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激行为 by fox-第1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几分钟后,丹尼看着那个恬不知耻的杀人者在他家的浴室里冲洗干净,穿着他的全套衣裤——从里面的到外面的——走了出来。诡异的是那套衣服居然合身的像专门给他量身订做的一样。
“简直太合身了!”琳达赞叹道,她看弟弟陶醉的表情让丹尼有点嫉妒。
“是吗?”艾伦整理着袖口,“你不觉得裤子有点短吗?”
“一点都不短。”琳达说,责怪又宠溺地看了他一眼。艾伦撇撇嘴,洗过澡他就像变了一个人,白皙的皮肤完全看不出刚才鲜血淋漓的模样,像个无辜的好青年。凌乱的湿发显得很性感,但丹尼仍觉得他是麻烦的,他有一种打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杀人者特有的危险气息。
“好啦,搅乱生活的不速之客要离开了。”艾伦笑嘻嘻地说,拍拍丹尼的肩膀。琳达露出不满的表情,说道,“别这么说,艾伦,只是帮帮忙。”丹尼倒觉得虽然被说中心事有点难堪,但他很高兴他就要走了。
他跟着艾伦来到他的凶杀现场,车子里铺着他家的毛毯和床单,遮住了血迹,显然之前被粗略的清洗过。正在丹尼心里盘算着万一他在路上被警察逮住了,他该怎么撇清自己和床具之间的关系时,艾伦走过来,一把勾住他的肩膀,把丹尼吓了一跳。
“谢谢你,丹尼,我知道我添了麻烦。”他说,绿色的眼睛斜睨着他,把他拉到一边。琳达奇怪地道,“你们在干嘛?”
“是男人间的对话。”艾伦笑着说,丹尼一头雾水的跟着他,打从心底对这样的亲近不适应——那家伙身上好像还有血腥味儿。
艾伦把他拉到车的另一边。“你真的相信我是她弟弟吗,姐夫?”他笑着说,他笑的样子像个小孩子,可是他的眼神……丹尼感到身体僵了一下,他仍在笑,可是那双眼睛里已不是刚才的懒散,冷冷地盯着他。
“你什么意思?”他问,那人眼中的敌意让他莫明其妙,一时没反应过来,可是艾伦又恢复了懒洋洋的姿态,打开车门坐进去。“再见。”他向那对帮了忙的夫妻说,然后开车离开。
丹尼静默地站在那里,妻子正依依不舍地挥着手,觉得心里五味掺杂。
严格的说并没有人违背诺言,可是艾伦还是再一次进入了他的生活,也许这次丹尼才算是不速之客。
他第二次见到艾伦是在一家高级餐厅的洗手间里,他猜是艾伦看到他进了洗手间所以跟进来的,但他肯定比他更早到达那间餐厅。
“立刻离开。”这是他向他说的第一句话,那会儿丹尼正在洗手,听到这话诧异地转过头,花了三秒钟才认出眼前的人——艾伦穿着一身高级西装,长发梳得微丝不乱,看上去彬彬有礼,但危险的气息仍从他的气息间透出,这显得他很有魅力。
“你怎么在这里?”丹尼惊讶地说,“你刚才说什么?”
“立刻离开。”艾伦靠近他小声说,“走得远远的,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什么意思?”
“这会儿等一下会发生枪战,会死很多人,子弹是不长眼睛的。”
“你该去跟警察说。”丹尼说,理解了为什么艾伦穿得衣冠周正出现在一家高级餐厅里。
“见鬼,你快给我滚!我不想琳达当寡妇!”艾伦生气地说。
“真是位体贴的弟弟。”丹尼说,盯着他,“听着,我去找警察。你该快点走才是真的……”
艾伦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同一个瞬间冰冷的枪管紧紧抵住他的脖子,“听着,不要让她伤心,她值得好好对待!她好不容易才过上平静体面的生活,想想你死后她会怎么样,她会被那些律师和政府抢劫,一大堆色鬼觊觑她的财产和美色,她会无所依靠自暴自弃又回到以前糟糕的生活中去!我不是为了报恩才来警告你,我是为了她,伙计。”
他放开丹尼,后者整理了一下衣领,松了口气。“我得去拿公事包。”他说。
艾伦看看表,“没时间了,命重要还是公事包重要。”
“公事包。”丹尼冷冷地说。
艾伦看了他几秒,“OK,我去帮你拿。”
“不行,我的朋友会问起。”丹尼说,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那么坚持,也许只是不想被这个讨厌的家伙牵着鼻子走。
艾伦咒骂了一句,和丹尼一走出去,他的步伐很轻,身体紧绷,一副紧张以待的样子。丹尼并不确定是否确有其事,还是他像上次裤子的事一样在故意羞辱他,必竟他有理由看他不顺眼。餐厅一片平静,人们低声交谈着吃着晚餐,没有任何不妥。丹尼走向餐桌,就在他以为艾伦是在骗自己的时候,一声枪响打破了宁静。
下一秒钟足像有一百把枪同时鸣响了一样,丹尼搞不清发生了什么,整个餐厅像加了一大堆辛辣作料的粥一样沸成一团,他被艾伦粗暴地推到桌子下面,下一秒他身后的花瓶被打得粉碎。“呆在那里别出来!”艾伦叫道,开枪反击。
丹尼心脏跳得厉害,他伏在那里,知道这样对他最好。艾伦的枪响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响起,震得他耳朵嗡嗡作响,每一个子弹都可能夺人性命。这个人生活在如此危险的生活中,真不知道他怎么能适应。
他看着那个危险人物的背影,过肩的黑发整洁的西装,那是个和他同样构造的人类,但又全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生活。丹尼想,总之他确定他很讨厌这种生活方式。
艾伦并没有送命,虽然丹尼觉得那是早晚的事,但至少这一战没有。枪战结束后只留下满厅的残羹冷炙,鲜血碎尸,和吓得六神无主的店员们。杀人者们悠然离去,艾伦和几个人打了招呼,甚至没有丢下枪,一副胸有成竹的嚣张德性,看得出他地位不低。然后拽着拿着公事包的丹尼从后门走了出去。
“好啦,打辆车回去,告诉她你晚上过得很好。别跟警察说你在这里吃饭,当然你也可以说,不过可能会有没完没了的笔录。”他说,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我想和你谈谈。”丹尼说,艾伦转过头,“我不觉得有什么好谈的,模范青年。”
“是关于琳达的事。”丹尼说,艾伦只是看着他不说话,他叹了口气,“我是丈夫。”他补充道。
艾伦耸耸肩,“好吧,我们找家咖啡店,你晚餐肯定没吃饱。”他说,把沾着血的西装丢到垃圾桶里去,松了松领带,丹尼一言不发的跟在他后面。
“抱歉,这里的咖啡和你家的比简直是泥水。”艾伦孩子气的做了个呕吐的表情,一边吃着他的意大利面,显然他晚上还没吃东西。
这算是工作后的一顿饱餐吗,丹尼嘲讽地想,喝着难喝的咖啡。琳达喜欢这样的男人吗?五官帅气,身材挺拔,却野性十足——那孩子般的表情里隐藏着绝对的危险。他盯着对面专心吃饭的人,他睫毛很长,投下一小片阴影,虽然不甘心但他得承认他很好看。
“干嘛盯着我,我脸上有什么吗?”艾伦笑着说,喝了口咖啡,绿色的眼睛像孩子般狡黠。
“我无意打探隐私。”丹尼沉吟道,“琳达很重视你,我知道她在和你保持联系,我不是对此表示责备,她有自己交友的权利,我只是想说……你出事了她会非常难过,这点我确定。”
艾伦愣了一下,吸进一根面条,含糊不清地说,“我和琳达已经没什么了,亲爱的绅士先生,你是想劝我改过自新?”
“我没有那个意思……”丹尼尴尬地说,“我相信你们已经过去了,你告诉我要好好爱惜她,我会那么做,我爱她,但我希望你也能一样。你们是好朋友,她重视你,我可以想象你出了事她会有多难过。”
艾伦看了他一会儿,点点头,“她嫁了个好人,丹尼,我虽然很嫉妒,但你配得上她。不像我,我能给她的只有惊吓与不安。”
丹尼苦笑,“她从不用看你那样的眼神看我。”
“她是属于你的,丹尼。”艾伦说,他笑着摇摇头,“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和情敌坐在一起喝咖啡聊天。”一边继续吃意大利面。
“为什么不,我们爱着同一个人。”
“但爱情是自私的。”艾伦说,“好好爱她,我把她交给你了。”
丹尼点点头,一时无语。但沉默并没有降临下来,艾伦把吃光的盘子推开,“我该走了。”
“不再呆会儿了吗?”丹尼说,艾伦有点惊讶地看着他,然后笑起来。“不了,我们坐在一起只会发傻,没什么可聊的……你不这么觉得吗?”他说。
“我并不这么想。”丹尼说,他不确定自己为什么这么说,艾伦说的显然是事实,但也许刚才的谈话改变了一点他的看法,这家伙倒也并非异界生物。
“谢谢你的客套。”艾伦笑着说。
他的直接让丹尼有点语塞,虽然这并不失为一项优点。“你为什么……如果你觉得不愿意可以不用回答,你为什么会干这行?”他问。
“像你干嘛去学经济?各人爱好不同,道路不同,性格也不同。”艾伦漫不经心地说,向侍者招招手,点了杯奶昔,感到丹尼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要尝尝吗?”他问。
丹尼摇摇头,继续刚才的话题,“可是杀人是犯法的,你不会有罪恶感吗?”
“得了,”艾伦摆摆手,“工作而已,你的工作就完全合法吗。”
不待丹尼回答,艾伦拿着他的饮品站起来,“我得走了,祝你们好运。”他把钱放下,然后悠哉悠哉地走出餐厅,一边喝着他的奶昔。背影像个再普通不过的年轻人。
丹尼愣了一会,招手叫来侍者。“请给我一杯奶昔,刚才对面那位先生要的那种。”他说。
奶昔里只有牛奶和冰淇淋,丹尼尝了一口,是毫不刺激的香甜味道,确实是印象中女孩子喜欢的饮品,至少一点也不像一个杀人如麻者会喜欢的。当然一个杀手的用餐口味并没有定式。丹尼喝光杯中的东西,无论如何都觉得艾伦居然喜欢喝这个有些好笑。
他回到家时琳达正在给龟背竹浇水,他温柔地从后面搂住她。轻声说,“你那位叫艾伦的朋友,有空可以请他来家里玩。”
琳达愣了一下,开心地回过头,“我有些意外,亲爱的……不过我很高兴你这么说。”她吻吻他的脸颊。
可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第二天琳达告诉他艾伦不愿意过来玩。她这么说,“我和他说过了,可是他说他最好不要和我们扯上关系,他说因为……他觉得你是好人。”
丹尼叹了口气,“那真可惜。”
“亲爱的,”琳达迟疑了一下,“我想问……你别生气,你是真心那么说吗?”——不久前他们曾吵过一架,因为琳达曾对他说谎,艾伦并不是她弟弟。
丹尼看着妻子近在咫尺的深褐色眼睛,把玩着她纤细的手指,她是我的妻子,他想,这个幸福是属于我的。他自认不是缺乏自信的人,可是艾伦的出现却让他觉得不安。可如果她真要离开我就算把她关起来也拦不住,如果她不准备那样做,那无论谁也拐不走她。
那么何不做的有风度一点?
他吻了吻她的指尖,“当然是真心的。”他说,除却各种外在因素以及职业问题,他想他并不讨厌艾伦这个人。
可是事情接着就发生了。
那是一个星期后的深夜,气象局预报有大雨,当丹尼家关上门时狂暴的雨已经弄得天地一片模糊,温暖的房间里显得尤其有安全感。门铃响起时,丹尼看了看表,已经十二点了。
想不出谁会在这样的三更半夜造访,但想必是有急事,丹尼不情愿的爬起来,吻了吻睡眼惺忪的妻子,披上衣服出来开门。
“天哪,你怎么来了!”他惊讶地说,艾伦落汤鸡一样站在那里,被大雨淋得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我没地方可去。”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