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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费德鲁斯的遗言(第二部)-第54章

小说: 费德鲁斯的遗言(第二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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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特洛克路斯已经阵亡,赫克托和阿克琉斯也已殒命,只有足智多谋的奥德修斯活在人间。我只想静静地等,等待那些激进分子中气不足的那天。或许我天生就是这样一个等待背叛的人,所以日后的任何一种叛变,都无法对我造成伤害。解决叛变的方法很简单,只是一挥手的杀意而已。郡克街的暴动虽然被暴力压了下去,但苗火却无法被扑灭。Mallarpa的经济还在内战后的恢复期,发展的势头在暴乱的影响下迅速疲软下去,义心堂的老头子们终于耐不住了,决定大张旗鼓地把郡克街扫荡一气,经济厅——这个在Mallarpa的八大执政厅中首屈一指的机关,没有半点阻挠的意思。谁都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钱飞走。义心堂,龙头汇,都是一样。
  孙,在这是作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至少对我来说,起到了完全的惊惧作用。他想利用郡克街的人为自己杀出血路!
  郡克街的移民一向遭到非法待遇,这是全城皆知的事情。而为一群没钱的移民叫嚣人权,就像在法国大革命前为贩卖黑奴而不平一样。那只会毁了一个人的政治人生。在现代社会里,大家都为人生下了太大的赌注,反而也就畏手畏脚了。孙的决定,无疑是大胆的。他从泰国进口的军火,这回怕是要派上大用场了。是的,只要这一战,无论结果怎么样,Mores都不再会湮没在落亦街这个乌合杂流的地方——而,结果,却是无法让人想象的。有人为了这个决定而兴奋不已,也有人忧心重重。孙的野心太大了。我听到很多这样的暗中言论。
  “唐,你说怎么办?”
  距离我向孙屈服已经五天,一系列的变动让人觉得有些眼花。可唐依旧还是很冷静地坐在我的对面,看着指间慢慢燃烧的烟。
  “Syou,我觉得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他说,“Kei比我更适合回答。”
  “Kei?那家伙这几天都神龙不见尾!”他说到我心里最难堪的角落,自五天前起,那家伙就总是早出晚归——我从不怀疑他做的事,却不喜欢他这偷偷摸摸的态度。
  唐看了我一眼,瞬间中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几天,Kei都对我避而不见。非常突然的,没有任何理由的,把自己的身影从我的视野里抹去了。我和唐坐在Mallarpa的高级西餐厅里,服务生送上了1890年的法勒尔努斯红酒让我们试尝。唐稍微品了一点后点头。服务生便将红酒倒进我们的杯子里。猩红的液体,没半点杂质。唐把玩着杯子,红色的液体微微晃动起来,令人目眩。
  “Syou,这个城市里充满了失败的数学家和艺术家,能成功的人少之又少。”他忽然说,“胆怯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坠力,那些平民只要看见强者的强硬发言,立刻就会缩进自己的乌龟壳里。”
  我看着端上桌子的牛排与鸡翅,唐靠在椅子上慢慢地喝酒。谈话在侍者上菜时保留了短暂的停顿。
  “孙想利用郡克街上的暴民给自己创造机会,他手下那些人多国人种们也会将次视为一次革命的,只要孙的发言足够煽情。”他继续说,“他要他的人和他一起进行一场居心叵测的断然的革命,可是若真要这样做,人心里就要进行一场战争,不然,所有人都只会想着如何去为了自己的利益争取,或者想着怎么在战争中劫后余生,再去打自己的如意算盘。孙这样等于是给自己雇了一群雇佣兵,起不了实质作用。”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我拿起杯子,“我需要是使用的计谋。孙那家伙现在把我的手脚都砍断了。”
  唐却微微地笑了起来:“Syou,被风吹倒的永远都是站得最高的人。一撑革命的成功永远都不属于发动战争的人,而是属于最后完成它,将胜利品倨为己有的人。”
  “难道你要开始另一段被人誉为‘愚民政治’的东西吗?”我冷冷地笑起来,“自由这东西,在什么人手里就是什么样子。”
  “到了什么人手里就是什么样。”他耸了耸肩。
  我们结束了晚餐,走出西餐厅。
  谁知,忽然被人一撞,一个小孩子将我撞的后退几步以后飞一样地冲了出去。我一摸口袋,大叫:“喂!”孩子头也不回,撒了腿飞一样的跑,我追了上去。唐在我身后叫我的名字,全没当回事。
  一直追到一条昏暗的巷子里,孩子慢了下来。我注意到,那孩子有头卷发,不是亚洲人。我停下脚步,看到他身后出现了几个人影。我意识到自己中了某个圈套,回头,也有人站了出来,将我包围了。该死的,我在心里啐了一口,早知道就不应该把Kei送给我的圣诞礼物随身带着——那只钱包,Gucci的,是Kei给我的!
  “嘿,把钱包还我。我只要那只钱包,钱你拿去。”我把这当成是一次普通的抢劫,但事实上,我很明白绝对没这么简单。我落单了,被一群移民包围,不知道该死的他们想干什么。他们打量我,眼神闪烁。我也用一样的眼神打量这群家伙,他们是白色人种,但是看不出是哪里的人,穿着一般,看来在Mallarpa不算是特殊群种。我举其双手:“我只要那只钱包。”
  “别装了,我知道你是谁,Syou。”
  心里一寒,我放下手,直直地看着他们。
  “那么,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你们属于哪里?郡克街?还是落亦街?”
  “郡克。”
  “移民聚集地?”
  “你怎么不说是贫民窟?”
  “看你们,”我指了指为首的男人,“穿的都不错,老兄。”
  “因为我们是军队。”
  “军队享有特殊待遇吗?”
  身周的人想发作,但是被那男人拦住了。他说:“代表荣誉。”
  “哦。”我淡淡地应了一声,“我想你抢我的钱包并不只是为了和我说这些。”
  “你该知道,孙定贤要与我们合作。”他说,“但是我想看看Mores的二号人物又是怎么回事。”
  我笑了,说:“老兄,你找错人了。我对革命没兴趣。”
  “但你对找回自己的权利一定有意思。”他又说,似乎很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似的紧紧盯着我的脸看。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我回头,看见一大群人冲向这条暗巷。灯光下每个人脸上都是杀气腾腾。对方一看,骂了一声粗口:“他妈的又是那群有色人种!我们走。Syou先生,请考虑我的提议,我想,郡克如果有你的话,那会是更好的选择。”他将钱好扔给我,带着那群人迅速地从我眼睛里溜了出去。我站在原地。
  “Syou,你没事吧!你跑哪里去了!”唐喘着气跑上来,身后跟着一群人。我回头,原来都是亚洲人。其中一个壮汉对我说:“小子,你没事吧,我们听你朋友说你被一群白种猪抢劫了。”
  “我没事,”看了看四周清一色的亚洲脸,我低头把钱包里所有的现金拿了出来,交给唐,“分了吧,谢谢了。”然后推开人群走了出去。

  第十九章

  让我想想,现在的Mallarpa被人称为什么。2083年,人人都认为这里是东南亚珍珠,充满了富裕与幸福——和平的富裕,在这里展现的淋漓尽致——这些僵硬、公式化的赞美之词,世界各地都会大批量生产,民主党派中的笨蛋们遍布了全世界。身居几万公里远,用迷离到出奇的眼光望着这个雾霭沉沉的都市。不过,我将说:这比2023年的Mallarpa要好上太多了,民主人士也比60年前要聪明得多,经过半个世纪的进化,他们终于懂得赞美比批驳更值钱。
  2023年的富裕,是从骨灰筛子里掉下来的金子。
  土著住民与外来淘金者之间的冲突问题高居不下,即使是英明到独揽大权,杀尽异己的欧氏 义心堂,也无法彻底解决这个问题,不同的信仰,不同的语言,不同的生活。为了保持血统中那股子莫名其妙的高傲,便习惯用眼白看人的本城住民,以及在自卑与警惕中爆发出敌意的游民,这两者之间的矛盾似乎是Mallarpa唯一无法完全与金钱相联系起来的问题。那个敌意森然的鬼地方,我居然总想将之握在手里,妄然的,认为握住地狱比抓住天堂更令人兴奋。孙,似乎也是这样想的。
  我独自走在Mallarpa第五中环路的附近,郡克区的黑暗生活充斥了犯罪与色情,以及在这两种极端的毁灭情绪中所诞生出来的强烈的求生欲望。饥饿的人张开的嘴,贫穷的人贪婪的眼睛,妓女涂的烈红的嘴唇,带着浓烈的人性中的野,冲进视野。眼前来回徘徊的行人,男人,女人,我看不清脸。
  “小哥,请我喝两杯吧。”
  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我的食指,用娇媚入骨的声音在我耳边吹气。我在回神的片刻里想推开这缠人的娼妓——我发誓,当时我真的以为那只是一个普通的娼妓,唯一的特别或许就只是:他是个男人。就在我要推开他时,那家伙却忽然搂住我的脖子。随后我感到脖子一寒,是什么尖利的东西贴上了皮肤。
  “别动,”对方压低了声音,“再动就弄死你!
  “你……”
  “你太不警惕了,看你的左面。那个女人,她跟着你半小时了。”
  不动声色地从暗角里腾出视野看了看,我说:“我不认识她。”
  “只要她认识你就够了,”他转而吻上我的嘴唇,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腰上。我摸到了柔软的长发,一直垂到腰间。微卷的、柔软的发质。“我们进去说,”他说完就拉我的手,拐进了一边昏暗的酒吧。
  虽然,之前我就清楚这一点:Kei若想完成一件事时,绝对会不择手段,除了成功,不存在任何转移他兴趣的事物。可是,遇到这样的场面,我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我们进了酒吧,要了房间,在郡克区结群的白人的好整以暇的目光里上了二楼。我把一切情绪都强压着,直到进了预定的房间,他反锁上门后转身看着我。
  “你在搞什么鬼!”我低吼,“看看你的样子!”
  他眯起眼睛对我笑了笑,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粉妆,说:“Syou,这里是有色人种的地盘,看到楼下的白人了吗?除了成群结伙,白人没有出入安全证。”我完全无法反驳他这个观点——Kei从哪里看都是正宗的白人,英国的贵族,即使他把自己的脸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焦黄的皮肤,青黑的眼圈,苍白起皱的嘴唇,这样子就算站在大街上24小时,也不会有人看上他。不起眼的小人物——人人都会这样想,可Kei还是美丽,那双闪烁着逼人光芒的灰蓝色眼睛此刻再次燃起了夺目的光彩。他一定又是完成了什么阴谋诡计,我在那刻想到,每当这时他就精神百倍。
  “我知道,我知道,你又有什么新花招了?先把这张脸弄干净!”我摆了摆手,选了一张还算干净的椅子坐下。Kei不满地说:“这可是你手下头号能人给我搞的行头!”
  唐?我闻罢皱眉,Kei又说:“他说如果真要以原来的样子在郡克区扮演娼妓,那会在3天之内名躁Mallarpa。嘿,Syou,他还真幽默。”
  “再幽默的人也不及你的一半能言善辨。”我的口气很不好,“去把脸洗了,Kei!”
  他一愣,撇了撇嘴,起身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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