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你暖光-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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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嘴儿的时候被前任老师逮住,公开以“搞流氓”的名头在大会上做检讨。前任校长似乎还使用了侮辱性的语言。其中一个男孩儿顶不住压力,大会之后那一夜就跳楼了。另一个男生不知道从哪儿买了一把菜刀,闯进老师办公室。追着当事人跑了一个校园,最后在男孩儿摔下的地方要切胳膊,被人拦住了。
那件事很是轰轰烈烈的一阵子,学校对外称学生之间发生矛盾,两个人打架的时候一方把另一方失手推下楼。因为害怕判刑,想要自杀,被老师拦下了。之后学校命令教师不准提起,不准使用那次事件大会上使用的相关侮辱性词语。等到学生一届一届毕业,慢慢的终于掩埋在时间的洪流里。起先艺术班的学生还每一届那天搞一次小的游行或者演出,后来在老师和学校领导的刻意引导下,渐渐也停止了这项活动。
陈校长终于从托着额头的姿势里活过来,往后靠了靠开口说:“这件事情要好好处理,既不能寒了老师的心,也不能让学生感到不公平。这样,高老师先回去。我会把处理意见告知你的。当然,你有什么要求和意见,也可以提一提。”
梁继山点到为之,也不真正要陈校长的答案。在他看来,对学生使用这种有特定背景的不善词语,已经够阴损了,更何况,他也从学生和老师那里听说过高宸上课经常出言刺伤学生的事。语言暴力何尝不是一种暴力?经历过文/革的人都知道,那是比屠刀更让人找不到光明的东西。
何东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等高宸几次张嘴都没有说出话之后,平静地问:“陈校长,在处分我之前,能容许我回去上课吗?”
陈校长摆摆手。何东也不看何伟业,走了两步又扭头道:“哦,陈校长,希望您能遵从内心。不要看在某些人的面子对我轻处罚,也不要因为庇护老师而给我不该由我承担的处分。”
梁继山冲一旁的何伟业挑挑眉,你这儿子还不错嘛,一本正经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何伟业苦哈哈地叹气,他都不知道自己儿子这是青春期作怪,还是怎么的。自上一次回过一趟家,就没再回去过,也不和家里通电话,爱理不理的样子。他妈说可能是叛逆期到了,不喜欢家里管着。他倒是觉得像是……唉……
何伟业倒是挺了解自己的儿子,等这边处理完出去的时候,早就找不到人了。
何东去宿舍看邵乾了,他躺在莫桐的床上脑袋耷拉在床边,刚吐过。莫桐端着一杯水坐在对面的床上,等他舒了口气递给他漱口。
“唉,邵乾。”何东坐在莫桐身边,暗恼地搓了下手,“你要不替我挡,最多打到我肩膀上。”
邵乾摆摆手没说话,想要爬起来把自己的呕吐物倒掉,莫桐已经快一步端到了外面去冲洗了。
何东看了看打开又关上的门,“呵”了一声咬牙道:“便宜了那孙子!”
“你是不是把高老师打了?”
“真有你的,那孙子都那样对你了,你还叫他老师?”何东愤愤,“没打死他都是轻的,妈的!欺软怕硬的货!”
“你打了他回头还得处分你。”邵乾难受得很,捂着额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己觉得舒服一点。
第24章 。赠你暖光
“我都打在他肚子上,踢在大腿上。他要是敢脱了衣服裤子让别人看伤,那可真是没脸没皮了。他还没那个胆量,还想留着一层皮去追那个孙老师呢。”何东说着笑了一下,扬起脸给何东看。
他那张脸算是毁了。起先还能算是有点小帅气,如今像是开了染坊,什么颜色都有。嘴角还破了皮,脸上有五指印眼角肿得老高。何东可精了,刚动手的一瞬间就想到了怎么收场。高宸招呼过来的拳头他一个没躲,都用连挨了。反而是揍过去的,专拣肚子和腿根上招呼。他倒是还想踢他个生活不能自理兼不育呢,要不是有太多顾虑,高宸现在率先步入响应国家计划生育政策的行列。
莫桐进来也没问何东什么,只是见邵乾难受得很就催促他再接着睡。莫桐扶着邵乾翻身面朝里躺的时候,何东才看见他后脑勺上那个大包,一时像是长在自己身上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邵乾迷迷糊糊,听见何东问:“疼吗?”
邵乾觉得这话应该是自己问何东的,又似乎他回答说,不疼。
莫桐拽着何东出来,关上门瞪大眼睛问:“校长把你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何东靠在墙上,继续耷拉着脑袋。
“不会开除你吧?邵乾呢?”
何东眉头皱了一下,“你那么关心邵乾干什么?”
“错!我是关心你们为什么打起来了。”莫桐随口乱诌,显然把自己也给诌进去了,果然顿了一秒就问:“对啊,你们为什么打起来了?”
“呵,你们高老师说我和邵乾搞流氓?”
莫桐不解。何东凑过去挑了下眉毛,“想不想知道什么叫搞流氓?”
“什么?”
何东勾着嘴唇笑,牵动脸上的伤疼得眉头都皱了起来。但依旧没阻挡他勾着莫桐的肩冲着他耳朵吹了口气。
莫桐捂住耳朵猛地跳开,惊讶地看着他。何东哈哈笑,“回头抽时间哥好好教教你。”
最后的处理结果,几乎等同于不了了之。学校给邵乾报了医药费,又派了他们班的班主任带着补品到宿舍慰问了一下,也就罢了。何东记了一次过,原因是和老师动手。高宸依旧教着他的课,他当然没有勇气从学校走出去。有勇气走出校园的,多半都会有大的能耐。不过他空有一腔对现实的不平,却没有改变这种现状的勇气和本事。
这也直接导致——邵乾艺术课上只低着头上课,从不抬头看高宸一眼。他可不想平白无故的接收太多仇恨的目光。当然,他的素描和各种水彩画漆画,依旧倒数第一。邵乾也渐渐悟了,何东说高宸就是个龟孙子实在是很有道理。最起码高宸那小米一样大小的心眼儿,实在不是人类该有的。
期末考试眨眼就到了,不过邵乾脑袋上的疙瘩没有眨眼就消失。事实上他后脑勺上凸起了豌豆大一块,硬硬的,他自己猜想应该是骨头增生之类的。为此莫桐生了很长时间的气,觉得他们应该合起伙来状告高宸,把这个不合格的老师拉下马才算弥补了邵乾脑袋上多块骨头的伤害。因为这种想法不能实现,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莫桐用一枚大头钉,扎烂了高宸的自行车前后轮胎。
这是他第一次做坏事,一路跑回宿舍的时候脸上被冷风吹的通红。到了宿舍先扒着上铺冲邵乾呲了呲白牙,然后滚到自己床上笑眯眯去了。不过很可惜,第二天他发现高宸依旧骑着那辆半新的自行车前来,他跟过去才发现,他停自行车的位置旁边,有一辆瘪了胎的凤凰安静地停在那里。
时间最是能让学生淡忘一些事情,如火如荼的期末考试后,就是放假前的元旦晚会。即使班主任曾经对期末考试寄予厚望,但刚刚考试过还是没有提关于考试的任何事,让学生全心放到元旦晚会上去。
特长班最不缺的就是节目,就连梁山那样的粗汉都能吼一首《热情的沙漠》,别说其他带着文艺腔的少男少女们了。苏姜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几个女孩子偷偷排了一支孔雀舞,还集体租了翠绿的舞蹈服装。
起先班里的人都没有注意到,等到一支孔雀队伍袅袅而来,一群男孔雀们愤愤吹口哨尖叫鼓掌喝彩。莫桐自带了不少零食,和邵乾李明伟挤在一起,正从邵乾手里抢他剥好的瓜子仁,听到别人叫自己也摇头晃脑“嗷嗷嗷!”
逗得邵乾忍不住笑。
小姑娘们跳得不错,虽然动作其实挺简单,但穿上漂亮的衣服细腰细胳膊一露,还是赏心悦目。不过梁山很快就发现不对劲儿了,就在苏姜月身体后仰摆动手臂的时候——他发现那白肚皮原来是肉色的内衣。不仅腰上有一层布包着,胳膊也是。
梁山愤愤,扭头冲邵乾低声道:“靠,还以为看见美女柳腰了,原来还裹着一层。”
这流氓的!邵乾给了他一拳,继续剥手里的瓜子。梁山扛了下邵乾的桌子低声说:“嘿,等晚会结束,秦宇肯定得表白。”
莫桐撇嘴,“你是神仙?”
“嘿!”梁山去拍他的脑袋,被躲开了,顿时瞪大眼睛道:“敢不敢赌点啥?”
“赌——一块巧克力!”莫桐主动说。
“那东西有什么好吃的?赌一碗羊肉烩面,敢不?”
“有什么不敢?”
梁山志在必得的笑,耸着肩问:“邵乾你赌不赌?”
“我赌你们俩有一个人赢。”
“滚蛋!”
前面的舞蹈在一阵尖叫声中结束,邵乾看着场中的女孩子们有些走神。他已经十八岁了,不管从外形还是内心,都已经算是个基本成熟的男人。很可惜,初中时埋头学习,从没有爱情萌动的时刻。高中了,似乎又每天为了吃饱饭而苦恼。后来终于在饭堂找了一份兼职,似乎又有很多的事情要忙。
宿舍也不是没有谈论过心中的女神,就连莫桐都有自己喜欢的类型,他竟然答不上来,害得被嗤笑很久。邵乾看着场中画了口红的苏姜月,思索将来有精力恋爱的时候,自己的女朋友将会是什么样子的?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应该不是苏姜月这样的。他不喜欢心眼太多的女生,像白彩盈那样平实的最好。
脚上疼了一下,低头发现是被莫桐踹了一脚。小东西笑眯眯地看着前面临时主持的秦宇和苏姜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秦宇刚才瞪你呢,你可别因为苏姜月和自己宿舍的人闹翻了。”
“说什么呢!”
莫桐扒着眼皮扭头过来做鬼脸,趁机低声道:“也不知道谁刚才差点流哈喇子了呢。”
邵乾笑了下不去理他,想把剥好瓜子仁给他,看看手心里那一撮,顿了下全扔到自己嘴巴里。
“你不会真喜欢她吧?”莫桐靠过来问。
“胡说八道。”
“我不喜欢她,每天搞得好像自己是班里最好看的女生。其实常欣(班里一个基本不怎么说话的女生,喜欢画画)才好看,安安静静的,眼睛特别长,眼睫毛也长。”
见他用带着婴儿肥的脸摆出一本正经的表情,肉嘟嘟的嘴巴说出女生长女生短的话,邵乾总觉得十分好笑,忍不住伸手弹了他一个脑嘣儿,笑道:“没看出来哈,开窍了。”
“切,莫桐内心可成熟了。”
梁山伸头过来,“什么熟了?”
邵乾指莫桐,“他的心。”
“哟,切吧切吧浇点蒜汁儿下菜吧?”
李明伟,“这儿有二两烧酒。”
“成勒。”
几人一唱一和,莫桐托着腮帮子看着他们,等他们演完了,特大爷地扬扬下巴,“杨白劳,给大爷剥点瓜子仁儿,免你今年不用交税。”
转眼看见一旁有根扎袋子的绳,扯过来扔给邵乾,“再赏你二尺红头绳。”
李明伟装模作样捂裤腰,“唉呀,谁把我裤带扯走了?”
几个人嘻嘻哈哈,没注意做完主持工作等着下一个人上台的秦宇瞪过来的目光。他们几个太热闹,影响到班里秩序了。
整个晚上班级都沉浸在年底放假的欢愉气氛中,晚会很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