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领土-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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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武之人向来血气方刚，御寒一流，除了曹家内室弟子，在十摄氏度的气温下，别人可不敢穿这么单薄。
距离末日爆发的那天，只过去了四个多月，曹雨双身为曹家最有潜质的后生之一，族里长辈的看好和同龄人的羡慕嫉妒使她有点得意忘形。
但日常训练师傅们抓得很紧，训练量隐隐中增加，曹雨双觉得越来越艰辛，许多人明面上咬牙坚持着，背地里怎么骂师傅、跟家人抱怨的都有。
曹雨双也想抱怨，每天天没亮就起床晨练、上晨课，负重跑都是轻的，跟师傅对练才要命，操得骨头快散架，直到结束前谁都没功夫多想别的，因为只要一个不慎，立马就会遭来师傅们的强势镇压，这一天剩下的时间会加上三天的量。
从小努力习武的曹雨双从没有达到这种训练强度，偶尔钻了牛角尖，都委屈得想哭。
这几个月下来，曹雨双感觉到一丝不对劲，族中的元老和长辈们对他们的要求也越来越严苛，看待他们这帮后生的眼光越来越热切，几乎到了拔苗助长的地步。
往日隔三差五总会到练武场指导后辈两招的元老和其他师兄师叔，也仿佛忽然间忙碌起来，每天直到很晚才回大宅睡觉不说，早上又和他们一个时间离开。
曹家大宅很多时候就只有师傅们带着的一群后辈和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子，甚至结束训练之后师傅们也会走掉一大半。
于是这一天，曹雨双终于下定决心上完晨课后去一探究竟，她想知道为什么长辈们变成了这个样子，他们又是去了哪里，做什么？
山神庙。
这座富有道教神话色彩的壮丽庙宇，受曹家人数百年香火供奉，随时代变迁流传至今，延续着它独有的辉煌。就连末世的到来，似乎也没有影响到它的安宁。
香烟缭绕，古老乐谣低声吟唱。
曹雨双收敛气息，悄悄避开山神庙门口的庙僧，窜进山神庙。
山神庙庙宇内部廊腰缦回，数量众多的殿宇、楼阁形成迷宫一样的通道结构。
小时候自记事起，和庞大复杂的迷宫式结构一起，在他们一群小孩心里一同刻画的还有山神庙映射于精神世界的高大的形象。
传说山神能呼风唤雨，为大山带来丰润的雨水和富饶的食物，山神为他的子民们降下一道道恩泽。曹家镇世代侍奉在山神庙脚下，用虔诚的信仰换取山神对曹家镇的保佑。
不管迷信还是不迷信，曹家人却是世世代代谨记着，要遵循祖规虔诚供奉山神，自身要勤奋习武，以破碎虚空为最高目标和理想。
山神庙中有一个殿宇摆满了祖先牌位，是曹家有实无名的祠堂，祭拜列祖列宗的地方。
祠堂最高的位置摆放的不是第一任族长，而是以武入道破碎虚空的第一人！也是曹家有史以来唯一一位习练古武秘籍得道的人。
曹腾云——他是曹家族谱中记载的第九代子孙，祠堂里有另外一本传记类的野记，记录了关于这位破碎虚空第一人的少许事迹。
和很多迅速崛起的天才一样，曹腾云以绝世天才之姿问鼎曹家最高武学秘籍第十二层，当时竟只有四十多岁。他即便不能像传说中的山神那样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但是可以挥手间毁灭一座城池，不能开天辟地，却可以辟水截山，一身本领可谓惊才绝艳！
当然，两三百年前的城池是很小的，除了皇都和富庶之地，其他大抵也就曹家镇的规模。
曹雨双一路躲躲藏藏，闪身经过自家祠堂的时候望了一眼那樽摆在最高处的木碑。
和其他牌位完全不一样的规格、大小，曹家为这样一位离开凡人世界的师祖立牌位，不知道算不算不敬，所以那樽木碑不能说是一个真正的牌位，而是为他们曹家最骄傲的存在留一笔信仰！
相传曹腾云破碎虚空之后去了天界，一直追随在山神左右呢！
出山的车还在大宅里，曹雨双知道族里的长辈们不可能步行去外面那么远的地方，镇上正是萧条的时候，人似乎少了很多，她说不好那些人是饿死了还是病死了，她只知道镇子上物资供应越来越紧张，他们曹家本家也一样。
于是，曹雨双猜测，他们可能性最大的就是聚集在山神庙某处，做着某些不能公开的事情、保守着某些秘密。
到处都是黄墙红柱琉璃瓦的殿宇，造型格局相似非常，几乎叫人分不清哪座跟哪座。
磕磕碰碰地找遍了东侧，除了门口的两个庙僧和庙里一个打扫的阿伯，曹雨双没有遇见任何一个族里的人，于是又磕磕碰碰地回头往西侧去。
山神保佑，今天一定要悄悄的、顺利的！
曹雨双远远地朝放置山神神像的方向拜了三下。
山神庙西侧镇压着丧尸谷穴的庙宇异常安静，以八位老者坐镇的太极八卦阵为中心，周围一环环围绕有八圈身着练功服的男女，都是年龄在三十上下的曹家人，组合成一个人体密布的奇异的圆。
每人身～下一个蒲团，按照某个规律盘腿坐在某个固定的点，他们手捏法诀，嘴唇翕动，默念古武心法。
忽然，坐镇在最中央一圈太极八卦阵上的短须老者涨红了脸，眉头紧锁，头顶生烟，额头、鼻尖瞬间布满汗水，捏着法诀的手也颤抖起来，衣服下仿佛还有气劲在游走。
一个小孩拳头大的鼓包从短须老者的腰心窜上背脊，继而窜到蝴蝶骨位置，然后分成两个较小的鼓包，又从左右两肩游动到两臂，如此往返巡游。
紧接着，对应盘坐在短须老者身后的一片人也都相继涨红脸，不同程度地出现气劲游走、气息混乱、身体虚软等状况。
似乎传染一样，短须老者这边刚出事，太极八卦阵上的其他老者也一个接一个地面红耳赤，其身后对应的一片人同样出现不寻常状态。
大元老、二元老、三元老……还有她爹！
曹雨双捂住自己的嘴，将惊呼咽回喉咙底，这是怎么了？
正当曹雨双躲在角落暗自心惊的时候，位于八卦乾位的老者睁开了眼，睁开的刹那如射出一道剑光，目光之冷硬有如实质，正是曹家大元老，也是三个月前发现董笙、董箫异能探测的那位老者！
“来人！准备血祭！”
目光如剑的老者蕴含功力的一声传出殿外，马上有人抬了几个麻袋过来。
不断蠕动的麻袋，长长的弯曲的形状，还有一些微弱的声音，在这座安静的殿宇里显得愈加清晰。
蒲团上的人们全部起开，随着太极八卦阵的开启，底下鬼哭狼嚎般的吼叫声也传了上来，同时传上来的还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以及夹杂其中的腐臭味。
抬着麻袋的人同样穿着练功服，年龄大小不一，年龄大些的，脸上是麻木的表情，年龄小些的则露出些许不忍的心思，仿佛这样能有希望让元老心软。
可是别说元老们了，就连大八卦阵中坐外圈卦位的人都毫无反应。
八个元老中数大元老资历最老威望最高，同时最冷厉骇人，其他元老里除了一位是女性，其余全是男性，可就连这位女元老也无动于衷地站在一旁，闭着眼神色淡淡，似乎在调整气血。
刚才发生的事情中，就只有大元老面色好些，这会儿更是已经变回面色正常，元老们心诀练得高的也看不出大碍了，低些的如女元老则闭目调整，其他人功力更低，有不少仍然面红耳赤血脉不畅的模样。
因为不明麻袋的出现，曹雨双本来想现身的又不好意思了，爹从小到大都教她要听话，偷偷跑来山神庙，这是她第一次违背了父亲的意思。
随着曹雨双频繁的内心活动和事态发展，每两个人就抬着一只的麻袋，已经有一个在剧烈挣扎中掉到了地上。
大元老剑眸微眯，神色上带着不悦。
没抓稳麻袋的两个男子立即朝大元老所在的方向欠身认错，转身又迅速把地上的麻袋抬起，快步走至完全打开的圆洞边，两人站在圆洞直径线上的两端，麻袋在剧烈的蠕动和翻搅中落入洞口。
曹雨双睁大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麻袋消失的洞口。
那里面的……是人！
又血腥又腐臭，洞穴里面是什么地方？
麻袋里的人掉下去……会死吗……
第二个麻袋掉落。
“喝！”眼睛拼命眨了一下，曹雨双怔愣间倒抽一口冷气。
“谁在那里！出来！”大元老的声音有如惊雷，直直落在曹雨双耳边。
虽然曹雨双躲在角落，又有掩护体，但她要看便必然会露出眼睛和半边脑袋，于是在大元老发现她的时候，她也和大元老凌寒如剑的目光对接上。
那一刻，曹雨双真的觉得寒气入体，从眼睛到大脑，一股带着萧杀的寒气直直涌进心脏，在身体内肆掠。
“小双？”大元老看清来人，眼中的寒光才收敛掉七分。
“……大元老。”身上的寒气瞬间消失，曹雨双讷讷的走上前喊人，二元老、三元老……逐个逐个喊了一遍。
大元老给曹雨双她爹使了个眼色，曹雨双便被她爹拉到了一边，“你这孩子怎么跑这儿来了？！”
曹雨双听出她爹的声色俱厉中，还包含难得的关怀和紧张，不由小女儿心态发作，“我好奇，你们老是不在大宅，又不肯告诉我……”
“小双啊……”大元老叫道。
“哎！大元老。”曹雨双跟她爹一起走到大元老跟前。
“既然来了，那就呆在这儿练心法吧，倒是让你撞着了这等好事。”
一口说定，大元老挥挥手让人快点把剩下的几个麻袋扔完，然后安排起曹雨双在大八卦里的位置来。
借助初始太极八卦阵，外扩八圈大八卦阵。
说是修炼心法，其实坐在卦位的人是会得到地下传来的能量的，他们只要把这些力量收为己用，就既可以增长功力，又可以使大八卦阵的镇压力量增强。
对修习古武的人来说不就是大有裨益吗？！
麻袋还在继续往下扔，曹雨双的心里却极度不平静，她爹刚才告诉她，他们脚下是一个谷穴，镇压着许多丧尸，地上那些能量就是谷穴里一道上古阵法反馈而来的。
曹雨双默默站在人群中，看着周围心安理得般将丧尸的能量收为己用的长辈们，为什么他们对脑晶、对丧尸的能量用得这么理所应当？
那些是丧尸啊！
曹雨双不知道底下谷穴里有多少丧尸，但她知道谷穴反馈上来的能量足够殿宇里五十多人日以继夜地转化，可见能量之多，那么下面的丧尸又是何等之多或者何等之利害？
师傅们从小教导他们，要靠自己的勤奋修习去进步，任何外物增加的力量都没有自己得来的好，任何不该得的东西都会有还出去的时候。这是大师傅说过的呀！
大师傅……
对了，大师傅不在这儿，大师傅功力这么高，为什么不在这儿？！
十四个麻袋，扔到最后的时候，每一个都会使洞口下面发出猩红的光芒。
曹雨双心有戚戚，那些都是人类，跟她一样的血肉之躯，却为了血祭底下阵法，为镇压的丧尸，为得到丧尸的力量……镇上的人都是这么少掉的吗？大家都没有发现？
元老们……长辈们……爹……他们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