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囊尸衣3:残眼-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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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祸是福,顺其自然。”仁波切平静的说道。
黑鹰直升机轰鸣着在横断山区五千米的高空飞行,下面是连绵起伏的高山峡谷和莽莽原始森林,远处皑皑雪峰反射着耀眼的金色阳光。
“楚大师,现在飞经宁蒗的泸沽湖,马上进入四川省境内,预计再有半小时便可以抵达木里。”驾驶员报告说,昨晚大家在迪庆的一个空军场站休息了一晚,拂晓登机出发,在雪域高原夜航是十分危险的。
“直接降落木里大寺。”楚大师吩咐道,据尼朵供述,东巴老司在木里寺庙中有自己的修行禅房,那天夜里她在丽江就是直接打电话给他的。
此刻的尼朵靠在杨林的肩膀上,那管“皮炎平”很好使,估计是楚大师在里面加了解药,面孔上布满的蓝色线条已经全部消褪了,但她仍就心惊肉跳的后怕。
大家从舷窗朝下望去,晨曦之中出现了一座高原湖泊,碧绿的湖水如同一块翡翠镶嵌在横断山中,安静而神秘。
“好美呀。”二丫痴痴的凝视着,突然感觉到下半身一麻,用手掐掐大腿发现已经失去了知觉。
小月发觉她面色有异忙问怎么回事儿,随即偷偷掀开衣角瞧了一眼,发现二丫的腰部以下的皮肤呈乳白色,和京城飞昆明航班上的病况一样,只是已经蔓延发展到了整个下半身。
“奇怪,为什么只在高空的时候出现呢?”小月十分不解。
“是啊,在地面就好好的。”二丫亦是迷惑不解。
直升机钻出云层缓缓下降,下面出现一座很大的寺庙,主殿黄色的屋顶,银白的仰月托着金色的宝珠,看上去气势恢弘,庄严肃穆。
巨大的轰鸣声响彻寺区,看得见僧舍门前站着很多的红衣喇嘛在仰视天空,木里大寺的僧侣们从来都没有见过直升飞机,纷纷中断了早课跑出来观看,感到既兴奋又好奇。
直升机降落在大殿前的广场上,旋翼停止了转动,舱门打开,费叔牵着“猪坚强”笑眯眯的走了下来,引起众喇嘛们的一阵惊讶声。
仁波切和白眉老喇嘛迎上前来,乘坐军机而来定是政府方面的人,莫局长站立在大殿前诧异不已,军方向来对宗教敬而远之,怎么会突然来造访呢。
“请问施主来到木里大寺有何公干?”仁波切双手合什。
“您是?”楚大师上前欠身还礼问道。
“木里大寺甲措仁波切。”
“原来是活佛,失敬了,可否入内面谈?”楚大师彬彬有礼道。
“请入殿。”仁波切答道,同时不无惊讶的瞥了一眼“猪坚强”。
费叔牵着猪坚强,楚大师一行人来到了大殿内的会客室,有小喇嘛为大家端来了酥油茶。
“施主,有话请讲。”仁波切客气的说道。
“我是凉山州宗教事务管理局的莫局长,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没有事先打招呼啊?”这时,坐在老喇嘛身旁的莫局长疑惑的打量着楚大师抢先开口问道。
这群不速之客中不但有女军官、平民以及一头怪模怪样的大肥猪,而且还有尼姑和道士,看似与宗教有关,自己作为康巴藏区的宗教事务主管,必须要出面问个明白。
楚大师望过去心下暗自吃惊,此人面现一道淡淡的七彩掌印,难道是黄老魇……
“仁波切,”楚大师见此人说话口气傲慢,于是不予理睬转脸问活佛道,“想向您打听一个人。”
“不知施主要打听的是什么人?”
“木里大寺中有位东巴祭司木老司。”
“不错,木老司是在本寺挂单。”
“可否请其出来一见?”楚大师心道尼朵所言非虚,东巴老司确实就在这里。
“请问施主找他什么事儿?”仁波切心中惴惴不安,隐约感到是与那幅画轴有关。
“是为了一幅画。”楚大师开门见山不想兜圈子。
果然,仁波切心里咯噔一下,木老司恐怕是惹祸了。
“是为了那幅《敦煌夜魇图》么?”莫局长自作聪明的说道,“此图乃是国宝,目前属于国家宗教局所有,你们想要做什么?”
楚大师冷冷一笑:“莫局长,你面上的印记是怎么回事儿?花里胡哨的,是洗脸没洗干净么?”
“你,”莫局长摸了下脸,愠怒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仁波切一看两人话不投机,连忙出来打圆场:“施主请稍候,这就去请东巴木老司出来。”说罢吩咐小喇嘛去小殿请他来会客室。
小喇嘛应声而去,但随后告知说木老司不在。
“也许回禅房了,去那儿找他吧。”仁波切说,一面请大家品尝酥油茶。
须臾,小喇嘛回来禀告说:“木老司也不在禅房内。”
莫局长突然感觉不对,于是紧忙起身直奔小殿跑去。
“坏了,木老司带着画轴跑啦……”小殿内传来莫局长愤怒的声音。
第143章 追画
楚大师闻言面色一凛,冷冷道:“仁波切,此画轴为东巴木老司所盗取而来,请问他是何时离开的木里大寺?”
老活佛淡淡的反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我们是谁无关紧要,仁波切,木老司会去哪里?”楚大师咄咄逼人。
“老僧不知。”仁波切没好气儿的答道。
“尼朵,”楚大师犀利的目光望向了她,“你知道东巴老司其他的落脚点么?”
“康巴藏区很大,哪儿都是有可能的。”尼朵小声回答说。
莫局长气冲冲的从小殿里走出来,厉声问道:“仁波切,你要给我把画轴追回来。”
“木老司向来行踪不定,请恕老僧无能为力。”仁波切淡淡答道。
莫局长一肚子火无处发泄,于是掉头冲着楚大师吼了起来:“你们到底是何来头?这里是佛门清净之地,把一头大肥猪牵来想干嘛?”
楚大师冷笑道:“你一个小小的宗教局长竟然如此猖狂,回京城一个电话就可以把你免了。”
莫局长闻言心中一惊,是啊,这些人能够乘着军用直升机前来,肯定是大有来头,自己可不能因一时冲动而犯了官场大忌,想到此,随即换上了一副笑脸。
“哦,对不起,莫某方才是一时激动出言不逊,实在不好意思,诸位远道而来,若是方便的话请移尊西昌,让我们宗教局一尽地主之谊如何?”他的变脸之快令人大跌眼镜。
楚大师鄙夷的望着他,口中问道:“莫局长,你脸上的印记是黄老魇干的?”
“什么黄老魇?”莫局长迷惑不解。
“这么说吧,从画轴里总共出来几个人?”楚大师逼视着他。
“一个,”莫局长惊讶道,心想他是怎么知道的,“是清朝的顺治皇帝。”
果然是黄老魇跑出来了,楚大师倒吸一口冷气,感到有些棘手。
“他人去哪儿了?”
莫局长摇了摇头:“冲出大殿后就不见了踪影。”
楚大师见仁波切态度冷淡,于是便想从莫局长的口中套出实情,口气也变得柔和了许多:“莫局长,可否请你介绍一下当时的情况?”
“好的,”莫局长咽了口吐沫说道,“我来到小殿的时候,正好看见画中的顺治皇帝和董鄂妃正在行房,总共变换了七种姿势,这在相对封建保守的清代初期来说,是极难能可贵的,对研究中国古代房中术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
“哟,不过区区七种而已,还学术研究呢,笑死个人了。”峨嵋老尼在一旁吃吃的笑了起来。
“就是嘛,老尼就懂得七八十种呢。”茅大接茬道。
“何止是七八十种,我看起码也有百来种。”茅二更正道。
“住口!”卫道长大声训斥。
“莫局长请讲重点。”楚大师阴沉着脸说。
“好的,最令人吃惊的是画中之人我竟然认识,前几个月还在青城山上碰面并与之交谈过。”
“哦,是谁?”楚大师惊讶道。
“薛道禅,此人是一名自由撰稿人,国家宗教局的文司长正准备借调他到京城工作,还有一名小伙子跟其在一起,有只眼睛好像不太好。”
“是有良!”二丫惊呼道。
“后来呢?”楚大师催促着说。
莫局长将当时的情况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番,最后无限感慨的说道:“我们在二十世纪的八十年代,还能够亲眼目睹三百多年前活生生的清代顺治皇帝和董鄂妃,那是何等的荣幸啊。”
楚大师鼻子“哼”了声,心想这种脑残的人竟然还能当上局长,可见当下官场之荒唐。
首长自从得知了去大师竟然就是六年前的有良时,心中暗自窃喜,看来费叔和楚大师并不了解他的过去,而且也不知道“中阴吸尸大法”,自己暂时没有必要揭破此事。这小子肯定隐瞒了不少事儿,一定是暗中有什么图谋,或许有朝一日能为己所用,毕竟费叔和楚大师都非善类,眼下双方只是互相利用而已,一切静观其变。当时了去大师为小建治病的时候,自己怎么就没有认出他来呢?
“这位施主,如今你们要找的东巴木老司已经不在本寺,若是不上香的话,那么就请回吧。”仁波切站起身来发出逐客令。
这时,费叔开腔了:“仁波切,可否领我们去东巴木老司的禅房瞧一眼?”
“没有本人在场,实在有所不便。”仁波切冷淡的拒绝道。
楚大师目光瞥向了莫局长。
“仁波切,木老司既然是盗画出逃,就理应去禅房搜查一下,否则寺院便有包庇罪犯的嫌疑。”莫局长领会了楚大师的意思,于是强压仁波切。
老喇嘛无奈,只得让人带他们去木老司的禅房看上一眼。
东巴祭司修行的禅房就在大殿的后面,屋里的陈设极其简陋,除了一张床和蒲团外几乎没什么东西。
楚大师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费叔抓过床上的枕头让猪坚强嗅了嗅,然后解开钢链拍拍牠的脑袋吩咐说道:“你去追他吧。”
猪坚强二话不说掉头就冲出了禅房,硕大的鼻子“吭哧吭哧”的嗅着地面一路追踪到了西边围墙下,抬头望着丈许多高的石墙轻蔑的纵身一跃,那肥大的身躯竟然如猫科动物般灵敏的窜过了墙头,引来人们的一阵惊叹声。
猪坚强沿着一条崎岖的山间小道向云雾缭绕的雪峰深处追去,颈后竖起的猎猎鬃毛如同雄狮一般,转瞬便失去了踪影。
“这方向是去哪儿?”楚大师问道。
“太阳峡谷。”尼朵战战兢兢的答道。
楚大师一行回到了机舱内,命令驾驶员迅速跟上,马达轰鸣,黑鹰直升机拔地而起追踪着猪坚强而去。
望着远去的直升机,仁波切丢了个眼色给白眉老喇嘛,轻声道:“扎西。”
白眉老喇嘛扎西明白了仁波切的意思,转身去了。
此地位于横断山脉中段,海拔四五千米,高山峰峦之间气流湍急多变,直升机犹如一片树叶般在空中随波逐流,异常起伏颠簸。
“楚大师,横切风太猛烈,继续飞行会有危险。”驾驶员警告道。
“费叔,要么您先随机返航,我带人从陆路追踪。”楚大师说道。
“不必,一起下去好了。”费叔摆了下手。
“降落。”楚大师随即吩咐道。
黑鹰直升机缓缓悬停在一处山坡上,大家接二连三的跳下,二丫艰难的移动着下肢,小月干脆背着她从舱门一跃而出。
“她怎么了?”楚大师疑惑的问道。
“不知是什么病,在高空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