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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兔子,快跑-第11章

小说: 兔子,快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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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白无语的提着购物袋跟在后头,开始有点后悔带某人出来。长发的男人本来就比较引人注目,况且这个人还长得非常……最主要的是他还要死不死的乱放电,惹得回头率频频,他还嫌不够似的。
  当男人眉开眼笑的将两只火龙果放到购物袋中时,肖白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发了:
  “这个不行,还有这个这个这个!我们去探望病人,买这么多提不动的。”
  花礼等他发完飙,笑着凑了过去故意压低声音朝着他的耳朵吹起:
  “哎,你提不动我帮你提啊~”说完还咬了咬男人的耳垂。
  身后顿时传来一片抽气声……肖白瞬间石化!
  花礼还不以为意,拿过购物袋顺便还牵着他的手。
  “走啦走啦,不然赶不上车了~”
  肖白被他拽着走,无意中瞥到身后刚才一直跟着他们的女生,很是奇怪她们不但没露出怪怪的眼神,反而还双眼射出数道猛烈的激光……肖白无意中还听见什么类似“温和受”什么“风流攻”之类怪怪的词……
  
  可能是周末的原因,汽车站的人异常的多,大都是背着厚重的行李袋满面沧桑的工人,还有沿街卖着土特产的妇女,鱼龙混杂。
  肖白将背着的包拉到胸前,侧眼偷瞄了眼身旁的男人。他正眯着眼,不笑时唇角也是微微上扬的。
  肖白扯了扯他的衣袖问道:
  “那个,刚听那些女生说什么‘受’啊‘攻’啊什么的;那是什么意思啊?”
  花礼转过头朝他暧昧一笑,挑起唇角:
  “这个啊~”花礼故意放缓语速:“这两个词说起来就很复杂了。其中牵扯了社会伦理学啊,社会经济学啊,人文学啊之类的。”
  男人露出有点迷茫的表情,慢慢点点头:“这么复杂啊……”
  “哎~简单解释呢就是指你我看上去很有学问的样子~”
  肖白半信半疑:“是……这样?”他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对面的花礼:一个斯文清秀干净倒还是有些像,不过还是略带稚气。另一个……整个看着就是怪怪的大叔,外加痞子的气场……
  花礼一把揽住他的肩,单手指向光明的前方,一束光正好打在他们的眼中!
  “你看!神都这么说了~”
  肖白看过去只觉得刺眼,忙缩了回来。
  “哎,别这么不自信嘛,你真的挺好的~”肖白看过去,只觉得男人眼中满意着鼓励的光芒,这人自己都过得这么落寞了,还来鼓励自己。肖白想到这里,不禁内心充满了对花礼的感激之情。
  在暖暖的阳光中,花礼朝他握紧了拳头:
  “来,我们一起努力!努力的活着!”
  肖白也仿佛受到鼓舞般,渐渐握紧拳头:
  “嗯!会的。”
  
  “哔哔!!”强光处探出个头。
  “娘的!你们两个是聋了吧,大早晨站在车子前是想死吗!”
  ……
  
  医院的拐角处站这个男人,他目送着花蝶离去的背影,而后朝他刚出来的病房走去。
  门被拉开,阳光也染在男人四周,带着淡淡的光晕。他身着白色的毛衣,瘦骨嶙峋,脖子转动间似乎还能看见青色的血管。
  他一动不动的望着床上的人,突然意味不明的笑起来,凑了过去。
  “我来看你了。”他的声音很低很哑,笑容是温柔平和的。
  他伸出手,将床中人的氧气罩拿了开,神情不明的叹息:
  “过了这段时间,不论是你还是我就都能解脱了啊!”
  床上的人突然下意识的一震。
  男人带着笑抚上他被岁月渐渐侵蚀而显出苍老的脸庞,语调中带了点亲昵:
  “爸爸,这回你是不是才能目光放在我的身上呢?”
  本来平静的心电图开始剧烈的波动。
  “爸爸你这又是何苦呢,我不理解。花礼他既然不愿意认你,你又何必去强求?况且他的出生本来就是一场谎言!你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去拥抱心爱人的女人的?哈,男人跟男人怎么可能相爱?!”
  “滴滴!”心电图急速上升,男人却置若罔闻的继续说。
  “自小,不论我做得多好,你也从没回头看过我!当别人小朋友有爸爸牵着回家时,你只会派一辆冰凉的车来将我接走,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钱,不是钱!我要的你从来都不明白!”男人的情绪显得有些激动,他好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向来平静的脸上也终于显露出哀伤与精疲力竭的表情。突然,他又笑了起来,笑得有些狰狞,他伸出手颤抖的抓住呼吸机的管道。
  “滴滴——!”心电图的声音短促的像是悲鸣,在整个房间内回荡着。
  “如果我的出生只不过是场骗局,是利益驱使下的产物,那么,为什么还要将我带到这个世界?!”
  男人疯狂的盯着床上的人,面容扭曲。
  “呵呵,既然这样,你们也同样得陪着我。”男人幽幽的说着,继而放开手中的管子疾步离开了病房。
  
  肖白看着身旁吃得正欢的花礼,再次有种肠子悔青的感觉。
  “来,张嘴~这个味道不错。”
  肖白皱眉吞了下去,感叹道:“你每天这么吃还没发福真是奇迹。”
  花礼将果核塞到塑料袋中,理了理发尾,风情万种的说:
  “怎么,嫉妒我完美的身材了?”
  “……”肖白白了他一眼,决定不跟他在这种毫无意义的话题上继续深入下去,转过头看窗外的风景。
  C市近些年在搞扩建,原来荒芜的郊区也零零散散的建起了高档的小区,原来清澈的小池塘被填平了,换上了规划整齐的草坪……让人不禁感叹中国城市发展的速度之快。
  “在想什么?”不知什么时候,花礼靠了过来。
  “你看。”肖白指了指窗外。窗外是一片枯萎的向日葵花田,冬日里只见几支凋零的花梗垂着头。
  “我记得在读高中时,阿平很喜欢向日葵。后来听朋友说这里有一大片野生的向日葵花田,就跟阿平翘了课爬围墙出来跑了大半夜,终于在接近黎明时找到了这里。还记得,当阳光照入满满的向日葵花海中那种神圣的感觉。”肖白陷在回忆中,带着很浅的微笑,有点羞涩的低下头:
  “那天我跟阿平告白了……”肖白低着头,红了脸,模样就像初恋的少年。
  “真好啊~我也喜欢花田的,只可惜这里已经枯败了。”
  肖白回头,见男人脸上带着那种招牌式不羁的笑容:“你、你喜欢什么花……”
  “这个啊……”花礼将头搁在肖白的肩头,笑着拨弄他的手指:
  “大概是罂粟吧~”
  “……”
  圣心疗养院坐落在C市的北郊,由两栋白房子一个大院组成,由政府筹集于建成。正所谓疗养院,其实就是疯人看守所,里面全部住着些精神方面有这样那样疾病的人,只是由于是公众地方,卫生条件还是过得去的。再者,“圣心圣心”就是省心的意思。
  
  肖白提着大袋小袋一步一个坑朝前走,花礼跟在他身后,倒是步伐轻盈。
  传达室的大妈很是热情,见肖白来了又是倒水又是嘘寒问暖的,肖白笑着握住大妈的手,又从兜里挑了几个苹果替了过去。
  “你人缘不错嘛~”
  “还、还行吧,我经常来,她们自然也都认识了。”
  男人似乎总是容易脸红,也似乎没有脾气总是很温和的样子,让人不自觉想去掐他。
  肖白带着花礼走到前头白房子,里头弥漫着刺鼻消毒水的味道。肖白停在走廊尽头的一扇掉了漆的白门前:
  “她就住在里头。”
  说着轻轻的旋转开门把手,屋内静悄悄的,风将雪白的窗帘撩起。落地窗前的轮椅中坐着个头发灰白的女人,她正背对着两人。
  “阿慧……”肖白轻轻的唤了声,女人这才略显呆滞的将头转了过去,似乎是光线太昏暗的原因,她努力的睁大眼睛也看不清五步之遥的两人,只好无助的伸着双手口中发出“啊啊”的声音。
  肖白赶忙往前走了几步,握住女人的手:“阿慧,是我,我来看你了。”
  女人无神的垂着眼睛,穿着蓝白条相间的病服,小腹因为长时间的缺乏运动而臃肿,灰白的头发凌乱的散在脸侧,脸上是岁月无情的刻下的痕迹。
  女人听到呼唤张着嘴啊啊的发出单音节,控制不住的唾液沿着松弛的唇角流下来,不一会儿就在胸前积聚了小小的一滩。
  “别急别急,我不是在这里吗。”肖白赶紧从床头抽出几张纸,低头仔细的替她擦拭。女人还张着嘴,有些唾液流到肖白的手背上。
  “啊,啊,白……”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肖白低着头才闻到一股异味,忙抬起女人的手一看,指甲间黑糊糊的,不知道夹了些什么。肖白心内一酸,转头看去,因为光线昏暗,这才注意到房间内一片狼藉:墙角不知堆着些什么,像是食物残渣也像是排泄物,正发着一股股的恶臭。
  肖白不禁心内一酸,握紧女人的手:
  “她们是不是没好好的照顾你?”
  
  女人当然不知道回答,只能不安的重复着单调的音节。
  肖白努力吸了口,安慰似的拍了拍女人的手:“等等我。”
  “白……”
  “阿慧,乖~”
  说罢卷起袖子,从架子上拿过毛巾走到洗手间,这才发现这间屋子早就没有热水了。二月的天气,水凉得刺骨。肖白洗好毛巾的时候手都冻得通红,他拿过塑料袋,一点点清理着墙角的污渍,比较顽固的就用手将它们掰下来。
  花礼打开门看见的就是一副这样的画面,男人半跪在地上垂着头,也许是天气冷的原因,他的鼻尖被冻得通红,正努力清理着堆在墙角的污渍。
  表情有些疲惫,也有些狼狈的男人;长相完全称不上美型的男人;惹不起别人一直努力生活着却总是倒霉的男人;却让花礼觉得觉得心内有一角慢慢的软了,有些苦涩也有些甜蜜,这些从未有过的感觉充斥在他的心中。
  他控制不住自己走上前握住男人冻红的双手,将它们揣在怀中。
  男人有些窘迫的抬起头眼角有点红,连忙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很、很脏的……”
  花礼摇摇头,拿过男人手中的抹布:
  “我来吧。”
  “不行不行。”
  花礼牵起一抹笑容,将男人的手拿到唇边轻轻吻了吻:
  “你继母太强了,估计只有你搞得定了~”
  男人还在怔忡,花礼将干净的盆子塞到他手里把他往外头推了推:
  “去吧,我刚给隔壁的说了,你去给她打点热水擦擦身子,这边有我就行了。”
  “喂……”
  肖白刚准备说什么,门就在他面前合上了。
  当一切妥当后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肖白抱着女人将她安放在床上,女人显得很不安稳,直拉着他的袖子。
  “歌……歌……”
  “阿慧,你说什么?……”
  女人有点急迫的样子,手在空中挥舞的着。
  肖白将头凑近了些,这才听清楚:
  “阿慧你是说让我唱歌给你听吗?”
  女人使劲的点点头。
  肖白浅笑着拉了拉棉被:
  “那我唱了,阿慧要好好睡觉。”
  女人伸过手调皮的轻轻拍了他的头,然后爬回床拉上被子。
  肖白被她的行为逗笑了,替她压了压被角,而后缓缓开口,声音穿过冬日的天际,似乎同阳光一道翩翩起舞。
  女人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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