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与胆小-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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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你终于回来了！”程曦像看见亲爹一样欣喜的凑过去。
“有事找我？”
“对啊！”程曦不分场合的冲口而出道：“我想看看豆丁现在的状况，老师，它在你的衣服口袋里吗？”
程曦盯着陆之明的口袋左瞧右瞧，旁边的林兆申则随着他的视线也把目光投向陆之明，许梧顿时有点慌，上前拉了拉程曦的衣袖，又转过身说：“林同学，你先出去吧……”
“为什么？”林兆申挑眉问。

陆之明接话道：“关于刚才商量的事我会尽快联系你的父母，等有消息之后我再通知你。”
林兆申不置可否，瞪了许梧一眼便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办公室，许梧往门口的方向看了看，回过头道：“程同学，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下场合？”
“抱歉，一时没想太多……”程曦讪笑两声。
而陆之明那鼓起的口袋内似乎有东西在动，接着，一颗圆圆小小的脑袋冒了出来，然后是两只白嫩精致的小爪子，豆丁眨了眨眼睛，小下巴搁在口袋的边缘，嘴唇上还浮着一层白色的牛奶渍。
“豆丁！我来看你了！！”程曦高兴得手舞足蹈。
“傻瓜……”豆丁应了他一句。

在程曦的强烈要求之下，陆之明将非常不情愿的豆丁交付到了程曦手上，于是，程曦就疯疯癫癫的托住豆丁跑去办公室另一头的小阳台那仔细的研究了起来。
陆之明把整理好的考试范围资料递给许梧，叮嘱他在自习课期间抄到黑板上，许梧接过它点点头，站了一会，忽然开口道：“老师……那个……”
“还有什么问题吗？”
许梧抿抿嘴，轻声问：“林同学……他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这么久以来陆之明还是第一次听许梧打探其他同学的情况，他略微感兴趣的问：“你们两个好像关系挺不错的？”
“没、没有！”许梧对上陆之明的视线，赶紧心虚的低下头，隔了好一阵之后才说：“还、还行……”

“因为他交代过这件事不能对任何人说，毕竟是他个人的问题，所以目前我没办法告诉你，或者你可以直接去问一问他？”
“……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这时，一直被程曦逗弄的豆丁飞了过来，趴在陆之明的肩膀上嘤嘤嘤的哭着，陆之明用两根指头拎起它的衣服，它吊在空中嘟嘴哭诉道：“傻瓜摸我的小鸡‘鸡……”
程曦也跟了过来，满面红光的样子令豆丁更加害怕，陆之明把它放到桌子上，安慰般拍了拍它的背，问：“豆丁的状况正常吗？”
“老师放心吧，一切正常！”程曦笑眯眯的想，阿托里斯·蒂安格尔切洛费诺·捷思基一号的计划终于有着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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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梧捧着资料离开办公室，坐在班里的林兆申罕见的没在睡觉，许梧走过去坐下，望着他的侧脸问：“你和陆老师在办公室里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说。”
“骗人……”不然依林兆申的性格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去找班导师，他一向对学校的老师没什么好感，“是不能告诉我的事？”
林兆申瞟许梧一眼，回应道：“目前还没定下来，以后有结果会和你说的。”
许梧小声的「哦」了一下，其实别人的个人问题本来就没必要告诉他，林兆申没说「关你屁事」已经够客气了。
“今天周五，晚上要补习吗？”
“照常吧，反正快考试了，你之前也说时间不多。”
“嗯……习题你做了没？”

林兆申把练习册甩到许梧桌上，许梧翻开有折痕的那一页开始看，检查完一遍后满意的点着头道：“都做对了。”照这种速度，林兆申要在期末考进入到一百名之内应该很有希望。
实际上许梧对于林兆申的进步是感到相当吃惊的，甚至会觉得林兆申以前只是没把读书当回事而已，真正差劲的学生根本就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达到这种水平。
晚上，背着书包的许梧在某管家火热关切的注视下把林兆申的房门推开，赫然看见林兆申身旁正挨着个女生，女生还挽着他的手臂，两人齐刷刷的转过头盯住自己。
“……我打扰到你们了？”许梧不自在的蹭了蹭裤子。

林兆申抬抬下巴向身旁的女生示意道：“你该滚了。”
“干嘛？你们准备要做什么吗？”
“补习。”林兆申简短的应了句。
“补习？！”女生听完站起来大笑了一阵，揉着胸口道：“你要补习？你是不是哪根筋不对？”
她打量几眼站在门边的许梧，瞬间恍然大悟的张了张口，“你不就是那个……上次在路上派传单的人？”
“……你好。”许梧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原来你们是同学哦？”女生见林兆申和许梧对她的话都表现出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想了想便回过头说：“林兆申，你现在补习也没多大意义吧？你爸不是让你……”

“喂！”林兆申迅速站起身，一把捂住女生的嘴，推着她走到门外，不耐烦的道：“叫你滚就滚，别那么多废话。”
“好啦好啦，我走就是了，”女生冲许梧摆摆手，“同学，再见咯！”
送走了叽里呱啦的女生后，林兆申一进门就发现许梧坐在那眯眼盯着他，他走过去坐下，被许梧的眼光盯得浑身不自在，只好开口道：“有事就说。”
“你究竟遇到了什么问题？干嘛要一直对我保密？”
“中午不是向你解释过了？”
“可我到现在为止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知道了又能怎样？”
许梧冷不防被问住，支支吾吾了一会后低声回应：“好像也不能怎样……”
“那开始补习吧。”
一旦涉及到这件事，林兆申就会有意无意的选择避而不谈，尽管许梧想弄清楚，却不知要从何入手。

35。
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数着日子反而过得更快，迎来了这次考试，许梧这批学生便即将要面对人生中的第一大转折点，教员办公室外面的公告栏上已经挂起了倒计时的日历，其实就这么换算来看的话时间还挺多，所有人却仿佛都迫不及待的期盼它的来临，一分为二的矛盾，明知完成之后是解脱，奋斗的日子又希望能再延长一点。

清早空气闷热，站在走廊边上冥想的许梧托着腮，额前的刘海被晨风吹得稍稍翘起，他的脑子里此刻就只有公式单词化学式等等，像走马灯一样咕噜噜的在脑海中轮流回放。
一年半载的艰苦奋斗最终用几个小时来定生死，天堂和地狱可能就一题之差，尽管有「过程才是最重要的」这样的说法，但糟糕的结果也会连带着使过程变得毫无意义，许梧定了定神，十分了解自己在这次考试中的任务——除了拿第一之外不作他想。

预备铃响起，周围的学生陆续踏进考场，许梧转身时恰好碰到越过他的林兆申，这次他两不在同一个考场，林兆申难得守时，虽然仍是万年睡不饱的样子。
许梧抬起手准备拍林兆申一下，结果贴得太近，手掌「啪」的一下清脆的拍在了林兆申的屁股上，林兆申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了看他，开口道：“一大早就性骚扰？”
许梧张开嘴，又不自然的咳嗽两下，磨蹭了半天，反倒是林兆申先说：“我知道了。”
许梧傻愣愣的瞪大眼望着他，林兆申推推他的脑袋，替他把话说了出口，“想让我加油考试？”
许梧抿起嘴点了点头，接着手拿考试要用的工具走进考场，坐下之后再把视线投向走廊，林兆申早已不见踪影。

随着正式开考的铃声响起，天空下起了细密的小雨，许梧翻开试卷阅览了一遍选择题，嘴角禁不住微微上扬，目测应该是没什么难度，他提起笔把运算过程简略的写在草稿纸上，窗外吹进的几丝凉风从他光裸的手臂下滑过，天气闷热，全体学生都夏装上阵。
一个学年的所有知识都压缩在了一张薄薄的试卷上，考试结束前的十五分钟，许梧检查完答案，缓缓放下笔望向窗外，心情趋于平静。
直到铃声响起那一刻，发呆的许梧还没回过神来，坐他后面的学生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监考老师把试卷一份一份的拿起，考场内渐渐的发出一些讨论声，等监考老师收齐试卷，清点无误后，所有考生便可以在接下来的休息时间里自由活动。

许梧走出考场，在去厕所的途中瞄到了在另一个考场的林兆申，林兆申那颗脑袋他看了不下百遍，而且在紧张的考试中依然能倒头大睡的人本来就没几个。
高度集中的头脑能让人忘记一切琐事，包括时间，年级处于考试期间的氛围与往常不同，要细说却说不上来，大概是目标太明确了，思路越清晰杂念越少，平时的打闹和玩笑话也仿佛跟着收敛，甚至充斥着一股短暂离别的淡漠气味……考试、解放、长假、再重聚……

座位和班级通通打散，第二天所有单科考试完毕后，许梧才见到自己的同班同学在往教室内搬课桌课椅，角落那群女生正在安排放假活动，雀跃的心情不言而喻，许梧在教室外逮住了林兆申，把考试答案纸递给他道：“你对一下标准答案吧，自己心里有个数。”
“不需要，考都考完了，”林兆申没有伸手去接，看了看手上的表道：“我走了。”

许梧也背起书包下楼梯，下到两层左右林兆申忽然停下，转过头问：“你跟着我干嘛？”
“谁跟着你了！？”许梧几乎跳起来吼：“这边就这么一个楼梯，我走在你后面很奇怪吗！？”
林兆申没回应，径自往下走，许梧追上他的速度，用手肘撞了撞他的手臂问：“你考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是有题目不会做吗？哪一科哪一题？”许梧皱眉喃喃自语道：“我之前归纳给你的要点明明都考到了，应该不会有问题才对……”
他抬起眼问：“你是不是偷懒了？”
林兆申冷眼掐住他的脖子，咬牙说：“老子忍你很久了，你他妈少废点话会死？”
许梧缩了缩脖子，小声道：“我帮你补习了那么久，好歹也得做出点成绩吧，不然我拿你的补习费也于心不安……”

“一百名之内。”
“……嗯？”许梧刚开始还不明白，搞懂了林兆申话里的含义后不由得双眼发亮着问：“真的吗？”
“你那什么表情？”林兆申摆出一副胃口不良的样子，看身边的人乐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从指尖传来的温度瞬间飙高，他像被烫到一般赶紧撒开手。
……这么狼狈的举止，简直就不是他，幸好附近没人看到。
两人走出楼梯口，林兆申问：“考完试你就不用再K书了吧？”
“当然要啊，死记硬背的东西那么多，一松懈就会全部忘光的。”
“死读书。”
“死白痴。”
然后说林兆申死白痴的许梧被掐得满脸通红。

两人经过球场，远远传来一阵响亮的哨子声，他们同时扭头，瞧见球场上站着几个身穿球衣的人正冲这边招手，林兆申也朝那些人挥挥手，许梧问：“你认识？”
“打过几次球，”看对方似乎有让自己加入的意愿，林兆申便拍了下许梧的肩膀道：“你先走吧。”
“好……”嘴上是这么应着，脚下却没有移动，许梧静静的盯着林兆申穿过跑道，站在篮球架下和那些人聊了一小会，之后各人分散开始打比赛。
林兆申粗鲁的举止在球场上倒是得到了很好的发挥，甚至有点扎眼，几个女生坐在石阶上窃窃私语，许梧走近点、再走近点，把目光放在某个曾被他怀疑是肾亏的家伙身上。
这时，带球的人突然脱手，飞出的球劲道十足的往许梧这边的方向砸来，旁边的女生惊叫一声，许梧反应迟钝，等到自己的额头被猛力一击才发现是怎么回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