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苏女-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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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回来了,变过来看看。”珏玉对刘大妈的印象不好,但是毕竟在她家吃过饭,也算是有点交情。
“这样啊,那我不烦着你了。”刘大妈看起来像是很尴尬的笑了一下,便想离开。
珏玉虽然不喜欢她,却犹记着两个孩子,反正时间也很早,不如去看看。对于珏玉的要求,刘大妈惊讶了一下,不过有人愿意去做客,她还是很开心的。
还是记忆中那间破旧的黄泥墙,麦秆屋顶的两室房子;不过却没有了两个孩子在活蹦乱跳的身影,也没有刘大叔那迂腐酸臭的影子。
“妞妹和啊柴呢?”
“他们呀,给带出去玩了,都不知道多开心,要是大妹也在,那就好咯。”刘大妈又在那里唠叨,大妹是她大女儿,嫁的早,却不好。那时候的嫁人,对于穷苦人家来说,更多的是为了换点柴米油盐。
“大叔呢?”
珏玉看到刘大妈的手明显抖了一下,没有接话,粗苯的泡着茶,却不能很流利的沏茶,泛黄的茶水撒在边上;她舀起毛巾在一旁擦拭,喃喃的说:“真没用,都教了这么多年,还是没学会怎么沏茶;人老了,手脚都不灵活了。”
“大妈?”珏玉感到奇怪,没有说话,等着下文;也许有些人,只是想唠叨的说一些话,并不喜欢别人问她什么。
☆、二十五章、刘大妈的往事
刘大妈把茶壶放下,看来是放弃沏茶这个念头了,她把耳边散落的头发绕到耳后,两手放在膝盖上,感觉不知所措。
“让你见笑了,家里什么都没有我还让你过来坐,其实我也只是一个人闷得慌。”刘大妈不自然的笑了笑,站起身去想找点吃的招待一下。
“大妈,外头这么冷,还是在屋里烤火吧。”珏玉从来不喜欢安慰人,在家里,从来都是人家安慰她;现在她看得出刘大妈的苦笑,只能试着去说话。
一开始她的确是对这个市井小民的野蛮,爱占便宜感到厌恶,但是来到她的家,发现那些讹来的布,除了她自己,家里人都穿的很好;看到她龟裂的手掌,满是风霜粗糙的脸庞,沾满油污的衣服相比起那一身儒服的刘大叔,便深深感到不协调。
“也没什么,让你见笑了,我就是心里闷,儿子女儿们也不愿和我说话,每个都长得像他爹,咳咳。”也许是屋内暖和,有人愿意听她说话,刘大妈重新坐下,颓废的神情,让她看起来老了许多。
“我年轻的时候,也不是什么大美人,到了适婚也没有媒人上门提亲,爹娘很着急便给了小钱,打发媒人婆帮我找个好夫家;老刘他是村里面的秀才,长得那叫一个俊,嘴拙没上过私塾也形容不出,反正是村里少女们都幻想的对象。”
“我知道自己长得丑,配不上他,可是每天却不能抑制的去看他;后来他托媒人去了村长家提亲,虽然他只是个穷秀才,却长得好,一手字也写得好,村长也很满意,便答应下来,咳咳;村里的姑娘虽然可惜,可是看到男才女貌也开心,但是我不甘心,我想要是我也长得漂流,读了私塾,他肯定也会喜欢上我。”
刘大妈说的很乱,珏玉要很耐心的听,外加自己想象才让故事通顺下去。
“可是,咳咳,咳咳,村长的女儿一点都不喜欢他,我知道的,因为我们是朋友,她告诉我的;她说她厌恶穷酸,像她这样的美貌女子该过的不是这样的生活。她知道我喜欢老刘,她说让给我,可是我没想到她会这么做。”
刘大妈说着两手捂着脸,浑浊的泪水从眼眶里流出来,而珏玉除了听,不知道要怎么做。
“我知道老刘根本不想娶我,只不过是读圣贤书人的那种责任,他心里恨我,恨我毁了他一辈子;但是他这样的态度,也毁了我一辈子。我做牛做马,嫁给他一来,没让他做过一次饭,洗过一次衣服,扫过一次地,也不用他出去挣过一分钱;可是他还是恨我,恨不得我死!咳咳咳咳,咳咳……”
“现在你们不是有几个子女么,都是快当爷爷奶奶的人了,还有什么不能放下,好好的过呢?”珏玉没有爱过,自然不明白为什么刘大叔不爱他,却甘心为了这么一个人付出自己的一辈子。她见到刘大妈咳得难受,便自己沏茶倒给刘大妈,这次见她,没有了往日的魁梧。
“那么刘大叔去哪了,天这么冷的也不回来。”珏玉看到刘大妈一脸的憔悴,想着她是外人,不管怎么劝也不会有丝毫的帮助,还是让刘大叔回来劝一下吧。
“别说他,别说这负心汉。”刘大妈端着热茶的手颤抖起来,珏玉看到这样,只要跟着沉默;难道是刘大叔终于厌倦了,所以走了?
正胡思乱想时,她听得门外响起阿柴和妞妹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很开心。
“娘,我们回来了,开门啊。”
刘大妈整个身子颤了一下,飞快的抹干眼泪,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去开门;门刚一打开,两人就蹦进来,看到珏玉坐在那里,一下子规矩了很多,还会问好,想必也是刘大爷教导的。
“小九姐姐吗?”妞妹认出来,小声的说。
珏玉还没来得及回答,在妞妹身后响起一把讨厌的声音。
“你怎么在这里?”
珏玉吃惊的看着妞妹身后的人,南宸怎么会在这里,无论他要调查什么,都不会调查到刘大妈这里来。南宸看着她,走进屋子去,和刘大妈打招呼。
“南宸哥哥带我们去买好吃的。”阿柴年纪较大,也懂事,在一边解释说。
刘大妈见到子女都会来,稍微安心了一下,摸着额头说不舒服要去躺一下,叫妞妹待会自己做饭。
见主人睡下,珏玉也没有再在这里坐下去的理由,起身告辞;南宸在一边也告辞,和珏玉两人走出去。
“你还没回答我呢。”南宸在走出篱笆护栏时,再问到;珏玉则反问他为什么在这里,原本就是想留在陈府看到他和江雪忆会尴尬才想出来走走,想不到这样都可以碰上。
“那间凋空了的店有次我去看了一下,就发现刘大妈牵着妞妹在那里张望,就认识了;反正我在这里没有多少亲人,能帮一个算一个吧。”南宸淡淡的说,,没说到亲人,他想起的都是南绣。
“我也差不多,住在店里时,她是客人。”珏玉简单的说,她现在只想快点回到王府,要是那个什么简芷彤在路上撞见他们,那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两人默默走了一段路,已经回到繁华的大集市上,也许是身边来往的人开始多起来,她觉得没那么难堪。
又默默的走了一段,南宸才说话:“我想和你说一下关于简芷彤的事。”
“那是你们的事,我不想知道。”珏玉回答的很干脆,那个女子不爱惜自己的名声,就算是将死的人,对于莫名其妙被玷污的清白,也会感到气愤。“既然她已经来了,那你还不快点和她说清楚,虽然说现在是非常时期,但是如果你提出意见的话,太子晋也会很隆重的帮你们办的。”
“我没见过她。”南宸最近这一段时间,语气都显得很疲惫,总感觉他和江雪忆一样,都没有好好休息,不知道他们在外面都经历了什么;这样一对比下来,珏玉才感觉到自己的存在真的是可有可无。
“可是她连王府走能进去。”珏玉才不相信他的话,从一开始他放弃家业放弃家人去帮助太子晋开始,她就没理解过他。
南宸看着珏玉团团的糯米子脸,浅淡的笑:“我在躲她呢。”
《休了两天,因为身体的事,结果支持明显下降了。但是生病那是没办法的事,我已经在努力更新的啦,很努力啦~~真的。》
☆、二十六章、欠下的解释
珏玉不知道为什么南宸要笑着对她说这句话,这是在暗示什么,还是在寻她开心;这都是她还不能判别的,不过,她的直觉告诉她,最好不好理会。二月底的风比过年的时候吹的还烈,伴随着干冷,在外头吹久了能感觉到皮肤开始干燥、开裂;珏玉衣着单薄,不过是两件薄长呢子,连毛绒马褂都没穿;她不觉得太冷,最起码那是在她能接受的温度,但是烈风的吹袭,确是能真真切切感觉到。南宸不想江雪忆那样的细心,会在大热天费尽心思去弄一块冰块给她,所以就算京都的冬天风很烈,他也没想过,身旁的女子需不需要照顾;他没想过自己的人生有一天有一个女子闯进来时,他要怎么做,怎么去应对,这些他都无从下手。“你还是跟我说说你和雪忆都去做什么了,这般疲倦。”“对哦,还欠你一个解释。”南宸很少见的,嘴上挂着浅淡的笑,这样珏玉十分的不安心。“走回去之前应该能说完。”“太子晋现在每天都要朝臣一次,时间不长,却总有一堆很繁琐的事,比如去清点粮库,比如去安排京东牲口,比如管理集市;这些无关紧要的是,目的是想让他去处理一些没营养却很费时间费精力的活;和璞算是被流放了,虽然还处在京都,也许是因为江大人在朝中的地位;现在和璞除了名义上还是盐监司,可是却不能碰关于朝中的任何事。”南宸说道这里,神色明显的黯淡下来,江和璞这人虽然疯癫,但是却极好的交友,要是断了他这条,就少了很多有用的人。“雪他现在在国子监,原本是个闲职,可是国子监的人应该是受了命令,故意去为难雪忆的;怎么的为难法呢,我不是朝廷的人不了解,而雪的性格是受了多大委屈都不会和人抱怨的;太子晋猜测是那些人总让他帮忙,去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应该还用了我们几个作为威胁。”南宸原本就是不爱说话的人,这段时间每个人的遭遇,他也只是叙述般的讲过去,那些带着修饰的词语他一个也没用上。珏玉只是在一旁听,听他讲完了,也没有说道他自己,便抬起头问道,“那你呢,最不着边际的是你吧。”南宸对于她的问题,感到一丝惊讶,或者还带有点惊喜。“你会问我?”“我还想问,从头到尾只有你们四个人吗?要真的是这样,就太儿戏了,应该不止吧。”“小九,如果你真的认为只有四个人,那么你就真的太笨了,背后的人很多,只不过现在没必要让你知道。”珏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南宸在他面前变得爱说话,也许不是爱说话,只是话变得比以前多了。“我嘛,相对自由,还没被他们盯上,现在和其他人的联系都是我去;不过,再这样下去,我被怀疑盯上的可能性也不小。”对于他自己,则说的更加简单,以至于还没走回到王府,要说的话也已经说完。要是要两人这样沉默的走回王府,还不如说点别的事,就算是简芷彤的事也好。珏玉在心里念着,把手缩会袖子里,可以感觉到江雪忆的白玉环冰冷冰冷的,有好多次见面的机会,但是她每次都忘记要把这传家宝似得东西还回去。下次见到了,不管江雪忆现在是什么态度,都要把白玉环还回去。“说说简芷彤,我想了解一下。”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啊。”南宸轻叹了一口气,似乎有点不想说。自从他做了太子晋的侍卫,就再也没有穿过儒服,总是束衣,一身苍劲;这个之前一副生意人,腰间挂着香囊、玉佩的形象很不同。“我并不认识她,具体地说,就算她现在站在我面前我也不知道是谁。”“呃?”这是珏玉始料未及的答案。“那是爹娘定下的娃娃亲,简芷彤是官府的女儿,姜皇后那边的人。”南宸说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即看不出厌恶也看不出喜悦,更多的是在讲着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