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 by 听雪明轩-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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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雪琪抬起头,是上午篮球场上的那个男生,“当然可以,学长请坐。”露出甜甜的笑靥。
“这里还有其他人吗?”男生将餐盘放在桌上,坐定后问道。
“嗯,洛文轩去打饭了。”
“洛文轩……是上午的那个男生?”“嗯,是他。他呀,脚明明伤了,还要处处表现绅士风度,一定要我坐在这里等,要不然就生气。”
“是吗?男生嘛,照顾女生很正常。”男生微笑着说道。
“可是……真的很让人担心呀……”张雪琪嘟起嘴,转头看着在排队的洛文轩。男生顺着她的目光,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描述的光芒。
洛文轩排在队伍中,想着上午发生的事。
虽然周原锡的小弟看来篮球底子不错,但周景晨和那个男生还是赢了。周景晨身法灵活,那个男生则充满霸气,令人赏心悦目。到了尹承俊,一个灌篮就将对手解决,在场有不少人都为之叫好,但洛文轩心中却猛地一颤,尹承俊当时的表情,跟那个人好像。猛然,似乎又回到了两年前。
虽然已经过去很久,梦魇般的记忆仍然缠绕着他。即使在灿烂的阳光下,也会如伺机而动的野兽,随时可能出现,带着嗜血的喘息,令他淹没在绝望之中。就像今天,一切都好好的,但尹承俊的一个表情已经使他如此胆颤心惊。
“Perfect!”周景晨鼓掌叫好,“怎么样?三比零!”
“呸!你们替这小子出头有什么用?他自己都没上场!”周原锡嘴硬的说道,实在没想到那个小白脸还有这么多帮手。
周景晨做了个夸张的表情,“唉,做人到这个份上也算一绝……”还没说完,洛文轩冲周原锡说的话将他的噎了回去:“一对一单打。输了的话以后再也不准纠缠张雪琪。”周景晨睁大眼睛看着洛文轩,你要是能单打我们刚才是干什么去了?
“你?”周原锡轻佻地上上下下打量着洛文轩,“好,你进一个球就算你赢。”这个纤弱的男孩儿会打篮球?打死他都不信。
可是一分钟后,周原锡信了。洛文轩运球慢慢走向球框时,他已经做好准备将洛文轩进攻的路线都封死了,可是没想到眼前的人忽然向后一仰,球自头顶飞过,甚至连球网也没蹭,直接命中。
“三分!洛文轩,帅!”柳俊英跳起来。
脚踝隐隐作痛,洛文轩仍然平静的微笑:“我想你可以走了。”
“呜,应该给食堂提个建议,直接叫‘辣椒的前世今生’算了。你看,青辣椒,红辣椒,青阳辣椒,呐,还有胡椒,哪里有肉啊!”周景晨一边说着一边用筷子翻着层层的辣椒,突然眼前一亮,刚要下手肉片已经被李少祁夹到崔乐平碗里,瞪了一眼肇事者。李少祁又夹了些辣椒放在周景晨碗里,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不是喜欢吃辣椒嘛,要让着弟弟,知不知道?”
周景晨一撇嘴,心道:“是你弟弟又不是我弟弟,何况那小鬼才不需要我让,心里清楚着自己想要什么呢。要不是看你今天心情不好才懒得在这儿当电灯泡。”没有忽略崔乐平对李少祁一笑时眼中的流波,不免感慨:看来自己的兄弟是被这个小鬼控制得死死的。今天真是不如跟徐美英约会,不过,那小子今天心情不好的原因真是有点诡异,虽然只是猜的,但应该是因为那个男孩儿。敏感如崔乐平,又如何觉察不到?那个男孩儿是谁?一年级的,没听李少祁提过,应该只是刚认识。
想着想着,周景晨突然看见了洛文轩。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一下李少祁,示意他往那边看。
有插队的,正好在洛文轩前面,一个身影走了过去,看样子将插队的人训了一顿,然后陪洛文轩买了饭走回座位。上午那个清爽漂亮的女生在那儿等着,看见他们来了甜甜的笑着说了什么。
有故事!周景晨发挥无限的想象力,预测着这几个人将要发生的事情,却没想到,自己也是故事的一员。
“学长,今天真是要谢谢你。”
“这有什么,”男生爽朗一笑,“别叫学长了。还没做自我介绍,我叫吴楷之。”
“吴楷之?”张雪琪轻笑出来,露出浅浅的酒窝,“好古典的名字。”吴楷之也笑了,“附庸风雅而已。”“不是的,”张雪琪连连摇手,“我看得出您很有内涵的……呵呵,对吧,文轩?”
听见张雪琪叫自己,洛文轩回过神来,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张雪琪觉得有些冷场,有些抱歉的向吴楷之一笑,道:“我叫张雪琪,这是洛文轩,很高兴认识你。”
“我很荣幸。”吴楷之笑着回答。看起来张雪琪是个不错的女孩儿,聪敏灵巧,又会照顾人的情绪。
“对了,学长在二年级几班?”“三班。有什么事的话你们可以来找我。不过,看来我要先麻烦你们了。”“嗯?”张雪琪不明白的看着他。“我刚转学,对学校里还不是很熟悉,所以也许有什么事会麻烦到你们。”“是这样,”张雪琪点点头,微笑道:“没关系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李少祁望着那边的三个人有说有笑,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难以形容。
“哥,我吃完了。”崔乐平推开餐盘。
“嗯,那走吧。”李少祁抽出张面巾纸递给崔乐平,起身对周景晨说道:“我们先走了。”
“好,你们先走。”周景晨摆摆手,就知道崔乐平该说话了。
洛文轩慢慢吃着饭,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好像有种预感,似乎有事要发生,但到底是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李少祁、尹承俊、还有这个刚刚认识的吴楷之,在自己的生命到底将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不想有什么变化,现在的平静就是他最想要的。
努力染白的生命,在阳光下还是会有阴影。
第 6 章
银色的流波在李少祁手中,静谧,安详,又带着神秘,宛如情人的眼。
月亮清冷的光辉洒向大地,安抚着白日的浮躁。
握紧了手中的项链,李少祁的脸上不见了往日的神采飞扬。
敲门声响起,“哥。”声音隔着门传来,很轻,令人怜惜。忙将项链收好,李少祁打开门,小乐抱着枕头站在门口,脸色苍白。
“怎么了?”
“我做噩梦了,可以跟哥一起睡吗?”
“你呀,进来吧。”揉揉他的头发,小乐就是这个样子,做了噩梦,一定要过来跟自己一起才能再次入眠。真的很心疼。
“怎么又做噩梦了?”每每此时,李少祁都觉得小乐像个瓷娃娃,脆弱易碎,一不小心就会毁的彻彻底底,再也无法复原。
崔乐平望着天花板,“不知道,最近……咳,咳咳……”忍不住地又咳嗽起来。
李少祁忙拍着崔乐平的背帮他顺气,“又凉着了?我去给你倒杯水。”崔乐平拉住李少祁,“不用,我,咳,一会儿就没事,咳咳……哥抱我一会儿吧。”李少祁愣了一下,将崔乐平抱在怀中。
乐平好小,在怀中就好像一只受伤的幼兽,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体微微的颤抖。李少祁心里又是怜惜,又是悔恨,如果不是自己,小乐的身体不会像现在这么差。过了一会儿,崔乐平的气息渐渐顺了。
“哥。”崔乐平将头埋在李少祁胸前,声音闷闷的。
“嗯?”
“舅舅、舅妈什么时候回来?”
“信上说大概一个月以后,怎么,要他们带什么好吃的?”李少祁笑着问道,松开了怀抱。
崔乐平嘟起嘴,“什么呀,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不是小孩子了?”李少祁笑了,“对呀,我们崔乐平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可是怎么办呢,不论在爸爸妈妈还是我眼中,小乐永远是个小孩子。”
“不要,我已经长大了……哥,别再把我当小孩子,好吗?”将心中的话说出来,崔乐平感到脸上热热的,心中一阵紧张,像在等待宣判。
许久,李少祁没有回答。
“哥……”崔乐平试探性的问道。还是没有动静。抬起头,李少祁早已闭上了眼,似已睡去。
崔乐平静静看了李少祁一会儿,也缓缓合上双眼,心中发出一声只有自己和月亮听见的叹息。
小乐,对不起。无法回答你的问题,我选择懦弱的逃避。
哥,知道我刚才做的是什么噩梦?无尽的黑暗中,你把我一个人丢在旷野,任我如何努力,也追不回你远去的身影。
“那个……”洛文轩犹豫着,还是说出来,“尹承俊,今天谢谢你。”
“没什么,最后还是你让那个家伙乖乖滚蛋的。”尹承俊放下书,“还有,这是你第一次主动跟我说话吧?”“我……”洛文轩愣了,这是什么意思?幸好这时罗涛与柳俊英回了宿舍,也就不用费心回答了。
“哒…哒…哒…哒,洛文轩看我买了什么?今天好好庆祝一下!”柳俊英跳着过来将两个大袋子堆到床上。
庆祝?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看洛文轩一脸茫然,罗涛解释道:“为你们今天打跑了那个小混混。”
洛文轩哑然失笑,这有什么好庆祝的。看了一眼罗涛,这事柳俊英干得出来洛文轩相信,怎么罗涛也凑起热闹来了?罗涛微微一笑,“要不是我拉着他,他买得更多。”柳俊英一边从袋子里拿东西,一边说道:“什么呀,咱们几个大男人,这点东西还不够塞牙缝的呢!洛文轩,看看我买了什么?”洛文轩一看,薯片、腊肠、啤酒,还有些花花绿绿不知是什么,简直不知该说什么。罗涛一拍柳俊英的后脑,“别以为洛文轩和承俊会跟着你胡闹。”“呀!你不要老打我的头,打傻了谁负责!”柳俊英一下子跳起来。
“好了好了,”洛文轩忍住笑按住柳俊英,“咱们寝室还没聚餐过呢,捡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说着看向尹承俊,尹承俊耸耸肩,说道:“我没意见。”洛文轩突然想起上午的事,马上说道:“一人只能喝一瓶,答不答应?”
“知道了知道了,你怎么老是这么小心谨慎的。”柳俊英念叨着,打开一瓶啤酒。
能够保持清醒,对大家都有好处。洛文轩心中默想。
“喂,洛文轩,呃,”柳俊英揽住洛文轩的脖子,“今天可真棒!”酒气令洛文轩皱起了眉头,光顾了注意尹承俊,这家伙什么时候喝这么多了?
“以后,我就放心把张雪琪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对她,要是敢欺负她我可不饶你!”柳俊英的话令洛文轩哭笑不得,只好说道:“你先放开我再说。”“不要……”喝了酒力气就是大,洛文轩也不好意思动作太大,一时挣扎不出。突然身上的重压一下子没了,只听见罗涛的声音:“才喝了多少就耍酒疯!好好睡觉!”罗涛又转向洛文轩一笑,“不好意思啊,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洛文轩躺在床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虽不是什么大事,却隐隐让人感到不安。迷迷糊糊到凌晨才睡去。梦里,又见到奶奶慈祥的笑容,爸爸妈妈隐隐约约的模样,似又感到那冰天雪地的寒冷,又回到那不堪的绝望。
第 7 章
“洛文轩,就坐这儿吧。”张雪琪拉着洛文轩做到了看台的第二层,视线好,又不是太高,洛文轩的脚踝还没完全好,她心里总有些愧疚。
今天张雪琪让他一起来看篮球赛,洛文轩本不愿凑热闹,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