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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青龙血-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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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觉龙溯此次未归,方才一提及他,鼎贞答话又语焉不详,实在要寻个机会好好询问一番。

    自溯涵宫一路前往碧泱宫,龙涟中途告退,气鼓鼓径回公主府,我见她这般糟糕脾性,真不知她日后嫁到了九天该如何是好,纵是如歌温和,处处礼让,必也受不了她这般骄纵蛮横,思及此,我不觉头疼,却不知该挑选何人作小公主随嫁侍婢,也好多多规劝龙涟,莫要惹出事端。

    回得泊光阁,我将东海呈书又仔细看了一遍,看守龙溯虺己只道一年来亲王殿下并无异动,终日面壁,总仿似神游天外,而定域王妃长时居于渡厄岛,与龙溯并未见过几面,合上奏折,我暗道奇怪,莫非今时真如鼎贞所述,龙溯是痛定思痛,铁了心苦修千年了?

    若真如此,倒也罢了,只是依我对自己这宝贝弟弟了解,只怕龙溯断不会有这般好心性,我想想又是心烦,一时闭目养神,方欲休憩片刻,未料锦鲤匆匆而入,枢密使大人面色不佳,只道那灵兽长来函,说此次值我纳妃之喜,他要亲来泱都观礼,我听此一言,不住皱眉,而锦鲤言毕,直朝我道,“陛下,此次水羽联姻,与盟会不差几日,灵兽长急着赶来泱都,怕是来者不善。”

    来者不善又如何,前次我贸然莽原求药,麒麟一番言语已是古怪,今时反正盟会临近,该来总会来,思及此,我一声轻叹,无奈朝锦鲤道,“锦卿也不必过虑,那灵兽长既是要来观礼,那就让他观礼好了,难不成你轰他回去?”

    锦鲤不知我与麒麟间瓜葛纠缠,他只当我被囚莽原,差点为灵兽长害了性命,今时见我答话语气有异,当下抬首定定看我,而我不觉竟被他看得有些窘迫,方欲开口岔开话题,锦鲤却又道,“陛下,那微臣该如何接待?”

    锦鲤谨慎,今时他这般多问,想必是有些揣摩不定我心意,而我见他一脸小心翼翼,不由轻笑道,“如何接待?该如何就如何,依照他君之礼,锦卿你自己看着办吧。”

    未料我言毕,锦鲤还不放心,却又试探问一句,只道,“陛下,那微臣安排灵兽长下榻沧浪驿,可好?”

    听他提起沧浪驿,我蓦然心下一动,茫然间微微摇首,却道,“算了,沧浪驿空着吧,白沙驿、瀞苑驿,你随意安排,尽到礼数即可。” 



怀梦

   十数日时光实在太短,依照前时羽族来函,此际鸿鸟应已到得泱都,然而我命臣下百里相迎,却不见玄天护法仪驾,我心中但觉有异,只道路途遥远,耽搁一时,并不十分以为意,然而锦鲤却道事情不妙,只怕羽族临阵变卦,难以收场。

    且道联姻一事非同小可,此际前线撤兵虽近尾声,昙宗我军退去,但栖火仍保留十分兵力,若羽帝临阵变卦,我族立时反扑,他必讨不到半分便宜,再说此番议和,我已退让,凤百鸣虽然行事乖张,还不至于轻重不分,以事为儿戏,念及此,我不觉出言安慰锦鲤,而锦鲤听毕,亦未再多言,他方欲退去,我却叫住他道,“锦卿,少时你随朕去一趟溯涵宫,探望定域王妃。”

    我话音方落,锦鲤满面惊异,按说我前去探望鼎贞,本是皇家内务,锦鲤一介外臣,一同跟随颇有不妥,奈何今时龙溯未归,我又实在有话相询定域王妃,再说之前我与龙溯鼎贞间种种误会,好容易得解,实不愿再有一丝不慎,落人话柄。

    锦鲤不知我心中百转千回,当下不敢多话,只跟着一路前行,溯涵宫外静水无波,三三俩俩仆从行走,那宫阁巍峨,依旧金碧交辉,但一年无主,终有些寂寞寥落,仆从通报,鼎贞知我前来探访,忙宫门外迎驾,我心中慨叹这天禄公主果真是今时不同以往,当下挥手示意免礼,而鼎贞大约有些知晓我前来所为何事,只是一抬首见得锦鲤随侍一旁,不觉稍有些尴尬,她一时看看锦鲤,又看看我,当下了然一笑,只道,“皇兄与锦鲤大人随我进来吧。”

    两旁侍从引路,大殿内婢子奉茶,我与鼎贞闲话片刻,天禄公主只道东海奇珍,渡厄岛上琳琅仙草,诸多趣闻,我听来颇有兴味,正是低首轻呷一口茗茶,鼎贞却道,“皇兄,你可知那日我所赠之怀梦草有何妙用?”

    我实言不知,而鼎贞见我一脸茫然,却淡淡笑道,“怀梦无忧,皇兄只要在入眠前将这仙草置于怀中,想要什么好梦便有什么好梦。。。”

    “哦?”世上竟还有这样珍物,我听此不觉惊奇,而鼎贞见我兴味正浓,接口又道,“本来渡厄岛上人烟稀疏,这样珍物也无人知晓,这怀梦草原也没有几株,又长于深谷峭壁,就连我差点也要错过了。”

    她一番详述,惊叹怀梦无忧,而我与这天禄公主交谈,只闻她说起渡厄岛上奇花异草,却不见她提及龙溯一分一毫,不觉心下不安,一时问道,“贞儿,东海清苦,龙溯待你可好?”

    我忽而提起龙溯,鼎贞不觉面色微变,片刻沉默,她努力扯出一丝笑意,却朝我道,“皇兄放心,龙溯待我自是极好,只不过他谨记皇兄教诲,时时苦修,平日里与我也见不上几面。。。”

    鼎贞语焉不详,言辞小心翼翼,总像是在替龙溯隐瞒些什么,我不觉略略皱眉,开口直接问道,“贞儿,龙溯什么脾性,皇兄不是不知,你实话实说,此次龙涟远嫁,龙溯他为何不愿回泱都,见她妹妹一面不好?”

    鼎贞知我心下有异,一时抬首,眉间难色,她微微侧身看向锦鲤,而我当下挥袖道,“贞儿,锦鲤大人不是外人,你有什么话照实说,龙溯他到底为什么不回来?”

    我话音方落,鼎贞知是瞒不过去,只低声朝我道,“皇兄息怒,自龙溯与我同赴东海,他确时时面壁苦修,甚至都不愿见我一面,此番龙涟远嫁,又逢皇兄纳妃,龙溯只道不愿以戴罪之身回返泱都,缚龙索捆缚,他说他。。。”

    “他说他什么?”鼎贞言未及毕,我立时问道,而鼎贞见我问得急切,一时垂首敛目,半晌只怯怯道,“龙溯好面子,他说他不愿意丢人现眼。。。”

    什么话,简直是岂有此理!

    龙涟远嫁,临行前顾念亲情,想见他一面,他居然说什么回返泱都,丢人现眼?且道龙涟骄横,尚有情可原,而龙溯无状,实在是无可救药,按说当初鼎贞愿与他同罪,共赴东海,我本以为亲王殿下能够平静心绪,思过清修,实未料经年已逝,这厮竟然毫无建树,益发叫人心寒,一念至此,我当下又问鼎贞道,“贞儿,这一年来,龙溯可真是面壁清修了?他到底又起了什么心思,竟至于连你也不愿理睬?”

    我话音落,鼎贞秀眉微颦,泫然欲泣,实在是勉强弯了弯唇角,艰难扯出些笑意,定域王妃忽而摇首,仿似自言自语,却道,“龙溯不愿理我,原也是我错”,她抬首定定看我,又道,“皇兄,你莫生气,千年时光,我伴他左右,相信终有一天,龙溯都会明白。”

    但愿如此。

    鼎贞本也是骄纵任性,凡事喜爱胡搅蛮缠,不想经此一事,她知错能改,东海清苦不提,时时遭龙溯冷落,于我面前还能处处为他开脱,实是不易,此际我再看这定域王妃,才发觉她眉间忧郁,比之以往憔悴清减许多,早非当年痴情不顾一切天禄公主,我一时感怀,脱口不觉道,“贞儿,这一年来,实在是辛苦你了。”

    不料未及鼎贞答话,锦鲤一旁神色古怪,此际枢密使大人不知又怎么了,颇有些坐立难安之意,我正是微微皱眉,而鼎贞倒莞尔一笑,她只道,“无妨,皇兄莫要忘了,东海有那怀梦草,至少我夜夜能有个好梦啊。”

    听她此一言,我心下愈是哀感,若非清醒时事事不如意,又何须夜夜沉浸于梦境,一时无言,良久沉默,我起身与鼎贞道别,只安慰道,“贞儿,你放心,待泱都事毕,皇兄得空定会亲去东海,好好教训龙溯一顿,还有,过几日灵兽长会来泱都观礼,你若是想见他。。。,皇兄不会介意。”

    鼎贞听我提及麒麟,片刻惊喜过后,却又怅然,而我当下亦不多言,转身欲走,只听得她于身后轻声道,“皇兄,谢谢你。。。”

    而锦鲤随我出得溯涵宫,这才松了一口气,我想起他方才局促举动,不觉好笑,沿着溯涵宫外一路缓行,只因心下思绪良多,回首却朝他道,“锦卿,时日尚早,随朕在这离灯湖畔走走吧。”

    锦鲤领命行于我身侧,听得我不住长叹,意欲询问又生恐逾越,而我一时停下脚步,只问他道,“锦卿,水羽联姻,距朕纳妃之礼不过旬余而已,都备办如何了?”

    且道这溯涵宫地处清幽,又因长时无主,离灯湖畔除却少许仆从往来,不见人迹,此际日近黄昏,除却我与锦鲤君臣二人,本不该再有旁人,奈何我询问之言方出,总觉得四围风声古怪,一时惊疑,忙又问锦鲤道,“锦卿,你可觉得有什么不对?”

    锦鲤不察,满面不解,而我当下只觉寒意愈甚,不觉掌心凝起青芒,厉声喝道,“谁?”

    锦鲤不知我为何突然如临大敌,正欲开口相询,而我一把拉过他去,青芒剑冷,挑起万丈水灵直往前方扑去,而身侧幽风阵阵,倏忽聚化成形,不是他人,竟然是幽魔君主?!

    此际日暮下,幽无邪一身黑衣,依旧是面色苍白,眉如墨染,此际他与我对面相视,却是轻笑不止,一开口竟朝我道,“龙衍,你来得倒也巧,本尊片刻前方抵泱都,不及于这离灯湖故地重游,就见得龙帝陛下自溯涵宫而出,莫非你我这算是,心有灵犀?”



耽搁

    我一见他已是大惊,又听他提什么故地重游,不觉忆起我二人初遇,就在这离灯湖畔,当时我灵力耗竭,正是被这厮绑于歧门,以至于之后一再失足,屡遭折辱,现下忆起,怒愤难堪,陈杂一处,我当即荡开青芒剑势,出口冷声道,“幽无邪,你如何会在泱都?”

    锦鲤不知我与幽魔君主深仇大恨,他当我二人本该素未谋面,此际忽听得我声唤幽无邪名讳,不觉一惊,而我无暇与他解释,此际只冷冷注目于这幽魔君主,待其答话,谁料这厮挑眉轻笑,却闲闲道,“龙帝陛下继位千年余,千年未踏出碧泱宫一步,水族千年后位虚空,怎么,莫非是前时随本尊一趟九幽之行,龙帝陛下忽而开窍,这就想起纳妃了?”

    且道他不提我已是怒愤难平,不想今时,这厮居然还出言讽刺,我千年足不出户,那是事出有因,至于纳不纳妃,立不立后,又关他何事?九幽一行,幽魔殿受尽这厮调笑折辱,今时他既是有胆至泱都,难不成是要借水羽联姻,再生事端?

    思及此,我手下紧握青芒,不觉指节发白,而锦鲤见我神色有异,他不明就里,又不敢贸然相询,只默默退于一旁,我一时挥袖着他退下,再回首只对幽魔君主沉声道,“幽无邪,朕无暇与你多作废话,此番正值水羽联姻,朕纳妃之喜,你来泱都作什么?”

    未料他见我问直白,竟又是讥讽调笑,“都说了龙帝陛下纳妃之喜,本尊这是万里之遥,匆匆赶来观礼啊,真想看看大典上,龙帝陛下不胜娇羞,只怕是那新娘,亦要万分不及其一吧?”

    “放肆!”真是一如既往,满口胡柴,我闻言当下大怒,扬手青芒势起,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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