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血-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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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道他一提及冷牙玉,我面上立时大惊,此物乃是我命锦鲤密送如歌,他凤百鸣如何得知?我心下犹疑,正欲开口问询,而羽帝见此,眉间不屑益盛,他上下打量于我,目光游移,忽又愤愤道,“麒麟从来不是什么大方之人,他肯赠冷牙玉与你,莫非是龙帝陛下又允了他什么好处?”
胡搅蛮缠,实在是胡搅蛮缠。。。
只道那灵兽长最喜如此,不想今时这羽帝,比之他有过之无不及,我一时头疼,反应过来心下好笑,不觉挑眉反问道,“羽帝陛下说话越扯越远,今时朕既自泱都远来昙宗,目无非水羽和议,难不成竟是来与你闲话家常?”
我话音方落,凤百鸣面色一沉,这厮不依不饶,竟又道,“你与麒麟不清不楚也不是一天两天,孤王暂不计较,今时既然只有你我二人,那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战事胶着至此,想必议和于两族俱是有益无害。。。”
他平素无状惯了,今时能首肯这一点,我心下倒不觉有些宽慰,一时颔首,接口只道,“羽帝陛下此言不假,既是有心议和,而今朕已退让一步,百鸣兄如何还要横生枝节?”
我言毕,见他不语,不由微微叹息,又试探道,“那这样可好,羽帝陛下前时曾提及,我军撤兵时限过缓,今时朕承诺,半月内撤兵昙宗,三月内撤兵栖火,你看如何?”
按说此际我族远占上风,议和程中我本不须这般温言软语,讨他首肯,奈何两族战祸,于公于私,我只想早早言和,同享太平,此际屡屡退让,只盼凤百鸣能识得我一片苦心,勿要再作无谓纷争,糟糕时更叫他人渔利。。。
好半晌沉默,我起身与丹凤对面相视,而羽帝面色古怪,最终竟仍是不允,他定定朝我看,却咬牙道,“不行!龙帝陛下若是想叫我族百年去泱都朝拜,就必须将三河公主嫁来九天!”
和谈'下'
凤百鸣如此坚持,自有他道理,想当初,鼎贞嫁于泱都,正是我水族与灵兽族交好之际,而今,若龙涟嫁于九天,情势则大大不同,若说是联姻确不假,只怕是为质更叫羽帝安心,再加上丹凤一心认为如歌叛,必是不肯放他前来泱都,此番我若再坚持,就怕和谈会一路走进死胡同。
而龙涟待如歌情深,若是因此,她与如歌不能成眷属,必定又要恼恨于我,可是叫她公主之尊,远嫁敌,我心中不舍尚且不提,就怕有一日,凤百鸣又生相争之心,会对她不利。。。
其实,自古帝王家无所谓亲情,我自幼得父皇言传身教,对此并非不解,只是龙溯龙涟我一双弟妹,幼时灵单体弱,几至夭亡,我费劲心力护他二人长成真龙,感情自是不比一般寻常,龙涟虽然骄纵任性,却还是天真烂漫少女,我本以为能一生一世护她泱都安逸,想不到今时两难,莫非竟真要送小公主九天联姻?
我心下思虑,若有可能自是不愿受凤百鸣一毫牵制,奈何而今之势,以他态度之决绝,只怕很难再有商讨余地,而羽帝见我沉思良久,不发一语,开口只问道,“怎么?龙帝陛下还要与孤王提什么不舍,还是说,你不舍幼妹是假,想与那金鸾泱都厮混是真?”
该死!
这厮果真满脑子淫思,无可救药,三句两句便要扯出不堪之语,而我听此不住皱眉,心下不由道,如歌若真是成了我水族驸马,日后与龙涟相守泱都,只怕在这羽帝心中,必是同我厮混了,真真叫人百口莫辩。。。
思及此,我怒愤过后,竟是苦笑,缓下神来,不觉朝丹凤摇首道,“羽帝陛下真是好生无理,朕与如歌王挚友相交,怎么就是厮混了?朕不比你丹凤帝,千年来纵是妃嫔也不曾纳过,在你眼中为何就会如此不堪?”
话未及完,凤百鸣面上略露出些惊异之色,他大约以为我必定又会大怒难止,显然未料及我竟会这般无奈苦笑,此际这羽帝陛下一双眸子定定朝我看,片刻却是笑得古怪,他出言语气轻佻,竟道,“怎么?孤王如何看你,龙帝陛下很在意?”
他说着步步近前,竟忽而一把扯过我去,这厮贴于我耳边,嬉笑道,“龙衍,你千年不曾纳妃立后,只怕是女人皆不合你意,龙帝陛下情动时媚色万千,真不知这千年来到底为何人夜夜爱怜?”
话音刚落,尚不及我反应,这厮火烫唇立时贴于我面上,他手下使力,一把将我揽于怀中,五指紧扣,直将我腰际掐得生疼,而我心下大骇,正欲反身挣脱,不想他当下一口咬于我唇上,片刻见血。。。
我因吃痛不觉轻呼,而凤百鸣听得我低声嘤咛,竟是得寸进尺,他舌尖强硬探入我口腔,血腥味立时弥散而开,只道这一切发生太过突然,我实未料而今两族谈判,神殿之内,这羽帝竟会做出如此情亵之举,震惊之余,心下怒潮翻涌,实是无可言喻,我一手抵于他胸膛,当即退去数步之远,不由暴怒道,“凤百鸣,你到底什么意思?!”
奈何他丝毫不以自己这荒唐之举为耻,此际一脸不屑,竟朝我道,“龙衍,你有什么好激动,孤王不过是咬破了你嘴唇,难不成龙帝陛下便要将门外一众臣子都叫喊进来?”
不可理喻,实在是不可理喻!
听他这番无理言语,我怒极竟至于无措,好一阵张口结舌,只一甩袖道,“凤百鸣,朕与你无话可说,两交兵不是儿戏,二族和议也并非讨价还价,联姻一事无须再谈,羽帝陛下若应下便罢,若不应,那就僵持下去,僵持到有翼族内乱平,僵持到五灵盟会好了!”
我言毕,直往这火神殿外行去,不想凤百鸣于身后一把拽过我手腕,却又道,“龙衍,孤王不是同你儿戏,三河公主既是嫁与金鸾,就必须嫁到九天,若是龙帝陛下觉得亏了,大可以随意挑选我羽族宗室之女,配于水族亲贵,如何?”
他倒说得大方,仿似丝毫不以为意,虽说生于帝王家身不由己,但婚配一事终须慎重,我当下无意理他,只想立时甩开这厮扣于我腕上五指,一时回首,冷声道,“你放开。”
羽帝不依,他非但不放,竟愈加收紧,而我心中火大,当下催灵强挣开去,不想一番纠缠,却将衣袖又扯破几分,真是。。。,唉!
我面上难堪至极,怒愤之余,尴尬不已,却说这哪叫和议,分明比街头纠纷还要无状不堪,而凤百鸣此际也略有些尴尬,他见我怒目相视,不由微微偏过头去,我一时气闷,开口却道,“好啊,羽族宗室之女,我水族亲贵,若是你羽帝陛下也有妹妹,那朕便纳她为妃,实实做成两族盟好,亲上加亲,如此,三河公主嫁于九天朕也放心,不过,羽帝陛下,你有妹妹么?”
想那金凤帝膝下四子,凤百鸣其上三名兄长,早年因争夺帝位俱不在人世,并未听说羽族还有什么公主存在,故而我此言本是一时挑衅,说说便罢,却未料羽帝听此,莫名面色一沉,他忽而愤愤,直朝我道,“幸而孤王没有妹妹,有个妹妹也指不定何时为你水族之人所骗,灵源不保,魂神俱灭!”
他这话说得蹊跷,我不由倒起了探询之心,而凤百鸣横眉立目,似不想再作多言,片刻沉默,这厮却向我挑眉道,“龙衍,今时既然提及,孤王方才想起,你还欠我一样东西。”
哦?这却怪了,我心下正是犹疑,只听得羽帝咄咄逼人,他说玄天护法灵源为白暨所窃,非要我交出灵源,若交不出灵源便交出白暨,而我听此一阵糊涂,只道白暨与鸿鸟真情相交,如何会窃她灵源,再说而今白暨身死,这水鸿氏灵源何在,我确不知,如何交得出?
我一番辩驳,凤百鸣不信,他摇头冷笑,径对我道,“今日既是开诚布公,龙帝陛下如何还要装蒜,当初你我泱都初遇,孤王见得青光水灵,就曾向你讨要过,”他言至于此,见我仍是一脸茫然,又继续道,“好,就算你真不清楚鸿鸟灵源,那株水灵浸渍鱼魫兰总该知晓吧?”
那鱼魫兰内藏幼灵,本为白暨与鸿鸟之子,其外青光水灵护佑,莫非这其中有异?还是说,那幼灵所系之魂精石,本就是鸿鸟灵源所化?若真如此,难怪前时玄天护法灵息大动,那幼灵魂光亦随之暗淡不明,而灵源灵本分离,水鸿氏必是灵力大损。。。
凤百鸣见我面上若有所思,当下更是愤愤,他一挥袖直朝我道,“怎么,龙帝陛下终于想起来了?想那白暨小小一尾白豚,纵是骗取了鸿鸟灵源,又怎能够催动青光水灵护佑?龙衍,今时境地,你实在有没必要于孤王面前推三阻四,那灵源你还也得还,不还也还。。。”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今两族联姻尚未谈拢,想不到竟又生难题,那灵源鸿鸟所有,我交还于她理所应当,只是如今这灵源幼灵所托,贸然抽取必不可行,若真要归还,岂非要将兰草幼灵一并还去?
幼灵孱弱,离开汲月潭已十分凶险,虽说那水鸿氏为其生母,不会于他不利,奈何我心中思虑,怕就怕这羽帝一心想要玄天护法恢复灵力,到时候必会伤及幼灵性命,那我岂不是有负白暨临终所托?
思及此,我茫然摇首,只淡淡答道,“不行。”
凤百鸣见此暴跳如雷,他当下怒色满面,高声喝道,“龙衍,你口口声声指责孤王没有诚意,今时这般,你只知不舍自己幼妹远嫁九天,你该知道那水鸿氏。。。,那鸿鸟本为孤王亲姊,她灵源不保,灵力时时流逝,而今孤王问你讨要,你竟然不给,还谈什么诚意?!”
他言毕怒火正盛,而我被他一吼,当下也无从辩驳,反应过来不由急急答道,“并非朕不给,只是现在不行。”
此言既出,凤百鸣挑眉冷哼,“现在不行,何时行?等那水鸿灵息消亡不成?”,他说着直直盯着我看,却又讽刺道,“前时龙帝陛下不是信誓旦旦说什么两族盟好,亲上加亲,好啊,孤王虽没有妹妹,止得水鸿氏这一个血亲,你纳她为妃啊!”
羽帝正在气头上,他话音方落,大约亦觉不妥,而我面上一愣,好半晌无言,此际我二人对面相持,那火神殿外诸臣不知殿内情形,生恐有异,一时喧哗声起。。。
凤百鸣闻此眉峰深锁,面色愈加难看,而我心知僵持无益,片刻思忖,只道我水族千年后位虚空,已惹得多人闲言碎语,他今日既是言至于此,我不妨顺水推舟,虽说那鸿鸟并无羽族公主之名,但玄天护法身份尊贵,纳作贵妃,并无不妥,再说有这水鸿氏身在泱都,龙涟若嫁于九天,想必凤百鸣也不敢妄生不利之心。
思及此,我不由长叹一声,一时颔首,只道,“羽帝陛下既出此言,有心嫁玄天护法为朕之后妃,那朕便承你美意,只要那鸿鸟嫁至泱都,朕保她灵息平稳,性命无虞”,话未及完,我见得丹凤满面惊色,不及他出言反悔,又道,“至于三河公主与如歌王一事,朕只要如歌王亲来泱都迎亲,便将三河公主嫁于九天,羽帝陛下若无异议,那朕便唤锦鲤进殿,也好拟定盟约,尽快撤兵。”
我言毕正欲唤锦鲤入内,不想凤百鸣此际惊怒交加,他又是一把拽过我去,直吼道,“龙衍,你。。。,你难道不知水鸿与白暨。。。”
他自己亲姊,自是不便明言,而我心中有数,当下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