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荷听雨时-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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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洲济似有所觉,回头看他一眼,以为他等得不耐烦了,便道:“耐些心。”
冯青回应一声,便接着喝茶。
冯青喝到第五杯的时候,看了眼外面依然只有奴仆的庭院,觉得王爷今日必定不会见他们了,但是又不能离开,只能无趣地拨拉着茶盅。外面地面斑斑光点,戚戚虫鸣让冯青昏昏欲睡,而今日本就起得早了些,故而不一会儿头就开始一点一点的。
“呵呵,七弟,你这可是打扰了别人的午觉啊?”一个温和又带着些许调笑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
冯洲济立马起身,转头一看,自家儿子正坐在椅子上表演小鸡啄米。
作者有话要说:
☆、明星一梦纨绔成(下)
冯青感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他抬眼一看,顿时清醒过来,立马呈军姿立正,低头唤道:“爹,对不起。”
“噗。”旁边一声笑声传来,冯青转头一看,便见两名男子站在他的左侧。一位星目剑眉,轮廓立体,发型随意洒脱,身着玄色束身武服,天生霸气,此时正微眯着眼打量着他,显得些许不耐;一位长相俊逸神朗,眉目清明,玉冠金钗束发,天生贵气,发出笑声的正是此人。
冯青有一瞬迷惑,突地想起自己正在泉王府,而眼前这两人定有一人是泉王爷,另一人也定然非富即贵,说不定还是皇亲国戚。
冯洲济见冯青清醒,便赶紧带他向泉王爷施礼:“草民冯洲济携孽子冯青参见王爷。”冯洲济只认得泉王爷齐思昂,并不晓得另一位男子是谁,但听他喊泉王爷七弟,便知道也是一个王爷。
齐思昂昨日接到拜帖,说是冯府当家要为自家儿子前些天对他的冲撞道歉。
其实他已经将这件事情忘得差不多了,毕竟当时那冯二少还没有占到自家丫鬟多大便宜就被一巴掌给打摔在地,当场昏了过去。
后来在下人口中得知这就是风流无赖,典型二世祖的冯家二少爷,自己就遣人将他送回了冯府。
虽然冯府还没有家大业大得到让朝廷忌惮的地步,但是冯家商铺遍布全国各地,涉及各个行业,每年向朝廷上缴的税款虽不敢说占国库的大头,但也不是个小数目。
只是王府上管事丫鬟明秋是皇后安排的,必然不能让皇后知道这丫头在府上受了委屈,所以他就当明秋的面吩咐下人,让他们过阵子冯青再出去作怪的时候狠狠收拾,只留着一口气便好。随后自己便不记得此事了。
没想到昨日竟接到这二人要来道歉的拜帖。本想着直接拒绝,但是让到府上的五哥齐思骥看见了,说是这么好的机会不好好榨一榨冯家实在是太可惜了,便硬是让他接下了拜帖。
今日齐思骥早早便到了泉王府,和齐思昂商量怎么用计从冯家拿些好处。齐思昂本对这一做法很是不齿,但是碍于自己五哥的面子,还是同流合污了。
当管家来报说冯家父子已经在会客厅候着的时候,齐思昂是想速战速决,齐思骥是想先逗弄逗弄,又是碍于自家五哥的面子,他又一次妥协。齐思昂和齐思骥下了一盘棋后,然后拿着瓜子果干之类的吃食到会客厅所在的会客居院外的一棵树上坐着,看那对父子的反应。
本以为会看见两人的不耐烦,没想到看到的是一个一直沉默地盯着院门,一个不停地喝着茶水,谁都没有不耐的神情。
树上的两人以为他们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太紧张了,想着让那对父子再紧张紧张,他俩就进去,但没想到那个冯家二少竟开始打盹,而冯家当家居然没有发现。又等了一会儿,齐思昂见还是这般场景,便不耐烦了,径直跳下树,向会客厅走去。齐思骥无奈,只好跟上,到了院门时便调笑了一句:“呵呵,七弟,你这可是打扰了别人的午觉啊?”
齐思骥没想冯家二少被叫起来的第一反应竟是立正向他爹道歉,而无视了站在他身旁不远处的两人。而那表情变化竟是那样有趣,他忍不住笑出了声。再看到那二少盯着他们从迷茫到惊醒,齐思骥又开始憋笑,在收到齐思昂的冷眼后,他才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冯青跟着自家爹爹向泉王爷施礼,一边施礼一边骂自己。
齐思昂和齐思骥坐下,才让他俩平身:“冯老爷、冯二少久等了。”
冯洲济:“王爷日理万机,是草民打扰了。”
冯青沉默不语。
齐思昂开门见山道:“冯老爷说是要向本王赔罪,其实大可不必。”
冯洲济:“王爷大人有大量,但是错便是错了,歉还是要道的。”说着便从袖中掏出一个锦袋,并向前一步,双手奉上,道:“这是冯家粮仓票号,天华国内通用,便是在踞虎城、崎山城与和通镇也是有分号的。只要冯家不倒,凭此票号可每年从冯家粮仓提取二十万石粮,虽不多,但一粟一胜,请王爷笑纳。”
齐思昂和齐思骥都一惊,本以为像冯洲济这种商贾人家出来的要送礼不外乎奇珍异宝,没想到一上来便是每年二十万石的粮食,冯洲济说不多,其实并不是,想那边关军将平均每人每月三石粮草,二十万石便相当于六七万军将们一个月的粮食。
冯洲济也是有些心疼的,但一想到故交周义德托人从王爷府带的消息,便狠了狠心。自家二儿子再怎么混账,也是自己和夫人疼了十七八年的亲生骨肉,不管怎样,也要护着。虽说自己故交周义德是王府管家,但是也不能让人家为难,他从王府给自己消息已经是很有心的了。
齐思昂道:“呵,冯老爷真是太有心了。我代边关将士及天华国百姓道个谢。”
“不敢不敢。”冯洲济赔笑道,然后示意冯青上前。
冯青还在愣神,并没有接到冯洲济的暗示。
二十万石粮食是多少,听起来很是不少啊,怎么说送就送,还是每年都送,自家爹爹是有多么财大气粗?
冯洲济皱眉,上前拉了一下冯青,对齐思昂道:“那日是这逆子莽撞,冲撞了那位姑娘。”转头斥责冯青,“还不快道歉,愣着做什么。”
冯青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有些崇拜地看了一下自己爹爹,赶紧向齐思昂作了一揖,做出诚心装道:“那日却是草民不对,不该冲撞了那位姑娘,望王爷给草民一个机会,当面向那位姑娘道个歉。”
齐思昂点头,便让下人去传明秋。
明秋不过半盏茶的工夫就到了会客厅。
一身鹅黄侍女装,显得皮肤更加白嫩,身姿婀娜,长相秀美。冯青想,果然有被调戏的资本啊。
齐思昂抬手一指冯青,道:“明秋,这是冯府二公子,他专为那日鲁莽行为向你道歉来了。”
明秋转眼看向冯青,秀眉一皱,沉默不语。
冯青一看,便知道这姑娘不想与自己讲话,便赶紧一躬身,道:“明秋姑娘,那日是在下孟浪了,在此特向姑娘表示歉意,望姑娘大人大量,原谅在下。”一举一动一言一语到位得体。
明秋略展秀眉,还礼道:“冯二少莫要再为便好。”
冯青连忙称是,忙将自己准备的礼物给明秋:“此物名为防晒霜,这炎炎夏日,太阳毒辣,容易晒伤,将此物涂抹在脸上手上,会减少太阳对皮肤的伤害。希望明秋姑娘喜欢。”
这便是冯青想到的,能为女子所用,自己又有的,并不惊世骇俗的东西了。只是原来的瓶子被他换成了这里的木质小盒罢了。
明秋接过,道了谢,又对王爷一礼,便下去了。
冯青与冯洲济以为此间事了,向齐思昂告了辞,已走到门口,便又听到齐思昂无奈道:“等等。”
两人疑惑地回头,看向齐思昂。
齐思昂本是想让两人走的,错犯的不大,道歉的态度很好,礼送的很是有用,那么也就不应该再为难了。但是齐思骥不依,一直在自己耳边唠叨,自己只好开口。
看着那两人疑惑地看着自己,齐思昂干咳一声,酝酿了半天,还是开不了口。
齐思骥见状只好自己出声:“呵,冯二少还这是贵人多忘事啊。”
冯青和冯洲济都皱眉。
冯青在想,冯二少这货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冯洲济在想,自己儿子得罪的这货又是什么人。
齐思骥赶紧调整自己的表情,做难过状:“唉,那日冯二少晕过去得早,并不知道具体的事。”说着,又看看齐思昂,见齐思昂一脸无语,自己也不在意,接着说:“那日,我和七弟都在车上,正在欣赏要送给父皇的柳墨白的画作,就在这时马车猛地一停,在茶几上的茶就洒了出来,画便毁了。后来,我只好又找到一位名家的画作送给父皇,虽然父皇也表现出喜欢,但是我知道父皇还是最喜爱柳墨白的画作,只可惜啊。”他看了一眼冯青,慢慢道:“冯二少应该知道马车为什么会停吧?”
冯青知道他定是说自己,但还是问了句:“是草民?”
齐思骥立刻道:“你不知道也是可以理解的,我下车找人算账的时候,你已经晕过去了。”
这不是他贵人多忘事,这是他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冯青愤愤地想。
当时下车没算成账,所以要现在算账了?冯洲济默默地想。
冯青不是冯二少,冯洲济当时不在场,所以两人压根就不知道这个人说的是真是假。
冯洲济最先反应过来:“这件事情,草民实在不知啊,逆子得罪了这位……王爷,草民现在这里赔罪。”然后看向冯青。
冯青刚刚喝茶喝得有些多了,一边腹诽一边憋尿,好不辛苦。现在看自家爹爹看向自己,赶紧换上诚惶诚恐的表情,道:“草民也不知情啊。”
齐思骥作委屈状:“我本是让父皇开心的,但是却让父皇失望了,柳墨白先生也踪迹难觅的,唉!”最后的那个叹气在冯青看来简直是话剧演员才会有的夸张演绎。
冯青道:“草民来画。”
齐思骥难以置信:“哈?”
齐思昂也带着嘲意看着冯青。
冯青一出口就后悔了,自己是会画画,但是会画的是素描、油画和水彩,水墨画的水平简直就是不忍直视,而且冯二少会不会画画还是一个未知数,以冯二少那惨不忍睹的风评,应该是不会的。自己是被尿憋昏了头,揽了一个既让人怀疑又难以完成的任务。
冯洲济看自己儿子一脸后悔,就知道他不走心了。先不说冯青会不会画画,就算会画,但是要以自己的画作去顶替画圣柳墨白的,便是自不量力了。而以他对自己儿子的了解,别说画画了,就是写字都是极差的。
冯洲济赶紧上前,道:“两位王爷莫听他胡说,他哪里会画画,若是王爷不嫌弃,草民家中还有几张其他大师的著作。”
冯青赶紧顺水而下,连忙点头。
齐思骥呵呵一笑,饶有深意道:“除了柳墨白的画作,其他人父皇都看不上眼啊。”又瞧了瞧冯青那一脸后悔和焦急,“既然冯二少自荐,那就希望你能拿出好的画作,让父皇眼前一亮了。”
冯洲济不说话了,齐思骥压根就没有理会自己的话。
冯青张了张嘴,想了想,又闭上了嘴。
算了,自己就随意画一画好了,他们又没见过素描、油画、水彩画,说不定瞧起来新奇,也就不会为难自己了。只是赶紧放行吧,他快憋不住了啊。
齐思昂看着一会儿后悔一会急切一会释然一会痛苦的冯青,道:“怎么,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