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盘-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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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卫是被你刻意带来楼兰的。”
他都知道了。陆承影的紫眸闪过一丝愕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注视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月光柔化了他刚毅硬挺的轮廓,有一丝莫名的异样从心中升起。
楚天翔侧身,唇瓣几乎要贴上陆承影的双唇,他注视着那双映着自己的紫眸,唇边的笑意依然没有退却。“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想让我无家可归?”
陆承影的双亲是从小就殁了,为了出云城不落于他人之手,他努力提升自己到几乎苛刻的地步,在被所有人认可之后坐上出云城主的位置,他一直是孤独的。在成为出云城主不久之后却背上暗杀同伴的罪名入狱,然后独自越狱,被通缉。一切都是因为龙城研制的隐身水。
他总是独自一个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人向他承诺什么。入狱的时候,无论什么样的刑罚,他都默默忍受下来一声不吭,那是他最孤独的时候。他不喜欢麻烦别人,总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努力去做。他不擅长诉说自己的委屈,也不太擅长去解释误会,所以他比一般人更缺乏所谓的安全感,更害怕失去。有时像孩子一样,需要去向他承诺,陪他一起经历。
“楚天翔,你不明白么。”陆承影的声线低闷,紫眸里的神情有些飘忽不定。“我的目的,一直只有你。”
雾霭已重,夜凉如水。夜色之中漫无边际的欲望蔓延开来敲击着心弦,需要两个人一起沉沦。
楚天翔注视着陆承影的慌乱,觉得没必要装什么君子。他扣住陆承影的后脑,然后将两瓣薄唇压上对方的双唇。他的声线依然温润而低沉,却异常的好听。
“我陪你。”
陆承影愣了一下,接着狠狠咬上楚天翔的双唇。腥甜的气息在唇齿间蔓延开,楚天翔不管不顾地捏住陆承影的下颌撬开他的贝齿侵略而进。
……
夏夜安静,阴翳虫鸣。
不知一切是何时结束的。陆承影只模模糊糊地记得楚天翔从地上微微摇晃着起身,将他的腰搂紧然后带他走进那间小屋。
楚天翔的背挺得很直,步伐极缓而稳。
然后陆承影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翌日。
紫色的眼镜毫无预兆地睁开。
☆、别无选择
身旁的少年侧身躺着,身上传来沐浴后浅淡的香味,他的睡颜干净,眉峰却微微皱着。迅速穿好黑色夜行服,尽量不发出声响,转身看了一眼依然熟睡的人,走出屋子。
微浓的雾色遮去了太阳一半的亮光,所有的一切都在雾中若隐若现。
空气中弥漫着丝丝寒意,极长的绿发被风吹乱,半遮住陆承影略显苍白的脸。
下一秒,陆承影发眸中闪过一道紫色逆光,双刃闪电般突袭。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划破早晨的宁静,一个身影几乎是懒懒地用苦无挡住他的双刃。周围一阵轻响,十几个身穿黑色斗袍的人凭空出现在雾色之中。
握着苦无的手稍用力,利刃轻微的幅度卷出强烈气流,陆承影几乎是被立即推出几米之外。
这种实力。陆承影抬起头,神情冷漠地注视着面前站着的人——“暗夜”家族族长,出云城最高级别刺客,寂缡。
陆承影依然没有开口,静待后话。
“影城主,好久不见。”衣袍纤尘不染,湛蓝的眼眸中带着鲜明而玩味的笑意。
“族长,他叛离组织,应该受到惩罚!”不等陆承影开口,一个身穿斗袍的刺客抢先一步愤愤道。
“陆承影!族长在你孤立无援的时候收留你进暗夜,你非但不报恩还恩将仇报!”一言出,四方应和。十几个身着斗袍的刺客皆是愤怒的神色。
“别吵,”寂缡把手指按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言语之中笑意盎然,他似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不远处的木屋。“把里面那位小朋友吵醒就不好了。”
稍作停顿,声音不大却异常摄人心魄,莫名的威压感蔓延开来:“陆承影何时叛离家族?”
楚天翔在里面,这种威胁感不能再鲜明。陆承影的眉头微微皱起,神情之中有一丝不易觉察的焦急。
寂缡当然不会捕捉不到陆承影的心情,他的唇线扬了扬,勾出一丝凉薄的弧度。“别那么着急,影儿。我今天来找你只是要交给你一个家族任务。”
“一个任务?”一个任务至于带这么多人来找我,这分明是威胁。当然,陆承影的后半句话没有说完,他必须要给寂缡台阶下,也要给自己台阶下。被威胁又如何?此时此刻他无力翻盘。
“没错,这个任务非你莫属。你的恩师,刺圣者羽霜,也是龙城的高级守卫者之一。我要你说服他一件事——”
院落里,突然响起尖锐金属划破空气的啸声,陆承影看向寂缡,紫眸中充斥着怒火。
寂缡毫不避讳地对上陆承影的目光,蓝色的眼眸中尽是冰森的寒意。“建议你最好听完我的话,如果再拖下去我可不确保那里会发生什么事。”
陆承影暗暗握紧手中的双刃,力度大到骨节几乎泛白。收去眸中的怒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静待主题。
寂缡将他的举动尽收眼底,眸子里参杂着浅淡地笑意,声线稍稍压低,吐字极缓却一字一顿。“我们要刺杀墨骋。”
陆承影依然没有开口,算是默认。寂缡示意让他看向不远处,然后打了一个手势,一阵轻响过后和那十几个身着斗袍的刺客一起消失。地上,一个精致的水晶瓶闪着莹绿的光芒,不用猜也知道那是剧毒。旁边还有一个包裹,陆承影将包裹打开,里面是是一套黑色的夜行服,在靠近脖颈的领口位置,装饰着烫金的羽翼状印记,那是家族的邪之印。
家族的成员无一例外的有这种印记,至于用途却还不甚清楚。
收好东西快步走进院落,一柄利刃却毫无征兆地停在他的额前,甚至可以感受到上一秒它擦破空气卷起的强烈气流。这是明显强制收手的动作。
陆承影缓缓抬头,紫色的眼眸对上浅棕色的眼眸。余光看到楚天翔身后,几个身着黑袍的刺客已然倒在血泊之中,楚天翔的脸庞上细密的汗珠清晰可见,他收回长枪,利刃尖端落下一缕鲜红。
“你还好么。”陆承影上前一步,他可以想象在几秒之前这里有一场混战。
晶莹的汗滴顺着少年的额发滑下落入空气。“看来寂缡暂时没有置我于死地的想法。”
陆承影依然平静地看着他,伸手抚上人的脸,指尖的凉意与发烫的脸颊有一丝略微不协调:“你都知道了。”
楚天翔的眉眼低垂着,他伸出手揩去长枪上的血迹,似乎是在问今天什么天气一般随意:“为什么加入那种组织。”
短时间的沉默。“我别无选择。”
楚天翔点了点头,并没有多问什么。
寂缡不了解羽霜,羽霜不会允许陆承影乱来,即使羽霜自己也并不喜欢墨骋。但如果拒绝,楚天翔的安危必定难保,自从在一起之后他的麻烦就不断。楚天翔能轻松解决今天这样的局面,但是加上寂缡,或是更加棘手的人,他又该如何解决。寂缡从来都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这一点陆承影丝毫不怀疑,今天的事情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
“我担心你。”楚天翔伸出手臂将对方揽在怀里,五指插进陆承影的长发中滑下。埋首在人颈边,声音低沉却柔和。“他们为什么要让你送死。”
“你别忘了,刺圣是我的老师。”伸手覆上人的手握紧。
黄昏将至,远处高耸的山峰遮去半轮红日,云层重叠的不甚真切,跃入眼帘的一切都在雾中泛着想让人深入探寻的浅淡金色。
陆承影破天荒的首次穿上白色长袍,穿惯了夜行服的他稍稍有些不大适应,但也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楚天翔似笑非笑地看着有一丝别扭的人,陆承影的肤色不像以往身着黑色夜行服那般对比突兀,一袭素白长袍映衬得他的脸庞有了些血色。楚天翔凑近陆承影的脸,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小影,你终于像个活人了。”
“…你再说一遍。”
……
“床前明月光,老子睡的香。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龙城东郊一座供往来路人休息的凉亭里,银发男子靠坐在柱子旁吟诗(?),他手中握着一白玉酒壶,旁边已经扔了不少酒坛。仰头目光略微有些迷离,极长的发丝宛如瀑布倾泻而下。
喝完这壶酒,摇晃着起身伸伸懒腰,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顺手敲了敲身旁离得最近的一个昏昏欲睡的侍卫的脑袋,懒散地交待道:“你们警惕点,我去休息——不对,我去巡逻了。”
侍卫一个激灵站直,擦了擦嘴边的口水:“是!”然后这个侍卫如法炮制,学着刺圣的样子挨个敲了一遍昏昏欲睡的侍卫们的脑袋。
“对了——”刺圣懒散的的神色突然敛去,脸庞上有几分难得的严肃。“若是见到那个通缉犯,不必惊动任何人,马上通知我。”
然后转身离去,却突然隐隐地觉得一双紫眸从自己面前瞬闪而过。羽霜停下脚步,当下厉声喝道:“这里我来看守。都退下。”
侍卫们不明不白地互相看了一眼,然而无法违抗刺圣之意,尽数离开。
四下安静之后,轻微的空气振动,隐身解除。陆承影出现在羽霜身后,长发如幂,被风扬起。陆承影的声线微微扬高,却没有半分怒意:“老师知道隐身水吗。”不是疑问,而是标准肯定。
羽霜转身,银发扬起一道极亮且凉的色彩,刺圣衣袍上繁杂的配饰在风中叮当作响。他仰起脸,任由微风吹乱极长的银发,深邃的紫眸流露着捉摸不透的神色,然后缓缓接上自己唯一一个徒弟的句子。
“隐身水,由刺客血液提炼。除了墨骋和被杀的刺客外,再无人知。”
陆承影抬起头,看着许久未见的恩师。他没有像幼时那样扑进羽霜的怀里寻求一个安慰的拥抱,他也不会再那样做。四目相对,无声地交流着彼此的想念,也交流着时间逼迫的成熟。他没有问羽霜是怎么知道的这一切,羽霜的脑子并不差,他只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极平缓,仿佛在讨论天气一般:“我要杀了他。”
“谁?”羽霜的目光带着一丝逼迫,语气之中全然没有平日的调侃,他明显在明知故问。
“老师,我进了暗夜。”依然是平静的语气,似乎在讨论的事情与他无关。
出云城越来越萧条,羽霜不可能没有觉察。近期大量出现的神秘隐身水作为主要线索,然后得出一个惊人的猜测,隐身水是由刺客的血液提炼。墨骋没有对他下手的原因,想必也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陆承影作为主要目标被通缉,在入狱之时羽霜想尽办法帮他越狱,然后许久未见。对于陆承影,羽霜是自责的,因为那是他唯一的徒弟,他却无法护其周全,而是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少年与他预期的方向分道扬镳。羽霜虽然对龙城一直颇有微词,但是也是一个顾全大局的人,所以陆承影的目的他一定会否定。
☆、另有企图
羽霜的否认还未出口,一柄闪着寒光的暗器以极快的速度刺向两人,狭长紫眸挑起骤然一凛。下一秒,蓝发少年如离弦的箭般挡在羽霜面前,炎色的疾风步在脚下燃烧着怒焰,暗器与长枪相撞发出清脆声响,少年的脸颊上立即出现一道明显擦伤,伤口不大血液却很快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