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落惊禽-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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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扶摇道:“他是不是消失了?”
唐枢道:“不管怎样,能够避免和他碰面当然是最好的了。”
俞扶摇问俞鉴:“爹爹,你的烟霞刀呢?”
俞鉴道:“这把刀我早就想传给你了,今日正当其时。”他叫俞扶摇搬开八仙桌,由于八仙桌放在那里的时间太久了,以至于在泥土地面上留下了四个深深的印痕。俞鉴用脚尖点了点左边挨着墙壁的那个印痕,对俞扶摇说道:“把土刨开。”
俞扶摇心道:“难道烟霞刀就埋在这下面?”他猜得没错,当他刨开半指来厚的泥土后,烟霞刀的刀柄露出来了。俞扶摇握住刀柄,轻轻地将烟霞刀从土里提了出来。
烟霞刀长约三尺二三,刀面约三指宽,薄薄的,掂在手里几乎感觉不到分量,从泥土里提出来时,刀上面没有包裹任何东西,而刀竟然非但没有半点朽坏,而且根本就没沾一丁点泥土,也不知刀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这也罢了,最奇怪的还是烟霞刀的色泽,呈半透明之状,在这半透明之中,还有烟雾似的东西不停地在流动,这就给人一种感觉:烟霞刀是活的,是有生命的。
俞鉴道:“此刀锋利,向称天下第三。扶摇,你试试,但不要太过用力。”
俞扶摇依言挥刀轻轻劈向八仙桌。俞扶摇只使出了半分力道,烟霞刀的速度和力度还是很惊人,这一刀仍是寻常江湖刀客望尘莫及的。不过,俞扶摇虽然出刀迅疾,但烟霞刀竟没带起一丝风声。在刀口还未触及八仙桌桌面时,八仙桌已然裂为两半。
唐枢脸上露出艳羡的神情,道:“好刀!”
俞扶摇将手里的烟霞刀又反反复复仔细地打量了一阵,最后由衷地赞道:“此刀果然锋利,刀未至,而桌面已裂,以之对敌,当然占了不少便宜。”
俞鉴道:“烟霞刀的确使我受益颇多,如果仅凭我的刀法,虽然也能博得‘第一快刀’及‘刀魔’之名,但肯定得付出更多的努力,万不会年纪轻轻就让人天下刀客谈之色变。”
唐枢道:“前辈和烟霞刀相得益彰。”
俞鉴道:“烟霞刀未及敌身,而对手已败,所以有‘兵不刃血’之说。当然这只是溢美之词,兵者凶器,哪有不带血腥的?只不过烟霞刀比较特别,刀风伤人在先,所以自身没有沾血而已,其实称它为‘杀人不见血’更贴切一些。当年我大闹刀锋之谷时,尽管杀人无数,但烟霞刀却始终是干干净净的。”
唐枢道:“烟霞刀这等令人叹为观止的兵器竟然只能在天下刀品中排名第三,那排在它前面的幽冥刀和罔象刀岂不是更神奇?”
俞鉴侃侃而谈道:“烟霞刀、幽冥刀和罔象刀合称‘刀品三绝’,烟霞刀半透明,而幽冥刀和罔象刀则是完全透明的。”
唐枢失声道:“那对手岂不是根本看不到幽冥刀、罔象刀?”
俞鉴道:“的确如此。不过幽冥刀一旦沾上血,就会现出刀身,需将血完全冲洗干净后方可恢复透明之状。”
唐枢道:“罔象刀呢?”
俞鉴道:“罔象刀比幽冥刀又要神奇一些,无论是否染上血,它都是看不见的。”
俞扶摇道:“也就是说,谁与拥有罔象刀或幽冥刀的人对敌,谁就得吃亏。”
俞鉴道:“通常情况下是这样的,但得记住,最重要的还是人,再神奇的兵器落在低劣之辈的手中,也无异于朽铜烂铁。”
俞扶摇道:“爹爹放心,我一定不会让烟霞刀蒙羞。”
俞鉴道:“我正要提醒你,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烟霞刀在你手里,否则将带来杀身之祸。”
俞扶摇道:“此话怎讲?”
俞鉴道:“所谓匹夫无辜,怀璧其罪,烟霞刀在天下刀品中名列第三,别人岂有不觊觎的道理?何况烟霞刀是我的兵器,以往我在江湖上树了那么多的敌人,这些人由烟霞刀自然可以推断出你我的关系,那样一来,你的处境可就堪忧了。”
俞扶摇犯愁道:“这长长的一把刀,要藏也藏不住啊。”
俞鉴道:“不必刻意去藏。现在江湖上的刀客甚多,只要你不轻易不拔出刀来,别人很难知道你刀鞘里装的便是烟霞刀。”
俞扶摇道:“不过,在江湖上行走,难免会和人发生磕磕碰碰,到了必须用刀解决争端的时候,不拔刀也只得拔刀了。”
俞鉴道:“你记住这句话,不惹事,但也绝不怕事,必须拔刀时就绝不犹豫,也绝不手软。”
俞扶摇道:“我记住了。”
俞鉴道:“以刀锋之谷的行事风格,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马槽坝是不能留了,我们必须立刻走。”
俞扶摇道:“我们去哪里?”
俞鉴道:“我有个老友住在红阳城,你去找他。”
俞扶摇道:“这么说,爹爹不和我一起走?”
俞鉴道:“刀锋之谷的目标是我,你跟着我,会有危险。他们并不知道你的存在,只要你和我分开,你就会安然无恙。我另有要事需去处理一下。”
俞扶摇道:“可爹爹你已经失去武功,我不放心你。”
俞鉴道:“你不必为我担心,我自有办法躲避刀锋之谷那些刀客的追踪,即使不能,也无性命之忧,因为刀锋之谷的人并不想杀我,他们现在只是要我回去。对我而言,最坏的情况也无外乎就是重新踏上刀锋之谷那片土地。而如果你与我呆在一起,却只会使我们父子的处境变得更糟。我知道你很孝顺,但鉴于目前的形势,你得明白,我们分开比较好。”
俞扶摇道:“那今后我怎样去找你呢?”
俞鉴道:“你不必找我,我会来找你的。”
俞扶摇道:“我听爹爹的。”
俞鉴问唐枢道:“唐少侠有何打算?”
唐枢道:“我想现在刀锋之谷的人都已经知道萧鹤龄是和我一起出走的,他们也一定会将萧鹤龄的死和我联系在一起,并一定会全力缉拿我。我如今已报杀父之仇,就是死在刀锋之谷那些刀客的刀下,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但蝼蚁尚且偷生,我若是坐以待毙,也不是做人的道理。我得逃,能逃多远算多远。”
俞鉴沉吟道:“你为报杀父之仇的一片苦心实在令人赞许,如果落到刀锋之谷那些人的手里,也着实很冤。我看这样吧,你和扶摇一起到红阳城去,也好彼此有个照应。”
唐枢喜形于色,道:“多谢前辈美意。”
他转向俞扶摇,道:“俞公子武功惊人,我若与你一道,定能获益多多。”
俞扶摇道:“唐英雄客气了。”
俞鉴道:“你俩现在就走,我还有些须事情要处理,随后便离开马槽坝。”
俞扶摇知道父亲的脾气,知道他说一不二,于是和父亲道了别,与唐枢一道离开了茅舍,上了石花山。当太阳刚从西边坠下去的时候,俞扶摇和唐枢已经爬上了石花山的山梁。俞扶摇回头望去,见父亲还站在茅舍前向自己张望,俞扶摇的泪水不禁涌了上来。尽管俞扶摇经历过数次搬家,对于抛弃家园并不如何伤感,但这一次不同,他不得不与相依为命的父亲分开。俞扶摇朝父亲再次挥了挥手,然后猛地回转身,用衣袖擦干眼泪,大步流星地走向马槽坝外面的世界,走向江湖。
正传 第二章 群豪纷语玲珑手
从石花山顺坡而下,顺羊肠小道东行七八十里,便可上红云大道。红云大道因南通红阳城北抵云州府而得名,全长两千余里。俞扶摇打算上了红云大道便径直南下,到红阳城去找父亲的故交。
俞扶摇和唐枢行了大约四十多里,天色便完全暗下来。这几日天气不好,晚上一团漆黑,加之小道崎岖,夜间赶路非常困难。两个人合计了一番,决定露宿一晚,等天亮后再走。二人点燃篝火,一时又睡不着,便东拉西扯地摆谈起来。两人越聊越觉得投机,相互间已经不再陌生,而是以兄弟相称了。
说到白天发生的事,唐枢道:“令尊虽然武功尽失,但那股逼人的气势犹在,别说萧鹤龄曾经被令尊刀风震晕过,一直心怀恐惧,就是我这个初次见到令尊的后生小子,也在令尊冷冷一瞥之下全身发抖。”
俞扶摇道:“那是你们自己心虚,我就没觉得父亲可怕,即使在知道他是‘刀魔’的时候,也只是厌恶他曾经有过的血腥杀戮。”
唐枢道:“令尊已经很多年没拔过刀了吧?”
俞扶摇道:“我从没见过他用刀,虽然我知道他是一名刀客。”
唐枢道:“是令尊教了你刀法?”
俞扶摇道:“他教给我一些用刀的技巧,却从未手把手地教过我。”
唐枢道:“你的悟性很好。”
俞扶摇道:“我父亲也这样说,他说我是练刀的好苗子。但我不知道,以我目前的刀术,这江湖究竟是否去得。”
唐枢道:“俞兄弟,不是我说好听的,你能一招致‘霹雳刀’萧鹤龄于重伤,即便是身在刀锋之谷,你也可以排在前十名内。”
俞扶摇问道:“萧鹤龄在刀锋之谷排名多少位?”
唐枢道:“刀锋之谷初创时,萧鹤龄排在第八十六位,目前上升为第四十九位。”
俞扶摇道:“眼下刀锋之谷谁的刀法最好?”
唐枢道:“当然是‘天风刀’狄静傲了。”
俞扶摇道:“唐兄和他交过手么?”
唐枢道:“‘柳叶刀’郭沁德是刀锋之谷的第九十三位好手,我若非体力好,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你可以想象一下,我和排名第一的狄静傲交手会是什么结局。”
俞扶摇道:“这么说,狄静傲是武林中最好的刀客了?”
唐枢道:“未必,至少曾经误伤过令尊的那个少年刀客就比狄静傲强。”
俞扶摇道:“希望有朝一日我能杀入刀锋之谷,和狄静傲比比刀。”
唐枢道:“不可,俞兄弟你的刀法虽好,但缺少历练,而狄静傲的名气是靠拼杀得来的,他的交手经验太丰富了。即使你的刀法高过他,也未必能够胜他。”
俞扶摇一笑,道:“我目前并没有打算和狄静傲交手,我是说总有一天我会杀进刀锋之谷去,将它掀个底朝天。”
唐枢心想:“有其父必有其子,俞鉴曾使刀锋之谷的鼎盛随风而逝,俞扶摇也有可能更进一步,将刀锋之谷连根拔起。”道:“如果这一天真的来临,那实在是个喜讯。只要刀锋之谷存在一天,我就没法过安生日子,不仅有违于母亲的夙愿,而且自己也只有东躲西藏,苟全性命于草莽之中。”
俞扶摇坚定地说道:“你等着吧,这一天会来的。”说完这句话,俞扶摇看着跳跳荡荡的篝火,陷入了沉思。
次日东方天边刚露出一丝曙色,俞扶摇和唐枢便动身上路了。清晨的空气很宜人,两个人劲头又足,不久之后就上了红云大道。红云大道全部以细砂铺成,宽得可以同时容三辆马车并排行走。数不清的羊肠小路从两边的密林中伸出来和大道连接在一起,通往马槽坝的那条小路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条。大道上来往的人很多,他们都是骑着马还是赶着马车。像俞扶摇和唐枢这样步行的人比较少见。
唐枢道:“这样太显眼了,说不定就被刀锋之谷的刀客认出来了。”
俞扶摇道:“唐兄之言甚是,这大道只有我们两个步行,委实有些抢眼。要不,咱们走小道?”
唐枢道:“走小道容易迷路,而且也耽误行程。”
俞扶摇道:“唐兄有什么好办法?”
唐枢道:“为今之计,是去弄两匹马来代代步。”
俞扶摇停住步子,前后张望了一会,道:“这马匹嘛,来来往往倒是很有一些,可惜都骑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