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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囚龙-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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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士转头看着余飞琪,说道:“我害怕我会杀了他。”
  “怎么会。”余飞琪回答道。“怎么会区区这一箭就死了,你真是太小看‘天赋’了。”
  “……”沉迹闭上眼,回想着下午那整个都成了红色的池水,蓦地胸口一阵绞痛。
  余飞琪斜眼看见了剑士的模样,勾了勾嘴角,起身出去了。
  这里就交给沉迹吧。
  余飞琪这样想着,踱步走到了祭司府。
  看了看天空,已经入深夜了,将近两更,还不知道今天别的地方发什么什么事情。
  走进祭司府,还没推开门,就看见有一信差站在府邸的门口,正焦躁的四处巡视,看到余飞琪后‘刷’的一下走进了。还没靠近余飞琪就能听到他大声的喊着:“祭司!您终于回来了!”
  什么人这么晚还找自己?余飞琪顿了顿,向前走去,询问道:“你有何事?”
  “大人!”信差欢天喜地地走过来,一副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样子,“您总算回来了!有一位大人物让我把信亲自交给您,一定要让您亲手收到,这不,等了您一天了!”
  “哦?哪位大人物?”
  “您等着,我把信给您。”信差把信交给余飞琪,然后立刻要走的样子。
  “我的家人等着我吃饭呢。”信差解释到。
  余飞琪好笑的看着眼前薄薄的一张纸,心想到底是哪位‘大人物’有重要的事情?
  然而眼睛瞟到信封上小小的四个字时,却突然愣了一下。
  小小的四个字,龙海字体,工
  整而有力,却不失去张狂之感,龙飞凤舞的写着。
  余飞琪收。
  余飞琪看着这熟悉的又陌生的字体,心脏突然停止了跳动一样,随后又猛地恢复了心跳,滚烫的血液从后脖颈流出,到达全身各处。
  兴奋地。
  余飞琪连忙打开纸条看了看,可是令人失望的是,纸片薄的很,一点也没有多余的内容。
  然而还是兴奋地,手指颤抖着打开纸条,上面简单的写道:
  我回来了。
  余飞琪无法克制自己脸上的表情,只觉得一阵狂喜,三年了,已经三年毫无音讯了。
  他现在回来了。
  ——项毁意,你终于回来了。
  心中无法言语的高兴,余飞琪走进祭司府,轻手轻脚的走到自己的房间,只想换件衣服之后再回到宫里。要说项毁意回来后必定是没有住处的,就连从小居住的祭司府现在都是余飞琪的府邸,所以项毁意只能来这里或者皇宫。
  他拿起桌子上的纸张,上面都是佣人给他记录的今天发生的重要的事情。
  看着看着,余飞琪紧紧蹙着眉,刚才炙热的血液慢慢冰冻了。
  纸条上清晰的记录着。
  【今日,一骑马男子闯入城内,口出狂言要见您,不得,恼羞,纵马踩死一人。】
  项毁意?
  余飞琪百思不得其解,他要见自己,为何不来祭司府——
  居然还杀人。
  余飞琪突然觉得很陌生,自己,好像已经完全不了解那个项毁意了。或者是,他完完全全的变了。
  想到重伤的帝王,余飞琪暗道不好,匆匆披上外衣,走了出去。
  心中念念的想着项毁意,满心满意的思念说不出口。
  项毁意,你这是要干什么——
  余飞琪抿紧了嘴,加快了步伐。      
 

    ☆、仰首云端。

  沉迹等到余飞琪走了之后就跑到龙铺上看着策添,只看着那人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孔,和仿佛疼得厉害而紧紧抓着床单的双手。觉得自己身体上不知道的哪处也慢慢裂开了一样。沉迹小心翼翼的,像余飞琪一样掀开了策添的被子,看着上面斑斑的血迹,和策添半衣果的上身,没理由的心慌了一下。
  犹豫着,他拿起手帕,帮策添擦了擦额角涌出的细密的汗。
  然而刚刚触碰他,沉迹仿佛预想到了什么一样,手突然抖了一下。
  然后,出乎意料的。
  策添他,慢慢的,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也许疼痛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原本大而圆的眼睛半睁着,有隐隐的水光。
  沉迹的心猛地一跳,莫名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策添愣愣的看着沉迹,张开口还没说什么,眼泪突然就留下来了。
  “……痛……我好痛……”
  说着,面部的表情明明还没有改变,泪水却汹涌而来。
  这与心理无关,只是单纯的痛,痛得无法抑制眼泪。
  沉迹默默地帮他擦眼泪,小声安慰道:“策添,这是你的‘天赋’,你所需要的点亮的天灯。”
  有多少年没被人叫过策添这个名字了。
  只有殿下,太子,后来的陛下,皇帝。
  而策添这个名字,多久没被人叫过了。策添仔细想着沉迹话语中的意思。
  看着剑士的脸,慢慢的回想着今天遇到的事情。
  突然地,胸口越发的疼痛,而策添已经没有力气叫喊哭泣,只能默默咬着嘴唇,泪水如同雨下。
  策添闭上眼睛忍受着,就快要受不了一样。光是痛还觉得好受,偏偏裂开的地方仿佛正在恢复,带着麻痒的感觉,而过于疼痛也不敢伸手去挠,伤口流出血,又因为躺着的原因重新流回去,难受的简直想让策添死去。
  疼痛太消耗力气。
  就在他差点昏过去的时候,沉迹说道:“你痛吗?”
  “……”策添勉强睁开眼睛,点点头。
  “既然这样,你咬着我。”沉迹伸出手指,放到策添的唇边,解释道。“你的嘴唇流血了。”
  策添下意识的松开口,只觉得有腥甜的液体溜进来,缓缓地说道:“我……口……口渴……”
  连着一天没有进食进水,策添的嘴唇开始干裂,等到沉迹把水杯端给他的时候,策添居然又昏迷过去了。
  沉迹看了看他紧阖着的眼,无奈之间也不知道要怎么给他喝水。低头看了看他还在流血的伤口,什么都突然软了。
  他拿起勺子,慢慢的哺给他喝。
  手小心的掰开他的嘴,喝了半杯有余,门突然被推开了。
  沉迹向后面看看,原来是余飞琪,刚走了不到半个时辰,这会儿居然赶回来了。稍微调整着呼吸问道:“陛下怎么样?”
  “刚才
  醒过来了。不过现在又昏迷了。”
  余飞琪喘息着走到策添身边,掀开看了看伤口,放心了下来。
  “这会儿已经开始愈合了,虽说伤口很深,但是大概明天就可以恢复。”
  沉迹点了点头,只觉得帝王的心脏非常神奇,神奇到有点别扭的程度。
  等余飞琪的呼吸平稳了,就问沉迹道:“刚才有没有别人来这里?”
  沉迹摇了摇头,反问道:“怎么了?”
  余飞琪也不回答,只是低着头,蹙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喃喃道:“没有人?怎么可能……”
  “你觉得要来什么人?”
  余飞琪干脆说:“就是今天回国的,‘御风将军’。”
  沉迹当然也听过这个名号,皱眉问道:“项毁意?他来这里干什么?”
  “他不来这里去哪里?我刚才回到祭司府,没有看到他啊。”
  “客栈什么的不是都可以吗……”
  余飞琪微微愣住,随后点点头:“也是,我多虑了。”
  沉迹也不多问,整个金銮殿都寂静无声的。余飞琪走到策添旁边愣愣的看着,也不知道低头思考着什么,正当觉得累的昏昏欲睡的时候,宫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沉迹蹙眉站起身来。金城之内,除太子外皆不可策马过宫,而策添并没有子嗣,听着马蹄声,来者定不是善人。
  那马蹄声并不急促,却显得异常有力,不紧不慢的靠近,旁边的侍卫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通报,寂静的宫内马蹄声显得越发响亮,让人有一种来者是从天外飞过来的仙人的错觉。
  然而定然不是仙人。因为那马走到金銮殿的时候,大声的喘着粗气,停了下来,随后有人下马,缓慢的走近。
  余飞琪瞬间都不能呼吸。
  有人轻轻敲了下门,却什么也没说。沉迹自觉古怪,拿起长剑走过去想要打开门,余飞琪伸手拦住他。
  “慢着。”余飞琪突然浅浅笑了笑,“我来吧。”
  余飞琪已经知道是谁了。他已经知道了。
  他回来了。
  余飞琪的脚都开始发抖,顺了顺呼吸,开了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开门的瞬间,天空硬硬的劈了一道闪电,等门打开的时候,有暴雨倾盆而下。映着来者的脸苍白。
  剑眉上挑,鬓角飞扬,墨黑的长发被风微微吹起。
  唇红齿白,眉目若画。
  余飞琪看着他,强忍着没有去靠近他,只是张开嘴,颤声说道:“项——项毁意……”
  


    ☆、仰首云端。

  项毁意。
  三年后再次见面,少去了当初离开时撕心裂肺的痛。余飞琪本以为再次相见时会更热烈,然而项毁意却显得很冷淡。装作没看到余飞琪扬起的眉,径直走到屋内,低声说了句什么。
  帝王。
  转眼看看门边脸色变得苍白的人,内心一阵动荡。余飞琪,我没想到,再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已成为他人的臣子,与我分隔千万里,如同陌人。
  于是项毁意脊骨笔直地跪了下去,暗声说道:“臣——项毁意,见过陛下。”
  也知道策添不能回答,于是继续说:“既然帝王已经熟睡,那臣就先告辞了。”
  沉迹从边上看到项毁意也没有想要做出别的事情,把剑收起来,坐到桌子边默不作声。
  余飞琪愣愣的站在门边,对于项毁意的冷淡有点诧异,不敢置信一般,睁大眼睛看着项毁意。
  项毁意任由他看着,缓慢而坚定地走过去,如同附海而过,发丝飞扬,宛若神祇。
  缓慢的、坚定的,从余飞琪身边。
  擦肩而过。
  余飞琪的张开嘴,嘴唇抖了抖,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背对着项毁意,听他上马的声音,胸口有什么重重坠着的东西,‘咚’的一声落地。
  短短的夜间来访,不足片刻,现在居然走了。沉迹看着余飞琪反常的脸色也不多问,走进房间,将两个人单独留下。
  项毁意只是坐在马上,却也不赶马走,看着余飞琪越加苍白的脸色,蹙紧了眉。
  余飞琪将手握成拳,眼底有不知名的情绪流动,却还是紧紧地闭上眼睛,后又睁开,走到那高大的战马前面。
  ‘逐风’猛的嘶吼一声,扬起前蹄。余飞琪却也不躲避,只是看着马上的人。
  手甚至还抓桩逐风’的鬃毛,似乎是不想让战马跑开。
  相思本是无凭语,莫向花笺费泪行。
  项毁意提起马鞍,转了个身不让‘逐风’踢到余飞琪,一瞬间有一种要转头离开的感觉,余飞琪急忙说了一声:“且慢!”
  听了这话,项毁意居高临下的看着余飞琪,本来也是不想走的,这下子更能看看余飞琪想说什么了。
  余飞琪却也不快说,嘴唇颤抖着,然后咬紧了牙关。半晌。
  “项毁意。”余飞琪大声的说着,有点歇斯底里的错觉,“这三年!这三年——”
  “……”
  余飞琪冲到马前,伸手拦住不安的想要向前拱动的战马,双手大张,看着项毁意蹙紧着的眉毛,紧紧合着眼睛,浑身颤抖,继续说道:“这三年来,你可有一点——你可有想过我?”
  你可有想过我?哪怕是闲来休息之时,或者是战火硝烟,偶尔的,一丝一毫的想念?
  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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