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春浮梦到梅花-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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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声音,两人都朝门口看去,乔伊斯注意到周冕的脸色不大好,眼里也没有欢喜——难道他不喜欢尤金,或者是……
尤金则是讪讪地离开乔伊斯,站好之后同周冕打招呼,“伯父,您好。”
周冕对他点了一下头,“你好。”
周冕并不热络,不过一向更以自我为中心和以自我感情为中心的尤金并不太会察言观色,他高兴地对周冕道,“伯父,刚才乔说了,我陪着他一起去美国,正好我也可以在那边画画,又可以陪着乔,也许对于他恢复记忆会有帮助。毕竟,我和他一起度过了从他九岁至今的日子,我知道他很多事。”
周冕心情复杂,心绪起伏,却要强令自己镇定,勉强笑了笑,不太热情地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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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十四章 。。。
第二十六章
看到尤金和乔伊斯亲热,虽然周冕知道两人是恋人(他不知道两人曾经分手的事),但是心里依然复杂难言,闷闷不乐。
他甚至有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不高兴两人这么亲密。
于是,他把手里的百合花在花瓶里插好之后,就说道,“你们说话吧,我先出去了。”
乔伊斯看着他,心里很想拉住他让他陪着自己,但是看到周冕的一系列反应之后,他的理智让他没有做任何挽留,反而说道,“冕儿,你能让人再送茶水进来吗,他渴了,这里没有热茶。”
周冕心里气鼓鼓的,面上却尽量不表现出来,心想之前没有尤金在的时候,你对我倒是依赖得很,现在尤金来了,你就把我当成为你叫茶水的仆人一流了吗。
虽然颇多怨气,但是周冕还是应道,“好。”
然后很不高兴地出门去了,还把门拉过去关上了,只是关门时力气过大,门撞出了很大一声。
乔伊斯望着门若有所思,尤金则问他,“伯父已经出去了,你还看什么?”
乔伊斯道,“没什么。我父亲以前就不喜欢你吗?”
尤金赶紧解释道,“怎么会。伯父一直很喜欢我,他还是我的fan,他很喜欢我的画,经常表扬我,之前的时候,他也常邀请我去你家用饭。”
乔伊斯点点头,又望着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尤金一愣,然后气得脸色通红,要不是知道乔伊斯在生病,他简直想给他一巴掌,他涨红着脸生气地回答道,“尤金?罗斯?迪欧瑞?德?波亚诺米……”
乔伊斯黑着脸道,“亏你记得住自己的全名,不过你不用说你的全名,你姓什么?”
尤金哼了一声,“莫兰。”
乔伊斯笑道,“你进来又没做自我介绍,我怎么会记得你的名字。”
尤金挑着眉瞪他,然后伸手捧住了他的脸,道,“你以前倒不经常这样笑。”
乔伊斯又笑,“是吗?”
这时候门又开了,周冕看到两人还在亲热,愣了一下,就轻咳了一声,尤金赶紧把捧着乔伊斯的脸的手放开了,过去接周冕手上端着的茶,道,“伯父,怎么不让仆人端进来。”
周冕并没让尤金把茶接走,道,“这是中国茶,今年的蒙山黄芽,我亲自泡的。”
他说着,两个等着喝茶的人都是一脸懵懂,于是,本来心情就差的他就更是不高兴了,哼一声道,“说了你们也不明白。喝吧。”
放下茶之后,他就准备出门,乔伊斯抬手拉了一下他的手,周冕瞬间把手抽开了,板着脸出了病房。
尤金把茶端起来凑到鼻尖闻,“真香啊,像是在雪山脚下草地里躺着,有春雨落在脸上。”
乔伊斯倒没有这些感性的感想,不过,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又看了门一眼,也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尤金慢慢喝茶解渴,然后突然说道,“我觉得今天伯父心情好像不大好。”
乔伊斯心想你居然现在才发现吗。
然后他觉得尤金这人真是有点意思,难怪自己以前会和他做情人。
而出门去的周冕,喝着自己最喜欢的茶,心里还是闷闷不乐。
他刚才进病房去,显而易见地,乔伊斯和尤金之间其乐融融,乔伊斯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烦闷,不就是乔伊斯和他的恋人相聚了嘛,他为什么要烦闷呢。
周冕让自己眼不见为净,于是准备回乔伊斯家里去收一下自己的一些东西。
他自从来了法国照顾乔伊斯,他还没有回去过,大约是他心里对那个地方还有些芥蒂,所以不愿意回去。
他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医院里,需要的东西都让管家给拿过来,便也不需要他一定要回去。
但是现在,他却突然想回那个他之前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
他和伯纳德管家说了一声,然后安排了司机和保镖,他就坐车回去了。
车停在大门前,周冕下车望着这个似乎没有一点变化的建筑,曾经在这里发生的事情瞬间被勾起,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也许是伤痛的时间已经过了,也许是他这段时间为照顾乔伊斯忙上忙下,已经没有时间来细想很多东西,所以,在这里曾经留下的伤口似乎已经愈合了,他望着它,并没有他想象中会有的那种疼痛和不忍回顾之感。
他慢慢走进屋,家里仆人似乎已经换了一批新的,之前他熟悉的那些,此时并没有在。
她们甚至不认识周冕,只是按照伯纳德打电话回来的吩咐迎接他。
仆人领班是个三十多岁沉默朴实的女人,上前来对周冕说道,“周先生,欢迎您回来。”
周冕点点头,道,“我回来拿点东西。”说着就往楼上走,领班要跟上来,他制止了她,“我自己上去就好,有需要我再叫人。”
他上了楼,家里的摆设有些变化,色调要比之前来得深,给人厚重感。
他走到了那间他不愿意再回想起的房前,红木大门紧闭,他站在那里良久,伸手去开门,门是锁上的打不开。
他调出门边的密码开关,输入了密码进去,密码正是他的生日,门栓打开的那两声咔嚓声告诉他,密码是正确的,并没有变。
他拧开了房门,房间里的一切进了他的眼底。
他进了屋,反手把门关上。
房间里的窗帘是紧闭着的,家具又一应是深色,没有开灯,房间里显得非常暗。
周冕一步一步地往里走,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
都还是发生那件事情的那一夜的摆设,他想,之后乔伊斯就没有来改过里面的摆设了。
此时的心情沉重而又有种绮丽的忧郁,早已不会是他第一次走进这间房时的那种欣喜,而之后的事情也告诉他,他那时候的欣喜在之后看来是一种尖锐的讽刺。
周冕闭上了眼睛,凭着直觉一步步往床榻走去,镂空月亮门隔断处的轻纱拂在他的脸上,柔柔的凉凉的痒痒的像是人的抚摸,他轻吁了口气,继续往前走,直到拔步床的前廊框挡住了他,他才睁开眼睛来,房间里幽黑幽黑,他靠在前廊架子上,望着里面的床,床帐是挽起来的,依然是大红的颜色,床上的被褥也换回了大红色,绣着并蒂莲,鸳鸯,他不知道乔伊斯是不是明白这些所代表的意思,但是其实这些,曾经是他的梦中拥有的成婚场景。
他慢慢走了进去,踏上脚踏,然后在床上坐了下来。
他的手指在床褥上抚摸过,是丝绸凉滑的触感。
他坐着发了很长时间的呆,恍然觉得自己置身梦中,自己是几百年前的人,而他经历过的那些事情,也都是一场梦,梦醒来该是什么样子,他自己也茫然得厉害。
周冕靠在床栏上睡过去了,梦中风景绮丽,故事怪诞,如同明清鬼神小说那般。
他是一名书生,走水路上京赶考,但是船却驶入了荷花深处,他被荷花妖所纠缠,把他拉进水里,他又冷又闷,挣脱不掉,正是困窘之时,一道士赶到,救他于危难,只是,救也就救了吧,不知为何,他又和这名道士纠缠了起来,把他瞬间吓醒。
一醒过来,发现自己正靠在一人怀里,身上裹着被子,房间里黑黢黢的,周冕一时没搞清状况,被吓得又往抱着自己的人身上靠了靠。
抱着他的人也顺势搂紧了他,道,“冕儿,你醒了?”
周冕喘着气抬起头来看人,发现居然是乔伊斯,他一愣,“你……你怎么在这里?”
乔伊斯一只胳膊搂着周冕,欠身伸出另一只手从廊边桌上拿过遥控器,开了房间里的灯,房间里瞬间亮了起来。
周冕愣愣看着他的所作所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问道,“你怎么知道用这个开灯。”
乔伊斯手臂僵了一下,然后一笑,“怎么会不知道,一看就明白这遥控器是用来开灯。”
周冕从乔伊斯怀里退出来,发现自己这样靠在乔伊斯怀里睡觉,腿已然麻了,不由道,“你怎么回来了?回来多久了?为什么不把我叫醒,反而搂着我睡,这样坐着,我脚都麻了。”
乔伊斯听他这样说,居然伸手将他打横抱了起来,在周冕的惊呼下把他放上了床,然后脱掉他的鞋子,伸手为他按摩双腿,还道,“这样,会好些了吧。”
面对周冕的疑问,他便慢慢说起来,“我没回来多久,我忘了这里,要去美国之前,我就想回来看看,反正我身体也没有什么问题了,从医院出来走走也没有关系。佣人说你在这间房里没出去,我就进来看看,发现你在睡觉,也不好打搅你,就拉了被子给你盖上让你睡了。”
周冕听了他的解释,眼神沉静地望着他,一会儿后问道,“你回家来,想起了些什么吗?”
乔伊斯很是歉意地道,“什么也没有想起来,冕儿,你会觉得失望吗?我一直想不起过去。”
周冕轻出了口气,觉得腿被他按摩之后好多了,就坐起了身来,靠坐在床头,对乔伊斯道,“你不要多想,只要你能够醒过来,身体能好,我已经觉得很不错,并不需要你一定要记起过去,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即使你记不起过去,甚至,你没有自我生活的能力,我也会照顾你的。”
乔伊斯幽深的眼神凝望着他,又笑了笑,道,“嗯。我爱你,冕儿。”
周冕被他这句话说得一惊,眼神瞬间复杂,乔伊斯却很无辜地望着他,道,“你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周冕道,“你不要把爱不爱的放在嘴边。”
乔伊斯却一本正经起来,“为什么不能。你对我这么好,我爱你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你不爱我吗?”
周冕嘴唇翕动,想说什么,最后又没有说出口。
乔伊斯这时候目光却被被子上的交颈鸳鸯吸引了,伸手摸了摸,问周冕道,“这是什么?”
周冕道,“是一种水鸟。”
乔伊斯道,“哦,这两只是睡在一起的吧。不过,把水鸟绣在被子上,也真是奇怪。”
周冕不高兴地道,“这是鸳鸯,在中国喻指恩爱的夫妻。绣在这个上面有什么好奇怪,你不要自己不懂就乱讲。”
乔伊斯又被周冕教训了一顿,不过不知为什么,他一点也不觉得沮丧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