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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纯粹感性批判-第2章

小说: 纯粹感性批判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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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春歌道:“有的,”他看了一下这群人,五个男生,一个女生,估计是帮忙搬书的,那需求量还比较大,“郑伟双的没有多少了,还有另外几个译本的。”
  小姑娘很为难地掏出手机打了会字,估计是跟全班同学在交流。过了一会,小姑娘说:“那也行,大概要60来本。能不能打折?”
  楚春歌笑了一下子,“打个小折没关系,但是大折打不了。定价没到规定。”
  小姑娘掏出一张会员卡,“我们有会员卡的,规定多少打折?”
  楚春歌道:“总定价到6000打六折。其余打八折。”
  有个男生道,“这温老师也太讨厌了,为什么复印都不行,别的老师都可以啊。”
  “而且他说可以打七折的。多打一折五块钱呢。”
  楚春歌耳朵尖,一下子就听到了那个伙计在说什么,侧了侧头就发现小姑娘手里拿的是他的员工打折卡。
  “……”
  那天温道方来买书的时候楚春歌的确把自己的员工卡给温道方了,没想到现在又见到了。
  楚春歌沉默了一下,对小姑娘说,“行吧,六折就六折,学生也怪不容易的。”
  啧啧啧,不远千里跑来给我牵红线,真的挺不容易的。
  小姑娘很高兴,一边问“没带那么多现金,我们刷卡可以吗”,一边又指着那几个男生,“你们去搬吧,我去找的士。”
  “的士装得下吗?”
  “哎呀不就60本嘛,差不多,差不多。那我去啦,你们跟小帅哥去搬书!”
  “……”莫名其妙被小帅哥的楚春歌。
  最后小姑娘没有找到出租车,还是楚春歌开着姨夫的车把小姑娘和两个男生和那一堆书载到了D大。另外三个男生另走到热闹的地方打了一辆车,微信里说马上要到了。
  楚春歌坐在驾驶座,书被成捆地放在后备箱。几个大学生在车附近,一个劲地张望着,等待着伙伴。
  “温道方太讨厌了,非得让买书,明明别的都是复印的。”
  “别这样说,本来我们就应该买书的……”
  “但是书又不是他译的,又拿不到稿费,他拿成绩来强迫人也太没有教授的风范了吧。”
  “温老师也给了我们打折卡啊。”
  “喂喂喂书店老板还在这里啊,”楚春歌敲敲车子,“你们一直在说不该买书不该买书的,没有考虑过我这种小市民的感受么!”楚春歌开玩笑地说,笑吟吟的,“不过话说回来,这打折卡是你们老师给你们的?”
  “哟哟,抱歉抱歉,哈哈,但您懂的,书贵嘛。”那个一直在抱怨的男生说。
  “其实打个折也就还好了嘛!当年我读大学时,每本书都买的正版。”楚春歌说。
  “咦——”
  “咦——”
  “咦——”
  “咦什么!我不像上过大学的吗!”楚春歌假装怒。
  “没想到帅哥你是土豪啊!也是,送个书用轿车送,真的是土豪做派!”
  “再土豪还得你们买书才土豪得起来,这些书一直堆着都卖不出去。”楚春歌说。
  “这么说,温老师该不是跟你有勾结吧,连书店都直接指定了,完全是一丘之貉互相勾结!”
  楚春歌笑,“你们去别处买书有包送货到门的吗?我看你们买这些书也不常见,你们什么专业的啊?”
  学委拢了拢头发,“我们是法学的,今年大一。温老师带我们逻辑学,讲法理。”
  楚春歌在心里“哦”了一声。正巧那几个学生出租车也到了,便停止了交谈开始搬书。
  “哎呀还是迟到了。”学委抱着两三本书,一边看表一边说。楚春歌和五个男生各抱了十来本在后面。
  机会是自己制造的,这个时候楚春歌还不一定对温道方有审美之外的野心,但是看一看美人,这种事情还是可以做一做的。
  学委推开教室的门,所有人都看着他们几人。讲台上的温道方也不例外。
  温道方看着这几个人搬着书,眉头皱了皱,然后说,“下次不准迟到了。”
  楚春歌满心满眼只看到了温道方。
  温道方站在讲台,手撑着讲台,身体略微前倾。他看了一眼楚春歌,眼神里什么也没有,装着他自己的无边天地。楚春歌觉得他好看,但是哪里好看又说不上来。
  大家说上帝造人的时候是造好了另一半的,楚春歌觉得就目前而言,温道方这个人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结结实实地戳中了他的萌点。
  他想跟他睡觉。  
  然而这个冲动需要很多的行动才能实现。
  于是楚春歌拿了一本《小逻辑》,学生总有跷课的,书反正不会缺。坐在教室的最后面,随手翻了翻,打算听温道方讲课。
  同时拿出手机给小陈发了条微信:【我待会回去,给你带城西的鸡腿。】
  小陈那边发了一串语音,不知道是啥,楚春歌觉得自己既然是在听课,也就没听,也没回,估计就是在讨价还价要两个,还有一个给女朋友。
  楚春歌这个人呢,年方二二,一张温良无害脸,虽然大四了,装一装新生也是可以的。温道方刚开始以为楚春歌也是一起搬书的学生,看到他选了个最后排的座位,也没说什么,讲课的时候会尽量往后走一点,照顾到所有的人都能听见。
  楚春歌一边翻书一边听温道方讲课。
  温道方在讲对象化和对象性的区别。楚春歌没底子,什么也听不懂,只听见“对象化”“对象性”“意志”这几个词一直在耳边盘旋。不过楚春歌观察了一下学生们,估计也有跟楚春歌一样不着四六的。
  于是观察温道方。
  温道方讲课时不用麦克风,仅仅是用音量将内容传递。时不时在下面走动,确保每一个地方都能被关照到。大概是讲到动情处,温道方也会在某一个地方停留十几分钟,然后猛然发现自己太长时间没有移动了,突然就走到另一条走廊继续,生生把一句话拆成了两段。
  楚春歌找旁边的同学借了一支笔,在那本《小逻辑》的扉页寥寥几笔勾画出温道方的模样。面容未加雕饰,倒是在捏着书的手指上下了功夫。修长,因为拿惯了笔有些变形。
  下课铃响,温道方一句话没讲完,却立马停了,留下五六个字含在嘴里。
  下课了有小女生过来找楚春歌:“书店小哥,能告诉我名字,顺便留个电话号码吗?”
  楚春歌一愣,他看了讲台一眼,“买我一本书我就告诉你呀。”
  女生扬扬手里的《小逻辑》,“这不就是?”
  楚春歌笑,“这本打折之后不够40啊,我电话号码可金贵了。”
  楚春歌也是没想到在学堂还能遇着要电话号码的女孩子,他也没觉得自己长多好看。这大抵是楚春歌一副基佬气质,有的女孩子还就吃这一套。
  女生指着他胳膊压着的这本,“那我把这本也买了呢?”
  楚春歌摇头,“这本是你们温老师的。”他朝讲台努努嘴。
  温道方恰巧看过来,楚春歌对他笑了一下,也不知道他看见没有,低头喝了口茶。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

☆、003

  那个女生坐在了楚春歌旁边。
  接下来这楚春歌有点煎熬。他本来坐在最后一排,可以让自己的眼光放肆地描摹过温道方的剪影,再写意地出现在书的扉页。可现在搭讪的女孩子在左手边,虽然也是认真在听着讲,但这种事就有些别扭了。
  于是只得听课。
  这节课什么也没听进去,几个词隐约蹦进脑袋里,也没有太在意。——反正不是自己专业课,只需要欣赏美人就可以了。
  可左手边的女孩子到底是冲着色相过来的,绷着听了二十来分钟,就开始蠢蠢欲动。
  “诶这‘对象化’是什么意思啊?”推了推楚春歌胳膊。
  楚春歌心说:我当真是不知道,问我也是白瞎。拿着书装模作样地看了两眼,犯了难。正遇上台上的美人朗声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竟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有!”还把书都举了起来。又不是小学生了,还举手,不是,举书……楚春歌默默腹诽自己。
  之前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发言,音量也有点控制不住,跟受了什么惊吓一样。全班也有点被这声响吓到,统统回过头来看他。而旁边那个姑娘则是窘得不要不要的,把头埋得低低的,就差身上写着“我不认识这人”了。
  温道方嘴角无意识地笑了一下,好像也被这学生的举动逗乐了。楚春歌一直看着前面,完完全全地、清清楚楚地将这个笑容收进了眼里,甚至觉得那是独属于自己的。
  温道方问:“嗯……是哪个地方不懂呢?”
  那个“嗯”字先是下沉,然后渐渐扬起来,一个音节发得回环婉转,让人的心生生跟着做了一轮过山车。
  楚春歌红着脸——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脸红——站起来,欲盖弥彰地翻了几页书,当然,没什么用,于是索性把书扣着倒放在桌上,问:“‘对象化’这里,完全没有听懂。”
  其实是完全没有听。美色误我,诚不我欺。其实他倒没有意识到,他自己也算这句话的前半部分,至少坐他旁边的姑娘也是没有在听课的。
  讲台上那人走下来,书也放在了桌上。他又“嗯”了一声,这次大概是由于思考的缘故,音拉得愈发长——楚春歌心里一颤,觉得这大概是自己听过最好听的声音。
  “拿你们谈恋爱来举例子吧,你看中了一个女孩,想追她做你的女朋友。这时候,她对你来说是对象性的——你的意志没有作用到她身上,你们是相对的主体和客体。当你对她表白,并且经过一系列的行动追上她之后,这个时候,你就对象化了她——你的意志作用于她,她的意志也作用于你,你们相互选择。”说这话的时候,温道方已经渐渐移动到了楚春歌前两排,停在那里。楚春歌觉得自己一伸手就可以摸到他。
  温道方看着楚春歌,问:“这样说,明白了吗?”
  楚春歌其实并没听他在讲什么。
  他的思绪早就跳跃到了未来——“当你对他表白,并且经过一系列的行动追上他之后”的那个未来。这个愿景勾勒得过于美妙,以至于脸上浮现出莫名的笑容。这个时候的温道方尚不清楚这个人的恶劣性格,以为是顿悟之后的笑容,还在心里评价了一句“孺子可教”。
  可他仿佛自幼有着说瞎话的技能,这样也能对答如流:“那么,我在这里跟您对话,我们的关系是对象化的,还是对象性的?”
  如果说之前温道方只是举了个学术界很寻常的例子在说明两个最基础的概念,那这时候他的表情就灵动了起来。他说:“这个问题提得好。在我与你们的关系中,我教你们,对你们的知识结构有影响,应该是我对象化你们;而你们对我来说,暂时没有影响,还是对象性的。再学几节课,就是一个双方相互影响的过程了。”温道方似乎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他问楚春歌:“你叫什么名字?”
  楚春歌一愣,他没想到随便一问竟然得到了青睐,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嘴快于脑地说了:“楚春歌。”
  温道方却皱了皱眉头,“名册上没有你的名字,是不是教务处名单给错了?”说着还要去讲台上确证这一点。
  楚春歌答:“不是,我是蹭课的。”
  温道方又看了看他,有些诧异的样子,说:“没想到咱们系也有蹭课的?”随即看到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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