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戈by周澈(黑帮情仇 强强 情有独钟 双杀手 直掰弯)-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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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居然拎出一把长枪。确切的说是枪身,因为长长的枪管和瞄准筒是分开的。蓝飞拾起较新的铁盒打开,露出码得整整齐齐的金色子弹,正好一打。
“你托黎洪清买这东西没把他吓倒?”蓝飞捏着分量颇足的子弹轻轻摩挲。
“我只给他四个字:别问,别说。”阿凛笑了笑,“何况他爸是越战老兵,这玩意不算什么。”
蓝飞有些担心:“毕竟是坏的,不会影响准星么?”
“这还是在武城学的。”阿凛拿起工具修理起来,“枪管和枪栓好就行,其他关系不大。”
蓝飞嚼了片口香糖,捡了根木棍削牙签,不时帮阿凛递个工具。时间就在无声的默契中滑过两个小时。英国原产L型狙击步枪,枪重约14斤,长一米三,子弹稍重不宜偏转,抗风性与远距离弹道性能出色,可夜视瞄准。不计精度的狙击射程可达3000米,按精度不大于半径20公分的目标点算,射程最大可达800…1200米,取决于射手能力。阿凛练了5发子弹,800米两发全中,900米两发全中,1000米不中。他神色严肃,似乎不满意,“这里没有风。”他说。
蓝飞一愣:“礼堂里也没有风。”
阿凛摇头道:“他捉不到我们,又碍于面子必须出现,一定会选在出人意料的地方。”
蓝飞折断手中牙签,眯起眼睛:“所以大张旗鼓筹备的礼堂其实是陷阱。呵,义帮的金牌杀手可不是泥捏的,他也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
阿凛放下肩上的枪,“我担心他会选在家门口露面。”
蓝飞一怔,立刻明白阿凛的意思。如果真是那样,不可控性就更大了。
“也不是没有变通的法子。”他扶着阿凛的肩膀坐下,忽然吻上对方的唇。
抵死纠缠。分开始二人均有些意乱神迷。阿凛带着枪火味的手指喷了喷蓝飞微红的唇,低声道:“草莓味的……”
蓝飞眼神一沉,吐开口香糖压倒阿凛。
白色的塑料布,军绿色的狙击枪,深蓝的牛仔衣,蜂蜜色的肌理上阳光跳跃,修长的双腿在流转的光线下充满韵律。蓝飞从额头一路吻到下腹,咬住阿凛紧绷的腹肌,用尖尖的虎牙碾了碾,顺势叼下裤子,激得那物又陡然胀大,他吸了口气,一把握住。掌心和炙热相比凉得沁人,因常年握刀,修长的手指强悍而不失灵敏,很快叫小兄弟一泄如注。蓝飞眼眉含笑,冲阿凛眨了个眼,手指就着滑腻在他臀上打了个转。阿凛汗涔涔的脸颊有些红了,湿淋淋的黑眼睛半开半阖地回望蓝飞,叫他本就发烫的身子越发急渴难耐,立刻凑过去吻了吻阿凛的耳根,“这么听话?”
阿凛只是喘气。蓝飞看得好笑,心里却涌起暖意,几下脱了牛仔裤,从口袋里掏出套…子给阿凛戴上。阿凛惊讶地握住蓝飞的手臂,“你刚刚恢复……嗯……”他的命根子在蓝飞手里迅速硬…了。蓝飞附耳笑道:“我打赌你一定偷偷琢磨过,不想验验‘枪法’?”蓝飞光…裸的双腿环住阿凛的腰,身上还穿着纯黑的T恤,说不出蛊惑。阿凛气息一乱,握着他的手覆上分…身舒缓汹涌的热潮,另一手掀起残留的衣服,照平日熟稔的穴位走了一周,放松杀手习惯绷紧的腰背。
蓝飞一直相当享受,直到指尖探入,笑容不禁有些僵。阿凛顺着他棱角分明的颊骨吻到胸前,“还痛么?”蓝飞含糊地应了声,从衣服堆里摸出一管软膏。阿凛忍不住笑问:“你究竟是干什么来的?”蓝飞挑眉道:“跟你学狙击,你信不信?”
阿凛忽然伸手按揉仙骨穴,叫蓝飞猝不及防泄了出来。“你不适合狙击,扫射还差不多。”阿凛出言调笑,趁蓝飞思考反击的空当探进抹了膏药的手指。感觉很奇妙。握枪的手极少触碰如此温暖紧密的通道,手指似乎被一叠缎子裹着,抵不过柔滑,急切地想要深入。第二个指关节没入的时候蓝飞又是一僵,忽然咬牙道:“你也来个扫射吧,我任你折腾……”他泛着水光的脸庞迅速染红,像新切的瓜瓤,勾人大口吞咽。
如何抵挡,像河流必定汇入汪洋。
在上帝尚未问世的时候,爱琴海的人们相信人有四手四脚——男男,女女,男女,强悍逆天到神也害怕,施术将人一分为二。从此人们行走天地,渴望寻回失去的另一半重融相合,否则便不得安宁。
第三日,他和他灵肉相融。
41。 得之我幸
第四日。
上帝说:天上要有光体,可以分管昼夜。
执生叔和身在马尼拉的儿子林承业通完电话,得知公司获利丰厚,满意地叼着雪茄哼起艳曲。
林承业原本不叫这名字,那个姓林的小艳星给儿子取了个阿sam的英文名叫着。执生叔供他好吃好喝,读私立学校,也仅限于此。直到五年前执生叔发觉正房在美国养大的嫡子考上名牌大学,踌躇满志地要当翻译家,二儿子非要学琴,整日和流浪汉混在街头,不成体统。偌大的家业怎能无人继承?执生叔亲自飞去美国管教,蓦地发现十几年不见,父子早成陌路,大儿子满口自由民主,洋咖啡喝坏脑子,小儿子更是……唉,这时他才注意那个叫阿sam的私生子念的竟是会计专业,性子老成持重,颇有胆识。
这年头的黑道大哥不仅要打江山,更要养江山。
翻译家,音乐家,黑道少主,黑白两道俱是出色,执生叔为自己养出三个精英儿子分外得意。
“大哥。”武堂执法躬身施礼,欲言又止。
执生叔心情正好,示意他直言。
“蓝飞和阿凛还是下落不明,周日的首映礼您看是不是先取消?”
“什么?”执生叔勃然大怒,“向来是我欺人,哪有人欺我!”他发泄完了,瞥了手下一眼,似笑非笑道,“你挑一个看不顺眼的红棍行刑,告诉那帮崽子,什么叫‘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是。”
第五日。
上帝说,水要多多滋生有生命之物,要有雀鸟在地面天空中飞翔。
苏娅看着自己光洁如玉的手指。华人多以白为美,常说一白遮百丑。她形貌秀美,唯有肤色是浅棕的,电影公司出资美容、化妆,硬是将她改造成了如今的模样,的确很好看。她摸了摸耳垂上的珍珠,没有沙石的刺痛,海蚌如何生出温润晶莹的宝贝?
那二人离开之后,她在船屋呆了三天,还是决定托人补办证件,尽早出国。哪知还没出奎松城就被一伙男人押上车子,直送到马尼拉。当然,那时她蒙着脸关在一间仓库里,不知道身在何方。直到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给自己放了段酒店录像,问画面中的墨镜男人去了哪,她隐约猜到和黑帮有关,便将自己和他们相遇的经过说了一遍。男人说,我对过程没兴趣,只问你他们的下落。
苏娅只能摇头,她确实不知道。
捉她回来打手们不怀好意地打量她,笑容让她毛骨悚然。
好在那男人多瞧了她一眼,淡淡问了句:你想拍电影么。
苏娅反问:给钱吗。
男人笑了笑,对手下道:给香港打电话。
一通电话改变了苏娅的生活轨迹。不,从遇到那两人的一刻开始,她的生活就一再拐弯,兜兜转转,她已分不清究竟是感激多些,还是怨恨多些。
没有时间回忆了。她换上晚礼服,穿上高跟鞋,准备接受礼仪老师的教导。
这周日,她就要走出污秽的底层,向世人展现最灿烂的笑容。
第六日。
上帝说:地要生出活物来,于是造出各种生灵,使它们各从其类。
子夜,教堂塔楼。
蓝飞平躺在草席上,长久地望着浅黑的穹顶和栏杆外闪烁的星星。
港口的长明灯照见夏虫飞舞,不知疲倦。大概是因为生命短暂,才分外珍惜扑腾的每一秒。
蓝飞转头看向阿凛。他的睡姿自接受训练后便是左侧身,一手挡住心脏要害,一手搭在腰间枪上。待蓝飞说与对方知,被笑话自己熟睡时弯如虾子,像缠人抱的小孩,帮他拉直了没多久又缩回去,不然必是一夜辗转,闹得两人都没法睡。那时比他大两岁的阿凛个子高出一头多,总带点无奈又纵容的笑:你再这样,担心长不高。蓝飞表面不在意,背地里着急忙慌地拉筋跳高……
少时回忆让蓝飞露出微笑,忽然发现如果没有阿凛,一切往事不过是无情的训练与残酷的搏杀。
譬如10年前冯执生对挑中的孩子们说:你们出身下贱,平日没少挨拳头白眼,更应该知道这世道笑贫不笑娼。想活下去,先给我着‘狠’字,你不杀人人就杀你。这些话和恩威并施的手段在孩子们眼中是极震撼的,如毒液般丝丝缕缕渗入骨髓。蓝飞想活下去,可他生性爽朗,做不到绝心绝情,于是决定找一个人倾注所有的好意,以心换心,期盼哪怕全世界都恨他惧他弃他而去,终有一人会伴他同行。
多狡猾。蓝飞又是一笑,手掌搭上阿凛的肩膀,见他微微一动并未清醒,干脆侧身揽住他,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同样的夜晚,韩决伏在地下室的办公桌上,身下堆满各色文件。困顿中他一时记起父亲的教导,一时看到心上人灰白的容颜。如果我死了,世上还有谁在乎,还有谁记得?他蓦地起身写了封匿名信,落款:香埗头分局,韩志强。
第七日。
天地万物都已造齐,上帝于是歇息了。
晚上7点40分,各媒体记者临时接到通知,义胜首部电影《修罗道》的首映礼改在香埗头渡口的豪华游艇上,8点准时开船,过期不候。平日喷人无忌的狗仔们敢怒不敢言,谁让后台老板是黑帮老大,还是漂白的。
雪白的游轮被岸边的霓虹灯照得光色流离,船缘站着一溜西服保镖,对每一个登船人再三盘查。有胆大的记者出言套话,保镖立刻冷冷驱逐,抬手间露出别在腰上的枪柄。见多识广的狗仔们不由面面相觑,这可是义帮执生堂的老地盘啊,难道刺杀的传言是真的?
7点50分。义帮车队浩浩荡荡地开向码头,八辆哈雷摩托开道,两辆黑色轿车前后护驾,中央是执生叔的豪华加长车。待车队终于缓缓停下,渡口两岸的本地船舶立刻鸣笛致意。若非出于安全考虑,义帮说不定会拉上所有街坊夹道欢迎。
保镖迅速搭成人墙,执生叔便在这万众瞩目的一刻挽着妙龄女子款款下车,踏上鲜红的地毯,那一袭昂贵的白色镶钻礼服在引航灯和闪光灯的照耀下灿若银河。
“比港督还风光啊……”苏娅紧张之下喃喃地说出心声。
执生叔眼光四瞟,笑容依然无懈可击:“港督?呵,英国佬是孤家寡人,我们才是无处不在。”14K转战澳门,义帮一枝独秀,的确有嚣张的资本。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黑帮大哥安安稳稳地登堂入室,真叫几家欢喜几家愁。
港口300米外的路边停了辆不起眼的轿车,三十出头的男人望得出神,叉烧包的肉馅掉在手心都没觉察:“有钱有势美人在抱,TM的,这辈子真值了。”
邻座的年轻人不解地问:“王sir,我们的使命不是打击犯罪吗,为什么不捉黑帮老大,反过来还要保护他?”
“捉?”便衣王sir像听到什么国际笑话,嗤笑一声,咬了一大口叉烧,“你凭什么捉他?杀人放火?他又没亲手握刀;强…奸妇女?他招招手就有数不清的靓女扑过去。只要你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