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驱-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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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者不论是否是客套,他都致以诚恳的谢意,而后一种都被周离婉拒了。
毕竟他还有工作,两个人生活应该没有问题;伯父伯母也留下了一些存款,节约一点用也足够弱水用到大学毕业。
目送着那些人离开,最后空旷的墓园中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站在墓碑前面,周离伸出手,握住了卢弱水在冷风中冰凉的手指,低声问:“还想要呆一会么?”
卢弱水轻轻的摇头:“不了,走吧。”
看着她红红的眼眶,周离低声叹息,倔强的小鬼,昨晚肯定悄悄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得一塌糊涂。
沉默的看着她的样子,周离蹲下身,抓着她冰冷的手指:“悄悄的哭完了么?”
卢弱水下意识的想要抽出手指,却发现抽不出来,只能低下头,别扭的低声回答:“才没有。”
“那你比我厉害啊。”周离抬起手掌,轻轻的揉了一下她的头发:“比我厉害得多。”
有些发红的眼睛抬起,卢弱水疑惑的看向周离:“怎么了?”
“我母亲去世的时候,我和姐姐才九岁,那个时候我和你比起来真的是相差很多。”
他回想着记忆,低声说道:“当时我哭得一塌糊涂,觉得母亲死了我很难过,很伤心,这个世界上谁都没有我更难过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去骂我的父亲冷血,然后被我姐姐打了一顿,不让我哭了。”
“后来,我才慢慢知道,最伤心的那个人其实不是我啊。”
他轻轻的捏着卢弱水的手掌,再一次的回想起那一张沉默、悲凉但是却不曾流泪的苍老面容。
察觉到周离眼中的悲伤,卢弱水坐在她的身边,握住他的手指:“为什么不让你哭呢?”
周离沉默了片刻,复杂的笑了起来:“因为……男子汉的话,是不能哭的。”
卢弱水第一次感觉到被周离隐藏起来的悲伤,有些失落的摇头:“听不懂。”
“因为男人哭起来很难看嘛。”
周离握着她的手掌,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所以啊……如果伤心的话,你就代替我,把我的那一份也一起哭出来吧。”
在周离的手中,卢弱水的手指轻轻颤抖了一下。
“才不会的。”
她缓缓的扭过头,明明压抑不住心中的悲伤,可是却依旧执拗的哽咽着:“才不会哭啊,我比你厉害的……”
执拗的倔强着,她低着头,强忍着哽咽的冲动,然后终于像是一个孩子一样的,忍不住让眼泪流了出来。
抱住哭泣的小姑娘,周离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神情专注而温柔。
哪怕已经无法再回到过去,心甘情愿走入复仇的泥潭,他也依旧存留着这一份不曾改变过的温柔。
“哭吧,没关系的。”他期待的低语着:“以后就是一个坚强的小姑娘啦。”
……
在墓园之外,一辆完好的黑色越野车里,姚虎彻沉默的靠在副驾驶上,一根一根的吸着烟。
车窗被阿蛇打开一半,冷风不断的抽走弥漫的青色烟雾,但是却吹不灭烟卷上不断亮起的火光。
在后座上,向来讨厌人吸烟的奥莉薇娅罕见的没有发脾气,只是看着姚虎彻映在后视镜中的眼睛,疑惑的问:“不进去看看么?”
“不了。”姚虎彻苦笑着,轻轻摇头:“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去面对那两个孩子了。”
靠在车座上,奥莉薇娅的视线越过墓园的栏杆,落在卢弱水的身上:“那个小女孩就是卢的女儿么?”
“嗯,很像她妈妈。”
姚虎彻掐熄了燃尽的烟蒂,又重新点燃一支,在烟草的雾气中回忆起往昔的记忆:“我在莫斯科的时候,有幸见过卢夫人一面,她笑起来很好看。卢医生曾经跟我说过他喜欢自己妻子做的水煮鱼,很地道的四川风味……可惜,我一直都没有机会尝一尝。”
“真是遗憾。”奥莉薇娅点头,视线落在周离身上:“旁边的那个小鬼呢?”
“卢医生朋友的儿子,我查过了,父亲好像是一个大学教授。”
姚虎彻的声音有些沙哑:“卢医生回国之后,跟我打电话时提过,他有一个跟儿子一样的侄儿,名字叫周离。”
“周离?”
奥莉薇娅有些疑惑的低声念了一遍,她对中国了解得不多,但是她觉得这个名字的味道总是有些奇怪,寻常的人应该不会给自己家的孩子取这么一个名字吧?
“听起来奇怪吧?”姚虎彻说道:“二十一岁,性格温和,学校同学和老师的风评都不错,就像是跟当年的卢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是么?”奥莉薇娅懒洋洋的靠在车座上,眼睛落在周离的脸上:“长得不错,恐怕在女孩子那里也会很有人气吧?”
听到她这么说,姚虎彻诧异的扭头看了她一眼:“奥莉薇娅,从没听到你这么夸一个刚见面的人啊。”
看看阿蛇被奥莉薇娅的话砸碎多少次的脆弱内心就知道了,奥莉薇娅夸人的话,向来都是“哎呦,废柴,做得不错啊”之类的话。
所以,这句话听起来真的很奇怪啊!
察觉到姚虎彻话里的意思,奥莉薇娅白了他一眼:“别多想,只是觉得看得顺眼而已。”
“看得顺眼也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了。”
姚虎彻无奈叹息:“公主殿下,普朗琴科他也跟我提了不少次了,你该找个男朋友了。”
第五十三章 走吧,回家
“看得顺眼也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了。”
姚虎彻无奈叹息:“公主殿下,普朗琴科他也跟我提了不少次了,你该找个男朋友了。”
奥莉薇娅早已经习惯了长辈们的各种叹息,熟练的回答道:“不好意思,我是LES,对男人没兴趣。”
驾驶席上的阿蛇被口水呛到了,疯狂的咳嗽起来,偏偏车里充满了一股浓厚的烟味,令他的表情憋得通红,几乎喘不过气来。
而姚虎彻只能无奈叹息:就算是同性恋,也没见你对哪个女人感兴趣过啊?
女孩子枪林弹雨里来来去去总是不好的,基金会里大家都对“暴君”的丈夫究竟是谁比较感兴趣,也并非没有不要命的追求者。
可惜在好几十位有为青年能力者被奥莉薇娅送进重症监护室,外加自尊心被毒舌粉碎到一塌糊涂后,这样不要命的人就越来越少了……
就连普朗琴科都在私下里发愁,跟姚虎彻调侃过不少次,说自己这辈子恐怕没机会看到养女穿上婚纱的样子了。
奥莉薇娅看到姚虎彻在后视镜中的无奈表情,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姚,在参加朋友葬礼的时候就不要关心我的私生活问题了。”
而就在此刻,在旁边因为口水和烟雾咳的死去活来的阿蛇却扯着姚虎彻的手臂,疯狂的摇晃。
“怎么了?喘不过气来了?”
姚虎彻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几乎将他整个人从驾驶座上拍到窗户上,不过阿蛇的咳嗽却好了不少。
还没有喘过气来,阿蛇就不可置信的指向窗外:“长官,你快看……”
“怎么了?”姚虎彻顺着他的指引抬起眼睛,然后眉头瞬间皱起:“杜克?……他不是基金会在中国的法权代理人么?”
同样在墓园之外,一辆轿车缓缓停止,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从其中走出,沉默的站在门口,似乎在等人。
杜克,中海市首屈一指的律师事务所的投资人,也是事务所的金牌律师,专门负责刑事和商业案件的辩护工作。
在他的脑子里,装着犯罪的证据和商业机密足够将好几个联队的富豪送进监狱或者火葬场,也足以在两年之内将毫无根底的人捧上青云。
在商界影响力巨大的同时,还和数位中级以上的人民法院的重要官员保持着密切联系。
其人以长袖善舞著称,本人更是解决过不少业界认为是板上钉钉的必败案件,短短数年之内便成为中海市的法律界中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正因为有如此的资质和才华,他才能够以非能力者之身,成为基金会在中国的法权代理人,全权代表基金会和国内官方进行法律方面的接触和意见交换。
有的时候,甚至还需要负责为犯罪的能力者进行辩护或者签订法律程序,就连姚虎彻他们入境也是靠这个人与“有关部门”的关系。
否则能力者的签证怎么会这么容易就下来?
只是这个每小时咨询费上十万元、日程表几乎已经安排到半个月之后的律师,怎么会推翻委托,忽然出现在上阳?
“你们在里面等等。”姚虎彻推开车门:“我过去打个招呼。”
察觉到远处走下车的姚虎彻,杜克笑了笑,主动走过来,和他握手:“这一次过来的时候得知姚先生也在上阳,正准备解决了手头的委托之后过来见一面的,没想到在这里能够偶遇。”
姚虎彻扭头看了一眼墓园,低声说道:“卢飞铁的葬礼,我想来看看,杜克先生你呢?”
“昨天基金会下达了一个加急的委托,还指名要我亲自来办。”杜克有些感慨的说道:“早些年欠下的一个人情,没想到还有能还的一天。”
姚虎彻好奇的挑了一下眉头:“什么委托?”
“委托人和代理人、委托的内容,都属于保密范围内。”杜克无奈的笑了笑:“职业道德,你懂的。”
姚虎彻皱了一下眉头,他自己在基金会的行动部门,虽然对法务部不大熟悉,但是大家起码还会卖自己一个面子,如果真的是无关紧要的事情的话,杜克恐怕说说也无妨。
所以,他才很好奇,究竟是谁能够令这位杜克律师保密到这个程度。
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他愣了一下,低声问:“是关于‘卢’的?”
杜克沉默了片刻,没有否认,只是无奈的说道:“姚先生,是基金会内部高层的委托,请不要再问了,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了。”
他是个聪明人,直接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说出,当做人情卖给姚虎彻的同时,也划下了一道界限。
除此之外的事情,他一个字都不会再说了。
姚虎彻沉默了一下,正准备说什么,却听到杜克的声音:“抱歉,失陪了,我的代理人出来了,下次再聊吧。”
就在姚虎彻的目光中,他走向从墓园中走出的周离和卢弱水。
隐约的察觉到他的意图,姚虎彻愣了一下,疑惑的低声自言自语:“难道是普朗琴科?这么神秘……”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便解释得通了,卢飞铁因为基金会而死,基金会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也太冷血了点。
委托杜克来办理的话,确实是一件很妥当的事情。
只是他不知道,他的思路已经被杜克在三言两语之间彻底带偏,距离事实已经相差甚远。
另一头,就在杜克踏入墓园的时候,周离就已经察觉到了。
原本以为他只是路人,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是直奔自己来,向自己递出名片。
“你好,周先生,我是您的律师。”
周离愣了一下,接过名片,看着上面的名字恍然大悟:“你是昨天按电话过来的杜克先生?”
“是的。”杜克笑了起来,向着周离身旁的卢弱水点头:“卢小姐好。”
说着,他从随身的公文包中抽出一份协议,递给周离:“这是您成为卢小姐监护人所需要法律文件和委托书,还有一些相关的文书,只要您和卢小姐在确认无误之后签个字就行了,剩下的法律程交给我就好了。”
周离愣了一下,有些粗略的翻了翻手中的文件,在查明没有漏洞或者问题之后,疑惑的问:“签了这些就好了?”
实际上他也没有去看的必要,如果杜克这种研究法律研究成精的律师真准备在条款上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