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恋爱事件-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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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动了脚。”杜卓阳拿起自己老爹随手放下的茶盏,仰头一饮而尽。
“……我这都是好茶!”杜子鸿一把夺过青花小茶盏,一脸心疼,“不懂瞎喝。”
“那你打我啊,”杜卓阳翘起了二郎腿,“我上次送你那个镇纸不是挺好用的吗?”
杜子鸿嘿嘿一笑,把茶盏递给一旁的余妈,示意她和厅里的随侍们都退下。
“这几年你做事都很有分寸,”杜子鸿把玩着手中的一个沉香如意,看着余妈关上了正厅的大门之后说道,“这件事上也是。你大哥眼光短浅、妇人之仁,实在不适合坐上这个位子,好在我杜子鸿还有你这么一个儿子。”
杜卓阳点了点头,“知道就好,下次拿镇纸砸我时记得手下留情。”
——他念念不忘的,就是当年老爹听了姑姑对他强吻邵逸辰的告状后,摔他脸上的那块大叶檀镇纸。
杜子鸿冷哼一声:“还好意思说,也不想想你自己都干了什么混蛋事?”
杜卓阳回他一声声调语气一模一样的冷哼:“是我多余送你那玩意儿。”
然后就被他老爹扬手一如意砸脑门上了。
“你该要孩子了。”杜子鸿打了自己儿子后却叹了一口气,“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大哥都4岁了,你也在你妈妈肚子里了……在我们这种家庭,儿子越多越好,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哪个儿子才是最中用的那个。”
杜卓阳“哦”了一声,对他老爹的谆谆教诲不置可否。
“你喜欢女人也罢,喜欢男人也罢,哪怕喜欢人妖,我都不管你,只要你给我生的孙子够多。”杜子鸿挥了挥手,“只有在你有了可堪一用的继承人之后,才能名正言顺地坐上杜家家主的位置。还有,邵逸辰你一根手指都不能碰。”
如果是在去年的这个时候,杜卓阳听到这句话肯定勃然大怒,然后据理力争或者说强词夺理直到他老爹抄起镇纸给他冷静一下。
可是现在,他听到这句话,却什么话都没说——那么久的辗转苦求求而不得,已经让他在听到这句话时,除了心底的隐痛在心中肆意撕裂到呼吸都几近不畅以外,再也无法也无能再去做些什么。
——这种无路可出的伤痛,被积蓄被挤压在心口的方寸之地,每一次的被触及,都是看不见却真实存在的鲜血淋漓。
杜卓阳伸手用力地压住了胸口,连日来的被追杀、和特里家的周旋、和华人社团间的勾心斗角、和各国政府的拔河博弈、亲生哥哥的背叛……还有那一夜的奇耻大辱,这种种情绪一直被他压制在胸间,全凭了胸口的一口气强自撑住。如今,借由杜子鸿这句话突然就在胸中炸裂爆发开来,竟是一口气上不来就眼前一黑的昏沉起来。
可是,他硬是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强压下去,有些勉强地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在拉开门之前,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话:“……好。”
……这个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这么遥远这么模糊这么……
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反手关上门的杜卓阳,在看到门外守候着的阿基之后,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更个新~
打个劫,都把花花交出来!
今天上月榜了,笑眯眯。
最后,谢谢Athena、分不清梦境过往x2、不卡不卡不卡、疏十,还有蛀牙牙万受无疆扔给我的地雷~
12、十二章
杜卓阳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他看到了还在少年时代的杜正文,因为他一次高烧昏沉着急得日夜不眠,每天都绕上很远的路去给他买一位婆婆手制的蜂蜜蛋糕,一天一块,直到他退烧醒转过来,蛋糕已经在床角堆成了一座小小的山头;
在梦里,他看到了还不会走稳路的邵逸辰,圆圆鼓鼓的像个包子,走上两三步就要摔一次,但还是仍然坚持着向他走来,好不容易扒住他的膝盖就乐得满嘴没牙、鼻涕泡直冒地伸手要他抱抱;
在梦里,他看到了第一次被人围困,身边人一个一个地倒下,到最后只有他和大哥还在拼命,杀红了眼的敌人不管不顾地举刀砍来,他却因为力竭而无力躲避,眼睁睁地看着明晃晃的刀刃慢动作一样落下,直到大哥用力推开他,用一道从额上贯穿到下颌的伤口换回了他的小命;
在梦里,他看到临出国前的邵逸辰低着头跟他告别,在他伸手揉少年脑袋的时候被少年赌气扭开,嘴里说着什么“看我走了你去欺负谁”,眼角却有细微闪过的水光;
在梦里,他看到房书平……
等等,房书平?!
原本散乱飘忽的梦境像是被突然投入了一颗小石子,绵白色的恍惚感也随之一凛,继而慢慢收拢回了黑沉沉的理智和酸软疲惫的身体感受。
从零落梦境拼回自己的杜卓阳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只是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亲爱的你醒了~”一个熟悉却又让人深恶痛绝的声音在耳边聒噪的响起,让杜卓阳不禁皱紧了双眉。
干涩的眼睛眨了眨,眼前的景物逐渐清晰起来,像是隔着的那层脏玻璃被擦拭干净。杜卓阳看着熟悉的房间,慢慢回过神这是在自己的房间里。
“亲爱的~”魔音灌耳又来了。
杜卓阳不耐烦地转过头去,在看到房书平的第一眼就勃然大怒:“谁他妈让你进来的?!”
只是他已经昏迷了好几天,猛一扯动声带说话,声音说不出的暗哑难听,自然一点气势也无。
“喝水喝水喝水……”房书平一叠声地说着,殷勤无比地端上来水杯,“想吃点什么东西?”
杜卓阳一巴掌把水杯打翻在地,伸手就去摸枕边的枪,然而却又是摸了个空。
“亲爱的你是在找这个吗?”房书平摇着尾巴双手奉上那把格洛克,“这不是人家留给你的吗?我好感动!你是天天都这样带在身边睹物思人时刻盼望着我回来的吗?”
杜卓阳劈手夺过那把枪,直直地对准面前的男人。
房书平定定地看着他,还带着唇边未曾消散的笑意。
尽管还有点虚弱,但是杜卓阳拿着枪的手很稳,手指慢慢拨开保险,唇角随之勾起的弧度危险而又诱人,吐出来的话语却残忍而又温情:“再见,房总。”
。
“咔嗒”一声,小巧的格洛克发出了一声撞针撞空的声音——枪里没有子弹!
始料未及的杜卓阳勾起的唇角还未放下,就被房书平扑倒在床,然后兜头兜脸地啃了上来,“亲爱的你打也打完了现在该亲一个啦~~~”
我!X!你!妈!!!
被戏耍了的杜卓阳恼怒至极,反手一枪柄狠狠砸房书平脑袋上,却因为昏迷初醒力道不足完全被对方视作“打是亲骂是爱”的打情骂俏了。
“哎呀不要生气嘛,”房书平把杜卓阳拿着枪的右手拉到嘴边,“那这里也亲亲,亲亲亲亲亲~~~”
忍无可忍的杜卓阳一拳揍到房书平鼻子上,力度虽仍不能与平日相比,但胜在鼻子是人体的脆弱部位,终于一击奏效打得房二少暂时松开了八爪鱼式的狼抱,捂着鼻子在一旁捶首顿足。
趁机按响床边的按铃的杜卓阳阴沉着脸,看着一屋子姗姗来迟的部下满腔怒火,伸手一指房书平:“赶出去!”
“喂喂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房书平楚楚可怜地大扮无辜,“人家为了你一路乞讨逃回北都,被哥哥抓起来锁在家里好几天,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逃出来后,却因为下雨被困在机场等了好几天,好不容易到了美国就发现你生病昏倒,又不吃不睡地在你床边守了好几天。你一见我喊打喊杀不说,现在还要赶我出去……”
他说的境遇悲惨又可怜,让满屋子的杜家心腹听得都心生同情,甚至还有好几个面露不忍地回望着杜卓阳。
杜卓阳脸上冷得挂霜:“谁准你们让他说完废话的?别让我把‘赶出去’这三个字重复第三遍!”
然后,他在房书平被推出房门的时候,“温柔”地说出了一句杀气十足的话:“还有,以后谁敢再放这个人进来,自觉地去跳海喂鲨鱼……我还能保你家人平安。”
经过了一番挣扎和发怒的杜卓阳气息很是有些虚弱紊乱,他慢慢收紧自己抓住格洛克的右手,直到枪柄的花纹在掌心中烙下的印迹深到发痛。
——这次饶了你,是因为这样杀了你太便宜你了。下一次,我要一枪一枪地还给你你曾在我身上留下的莫大羞辱……
但是,连他都没有注意到的是,被房书平这一胡搅蛮缠式的一通闹腾,原先郁结于心的压抑情绪,不知不觉地就消散了大半。
简单地吃了点东西的杜卓阳在随侍人员的精心整理下,重新恢复了昏倒之前的强大气场和逼人气势。
“把阿基给我叫来。”杜卓阳环顾了一屋子大气不敢出的部下后,发现少了一个最熟悉的面孔。
急匆匆赶来的阿基看到清醒的杜卓阳喜形于色:“杜少您终于醒了!医生说您只是最近太过劳心心力耗费过巨只要好好休息一下就完全木有问题了!对了,您看到房总了吗?他两天前……”
“跪下。”杜卓阳打断了他的话。
“啊咧?”阿基一脸白痴相的蠢笨表情。
可是还没等阿基当机的大脑重新工作,站得离他最近的两个同僚已经一把扭住了他的肩膀,强摁着他跪倒在地上。
半靠在枕上的杜卓阳掀起身上的薄毯站起身来,看都不看跪在床前的阿基一眼:“你平时既没有什么小聪明更谈不上有大智慧,惟一可取之处就是对我还算老实忠心。可是大概是我最近一段时间对你太过纵容了,你好像忘记哪些事情能做哪些事情不能做……手伸得太长的人,一般命也不会太长。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了?”
阿基砰砰两声在地上用力磕了两下响头,一身的冷汗都出来了:“杜少我不敢!我的命都是您的怎么敢做您的主!”
“从今天起,你不用跟着我了。”杜卓阳说。
“那我就去死!”阿基急了,一把拔出身上携带的短柄猎刀,想都不想往脖子上就是一横。
他这一举动非常突然,情急之下身边的人都来不及做出任何动作制止。
但虽是昏迷初醒,反应力却一点都没降低的杜卓阳飞起一脚踹在他手上,锋利的刀刃斜着从阿基下巴上划裂皮肤延伸到耳垂下方,险险没割下他半个耳朵。
“倒是长本事了。”杜卓阳看到半张脸和半个身子都被汩汩冒出的血液染红的阿基,到底念着他自幼便跟随自己的情分,心底不禁一软,眯了一下眼角后冷笑道:“敢拿命来威胁我了?”
阿基不敢说话,顾不上自己脸上的伤口和被踹痛的手,只是泪汪汪地看着杜卓阳。周围一屋子的人大气不敢出一声生怕引火烧身,更遑论替他求情了。
“那就好好跪着反省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跪着来找我。”杜卓阳沉默了一下后,一甩门走了出去,走出了好几步之后,才又停下脚步,对随他走出的部下安排道:“去找个医生……给他看看。”
。
被赶出杜卓阳新家的房书平无计可施,绕大门转悠两圈之后,不但无法入内,还获得了“受藏獒追击半小时”的奖励,无奈之下只能灰头土脸地打道回府。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的房二少非但没能一解相思之苦,反而被之前的搂搂抱抱、只能亲到不能吃到弄得大为欲求不满,心里像多装了一百只喵,轮流拿他来练习磨爪子……不,是练习连抓带舔!
那个难受、那个心急、那个七上八下啊……
我还就不信了!
走下飞机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