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北 -- aba-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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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不耐烦,扭头往前走,被身后的高大男人叫住:“喂,你!好歹也该说声谢谢的吧。”
我摸摸饿得发瘪的胃,微微皱起了眉头,“噢,那真是谢谢啦。” 好久没有机会活动筋骨的说。
男人终于被我显而易见的敷衍语气激怒,我觉得一股强力揪住了我的衣襟,我斜眼看着他,不,是他松手后身后小混混飞快消失的身影,其速度可比拟土行孙的五行遁法。
有小女孩儿的叫声传来,“爸爸,爸爸!”
男人蓦的松了手,有些尴尬而别扭的看着女儿带着一脸责怪的神色跑过来,我顺势整理一下刚才被他拉乱的衣服。
“爸爸,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放那个扁扁平鼻子走?”
扁扁平鼻子?我想笑,这女孩子果然还是很可爱,居然观察这么细致,我现在才勉强记得,好像那个家伙似乎是染了头发的。
笑了笑,我靠在那里,抬着头,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倒是小丽说,“叔叔你脖子不疼吗?”
说的是,扭着肠子太久不利于消化,我也觉得很累,对于男人的无知无觉表示微微的愤慨。
凌萧粟先生碰见我并不是偶然的,他已经在那里等了很久。
因为小丽要求我做她的新任家庭教师,我很受宠若惊,我毕业于名不见经传的三流大学,四年期间挂掉了2门主修课,勉勉强强拿到了毕业证,四级也是考了5次才过,还是依靠别人的bp机传的AB卷答案。
就这样的我挤掉了清华北大的高材生?嗬嗬,我爸大概会笑死,他一直说我是二杆子,还是扶不上墙面的那种。
当然我也很惊讶,原来小丽真的叫小丽,凌小丽,她倒没有撒谎。
可是瞧她老子给起的名字,一点儿也没有祖父母的品位。
我站在听起来很响亮的具有东洋风味名字某知名电器产品的区域代理商凌萧粟先生面前,耐心的看着他皱着眉头看我的简历。
“你中学的成绩是全优,大学的成绩基本都在良以下?唯一得过的优秀是社会主义思想道德教育?”
他抬起头来困惑的看着我,“你可是在大学时起遭遇到什么挫折?”
我莫测高深的微笑,据说楚留香就是用这招让他的敌人摸不清他的底细。
其实不是,按道理来讲我中学的成绩也应该是良或一下,只不过每次往档案上写分数的时候舒炜就会带着一些人整日整日的守在离道北区很近的学校门口,那个时候老师一般是不太愿意在正常上下班的时候回家的。
但这个我不能告诉他。
凌萧粟看着我,点点头,“也罢,成绩并不能代表一个人的全部,既然小丽一再表示。。。期待你的进一步表现。”
他伸出手来,我象征性的和他握了握,内心偷笑,这个人典型的和我不是一个次元上的,顺便也有些好奇。
果然小丽说,“我爸爸一直品学兼优,上警官学校也是前途光明的管理层尖子生,谁知道会分到三处?”
三处?我听说过,那是扫黄打非组,是有些埋没了,可是小丽的这些事情又是从哪里听来的,总不见的是凌萧粟的梦话吧,他那个人不像是会和孩子深切讨论自己人生弱点的人。
小丽说,“我奶奶说的,奶奶说,爸爸是白痴,还说,吃屎都吃屎尖儿的人不会幸福的。”
看着她那张一本正经的小脸,我哑然失笑。
我对她说,“我佩服你奶奶,可否让她给我签个名?”也好回家的时候给某人看。
“不能了,奶奶去年就死了,住的四合院叔叔们说要一人一间,后来不知为什么都转给了爸爸。院子里有棵梧桐树,奶奶在的时候喜欢在下面乘凉,爸爸经常带我去浇水,他说梧桐树长好了奶奶会笑的。”
小丽抬起头来很认真地看着我,“叔叔,奶奶会知道吗?”
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没见过我的爷爷奶奶,姥爷曾是个将军,结过几次婚又离过几次婚,我对他们家唯一的印象是小学三年级去看他,一家人正在为立遗嘱的事情大吵大闹,妈妈拉了我的手就走,那时候听不懂,后来渐渐想明白,是嫌弃妈妈嫁了一个混混。
我看着小丽,拍拍她的脑袋,“不知道,大概不会,也许会。”
小丽颇为不屑的白了我一眼,“我知道你想说没有,但你现在又不好意思说,因为现在我是你的雇主了,你要拍我马屁。”
我呵呵笑,大笑,狂笑,笑到咳嗽。
我很快向公司告了辞,非常简便快捷,既不涉及合同也不涉及三金,我就喜欢这样利落的工作方式;倒是向小k做告别的时候颇费一番周折,他要求我领走他的狗“西表”,理由是“房东老太说我要再养西表就连我和狗一块儿撵出去,我知道你那儿可以养狗,谢了。”
他说着拍拍我的肩膀,言语神态故作轻松,慢慢吐出的烟圈在头顶氤氲不去,却泄漏了他的全部落寞,我知道他最近和女朋友掰了。
我一言不发,看着他,红色的吊顶灯和酒吧里暗蓝色的灯光在头顶混合成奇异的紫色,映在小k的眸子里,深深浅浅,像蒙着一层抹不掉的雾霭。
他吃我看不过,“好好好,我承认,西表是她养的,说是留给我做纪念,我受不了,杨洋,你行行好,把它带走吧,整日价刺激我。”
我领着西表回去,它似乎知道这个小屋子里的原来的主人已经不想要它了,趴在门框上一直挠墙,小k关着门,一声不吭,直到房东老太太叫道,“这月房租你得把油漆钱给我算上!”小k才在门里面闷闷得说,“杨洋,你就给领走吧,它不挑食,不用给它买专门的狗粮,面包混水也就打发了。反正也是我们打街上捡来的。”
最后一句话不知是说给我听还是说给自己聊以安慰,嗓子里像搁了没化完的金嗓子喉宝。
走的时候西表很乖,老老实实得跟着我,这是自然,因为我手上拿着链子呢,只是仍然到门口的时候要往回跑,在我的腿上绕了一个圈儿两个圈儿三个圈儿。
我帮西表刷刷毛,或许是家里一直在养狗的关系,西表还算很亲近我。我捋捋它脊背上的毛,“好可怜,你的情人不要你了。。。而且是两个。”
说起来人类表达悲伤的方式都一样,总的有一个发泄的渠道,之后是振奋或继续颓废且不论,可怜西表,成为他们急于想摆脱这段过往的最大的牺牲品。
西表呜呜的叫着,蹭在我的腿边,不知道听不听得懂我再说些什么。
扔掉什么不扔掉什么只是一个形式,不能在心里真正放下其实才是始作俑者,小k大概也明白这个道理,但他还是把西表托给了我。
我何尝不是烧掉了很多东西,甚至背井离乡来到这里,以为能获得重生,原来绕来绕去还在原点踏步。
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远离他一点,哪怕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喘息的空间,那个时候,我真的觉得简直和他同呼吸一个城市里的空气都不能再忍受。
可是房子还是舒炜找的。
很可笑,住在这里,却想着忘掉他的事情;就像难得的我记住的罗兰说的一样,马克思靠着恩格斯运营资本经营得来的财力去研究怎样推翻资本的书,世界有时候就是这样莫名其妙。
我和小丽相处得很融洽,这是令我和她父亲都很吃惊的事情。
小阿姨说,“这孩子太难带了,简直没法儿弄。”
我说,是么?我小时候也很找人讨厌,凡人逗必怒目相视,轻者黑脸,重者张口便咬,是以姐姐说我应该是属狗的。
小丽并不是调皮,现在的孩子天天窝在家里上网玩游戏,能捣乱到什么地方去,何况是个女孩子;她只是相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过于世故,不好哄也哄不住,又带有小孩子特有的“无忌”,往往一针见血,让人下不来台。
至于我们为什么会处得这么融洽?大概是因为我的态度自始至终没有变过吧,不管是那天在酒吧看见她还是当了她的家庭教师。
其实我能教给她的东西几乎为零,语文我一般,数学几乎忘了,英语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句,不过是个半吊子;不过我想凌萧粟想给女儿找的不过是一个说话的人吧,毕竟他在家的时间那么少,这么说来这个家的状况仍然是一点儿也没变,可惜我白挨的那一记重拳。
她今年11岁,五年级,按说上学算是很晚了,小阿姨偷偷告诉我,“她蹲了一级。”
我不相信,这么聪明甚至是过于聪明的孩子,可是很快我就发现她每天回家总是脏兮兮的,我去学校接她,小女孩子们三三两两做布朗运动,她一个人默不作声往前走,我发现同学们有意无意避开她。
有男孩子往她校服后面的帽子里塞石头,一块两块三块,她也不吭气,继续走,男孩子拍手在后面叫:“傻帽傻帽。”
我怀疑自己的双目,这是那个在酒吧里让我瞠目的孩子?这是那个在家里指着我鼻子说“你不敢说真话,因为你现在受雇于我爸爸,你要拍我的马屁”的古灵精怪的孩子?
男孩子掏出自己用过的脏卫生纸的时候我实在忍无可忍,“干什么呢?!”
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