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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费德鲁斯的遗言(第二部)-第57章

小说: 费德鲁斯的遗言(第二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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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ulen似乎被枪堵得无法呼吸,额头上满是细密的冷汗,他看着Kei,流露出乞求的表情。Kei慢慢抽出枪,那家伙剧烈的咳嗽,干呕着,喘了好一会才开口。
  “你,想……知道什么?”
  Kei眯起了眼睛,扯着嘴角:“John的真面目。”
  “他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们不清楚吗?”Aulen说,“他被你的奸计赶出了Mores,消失在这个城市里了。”
  “嘿,不会撒谎的家伙——把John赶出了Mores,这句话是谁对你说的?”Kei皱起了眉毛,随后有些得意地挑起了右眉。Aulen意识到自己在慌乱中说漏了嘴,我并不认为他是一个会临时慌了阵脚的家伙,可是当一个人面对充满敌意的吸血鬼时,要保持冷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Kei冰冷的非人类所有的眼神,无论谁看见了他这一面都会感到害怕,即使是我——掌心中早就满满是汗,滑腻得令五指无法捏紧。“我说!你别动手。”Aulen看见对方忽然变了脸色,就举手大叫。Kei用枪顶着他的额头:“别妄想拖延时间,时间到,我就开枪。你先想着怎么用情报赎回自己的性命比较好。我给你五分钟,从现在开始……”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这往往意味着最紧张的时刻来临——他丝毫不给对方思考的机会,而且说得到,做得到! Aulen惊恐地看着Kei,嘴唇抖了抖,终于迫不及待地把答案都倒了出来。不及他开口,Kei最先说出答案,他只需要一个证实而已。
  “John,早就不存在了,是吗?”
  Aulen怔怔地看着Kei,直到Kei提醒他还剩四分三十秒才回神:“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问我……”
  “因为我找不到John的尸体,大概他已经被人毁尸灭迹了。”Kei说,“他大概在孙被伊川绑架的那个晚上就已经死了,所以我们才怎么都找不到他的踪迹。以前以为他是为了报复而躲起来了,可时间长了,产生了第一个疑点——为什么我们从来都没看到他露面?第二个疑点——为什么当初被John带走的‘十二圣徒’中的七个人,我只看见了Dek一人?其余六个人呢?为什么就这样忽然销声匿迹了?”
  经他提醒,我终于想到了最近一系列混乱事件中的一些小小疏漏——用Kei的话说,这就是那团乱麻中的线头,引着整个事件的发展。
  “孙以往一直都装得很平庸——现在我终于可以用‘装’这个词来形容他,在失去John这个最强有力的靠山之后,依靠着元老院的势力维持着Mores首领的地位——原来我们也是这样想的——表面的‘孙定贤’是一个不成熟的小孩子,而背后的他,却是一个令人完全意料之外的家伙。Aulen,我说的没错吧?你已经很清楚他的真面目,他还有一个身份,是什么?现在我需要你回答这个问题。”
  Kei早就知道答案了,我对自己说,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久不见的狡黠的光芒,已经猜中了游戏中心的谜题,但是他还是要这个家伙说出答案。Aulen喃喃地说出了口:“他杀了John,就在那次绑架事件中,当Syou为了寻找你和唐学优冲回火海时,他落单了——是我开的枪,然后把他的尸体扔进了炼钢厂的铁水里。”
  Kei的嘴角微微上扬:“然后呢?”
  “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想把碍事的John赶出自己的势力范围,可是如果没有合适的借口,John作为元老,他无法动手——Mores里太多人死心塌地地跟随着John,那时的孙,的确没有半点地位,让人无法注意。相反,那时正是Syou——准确的说是你,Kei和John针锋相对之际,谁都不会把眼光放在那个孩子身上。这对他是机会,他把赌本押了在Syou身上,并且赢了一大笔——John在Syou的排挤下被挤出了Mores最高领导层,可问题在于他依旧拥有很多老部下。孙还是无法与之抗衡——他不需要父亲给他留下的人,他只想要自己的帝国。他装的碌碌无为,一直都沉默着,放任Syou在组织里翻江倒海,暗中一直都在等待一个机会,而给他这个机会的人,恰恰就是最聪明的你,Kei。”
  Kei的脸色忽地沉了下来,我吃惊地看着他,一切真相都开始向不可思议的方向发展着,漩涡逐渐增大,让人深陷其中被吞噬——权利,欲望——好大一张天罗地网!难道孙从最初就把身边所有人都算进了自己的计划中?
  “你应该还记得那场为陷害John而邀请Lukary小头目一起出演的丑剧吧?”Aulen似乎越说越起劲了,竟然还有点眉飞色舞的。“那是你给他最好的机会,我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最好的机会。他知道你无法再忍受John,一定会向他动手,而自己是你要挟John最好的条件。于是,他算好了一切,赌上了命,看看是你算得准还是他算得准。是的,在John落单后,我就杀了他,毁尸灭迹。从此,他开始了自己的两面生活,可他唯一算不到的是,你居然会利用Yiqai给Syou做垫脚石……”
  “还有一分钟。”Kei沉声道。Aulen咽了咽口水,说得更加快了。
  “你应该能想到,当在你的安排下,Syou决定和他妹妹订婚时,孙的心情是什么样的——这是他第一次失算,并且感到非常愤怒!这是他第一次利用John的身份!是的,那次轰动的暗杀的幕后主使并不是John本人——一个死人怎么安排暗杀!是孙干的!他的目标就是你,Kei,因为你利用并伤害了他亲爱的妹妹!”Aulen继续说,“但他唯一不敢逼你上绝境的原因,就是Syou,他还不能与Syou翻脸,因为他日后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需要这小子自大的优越感,抢着去做完那些令人头痛的事情。所以他在接到Syou的电话后立刻前去营救你。Syou,你小子白痴地还向他表示感谢,我听得肠子都要笑得打弯了!”
  “还有半分钟。”Kei的声音越来越阴沉。
  “虽然他巧意安排了一切:包括对政府出卖情报,让你确定John仍然活在世上,而不是被人冒名顶替。包括让你以为十二圣徒中的七个人是被John拉走,而不是早就因为反对自己的主子而被人干掉!还有,那天他的恣意闹事,也是为了让你离开Kei的身边,好让Kei身边处于真空状态,那样,等氯化钾的作用发作时,被绑住的双手将无法使他自救——倒霉的是你们这些家伙总像受到上帝保佑一般,怎么都死不了!他利用John的身份做的所有事,除了使你们对那个死人越来越厌恶之外,什么好处都没得到,反倒是把Syou那些该死的坏脾气给激出来了。然后,Syou,你开始在Mores里翻江倒海地为Kei报仇,不过你怎么都没想到,那个令人深恶痛绝的神秘的John,其实就是这个一直被你鄙视的孙定贤吧!他静静地看你掀了元老院,帮他除了心头患,杀了爱新觉罗那Mores就是他的天下。他在这时站出来,聚拢身边所有的势力,将你扫地出门。孙就是这样做的。现在,你们,满意了?”
  他终于把话都说完了,但是神经似乎还处以兴奋状态,刚才说所的一切经过,仿佛是一场绝妙的争斗,任何人看了都会热血沸腾。Kei抿着嘴唇,盯着Aulen的脸,那样子好像只需要一张嘴,就能把他吞下去一样。真相在五分钟内曝光了——我深深意识到自己不成熟的愚蠢,也第一次意识到一个人是如何强权地将自己的意识安排成为游戏的规则,简而言之——那是这个小世界中得以生存的法律。虽然,世上任何人都能在经历这样一场风波后——我是说日后我们所经历的一切——都会体会到,无论什么样的野心家,无论他取得过什么样的辉煌与财富,一生动荡不安后,也不过是世事浮华之后的一场梦。可是很多人都迷恋那种不切实际的风采,为此所有人都开始你争我斗,放弃爱情或者有情,最后放弃人性。可能造成我这样理解的一半罪魁祸首就是Kei,他对人世感情的淡漠,造就了我对“淡漠”一词的奇异理解——因为要保证自己的地位与势力,所以一概天理公正我都可以不放在眼里。
  Aulen的笑容让我想起了初回Mallarpa,看见这片在战争中刚刚喘回气,尚且有些衰败的城市时被其吸引的心情。只有一个Mallarpa,人人都想得到它。义心堂,龙头汇,孙,我——还有很多、很多在角落里准备随时突击的家伙们。
  Kei慢慢直起身,纤细的身子在Aulen不安的眼神中似乎有些摇晃,就在我以为他要跌到的时候,他一脚踩在了Aulen的手背上。清脆的裂骨声,在暗巷中听着有种难以形容的森然。Aulen的脸在瞬间里变形——扭曲——抽搐,而他的眼睛却没忘记仇恨,可他的仇人却从不在乎谁恨他,或者谁爱他。
  杀手的掌骨被踏碎,他的右手已经被废去了。除非他的左手比右手厉害——神之右手与恶魔之左手的传说毕竟少见。啊!我实在难以理解当时的目光短浅与浮躁,我这样想着,想放Aulen回去时一件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他知道的实在太多。可Kei没有这样选择,在我诧异的目光中,他选择放Aulen走。
  “如果再让我在Mores里看见你,就踩碎你的另一只手。”他用冰冷的语气威胁杀手,无论这家伙害不害怕Kei的语气,这样的剧痛,没人会想再试一次。“滚回你的龙头汇!”
  Aulen恨狠地瞪着Kei,咬牙忍住手掌上传来的钻心疼痛。Kei冷淡的神情在暗光的正视中显得青白无力。Aulen狠狠地哼了一声,转身走进黑暗里,直至身影消失。
  为什么要放他走?我甚至来不及问Kei一声,治安队的缉查车就已经开到了暗巷口。刺眼的蓝红灯光一闪,剑一般地刺进我们之间。刹那中,我所见一片妖异的色彩,打翻在我们之间的空气里。不知道是空气凝成了水,还是水化成了空气,我能在最微小的瞬间里看见Kei肩膀上的鲜红——在红色中更加烈艳,在蓝色中更加凝重的颜色。居然出了这么多血!
  “你……”
  他忽然捂住了我的嘴,用未受伤的右手:“别说,他一定还没走远。”他说的是Aulen。身后已经传来治安队大皮靴们的脚步声,Kei拉住我的手——他手掌冰凉,却很稳——向暗巷的一个拐角跑去。皮靴的脚步,在身后不断地会想,听着像上帝对这群无能之人的讽刺。
  我终于感到——我们脱险了。不管唐将会靠在自己的车边摆出多臭的脸色等待我们大驾光临约定地点,也不管8小时后阳光再次在这个城市里升起后又会发生什么令人意外的事情——我紧紧地握着Kei的手,祈祷这一刻的永久保存——上帝,这对一个无神论者是多大的一种讽刺!可这确实发生了。
  “他的话虽然不能全信,却也不能就当成耳边风。”Kei说,“他会说出那些秘密,因为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为了孙而卖命的人。”我们走在郡克区的闹市中,混在人群里力求混出这里,在郡克区边界的Folen大酒店门口与唐汇合。他抢走了我的外套,裹在身上遮掩血迹,而我搂着他的肩——任何人看到我们都会以为是一对普通的情侣,没人注意到Kei脚下每走几步就滴下一滴的血迹。我担心他的状况,而他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亲爱的,我这是在散播病毒,不是吗?
  闭嘴!我狠狠地说,全世界的人死了我都不在乎!
  他叹了口气:这不是死亡,是疯狂。
  这疯狂只存在一瞬间。我说,NRS等不到那些迟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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