走来,蹲在龙介前方:「上次在料亭的事,真可惜。」
龙介面无表情地望向他。
「我说要告诉你鬼鲛会的事,还想不想知道?」
「若您愿意透露有用的讯息给我,当然想。」
「很好,那麽……等一下酒宴开始时,你单独到我车上来。」山田丰邪笑著轻抚龙介的下巴。
「有这麽急吗?能否明天再说?」龙介略皱了眉,表情不悦。
「不行,就是这麽急,事关荒木组的存活。」山田丰像是在隐藏什麽:「如果你不来,荒木组很可能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你这什麽意思……?」
「鬼鲛会处心积虑想并吞火龙会,好不容易杀了你父亲,怎可能将你留下?自然下达追杀你的命令啊!」
「这事儿不用你讲,我早就心里有数。」
「嗯,但我掌握到他们打算在何时、何地进攻的消息,目标是整个荒木组,为了组上弟兄的安危,你不会不想知道详情吧?」
「你……」龙介以怨恨的眼神望著山田丰。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山田丰耸耸肩:「谁叫我是商人,当然要做对自己有利的打算。反正我在车上等,你来,我就说,你不来,就让它永远是个秘密,你自己好好想想。」
龙介握紧拳头,道:「好……我去,你等我。」
「这样才对,我不会害你的,乖孩子。」山田丰拍拍他的脸颊,笑呵呵地起身向外走去。
龙介嫌恶地瞪著他离去的背影,若事关重大,他大可提前告知,可他偏不!这色鬼摆明故意选在父亲的忌日才来!逼他不得不就范!在车上等……傻了也明白上车之後会发生什麽事,不就是履行契约内容?但这还只是个开始,若他真想为父报仇,往後还有更多关节得去打通,得满足更多人的欲望,不如趁早习惯此种模式。
雅治见龙介神色有异,便问:「大哥,你没事吧?」
龙介闭上眼,摇摇头。
「山田丰要你去他车上,会不会是有什麽诡计?」雅治道:「请三平带人暗中保护吧?」
「有诡计也无妨,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龙介神情相当坚定,左手握紧火龙:「不需保护,我单刀赴会。」
【大哥的男人】007
丧礼大约於傍晚时分落幕,与会人士开始鱼贯离开,往酒宴会场前进。
「你们先进去,我有事。」下车後,龙介在酒宴会场外交待雅治和其他弟兄。
「大哥,你确定真要独自前往?」雅治依然带著不安。
「大哥,三平愿意随行保护!」三平拍著胸脯道:「山田丰是出名的老贼,单独前去实在太危险了,我们不能让您冒这个险。」
「别为我担心。」龙介以白布条将头发扎成马尾:「快进会场去,免得人家说我们招呼不周。」
「大哥……」雅治和三平忧虑地目送龙介往停车场去,两人都摇头叹息,而後转身进入会场。
「咦?怎麽只有你们?」鲛岛谅分发著菜色介绍单,见到雅治和其他人走进来,疑惑地上前询问:「那个小朋友呢?」
「什麽小朋友?」三平莫名其妙地盯著鲛岛谅。
「你们老大啊!」鲛岛谅将手放在胸前:「个子像这样小小、瘦瘦的,长头发,很漂亮的那位小朋友。」
「喂,放尊重点。」雅治略显不满地道:「他是我们荒木组的大哥,不是什麽小朋友。」
鲛岛谅撇了撇嘴,耸耸肩道:「他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