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菊-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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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儿这才拿过那枚丹药看看,黑漆漆的,有股从来没有闻过的清香,在苏解的注视下吃了,丹药一入口,迅速溶解在唾液中,满嘴香,小孩儿不由自主咕噜一声就咽了下去。
苏解摸摸他的头:“这几天如果脑袋痒痒,不要挠,记住了?那是我们身体里的小战士在和病菌战斗,等把病菌杀死,就不会痒痒了,病也好了。”
苏解去找闻哥,她并没有将老疯子带到大房子的想法,这几天因为六妹的事,家里人头都大了。
老疯子就一屁股坐在破房子前一株柿子树下,看那些孩子玩耍,最后居然也加入到其中,拿着玻璃瓶子或者塑料瓶子到处翻找蟋蟀,蟋蟀没看见几只,却翻出了老鼠,孩子们都惊叫起来,纷纷用手里的木棍树枝击打,老鼠抱头鼠窜,他们似乎经常配合,那老鼠无论从哪面逃窜,都避不开那些木棍树枝,十分狼狈。
老疯子看着好玩,捡个小石头手指一弹,老鼠刚把头钻入断垣残壁中,就被石头击中,疼得满地翻滚,小孩们一拥而上将老鼠戳死。
现在村里人吃老鼠的人还是少数,一般人都有心理障碍,吃了老疯子丹药的那个小孩见有伙伴捡起砖头要将老鼠砸成肉酱,连忙说:“别砸别砸,我给我老叔拿去。”
“拿去就拿去,嘉斐你可别吃啊,你要吃老鼠我们就不跟你玩了。”有小孩信誓旦旦地说。只是说归说,假若知道伙伴吃老鼠,也只是冷落几天,过后仍在一起玩耍。
村民粮食收获减少,孩子往日上山采野果也是很少有收获,大人说的那些话都记在心里,虽然不甚明白其中道理,却也知道日子开始艰难,对吃老鼠的行为也能日渐包容。
闻哥拄着拐杖去了村诊所,老疯子只能跟着苏解过去。
名叫嘉斐的孩子将老鼠给他老叔送去,将老爷爷给他药吃、他没拿,苏医生给他吃了的事跟他老叔说了,他老叔吓一跳,这小孩儿怎么陌生人给的东西都敢要!
恰巧嘉斐他妈在家,虽然听说是苏医生让吃的,觉得苏医生不会害孩子,但心里还是不踏实,要去村诊所问问到底是什么样药,就带着嘉斐过去了。
现在村民无论大小病都知道要去找苏医生,也只能去村诊所,苏解名声鹊起,方圆数十里都出了名,苏解和陶国强一家人很要好,这点也是众所皆知,因此虽然村里有人眼热六妹的宝贝,但暂时还没有人敢借此闹事,生怕惹恼了她,日后生病了也没地方医治。
但明里暗里打听神仙的人依然很多,都想分一杯羹。
也有一些地痞流氓将目光放到陶国强一家人身上,只是想归想,还没有人敢动,守护金雕、宁安这些当过兵的人身手大家都看过,有些人甚至亲身体会过,谁敢明目张胆地动?
来硬的肯定不行,那就来软的。都一个村的,我们来看看神仙给的稀罕玩意,不行?做人能这样小气么,又不是要你的!
头几天,来串门的人几乎要将门槛踏平,令陶国强他们不胜其扰,倒是众人修真者的身份还没有暴露,就是那莲花法器该怎么解释,最后将之统统推到胡蛮身上——神仙看球球顺眼,顺手就给了球球,球球玩腻了给他妈,六妹和莲花法器有机缘,于是能够使用,其他人根本没法用。
不信?给你们看看,试试能用不!
这些村民将莲花法器捧着小心翼翼地左看右看,能看出些什么?自然是一无所获。
陶国强一家人大方得很,在我们面前,随便你们看!别说我们小气,那神仙的东西,能是我们凡人随意使用的吗?我们自家人除了六妹,不也是拿着没法用吗?
就在吵吵嚷嚷的时候,村里居然又出现了另外的神仙,这一次,得益的是一个叫嘉斐的孩子,那孩子受辐射伤得厉害,神仙就一颗小小的黑色药丸,就全好了!这嘉斐就是闻哥初来云隐村,问他腿断了疼不疼、要让他妈妈给闻哥蒸鸡蛋羹吃的那个小孩儿。
嘉斐玩耍磕掉了两颗门牙,本来要等到换牙的时候才能够长新的出来,但在吃了神仙给的药丸之后,门牙奇迹般长出来了!
除此之外,嘉斐连力气也大了很多,一个六岁的孩子,居然能够举起大人才能勉强动一动的巨石!
嘉斐跑起来一阵风一样,有时候连一些年轻人也追赶不上!
老疯子早就走了,也不知道村里人怎么传的,居然说孩子最容易得到神仙的“机缘”,看,球球是一个,嘉斐是一个,神仙特喜欢小孩!
当日和嘉斐一起玩耍的几个孩子家长都懊悔不已,恼恨自家孩子为什么不在神仙出现的时候打个招呼?如果打了招呼,那神药不就是自家孩子的?
于是好长一段时间,村里都有好些小孩守在通往外界的道路上,但凡路口出现一个陌生人影,都一窝蜂涌上去,热情得往往让那些人暗自纳闷。
……
仿似一出闹剧,但陶国强等都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糊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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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东篱菊第101章 。。。
“砰!”陶远航被一个变异人一脚踹得飞出几米远;倒地就吐出一口血。
另一个变异人跑过去揪着他头发往回拖;将陶远航扔到一把太师椅前。
太师椅上大喇喇地坐着个光头;光头左右倚着两个只穿着三点式泳衣的女人;化了妆,媚眼红唇;腰肢细得一手就能握过来,正蛇一样贴在光头身体上。
在超过半数的人都或多或少带着辐射造成的伤的今天;这两个女人竟然还跟以前一样肤如凝脂,每一寸肌肤都完美无瑕。
“头,你说怎么处置这不知好歹的小子?”有人问。
陶远航匍匐在太师椅前;光头一只脚踏在他脑袋上用力碾动,地上有细小的砂砾,一粒粒钻入肉里,陶远航半边脸颊血肉模糊,他用力咬着牙,因为痛苦,连腮边咬合肌都清晰现了出来,可知光头那只脚有多用力。
“没眼力劲的,何必为了这样一个人生气?气坏了身体多不好。”一个女人在光头耳边说,“看着碍眼,让他们弄走吧。”
光头穿着大头皮靴的脚力气稍松,没想到陶远航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已经暗中蓄力,光头脚一松,他已经向上向前窜出,右手握拳,拳面中指突起,堪堪就要触到光头喉结,光头撑地的那条腿用力在地上一蹬,连人带椅往后倒去,脱出了陶远航的攻击范围。
陶远航计谋不成,在其他变异人抓住他的时候呸地冲光头吐了口唾沫。
“啊——”变异人一拳拳往他肚子捣去,陶远航右手被抓住向身后拗去,剧痛传来,胳膊活生生被折断,发出一声扭曲的惨叫。
太师椅往后倒,光头顺势翻到后面,两个女人均随着椅子倒地而摔倒,其中一个磕着了手肘,磨破了皮。
“给我凌迟了他!”光头阴测测地笑道。
凌迟,众人都知道是怎么样一种酷刑,用钝刀子先从大腿、胳膊、脸颊等地方慢慢将肉片下来,然后才是躯干。他们有一个人对此有特殊的嗜好,热衷于研究怎么下刀才能让人最痛、活得最久,上一个被凌迟的人足足挣扎了一天一夜,最终血流光,活活痛死了。
陶远航脸上这才露出些许惊慌的神色,之前就是拼着一股热血反抗,如今被牢牢制住,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就像砧板上的鱼,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其实起因也很简单,陶远航本来在变异人中能力中等,行为也是中规中矩,顶多有些小聪明,但到底是被家里人一直宠着,并不能彻底了解人性的险恶,因此当一个女人表示喜欢他的时候,他就有些飘飘然了。
他们这个变异人小团体以光头为首,但并不是一条心的,而是暗暗分成三个小团体,陶远航是中立的那一伙,另外两伙人各自拥戴的变异人对彼此都看不顺眼,经常有小摩擦,他们互相争斗,又使尽浑身解数从中立的一伙里拉人。
那女人本来属于中立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投到了其中一伙,陶远航并不知道,见女人对自己示好,男人荷尔蒙大量分泌,晕头晕脑就上了当,等到冲突爆发,不可收拾的时候,陶远航被当成替罪羊推了出去。
只要别超出一定限度,光头本来对他们私下的争斗不怎么理会,只是他们那一次实在闹得大了,有两个变异人在冲突中死了,好几个受伤。
变异人数量极少,彼此之间有争斗,团伙和团伙之间也有矛盾,因为意外变异得到强大力量,欲朢也随之膨胀,没有人喜欢被驱使,向上走是必然的,而斗争也随之剧烈化。
数量少,就显得珍贵,所以光头无法不动怒。敢违抗他的命令,那就是挑战他的威严!
无论是不是陶远航挑的事,总之这事得有个结局,否则他以后怎么服众?
陶远航被剥光了衣服成大字型捆在十字木头架上,暴露在辐射中。
断臂很痛,浑身都痛,他两眼有些失去焦距。暗想,或许这次真的要死了。
死亡,向来是个冰冷的词语。
当年陶德明丁爱丽被带走、死亡后火花,作为接触最多的亲人,陶远航和他们一直住在一起,那走向死亡的几天时间,他亲眼目睹父母经受了怎样生不如死的痛苦折磨,而在死亡阴影笼罩下,对生的渴望又是如何的强烈——最终却也只能接受这个结局。
死不瞑目。
看着父母挣扎,他很恐惧,对父母无法改变命运的恐惧和自己即将经历的人生的恐惧,两种恐惧互相交织,后来被宣布没有感染Y病毒,他已经瘦得和皮包骨差不多。
这次一定逃不开。
他要死了!要死了!
犹如濒死的野兽,陶远航突然猛力挣扎起来,嘶吼着,流出了悔恨的泪水。
那些所谓的“伙伴”,都站在远处房子门窗后看着他,或者面无表情,或者幸灾乐祸。
他从来没有将这些人看作同类,他们都很恶心,□、抢劫、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虽然喜欢偷奸耍滑,但是那些事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德底线,陶远航的底线很低,有过动摇,但一直没改变。
所以才会有今天的下场。
如果他愿意妥协,或许他还能活得很久很久,还能找个喜欢的女人,组建一个家庭,再生个漂亮可爱的孩子……
可是这一切都成了空想。
泪水模糊了视线。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天上传来一声熟悉的鸟叫声。
有着耀眼金色羽毛的大鸟从天边飞近。
大哥那只金雕?是幻觉吧?
陶远航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嗓子似乎过度使用,有微咸带腥的液体布满口腔。
“大金!!”
“昂——”大金鸣叫着飞近,降落在他附近,站起来比陶远航还要高出一个头,鹰眼犀利。
它的爪子在捆着陶远航双脚的钢筋上用力拉扯,居然硬生生将钢筋拉开,陶远航双脚恢复了自由。
有变异人跑出来,举着钢钎投掷。
大金巨大的双翅扇动,罡风起,将钢钎扇得歪了方向,直直插入远处地面。
“昂——”大金飞起,冲到变异人附近,又是一声大叫,顿时有变异人受伤,眼耳口鼻都流出了鲜血,本来就不太完整的窗玻璃彻底碎裂,纷纷被声波冲击得往四面八方迸射。
大金数次大叫,变异人纷纷经受不住,跑出房子四散奔逃,大金没有恋战,将陶远航手上钢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