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侧-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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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受控制的受惊马匹一路狂冲一下,马车自然颠簸得不成样子,左车轮在不知第几次卡住大石头后,与车身宣告分离,整个车驾腾空而起片刻后就重重砸到了地上。林文卿因抓着马缰被马儿拽着在地上拖了几米,姜毓则及时从车上跳了出来,滚到了旁边的草丛中,只那侍童未及跳出被车厢重重盖住,不知是生是死。
姜毓昏头昏脑地爬起来,与及时松开缰绳的林文卿二人正欲掀开车厢,探一探侍童的生死,却听得一阵脚步声,显是方才那群袭击者尾随而来。
姜毓只犹豫了片刻,便咬牙抓住林文卿的手,向树林间跑去。袭击者们赶到该处,见马车已毁,暗松了一口气,毕竟人的脚力始终不能与马力抗衡,若那二人凭借马车再飞奔些许路程,自己这边也只能含恨而归了。
那首领高声道:“快追。他没了车子,一定走不远。”
高高低低的树木草丛在身边飞快后退着,姜毓与林文卿拼命奔跑着,企图甩开尾随者。
见自己与那两人始终保持着某种距离,那首领心中暗暗焦急,生怕此次无功而返。忽然一个身影越到他前方,却是他手下脚力最好的那个斥候。斥候背部的小弓猛地提醒了他,那首领立刻喊道:“放箭!用箭射他们!”
林文卿亦清楚听到了这句命令,心中暗道不好。她一回头,果然看见不少箭矢如流星一般朝自己飞来。幸而周遭都是密林草丛,流箭的功效要大打折扣。林文卿与姜毓借着这地形的帮助,挡去了不少致命攻击。然而,好运总有用完的时候,一支冷箭穿过了树木的遮挡,准确无误地向林文卿背部袭去。
“小心!”姜毓眼尖地看到那一箭,飞身将林文卿拥入怀中,替她挡下了这一箭。
“姜毓!”林文卿见他中箭,一下慌了。
“快走。不要停下来。”姜毓强忍着痛楚,推了林文卿一步,说道。
亡命狂奔,后有追兵。而……
前方无路。
林文卿近乎绝望地发现,她与姜毓奔跑到最后的结果,竟然是面对一处悬崖。
“这下,可真是天亡我也。”姜毓手扶着旁边的石头,惨笑道。
林文卿喘着气,擦了擦汗,她看了看一望无底的悬崖深渊,又转头看了看逐渐逼近的埋伏者,对姜毓说道:“前面是未必生,后面是注定死。你选哪一个?”
“嘿嘿,这还用问吗?下。”姜毓拉住林文卿的手,果断地朝着悬崖跳了下去。
袭击者们远远地看着那两抹影子跃起跳下,消失不见,还以为有了什么变故。待赶到崖边才发现,那里却是一处悬崖绝壁,并没有什么机关。
“首领,怎么办?”茫然无措的众人转头问道。
那首领揭下脸上的围巾,却是一长着两撇胡子的中年男子,他走到一旁,将崖边的石头搬起往崖底一掷。他凝神听着,发觉许久亦未听到落地声,沉声说道:“这悬崖深不见底,他看来是九死一生。”
第12章 严刑逼供
牛四大摇大摆地跨过门槛,将腰间的佩刀解下往桌上一搁,震醒正打瞌睡的另一个差役,问道:“小乙,审得怎么样了?”
那小乙一个机灵,忙站起来,说道:“牛大哥,你来了。他们还在下面审着呢。”
“还审着?”牛四先是怪叫了一声,嘟囔道,“骨头也真是硬。”
牛四正打算自己下去看看情况,就有人来报说,府衙外有一位公子求见。牛四一拍脑门,说道:“来得还真快。叫他进来吧。”
虞城府的大牢从昨晚收监了那几个容族人开始,鞭打与惨叫就没停过。褚英脸上带着淡淡笑意,在大牢楼道间走着,如闲庭信步。而他身侧的牛四则不住解释道:“褚公子,不是我们不尽力。实在是那批蛮族人的骨头有点硬。”
“诶。”褚英以折扇点了点牛四的肩膀,拦住他的碎碎念,说道,“我相信虞城府的诸位绝对尽力了。不过至今没有结果,我想,应该是方法的问题。因此上,我才亲自来这一趟。”
褚英见前方的小室里关着的就是容族人,便自己上前推开门,他看着已被一日夜的鞭挞折腾得遍体鳞伤的大汉们,微微一笑,说道:“至于说,骨头有点硬,那倒是很简单的。打断了,不就好了吗?”
牛四不明所以地跟了进来,追问道:“褚公子,那你的意思是?”
褚英一举手,指尖夹着一锭金子,说道:“大家也辛苦了一夜,牛捕头就带他们出去喝口茶,休息休息。这是我给大家的茶水费。”
不一会儿,房内所有人都走得精光,只留下褚英与那几个容族人相对着。
“你是什么人?”说话的是昨日那位旗主,看得出因为他的身份尊贵,牛四等人对他也特别优容,其身上的伤痕相对其他人来说,少了很多,而且神智亦相对清醒。
褚英寻了个与旗主相对的位置坐下,靠在椅背上,双手合拢,十指交错。他缓缓开口道:“容王手下有十大旗主,都是跟随他一路开疆拓土过来的,年纪至少都有四十上下。不过,前年其中一位沙场折戟,在对槐族的一战中死了。他的旗位就留给了自己的儿子继承。这位新旗主是容族最年轻的旗主,大概二十上下,名叫玄旻。我的情报,对吗?玄旻旗主。”
“你是谁?”玄旻睁着那只没瞎的右眼,狠狠盯着褚英,“为什么对我们容族的事这么了解!”
褚英并没有回答他,只低着头,将折扇缓缓展开,自顾自说道,“我知道容王最喜欢勇士。你是容王手下最年轻的旗主,可惜,你却再也不能做一个勇士了。你没了左眼,将来如何上战场且不说。单是青楼被俘的事,若让容族人知道,你玄旻个人荣誉事小,若是牵连到玄氏一族,这罪过可就大了。”
玄旻自从两年前接替了父亲的位置,成为容族最年轻的旗主,一直十分受容王赏识。春风得意之际,自然也少不了有些年少轻狂。这次擅自来齐国办事,本是为了在容王面前多得一份恩宠,谁知却是马失前蹄。他这一日夜虽苦苦熬刑,死不松口,心中却未尝没有悔意。而今被人一语揭破心事,硬撑了许久的心防便有些松动。
褚英站起身,走到旁边一个大汉身边,忽然一刀直取那人心窝,温热的血液从其胸口溢出,溅到了褚英的脸上,看来有些骇人。
“夏成!”玄旻看到属下惨死,愤怒地瞪着褚英。
褚英对着他摇了摇食指,说道:“啧啧,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是在帮你清理麻烦。”说罢,转向另外一人,手起刀落,又是一条人命。
“玄旻。我只是想知道,你这次来虞城做什么?”褚英回到玄旻跟前,与他面对面,笑容依旧,“只要告诉我,你的目的。我就放你走。然后帮你把知道你污点的麻烦,清理得干干净净。”
虽然玄旻也上过战场,亦亲手杀过人,眼前人若无其事,甚至面带微笑的淡然中所透露的残忍,令他心下悚然。
“这房里,本来有六个人。而今就剩四个了。你其实可以以慷慨赴死来全了自己声名节气。不过,这样一来,你那一旗后继无人,就要顺理成章地被其他旗吞并了。玄旻,你舍得吗?那是你父祖辛苦打下来的江山。”
玄旻的额头开始以不同寻常的频率冒汗,显出了他内心的复杂争斗。褚英却不再说话,只在边上静静看着,等待着他的答案。
“……好。我说,”玄旻最终选择了臣服,他用带着畏惧的目光看着褚英,老实说道,“我听说,在齐国有一个我们容王非常忌惮的人。所以,我想来看看是什么样的人。”
“是自己想来看看?还是容王吩咐你来的?而且,你只是来看看吗?”褚英问道。
“不,容王并不知道。我是自己来的。”玄旻低下头,说道,“我是跟着鞘亦旗主过来的,他另外领了一队人马。他也许是另有打算,不过我真的只是来看看。”
“鞘亦。”褚英听到这个名字,冷冷一哼,他用匕首将捆绑着玄旻的绳子割断,缓声道,“你很老实。说的也和我调查的相符。一会儿,你自己走吧。”
玄旻受了一夜的刑,身体已极度虚弱,绳子的牵引力一去立刻跌到了地上。他艰难地半支起身子,转头看了看被捆绑在刑柱上的另外两个手下,用祈求的眼神看着褚英,问道:“那他们……”
“他们,我会替你处理干净的。玄旻旗主就不必脏自己的手了。”褚英坐在椅子上,俯视着玄旻,霸气十足地说道,“还不走?”
“旗主!”那两个手下,眼见自己要被抛下,不由得开口呼喊。玄旻一咬牙,跌跌撞撞地起身,冲出了牢门。
在外边守着的牛四见玄旻出去,便冲了进来,问道:“褚公子,你怎么把他放了?”
褚英一挥手,示意牛四安静,沉声说道:“这两个人,你先帮我留着。晚些时候,我派家人来带走。”说罢,又自怀中取出一锭金子,说道,“这是酬金。”
牛四看着那金子,不自觉吹了个口哨,忙回道:“公子放心,这俩人一根毫毛也少不了。”
褚英却是不理会他的回话,脚步匆匆赶了出去。府衙门口早有马车在侯着,褚英一上车,便吩咐道:“去别院。”
马车穿堂过巷,停在一户绿瓦白墙的小户人家的后门,褚英堪堪跨过门槛,便忍不住扶着门轴狂吐,一下惊得看门的小厮一惊,全没了主意,他搀扶着褚英,忙问道:“公子,你怎么脸色发白?出什么事了!”
这户人家地处偏僻,院落也小,门口小厮一声喊叫,立刻就惊动了院内东厢的某人。那人行至门口,目光落到褚英指缝间的血污上,了然一笑,说道:“您终于见血了。”
褚英缓缓抬起头,看着来人,说道:“尚父,不是容王派来的。”
“派去客栈门口守着的人,也来消息了。说鞘亦带着人悄悄出了城门,却不知去向哪里。因为城外空旷,他不敢继续跟踪,只得回来禀报。”被褚英称为尚父的中年男子说道。
“城外……”褚英背靠着门轴下滑,虚软无力道,“他们去那里做什么?”
第13章 崖底洞府
林文卿觉得有什么动物在自己的背部轻轻点了一下,身体开始迟钝而缓慢地感觉到疼痛。
“呃~~~”林文卿艰难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双与她相对的红眼睛。惊吓之下,她本能地将头往后一缩,才发现那是一只全身雪白的兔子,正静静地看着自己。脑子在这一惊一乍后已完全清醒,她挣扎着起身,发现自己躺在软软的青草地里,上面是古木参天,还有高不可攀的绝壁,身旁则是姜毓。大约是因为那些树卸掉了大部分的冲力,而下面又是因下雨而湿软的泥地,两个人才得以幸免吧。
“果然,主角模板之下落崖总是不会死的。”她自嘲地笑了笑,随即转身去看姜毓,“姜毓?姜毓!”
林文卿看姜毓一动不动,忙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幸而还有微弱的呼吸,她便摇了摇姜毓的肩膀,唤道,“快醒一醒。”
姜毓的眼皮子动了动,费力地睁开眼睛,双眼呈现失神状态,茫然道:“林文靖?”
“醒了。”林文卿松了一口气,苦中作乐道,“看来老天待你我不薄。没让我们被摔死。”
姜毓摸了摸身下带着湿意的泥土,苦笑道:“的确不薄。亏得昨夜的雨下得大,这儿的土是软的。嘶!”
听到姜毓的抽气声,林文卿立刻注意到,他的背部尚插着半支断箭。她忙上前一步,说道:“悠着点,虽然说运气不错。可到底震伤了身体。更何况你背上还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