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逢源-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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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分,由这时开始,便渐渐显露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 章
左安迪出了餐厅,拨了一通电话。电话那头接起的是把陌生男声,语调慵懒好似刚刚睡下,抑或是喝多了酒神志不清。
“找萧锦良来听。”安迪说。
过了片刻,萧锦良的声音终于响起:“喂,Andy啊?”
“这么早就出去蒲,扫你兴真是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就不会还要我来听电话啦。说吧,什么事?”
“卓家的那单新闻,想看你明天有没有问题?”
“哗,为了这么件小事专程来打电话搅我艳遇。Andy哥,你什么时候这么不淡定?怎么,要不要出来喝一杯?”
“你不是正有艳遇?”
“被你打断,所以打算找你补偿咯。”萧锦良说得轻松,口气一转,又是惯常的轻浮中透出一丝柔情,“反正也好久没见你了。”
左安迪匆匆将电话挂断,萧锦良话中的那丝丝柔情,真是他最要命的地方。安迪当年就是被这甜言蜜语降服,时隔多年,他以为自己已练得一身金钟铁甲,但好像对这旧情人,仍是功力欠佳,差些火候。
“进来坐了这么久都不说话,是不是对着我没有胃口?还是上一摊的气,让你撑到现在还咽不下?”萧锦良放下酒杯,看一眼左安迪,又转头去欣赏帘外的风景。
他躺在包厢的沙发里,一帘之隔的外面,便是大厅和舞池。夜渐深,人也渐多。密密麻麻的人潮,像夜里的繁星,明明灭灭,晦暗不定。
左安迪也朝那人群中望,年轻的身影痴痴缠缠,一个个的,却是面目不清。
“不是吧,萧老板,什么时候开始转行算命的。我之前受过什么气,你也知道?”
“我们这些做出版的,钱不算多,够花够用而已,但胜在花边新闻收的多,永远有热闹看。外面放出街的那些消息,九牛一毛罢了。真正的猛料,都摆在我办公室的抽屉里呢。全香港那么多名人明星,你Andy不算是最出位的一个,可是论低调,好像也谈不上吧?”
左安迪喝一口酒,放下酒杯,撑着头好奇地打量萧锦良:“那么,方不方便爆一个来听下?”
萧锦良十分合作地向左安迪身边挪了挪。黑色牛皮沙发分明宽敞阔落,他们两个偏挤在一个角落,好像多不够地方似的。
“你,刚才,和乔正邦出去吃饭。”萧锦良笑得一脸得色。
左安迪笑,凑上脸,离萧锦良相距咫尺:“开玩笑,我和阿邦吃饭要是都算新闻,真是要担心下萧老板杂志的销量。”
萧锦良毫不示弱地凑近他,似在闻对方身上的香水味道,眼神却在左安迪的鼻尖和下巴间游离。他用一种刻意压低突显神秘的语调说:“我还没说完,你和乔正邦出去吃饭,而宋家源宋大少,也同席赴宴?”
左安迪忽然就向后抽身,狠狠把背砸到后面的沙发靠垫上,将自己和萧锦良拉开一段距离:“原来你在套话,我差点就要中招。”
“呵呵,好吧,我承认。上面的话的确是我猜测。这么快就拆穿,Andy,你真是进步不小。”萧锦良的话明明是表扬,语气却似在揶揄,“不过,我的问题你可以不答,但不能阻止我继续合理地推测一下吧?”
“请便。”左安迪自顾自喝酒。
“你是仁华辍学,乔正邦是你的旧同学兼死党,宋家源在留学前恰好念的也是同一座学校。难道你们三个念书时玩在一起,宋家源突然出国,是不是和你也有关系?”
左安迪的眼睛抬起来望了萧锦良一下,眼角含笑,意味深长的,他这样表情最是叫人捉摸不透,若说是赞扬,却又不肯明明白白表达释放,说是否认,也的确带一点讥诮嘲弄。
“那明天的恒生指数,恐怕也能我牵扯上关系。”安迪笑道,“你知,这是我的目标。”
萧锦良哈哈大笑起来:“到那时,我一定要为你著书立传。”
“诶,免了。”左安迪道,“萧老板的铁笔,我可消受不了。到时被你胡乱起个什么封号,我可是一辈子摘不掉,要带进棺材的。”
萧锦良不仅做出版人,自己也有不少专栏,偶尔客串一下文人,也落得个风流才子的美名。他从小家学渊源,父亲是老一辈报人,诗酒书画无一不精。到他这辈,国学积淀已剩不下多少,唯幼时父母逼着看的诗书文字还在,写起文章便比时下的那些个文化人更多一层气韵。
萧锦良自己对这些文人的虚衔是满不在乎的。他是个随性的人,说到底本质还是个游戏人间的浪荡子,并不是什么纯粹文人。所以他对笔下人褒贬随心,并不追求什么公允持正,一碗水端平。
萧锦良说:“放心,就知道你挑剔,要写我也不会自己动笔。你有大把仰慕者,何必由我来揽这份辛苦差事?”
左安迪饶有兴味地看他:“哦?又是哪个胆小鬼,托你来拉皮条?”
“你的嘴再不改,就真的要没有市场了。现在外面后生可畏,你这一套,几年前还吃香,现在再玩,恐怕就真没几个人欣赏了。”
“省下我一番拒绝功夫,挺好。”
“一个人一生能漂亮多久,耀眼多久,十年,二十年?Andy,你现在藏得住年纪,到再过几年,就也要给岁月低头了。”萧锦良说得诚恳,倒是真心为左安迪担忧。
左安迪不以为意,笑道:“到时候,我就驶入你这座避风港。你海纳百川,总不见得消受不起。”
“Andy,是人都想要个温顺乖巧的良伴共度余生。拍拖与过生活,毕竟不同。”
左安迪低头有些自嘲似的笑:“真难得,这是你第一次拒绝我。”
萧锦良难得说真话,出口后也有些不惯。他是豁达开阔的人,这念头在心中盘旋一下便消,很快又笑起来转换话题:“不过世事无绝对,我们杂志社里,倒是有一个年轻人十分仰慕你。”
“什么样的年轻人?”
“大学刚毕业,学历很好,乖巧也勤奋的年轻人。”
“你真是……这些与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安排相亲。我是问,有多年轻,长得好不好,有经验没有?”
萧锦良有些哭笑不得:“你别次次都这么直奔主题。偶尔在我面前,也扮一下矜持行不行?人家说是诚心仰慕你,仰慕而已,别无其他。他入我们杂志做社交版记者也是为多了解你,你那些男朋友,恐怕没一个有他一半用心。”
左安迪笑:“十分之一也不及。”
“不见那孩子谈过同性对象,我看他根本就不像弯的。”
“不是基佬还能这样看得起我,真是奇闻。”左安迪在脑中搜刮了一番,忽然想起些什么来,“等等,你说他在社交版。那之前那边将我捧上天的文章,也出自他手笔?”
“不错,那个星期我出差。主编以为是说你好话,我定不会有异议,就只字未改,全篇刊登。要是给我看到,铁定枪毙。把你说得天上有地下无,你又不是什么石头记里的仙草,一看就与事实不符。”
左安迪道:“你就是见不得我被人称赞。”
“多褒是贬,你记住这句话。”萧锦良说,“不过那孩子也不是故意的,字里行间都是真心实意,我看得出。”
“管他虚情假意还是真情实意,能说我好话,就是动听。”
萧锦良苦笑:“他要是见到你的真实模样,不知要如何失望。”
“那就叫他永远不要见到好了。”左安迪犹自沉静在受人仰慕的得意之中,甜蜜回味。
“那孩子托我说项,要到你公关公司供职。”
“为了保持我在他心中的完美形象,麻烦你做个坏人,说你面子不够,不能将他成功推销。”
萧锦良想了想,又道:“我的确很想这样做,但这样我虽可保住一名得力干将,却要损失你这位朋友。他的背景,实在很适合你公司。如果为了形象而推拒他,我恐怕你将来会失望。”
“哦?能让萧老板这样说,一定是大有来头。”
萧锦良笑笑:“他叫罗少康,是宋伯年的二姨太罗瑶的细佬,宋家源名义上的舅父。”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 章
在金钱与形象相冲突时,左安迪通常会牺牲后者。在他看来,做公关与卖笑无甚不同,反正一样是抛头露面,少一个痴心的仰慕者 ,换来坚实强大的人脉,在他看来是以小博大的便宜买卖。
宋伯年的二姨太罗瑶,是著名电影明星,早年出演不少j□j片,形象性感出位。十多年前跟了宋老爷,仗着得宠并未息影,不过收敛形象,转做了许多知性角色,又结交不少得奖导演,专门在文艺片里客串。罗瑶为人高调,虽是没有入籍的侧室,却经常走动在各个舞会派对,积极露面,频繁曝光。
相较之下,宋家源的生母安美欣就低调许多。除了宋老爷做寿,或是宋家源学校毕业,传媒几乎抓不到她在公开场合露面的镜头。一方面,这与她双腿瘫痪行动不便有关,另一方面,与她因残疾而受影响的心态也有关。
左安迪办事十分高效,向萧锦良要来的罗少康的电话,第二天就通知他到Eventus上班。职位十分偏心,说是自己的助理。实际左安迪已有一个助理,负责他大小琐事,乃至生活起居。罗少康这个助理,主要是跟着他四处走动,在拜访客户时,祭出名头来拉近关系。
中环广场的圣诞亮灯仪式转眼就到。罗少康跟左安迪前前后后跑了三天,熟悉了安迪周边的人际,又了解了他的脾性喜好,这就到了一年一度的大盛世。做一场这样的活动对各公关公司来说都是求之不得的机会,一个足够品味又足够慷慨的客户,能让执行公司既充实荷包又赚得面子,一箭双雕。
亮灯仪式的重头戏是一场时装秀,服装由重出江湖的前辈级设计师Jeffrey Yiu操刀。除了会呈现他的十套经典名作外,还会展示他新创作的系列动物保护概念装。这批服装的材质均是天然面料,却制作出无比绚丽惊艳的动物皮草效果,目的就是要呼吁名媛阔太们更新理念,放弃皮草,改穿自然环保的面料。
大师隐退至今已逾十年,早年他由设计过舞台服装的明星歌手,不是退休就是病故。现在正当红的小辈们,多数未经历过当年那个时代,对这位大前辈更谈不上崇拜或敬仰,担纲仪式司仪的Freddie便是其中之一。
邀请Jeffrey做秀是客户的意思。未来一年,中环广场打算力推高端定制,为贵妇名媛们建一个贵宾沙龙,更已与Jeffrey谈妥,邀他做沙龙主讲,教授服装品味,和评讲时下潮流。
这样的构想拿来做市场策略无可厚非,用一个沙龙圈住一批高消费能力的客人,也算是手段高明。但一场公关活动,想要这些缺乏关注缺乏受众的所谓名媛们搏版面,就太过天真了。商场的预算全拿去投入在舞台布置和派对酒水上,左安迪提过要邀几个当红的明星模特站台,均被客户以格调不符的理由拒绝。
活动报道的数量与质量,是衡量公关公司执行能力的最重要指标。这个行业,并非如外界所想只消混吃混喝说两句好话便能有口饭吃,真正的本事,在于无米下锅时,如何能无中生有,化腐朽为神奇,将一场平淡无奇的活动点缀得精彩纷呈,爆点频出。
卓家新任儿媳卓叶瑞恩的出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