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凶之后by绒布线袋(商业 复仇 霸道攻x执拗受 双结局)-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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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维,”徐伟平攥紧话筒,“别哭,乖乖的,哥哥在这里。”
“哥哇——”,小维放声大哭,哭声中充满了委屈和伤心。这一刻,徐伟平简直支持不住自己的身体,无力的靠在了公用电话的雨棚上。
半个小时后,空旷清冷的街道上驶来一辆出租车。停稳后,率先从里面冲出一个高个子的少年,他踉踉跄跄的跑向徐伟平,“哇”的一声扑入他张开的手臂中。
“哥,哥,”少年紧紧拥抱住徐伟平,象个孩子似的痛哭流涕。徐伟平摸挲着他的头发和脖颈,不停的柔声安慰着他。这一刻徐伟平才发现智力被诊断为只相当于五岁的弟弟,不但长高了很多,而且力气也开始大得出奇,接近于一个成年人了。徐伟平被他有力的拥抱挤压得差点透不过气来。
“为什么要自个一人跑出来?”徐伟平在弟弟的耳边轻声问,“知道我会多担心吗?”
“我不要……不要呆在叔叔家,”小维抽抽搭搭的回答,“婶婶打我,说……说我是傻瓜,吃白食。我想……想吃肉,她不给我吃,只给弟弟妹妹们吃。”
徐伟平心里面顿时很痛苦。叔叔婶婶在老家的家境非常殷实,承包鱼塘果林办养鸭场也都是徐伟平垫的资。平时两家走动得亲密无间,感情深厚。徐伟平原以为毕竟血浓于水,才将小维托付回老家,可不料世态炎凉,连亲叔叔婶婶也淡漠至此。别的倒也罢了,徐伟平最感痛心的是因为自己一个错误的决定,致使弟弟在老家不知道受了多少打骂和白眼。
“小维,是哥不好,”徐伟平把弟弟冰凉的额头贴在自己脸颊上,哽咽道,“哥哥对不起你。”
跟着徐伟维下车的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看兄弟俩抱头痛哭,就一直站在不远处,老老实实的等着。徐伟平早已注意到他,待弟弟的情绪稍微平复一下,徐伟平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向那男人道谢。
“真是太谢谢你了,”男人走过来,徐伟平与他握手,“要不是这几天小维得你收留,我简直不敢相像会发生什么事情。真是太感谢了。”
“徐哥,你别客气,俺们都是老乡,应该的,”长相纯朴的男人憨厚的笑笑,回答,“再说,前年俺爸查出得了胃癌,是你给出的五万块钱,到城里动得手术,现在好了。俺们家一直想找机会报答你呢。”
徐伟平想起三年前是有这么件事。当时是偶尔听说老家农村里医疗保障水平有限,有人得了癌症没有钱动手术,都是乡里乡亲认识的人,于是善心一动,让秘书去办的。徐伟平压根没想到今天能够得到回报。
停了一下,徐有树说:“徐哥,出租车还在等着,你住哪?俺送你和小维一程。”
徐伟平看了看周围:“不用,我就住附近,走路就行。”
“哦,”徐有树似乎还想客套几句,又想不出什么客套的话,最后只好说,“那……那俺就回去了。徐哥你保重,小维,好好照顾自己,要按时吃饭。”
“知道啦,”紧紧攀住徐伟平手臂的小维兴高采烈又有点撒娇似的回答,“大树哥哥,再见。”
“再见。”徐有树说。
“再见。”徐伟平与他握手告别。徐有树转身向出租车走去。
一阵冷风转过街角,寒意袭人。小维把脑袋依在徐伟平的肩膀上,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徐伟平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弟弟因为寒冷而微微发抖的身体。他原本犹疑的信心在一瞬间动摇,变得无助和凄徨。一个人的时候可以混一天算一天,潦倒街头,可现在多了一个小维……。徐伟平不知道今天晚上该怎么带着弟弟渡过,还有以后的若干个寒秋之夜。
“等一等,”徐伟平追上已经打开出租车门的徐有树,“那个……”,他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抱歉,刚才没有说实话。那个我现在还没找到地方住,你看能帮忙再收留小维一晚上吗?”
“徐哥,你看你咋不早说,”徐有树愣了几秒,旋即脸上流露出一种责备对方怎么会这么见外的神情,“俺家地方多得是,你和小维就一起都到俺家去。”他突然兴奋起来,不停的挥动起有力的大手催促着,“小维,快点上车。徐哥,你也快上车。就当给俺一个机会报答你,行不?”
(三)
徐有树在A市的城乡结合部附近开了一个废品收购站。周围一带都是收废品的人,私搭乱建的平房,低廉的生活设施和成本,来自五湖四海的暂住人口。嘈杂、拥挤、忙碌,充满活力。
“地方有点腌臜,徐哥,你要不嫌弃,就将就一下。”徐有树把一摞废纸板挪到地上,腾出一张床来。这是他的办公室,平时也是他吃饭睡觉的地方。招待客人的条件有限,徐有树很感抱歉。
“挺好,有个住得地方就挺好。”徐伟平帮他一起从大衣柜里取出铺盖,一盏青白的日光灯吊在水泥斑驳的天花板中间。
小维早已跳到铺好的另一张床上,细心的脱掉鞋子,把袜子小心翼翼的叠好,塞进鞋筒里。
“哥,哥,看大树哥哥给我买的衣服。”小维指着身上的毛衣,开心的说。
“天冷,他就一件外套,里面都没厚点的衣服,”徐有树笑着说,“俺就给他买了一件。挺便宜的。”
“谢你费心了。”
徐伟平走到小维身边,帮他脱下毛衣,叠好放到枕边。
“你的衣服呢?没带几件出来?”
“婶婶说我的衣服比弟弟的好,都给弟弟穿了。”
徐伟平没再说话。看到小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说:“快睡吧。”
小维快速的钻进了被子,小声问,“哥,你以后都跟我一起睡了吧?”
徐伟平摸摸他的脸:“对。”
“你不嫌我个子大,挤着你了?”
“不嫌了。”
“好。”小维露出安心的微笑,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徐伟平在小维身边坐了一会,最后他疲惫的垂下双肩,取下眼镜,手指按压在酸涩的眼球上,感到心烦意乱。
为了小维,他不得不重新考虑自己的未来,从决定买凶杀人那一刻起的自暴自弃中振做起来,把自己看成是一个有希望的人。
就算前景再暗淡,穷到讨饭,他也得活着,生活下去。
徐伟平突然有些后悔一时冲动之下的J 市之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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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拣废品的工人把可乐瓶从废纸箱和旧报纸中拣出来,用脚踩瘪,扔到一个大柳条筐中。
徐伟平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一个小学生算术本,在上面计帐。
徐有树的废品回收站规模不大,只雇了两个工人。平时都是老板徐有树自己记帐,今天他要去税务大厅交税,徐伟平在回收站里呆了几天,对垃圾收购的业务明白一些,于是自告奋勇的帮徐有树顶这半天。
“徐哥,你看你这当过大老板的人干这种活……”徐有树感到非常不好意思。
“有树,你就别损我了。”徐伟平说,“你要是不介意,以后就雇我给你记帐吧。”
“那哪能呢?”徐有树赶紧说,“你现在是虎落平阳,以后还是出去做大生意,当大老板。”
徐伟平笑笑,没再说下去。“那行吧……徐哥你就帮俺盯一会,”徐有树拎起摩托车头盔,出门从车棚下推出一辆江铃摩托,跨上去,“有人来卖废纸、废塑料瓶、玻璃这些常见的,你就收,价钱你也知道。大件的电器电脑啥的,还有废金属,你打个电话给我。井盖、电线、铜线这些千万别收。工商公安那块抓得可严了。”
“行,我都知道。”
徐有树骑着摩托车走了。徐伟平在堆满了废品的场地中指挥工人将打好捆的废纸箱过磅计重。出于一个生意人的本能,他开始初步构想,如果自己投入废品收购这一行,应该怎么经营发展下去。
“小心!”有人一声惊呼,打断了徐伟平的思考,同时伴着一阵唏哩哗啦的跨蹋声。徐伟平立刻意识到出事了,还没等他跑出去查看,小维就被一个工人从院子外驾进来,右手臂蜷在胸前,工人帮他捧着。
徐伟平心里猛得一揪,冲上去扶住了弟弟。小维浑身是土,眼里噙着泪花。工人赶紧在旁解释原由,撇清责任:“那个破架子竖在那,又不结实,俺跟他说别往上爬,他也不听俺的,架子塌了,他就摔下来了。这样身子朝下,胳膊柱在地上,就听咯嘣一声——”
徐伟平以为是骨折,眉头顿时拧成一团,“疼不疼?”他强压住满腹的焦虑担忧,紧张的询问。
“不……不疼”,小维以为自己闯了祸,怯生生的瞧着徐伟平,眼圈红红的,仿佛生怕他发脾气责骂自己。
徐伟平轻轻按了按小维的手腕,觉得又不象骨折。但上面红肿了一大片,他还是很不放心,当下决定去医院拍片子检查一下。
“徐老板,俺一眼没看到,俺是真不知道他往上爬那个架子——”,工人有点心慌,笨嘴拙舌的跟在后面继续解释。
“没事,没事。”徐伟平说,“不怪你。你去干活吧。我带他去医院。”
徐伟平回到屋里,取出周克给他的信封,带着小维出门,打了一辆出租,直奔附近的医院。挂急诊、缴费、拍片,忙乎了一个小时,直到等结果的时候才有机会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歇口气。
“还疼吗?”因为听刚才门诊的医生说看着应该不会太严重,可能只是软组织挫伤,所以徐伟平这时候也就没有一开始那么担忧,问话的语气变得和缓轻松。
小维正象一个好奇的小男孩般,跪在椅子上,趴到窗口,笑呵呵的看外面树上的鸟。徐伟平扯了他一下,他才听到哥哥的问话。
“有……有点疼了。”小维顿时跨下脸。
“下次还这么淘气吗?”
“不敢了。”小维低下头。
徐伟平笑了笑,摸摸弟弟乱蓬蓬的脑袋,考虑着该给他理发了。他向左望去,走廊尽头的缴费窗口有一个大个子男人正趴在那儿,手里拿着一摞缴费单。狭小的窗口和此人健壮高大的身形比起来,简直象是小朋友过家家盖得积木房子。
徐伟平无意识的扫了一眼,忽然觉得眼前这个背影有点似曾相识。
“是什么认识的人吗?”
他凝神又仔细瞧了瞧,对方挺阔的肩膀和脊梁、深色的夹克、黝黑的皮肤、短到寸许的头发……徐伟平迅速的在脑海中与自己认识的人名对号入座。
大个子男人已经缴完费,底头专注于手里的单据,转过身,露出脸部的侧面轮廓——
徐伟平脸上的表情陡然间凝固了。
他条件反射的站起来,想看得更清楚,却立刻又坐回原位,怕引起对方的注意,让对方认出自己。
J 市、江上的游轮、一万块钱的定金、财经杂志封面上的周盛。还有,那个未曾开过一言的杀手。
记忆中买凶当日的景象一下子全都涌入了脑海。无一不丝丝合扣到隔着一条走廊、无意中映入到徐伟平眼帘中的这个大个子男人身上。
“他怎么会在这里?”徐伟平想,“他不是在J市吗?哦,他的目标在A市,所以他就来了。可他为什么会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