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on and on-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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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转动。
伍生生进来的时候,空气中四溢着油麻菜香。桌上摆的是冒着热气的猪肉炒丝瓜。
“来了??”厨房里的大厨扯着嗓子问。
“嗯。”伍生生把买来的包子和花卷放到冰箱冷冻室里。
连真端着青菜从厨房出来,“我煮着老母鸡汤,不过要过3个小时才出味儿。”他自顾琢磨着,“听说这汤好像是刚刚感冒才管用,你都成这样了估计没什么搞头了。”
“我成怎样了?”
连真抬头严肃地看了他几秒,“算了,不打击你了。”
“·····”
小子放下盘子去舀饭,“今晚住这儿吧。”
“别,我回去吧。”
“汤要9点半才煮得好。”
“那就9点半再回去。”
“你干嘛,”连真侧过身黑着脸,“我有病啊?你躲我这么紧。”
伍生生捂紧鼻子打了个喷嚏,好一会儿缓过来,“你老花啊,我病着。”
“回宿舍鬼照顾你啊?你少废话,要么住,要么把我家钥匙留下再走。”
“·····”
这招绝了。
吃饭的时候伍生生特地跟他90°坐着,还矫情地拿了一对公筷。
连真不停地翻白眼,“你用得着这样么?”
“我喜欢,你少吵。”纸巾捂着鼻子严严实实又打了个喷嚏。
连真幸灾乐祸地哈哈笑了一阵,不疾不徐地收住,想到一件事,开了口,“我最
近被少女般的初恋困扰着。”
“·····” 太了解他这种恶心的说话方式,伍生生没搭他的话。等他自己耐不住等待,自然会把事情讲清楚。
“嗯···这个关你什么事?又不是你初恋。”一如既往低头吃饭。
“这么纯真的爱,你没有一点儿感触?”他不死心地追问。
伍生生嚼着微甜的油麻菜,“感触什么?”
连真停了筷子,把手收回来,托着自己的下巴,一眨不眨看着他,开口,“生生,你··那初恋是什么时候?”
活动着的口腔微不可见的一个停顿,他又夹了块丝瓜放到嘴里,“很久以前。”
“很久是多久?··比我们认识得久?”
他面无表情瞥他一眼,“差不多吧。”
“诶··这意思是你的第一件人生大事我也许有所参与?哉··事实有点太冲击了··”小子一下把上半身整个挪过来了三寸,刨根问底状。“喜欢人家小姑娘什么啊?
”
慢吞吞地咽下嘴里的饭,他拿开纸巾,悠悠地回答,“安静的时候很美,吵闹的时候也美,笑的时候··看着我说话的时候··”
“····”
筷子歪歪地吊在手里,连真戏谑的表情一时间僵在脸上,眼睛里白烂的意外把他衬得好傻,“你···居然认真回答了。”
“干什么?”
“···这种问题你居然给了这种答案··你该不是重到要住院了吧。”
伍生生冷笑一声,“我看我是该回宿舍了。”
连真收敛地正回身子,眼睛弯弯地给他夹菜,顿了顿脸上的表情,低下眼帘看着盘子里的公筷,“我是真没想到,伍生生是会这样想的人。”
☆、第 5 章
作者有话要说: 六月初续更···
(五)
应该有这么一天,这么一个人。太阳底下,他雄赳赳地往我面前一站。
我这边,就理所当然的苦尽甘来。
工作日,下了班。连真推开叮咚作响的店门。到玻璃柜台前找了个最黄金比例的位置坐下。
还没有其他客人。
他“嘚嘚”地敲了几下台面。“老板,过来打折了。”
电视机边的荒早成望过来。
伏在柜台边的连真乐呵呵地朝他挥手。
走过来吧连真叼在嘴里的烟盒片扯下来丢垃圾箱里,嘴里的烟随着他嘴唇的动作微微颤着,“想吃哪种?”
小子乞丐一般用掌心掴着台面,“最贵的最贵的!”
店长朝地面呼了口烟,取了烟蒂灭在盒子里,回手拿下挂在墙上的花边围裙系上,从玻璃柜台里拿了一盘黑棕色蛋糕到制作室里。透过玻璃,看到他熟练地用崭新的刀具切下一块来。
出来把盛在盘子里的蛋糕往连真面前一推。
连小子握住盘子边儿对着蛋糕左瞅右瞅,眉头渐渐蹙起来,“这怎么···看着有点像黑森林啊?”
荒早成默默给自己续上烟,“就是黑森林。”
这一句话把连真的脸挤了个黑透,“老板,不道义啊。你镇店之宝就黑森林啊?路边卖早餐的阿姨也卖这个,不要唬我是行外人,活二十年说什么我也进过几百次蛋糕店···”
荒老板定定地听着他抱怨,看似没有多大的情绪变化,颊边的笑容却挂得有些许轻蔑,“你以为你吃过黑森林?”
连真被他这眼神看得心里空喽喽,“吃··吃过啊。”
他伸手将盘子旋转180°,蛋糕的切面正正对向了连真。
盘子里的真相刹时扼住了连真呼吸。
黑棕色的蛋糕底下,乳白的奶油温柔地包裹着厚厚一层鲜樱桃。就是下一刻,要流下汁水,沾湿双唇。
画面太绚烂。
连小子激动地握着手里的勺子都轻轻地抖动,“老板··下血本了!”
“哼,”荒早成绝不是不得意的,“厨艺精神。”
用勺子吃了两口,嘴里蛋糕的柔腻,樱桃的鲜甜几乎要把连真的眼泪催下来。马不停蹄地扒着
第三口,他丢脸地微红着眼眶问他,“你卖不完的话不怕亏本么?不怕关门?··哪有小店这样做蛋糕的。”
“生死有命。”荒早成拖过一个高脚椅,微曲着腿坐下来,烟星闪烁。
连真捣着两颗挨在一起的樱桃,奶油被染成薄薄的桃红,一如他此时的神情,“好好做着,别关门了··这么好吃。”
荒早成正过眼,对着埋头用勺子小心翼翼舀着蛋糕的修车小子,默默吐了口烟,淡然地匀开了脸上的点点快意。
“这块,”他站起来扯开围裙的系带“不要你钱。”
“嗯?!!”连真惊喜地仰头,一眼望见他手里的围裙,“诶··你干嘛不穿制服?”
“什么制服?”
“小翠买的那两套啊。”
他转过身,“你怎么知道这回事?”
“我··呃,她告诉我的。”
荒早成瞥他一眼,把刚点的烟又掐灭在烟灰缸里,“我让她拿去退了。”
“干嘛退啊?!选好久呢,我俩腿都逛‘O’了,你还嫌啊?!”连真有点急了。
这不是一块裁好的布,是一段没准备好的感情。
会痛,会碎,会蹲着流眼泪。
“你跟她一起去买的?”他盯住他。
“····对了!怎么着?”
荒早成眼里暗下来,“你别多管闲事。”
一口气窜上来堵着,连真冷笑,“什么叫闲事?”
荒早成把围裙往台面上一丢,头也不回,“你怂恿的,你负责么?”
“卡擦”。
门关上了。
连真坐在原地,店里一下变得静悄悄。
从没有觉得这么窝囊过。
别人的感情,他怎么负责··
别人的感情,说什么都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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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逢周末,连真顶着惺忪睡眼,坐在床边,用脚撩开衣柜的门,看中了蓝色的浅口T恤和带着古铜色的旧牛仔裤。
今天想出门,去书市。
当然的,连真也喜欢网上书城
,百把来字的介绍,一个名字,几块钱的折扣,却经常让人莫名其妙地冲动起来。
就是一场赌博。
我出钱,看这次是输出去一叠废纸,还是赢回来一场艳遇。艳遇一个作家,一名画手,一位译者。
今天他放弃了艳遇,卯起来要去享受一下弥漫纸香的文字市场。
买书对于连真来说也分有志气与没志气的时候。 非常没志气的时候就会蹲在角落白看店家一整天的《乌龙院》。不谈志气只是寂寞的时候,例如往家里抱一套《多重人格侦探》。特别讲志气的情况就是烫金硬壳的XXX,不过,最后是能功成身退还是垫桌脚当枕头就难讲了。
不知不觉地走到闷骚的外文书系列,连真用指腹敲着书脊一本一本地看。墨香难抑,他在一本黄白相间的小说上停了下来。
叩叩书脊,翻开。
喔哦,纯英文版的《洛丽塔》,好少见。买回去可以自己译。
被这ET的想法怂到不行,连真自嘲地笑笑。
要是两年前,有个人对着这书这么自言自语,他一定会搭腔,“好啊,买啊,译到少儿不宜片段我要看。”
嗡~嗡~
手机震动把神游的连真吓了一跳。
是短信。
【半夜老有电话打来,响一声又挂了,怎么回事?】
嚓,我这是旧号故障咨询台么···
【您老是头一回用手机么?】
【是怎么回事?】
连真对着手机翻了个白眼。
【你把我给你发的短信叫什么?】
5秒钟。
【骚扰短信。】
他娘的。
【同理可证不懂啊?】
10秒钟。
【原来如此。】
·····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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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在下班的时候又被急着要赶路的外地顾客催着加了一趟班,出来的时候,月亮都挂在天上好一会儿了。
肚子已经饿到偃旗息鼓。
连真想了又想,在那面包店
外走了一圈又一圈。
上次那件事还是尴尬的,时隔十来天,一直记在连真心里。
他静下心来想,是觉得荒早成还是算个好人的。诶………在大原则上。
当然他也不觉得自己有错。
如果因为这件半大不小的事错过了一个会做蛋糕的好人···就不像成年人做的事了。
给自己做了10分钟心理辅导,他咬咬牙决定去店里试试运气。看是能一笑泯恩仇还是···
最后打了半个转,他推开饼家的门。
叮铃铃的脆响,连真松手关了门,店里有几个客人,却没见店长。
他自顾走到食品柜前看看,余光瞄到荒店长在制作室里的半个身子。
嚓,有点紧张。
踱到玻璃展示柜面前,连真钉在原地雾了半天才坑坑卡卡地认出来。
真的,是个岳阳楼。
用同色的面包和饼干有层次地拼接起来,每一层都用心地细致,显然是费了大功夫的。
因为面包的微微弧度,楼型稍稍有些圆润,庄重中透出点萌态。
连真不停地换着方向趴在玻璃柜上瞄了好久,直到觉察到身前覆盖的一小片阴影微微的晃动。
一抬头就正好对上荒早成的脸。
保持趴在玻璃柜上的姿势的连真和抱着手臂靠着柜台的店长足足对视了5秒。
太突然了点,怎么也想不出开口说什么好,连小子慢慢从玻璃柜上挪下来,眼睛却盯着对方不敢放。
荒早成没凶他,问了句,“像不像?”
“啊?”
“岳阳楼,像不像?”
连真才反应过来,“像!··像啊。比电视里的还像。”
虽然荒早成的表情不多,但你还是能很容易从他脸上分辨出一些满足的神态。
他带着他点点得意走过他的收银台,给选好蛋糕的客人算钱。
还,真是不记仇啊。
连真感叹。
孩子性格,真好。
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