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兽星球by胭脂藤-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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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紫色之上的橙色,王跃他见识少,还真没见过或者听说过。
可今晚,生物能量探针却通过残留在玻璃碎片上的DNA,记录到了橙色等级的能量反应!
全息屏幕上,数据正不断闪烁着,那条橙色曲线划出一道叫人心惊胆战的峰度,而稍下方,‘未知物种’这四个跳动的字符,又让王跃和林冬学两个人面面相觑。从他们的眼神中,似乎都有着同一个疑问——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这样可怕的生物吗?
无论多么不可置信,林冬学和王跃仍非常训练有素,他们马上将所有碎片都整理收集起来,然后和之前处理刘平辉的案子时一样,将异常数据立刻传送至联邦安全局总部,剩下的,就不是他们能插手过问的了。做完这些,两个人站起身,目光都不由自主,投向了这栋房子的屋内——
通过透明的玻璃墙,由女警员陪伴的那个孩子正坐在沙发上。他有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接过机器管家递来的果汁,正小口小口喝着,就像只毫无戒备的小动物一样。
“大林,你觉不觉得,这孩子也许知道些什么?”王跃的直觉非常敏锐,可凌鹿单纯的模样,却让他的语气难得有些不确定。
林冬学始终没有作声,尽管他心里有着同样的疑问,可他毕竟比王跃要更多了解一些内|幕。
五年前,博士陈素带领的团队从越南自治州带回一个婴儿,之后关于这婴儿的一切都成了一个谜,没有任何记录和公开信息。而陈素的身边,却多了一个名叫凌鹿的孩子,其中的隐情不足为外人道,至少从对外公开的法律文件上来看,陈素与这孩子间的母子血缘毋庸置疑。
“这事不归我们管,要查也轮不到我们头上。王跃,你可千万别手贱,别忘了这孩子的背景,他可是九天科技陈素博士唯一的小儿子,更何况从一出生,这孩子就被确认是仅有万分之一诞生几率的‘新人类’!”林冬学沉默半天,语气严肃。
殊不知他越一本正经,王跃就越是蠢蠢欲动,忍不住要撩一撩他的这位搭档,他嬉皮笑脸道:“不就是紫色等级嘛,咱们连橙级都见识了,难道还怕一个小屁孩不成?”
谁知林冬学听了他这话,立即用一种‘看,这蠢货没救了’的鄙视表情瞪了他半天,最后才嘲讽般凉凉来了一句:“是是是,什么新人类力量系啊速度系啊,在我们部门也见过不少,听得就更多了。一个小破孩子,就算他是脑域系,嗯……我算算,脑域系被记录在案的到今天为止共八人,他就是那第八个!这都没什么好担心的,你是这个意思吧,王跃?”
在林冬学嗖嗖的眼刀下,比他高一个头的王跃张着嘴忘了闭上,表情活像吞了颗鸭蛋。他的脑袋里面,还不断回荡着大林刚刚出口的一连串信息。也许对别的王跃还能不以为然,但脑域系三个字,却不亚于一颗重磅炸弹在他耳边炸响。
难得看王跃张口结舌的样子,林冬学防护面罩下的脸色缓和下来。他收拾好装备,拉起对方的手臂,就向另外一栋需要调查的住宅走去。
一边离开,林冬学一边放轻声音,说道:“这事九天估计很快就会派人来处理了,我们只要照头儿的吩咐,做好分内事就行了。别的咱不管不问不掺合,要真和九天那帮家伙搅到一起,准没好事!”
“呜……大林!”被拖着走的王跃也似乎终于明白过来,他这位嘴硬心软的搭档是在担心他,“大林,你人真好,我稀罕你!”
“闭嘴!”
作者有话要说:
“客人,你们是来旅行还是探亲访友啊?”
笑容满面,能说一口流利普通话的阿夸,不等人回答,又自顾自聒噪起来:“如果来旅行那真是可惜了,今年的‘和平月’刚过去,佛渡城的海上龙舟赛你们错过了。今年冠军是第三岛链的大茶花岛队。好家伙!你们不知道比赛当天……”
在阿夸添油加醋的描述中,他对面的两个人安静听着,都没表现出不耐烦的迹象。
比起半个多小时前,那个缩头缩尾的人渣,阿夸对眼前这两人的印象很不错。这种感觉阿夸自己也说不上来,大概就是东方古语里所谓的‘一见钟情’……不对不对,应该是‘一见如故’?对,没错。就是一见如故。
好半天,满嘴跑火车的阿夸才猛地一拍脑袋,赶紧倒了两杯对方要的水,他咧开雪白的牙,连声道:“实在对不住啊,这岛上平时没什么人来,想找个人说说话都不容易,这是你们要的水。”
阿夸将杯子递到柜台前,他对面,那个穿着白衬衣的黑发年轻人很快就礼貌地道了谢,这让阿夸对他的好感值又再次上涨了许多。
岛上现在是炎热的夏季,就连嘴碎的阿夸这时都有些口干舌燥,何况这两个一看就是远道而来长途奔波的人。
但让人意外的是,接过玻璃杯后,年轻人却先把杯子塞到他身旁的另一个青年手里,然后摸摸对方的额头,动作亲昵而自然,看着对方乖乖地咕嘟咕嘟喝掉大半杯,他才端起自己那杯水,轻轻抿了一口。
“……”阿夸有些看呆了。
他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看走了眼。
相比那位清清爽爽的‘白衬衣’,另一个青年的短袖衣服上,大团鲜艳的罂粟花图案热闹浓烈,他头戴一顶麦金色的草帽,宽大的帽檐与茶色墨镜,把整张脸几乎遮掉了大半。他的下半张脸线条极其优美,皮肤雪白,甚至白得有些刺目,而指甲却染成了黑色,让阿夸一度以为对方是个高挑的女人。
不过,男女体格毕竟有着明显的差异,这一点怀疑立即就被阿夸推翻了。对方两条手臂上,肌肉并不夸张虬结,但形状、分布比例都堪称完美,作为行家里手,阿夸毫不怀疑对方是个危险人物。
这样一头猛兽,生来就应该处于主导者的位置,阿夸最初也是这么以为的。但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却让阿夸的心里产生了动摇。
似乎察觉到他打探的视线,那个温柔沉默的卷头发年轻人抬起头,看着阿夸笑了下,开口回答他最先的疑问:“我们这次是来探望两位故人。”
阿夸的心脏颤了颤,对方那双黑色眼睛实在难以形容,仿佛装满了整个宇宙的浩瀚,又像阿夸曾读过的某段东方古诗,令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阿夸不由得心生警惕。
在岛上这么多年,他也算阅人无数,识人的眼光还是有的。他知道这人没有撒谎,那么诚实的眼神,如果是伪装出来的,未免太可怕了。
“原来两位是来拜访故人的,那什么……”在对方的注视下,阿夸讷讷的,还想拽两句酸文,脑袋却跟卡壳了一样。他第一次感觉到无所遁形,仿佛已被对方的目光看透了一样。
就在这时,喝完水的草帽青年突然重重把杯子放到吧台上,发出啪的一声。他浑身散发出极为明显的不高兴气息,阿夸能强烈感觉到,从他墨镜下射出的那股凌厉视线,正危险地盯着自己。
阿夸浑身的肌肉慢慢绷紧,这时候,另一边的黑发年轻人却收回目光,扭头看了他的同伴一眼。
没有半个字,只是轻轻一眼,青年浑身暴戾的杀气就消散无踪。
紧接着,更加让阿夸下巴掉地上的事就发生了。
穿得像只花蝴蝶的青年,委委屈屈地抱住了黑发年轻人的手臂,嘴里哼哼唧唧发声:“大眼睛,不要看他……我明明比他好看!”
阿夸:“……”
他觉得自己实在太冤了。
幸亏这时,身后的招财猫喵喵叫了起来。一脸凌乱的阿夸赶紧转身,把从猫嘴里吐出的两张身份识别卡拿在手里,确认没有问题后,就递给了柜台前的两个人。
“拿着,这两张ID卡至少能保证让你们在城里待上一个月,只要小心点,就不会有问题。”
接着,阿夸又十分尽职地给他们讲解了一些注意事项。
等他说完后,他对面的两个人就站起身。看样子十分沉稳可靠的卷发青年,也就是凌鹿朝他点点头,说道:“多谢你,阿夸。我们要赶下一班渡轮,当我们离开后,请你立即忘了我们曾经来过,这也是为了你好。”
“好,我会忘了你们两个。”
接触到凌鹿犹如黑洞般的目光,阿夸的眼神突然变得呆滞,他就像被催眠了,只知道呆呆点头,将凌鹿的话重复了一遍。
十几分钟后,当饭馆门口再次发出叮铃一声,杵在吧台后一动不动的阿夸才突然一个激灵,他黑得油光发亮的脸上迅速堆起笑容,对着今天的第三波客人大声招呼起来——
“欢迎欢迎,客人从哪儿来啊?是探亲还是访友?你是今天本店的第二位顾客,我可以给你打个九点八折,怎么样?够意思吧?”
……
而出了阿夸饭馆的门,五年前从首都长安逃离的凌鹿和蛋蛋,正走在崎岖不平的岩石路上。他们这些年的逃亡生涯,就如同脚下的这条路一样,充满了坎坷。
背负污名,成为联邦通缉要犯,从一个地方不断逃往另一个地方,凌鹿曾经盼望的安定生活,就像个越来越遥远的梦,变得难以触及。
在那个晚上,凌鹿失去了太多东西,等他好不容易走出阴影,重新振作,却发现自己已经无处可去。他从头顶光环的少年天才,变成了人人喊打的叛国者,谋杀至亲的冷血杀手,一个又一个罪名压到他身上,几乎把他压垮了。
更为可怕的是,凌鹿起先根本不知道他的敌人究竟是谁?究竟在哪里?
对方的影响力却又无处不在,就像是一位邪恶的神明,在暗中操纵掌控一切,五年的时间,对凌鹿的监视和追捕从来没有断绝过。他只能和他的小怪物一起,不断不断地逃亡。
这座荒凉小岛上,没有太多的树木植被,因此腥咸的海风毫无遮挡,扑面而来。海浪正从一边的悬崖底下冲刷着礁石,发出轰隆隆的巨响。也不知道那个阿夸是怎么想的,竟然把饭馆建在这样的悬崖之上。
从这里走下去前往渡轮码头,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满脸不高兴的蛋蛋背着包,一只手紧紧握住凌鹿的,生怕他摔倒。这几年凌鹿的身体一直不好,颠沛流离、东躲西藏的生活,让他根本没时间喘息。最糟糕的时候,他们好几天都吃不上一顿饭,大眼睛只能依靠一点营养剂支撑着,瘦得他都心疼了。
看到凌鹿的鼻尖额头冒出了汗,蛋蛋干脆摘下自己的草帽,当扇子给凌鹿扇风。
他满头的黑色长发于是就像流水般披泄了下来,被狂猛的海风一吹,就像个刚出山洞的野人。
凌鹿:“……”
叹了口气,凌鹿停下来,对着蛋蛋招招手。蛋蛋立即小心地替他戴上草帽,然后乐滋滋地转过身。
凌鹿解下手腕间的发带,他比蛋蛋矮了半个头,只能稍稍踮起脚,把他被风吹乱的头发整理到一起,然后扎成了一束。
“好了。”
被拍到肩膀,蛋蛋转过身,他高大的个子替凌鹿遮挡住了一部分阳光,摘下墨镜,他那对银色的瞳孔就那么执拗地看着凌鹿。但每次对视,最先开始脸红的又总是他,这次也不例外。蛋蛋雪白的脸庞上渐渐浮现出红晕,他结结巴巴地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