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院之子-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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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来！”司里昊快被他的不闻不问逼疯了，想都没想就抓着链子猛地一拉，锁骨上顿时血肉模糊，还有三两个钩子钉在肉上，顾叶只是抖了一下，就没有动静。司里昊松开链子，抓住她的胳膊把他提起来，不满地丢回椅子上。顾叶脚下虚浮，又被链子绊住，没有倒在椅子上，而是转向撞到了铁台子上。
　　肚子里爆裂的疼痛终于让他呻吟出声，感觉有一股温暖的液体从后丅穴流出去，带走了身体　
　第三章　。。。　
　
　
　　里最后的温度。
　　“好疼……好冷……”
　　




4

第四章　。。。　
　
　
　　司里昊抱着手臂站在床边，看着秦医生帮顾叶打针吊水，又上了好些仪器，频幕里出现两个胎儿的身影，一动一动的。司里昊将手臂抱得更紧了一些，如果孩子们真的死了，他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想都不敢想。当那些血不断地涌出来的时候，时间仿佛倒退回了三年前，他也是亲眼看着那个女孩化作一摊血水流了一地，她才只有一个月大。那时他曾经发过誓，如果顾叶再怀孕，他一定好好照顾他，不让他受到一点儿伤害。可自己却在他预产期那天和别的女孩上了床，现在又把他打的头破血流。明明想要好好爱他，疼他，怎么最后弄成这样？
　　秦医生撤下仪器，调节了点滴的速度，转身就看见失了神的司里昊，他的脸色不比顾叶好。刚刚他抱着顾叶疯了一样地冲进楼上实验室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司里昊让他做亲子鉴定的时候，他还以为他会毫不心疼地虐待顾叶，毕竟从小到大没有谁刚让他受这种憋屈。现在看来他还是会心疼的，他还是在乎顾叶本人的。
　　“他怎么样？”司里昊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哑的几乎发不出声音。
　　“孩子保住了，但是宫体有破损，血流的比较多。我建议马上剖腹产，这样大人的痛苦少一点，也安全一点。”秦医生中肯地说。
　　“手呢？还能画画吗？还有锁骨的伤，好的了吗？”司里昊看着他，忍不住心疼。
　　“手可以画画。身上还是会留疤。”
　　“分娩很痛？”司里昊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道。
　　“当然。”秦医生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答道。
　　“如果阵痛开始了，还能手术吗？”司里昊已经恢复了冷静。
　　秦医生停下手上的动作，他突然觉得现在的司里昊看起来有点可怕。但是还是说道：“可以，只要孩子没有过宫口就可以。”
　　“那就让他痛一痛吧。”司里昊冷冰冰地说道。“你只要保证最后父子平安就可以了。”
　　“少爷，就是一只狗，你打过它再给他块肉吃，他也未必会向你摇尾。更何况是一个人呢？”秦医生不想看着两个倔强的少年把彼此逼得遍体鳞伤。
　　“我只想试一下，我想看他哭一次。”司里昊说着，转身走出房间，“秦医生你去准备一下手术，我要洗个澡，让他安安静静地休息一下。”走下楼的司里昊默默地想着，之后下跪磕头，我都会把他锁在身边。他总是那么坚强得可怕，即使他雌附在你身下，即使他为你怀孕生子，即使他不否认你对全世界宣布他是你的……你还是觉得没有占有他，甚至没有拥有他。我不要每天紧紧地抱着他才安心，我希望能够看到他脆弱一次，这样才能感到自己在他面前是强大的，是值得依赖的。
　　听见门被关上后，顾叶缓缓地睁开眼睛。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手指麻麻的没有知觉，孩子们的动静让他安心很多。他们的谈话自己都听到了，心狠狠地痛了一下，也就好了。撑着身体坐起来，身上穿着宽大的像是睡裙的病服，顾叶也顾不得这么多，拿起床边的一件黑色外套穿上，拖着夹拖就偷偷溜出了门。只有乘现在自己还能走的掉。就是要看他跳脚的样子，就是要磨光他的耐心，就是要看看他能不能真的爱一次自己。
　　下楼的时候遇上了一个负责卫生的下人，他们对顾叶并不陌生，也习惯了他和少爷打打闹闹的生活，看着少爷把他抱回卧室，觉得大概这次的矛盾也过去了，毕恭毕敬地向顾叶问了好。“顾少爷，好。您要去哪里？”
　　顾叶托着肚子，摸着栏杆，毕竟自己完全看不到台阶，现在摔倒就跑不掉了。“秦医生说我快生了，让我去院子里走走。少爷在洗澡，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想到刚刚秦医生好象是去打点早就准备好的产房，还让人重新开始消毒，心下想着小小少爷们终于要出生了是高兴的事，脸上不由得露出笑容，“好的。顾少爷我扶您下去。”
　　顾叶出了门，就一路小跑着出了院子，不敢有丝毫怠慢，尽量加快步子，直到出了别墅区，坐上出租车，他才真的松了口气。肚子里的孩子也很应景地闹起来，他忍不住哼了一声。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他，“年轻人是要去医院吗？”先想着我得快点开，要是在我车里破水就麻烦了。
　　顾叶深吸一口气，缓解一下磨人的腹痛。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有些茫然地看着前面。司机看着他更感到情况不妙，直接往最近的医院开。顾叶看到地铁站时，突然想起了什么，“师傅送我去南方花园。”司机看了看他，想想南方花园比医院近，近一点是一点，就毫不犹豫地掉转了车头。
　　顾叶一边在肚子上打着圈，一边打从心底里嘲笑自己，自己还是落魄到要依赖那个小呆子的地步了。
　　顾叶皱着眉头，抚着肚子，没有听见司机说什么。司机大叔又重复一遍，“到了。”他才反应过来，身上的药效渐渐退去，伤口火辣辣的疼，偏偏肚子里也不安生，愈演愈烈的阵痛，让顾叶意识到，自己恐怕要生了。尴尬的是，摸遍了身上的每一个口袋，都翻不出一毛钱，顾叶从没有像现在这么窘迫过。平日里的高傲不复存在，他红了脸低着头，好不容易才开了口，“师傅，我走太急了，没带钱。你把手机号留给我，我让朋友给你送钱去行吗？”
　　司机回头看了看他，刚上车的时候就光注意他临盆的肚子了，现在才发现他身上还裹着纱布，人又长这么漂亮，不会是被人包养然后被虐待逃出来了吧？再回想他刚上车的样子，立马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同情之意不能忽视，再加上这种情况也没办法，自认倒霉吧。“行吧，你下车吧。”
　　顾叶在手心记下号码，扶着肚子下了车。准备进门的时候，又被保安拦了下来。这才发现，对那个小呆子他几乎一无所知，也从来没想过要去了解他。他充其量就是一个自己不讨厌的一夜情人。自己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跑来，说不定会被他狠狠地拒绝。想到这里，他转身就走。没走几步，膨大的肚腹猛地下坠，迫使他停下了脚步。自己还能去哪里？
　　“诶！你是来找路遥的吧。”这是一个热情的声音从后面飘来。顾叶一回头就看见那张陌生又和善的脸。“我带你进去吧。”说着便给顾叶开了门。顾叶跟在他身后，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小叶叶，人家保安大大帮你拦过出租车，还搭手抱过你，你都不记得啦？）原来那个小呆子叫路遥啊。
　　“就是这里了，在顶楼。我先走了哈。门口还有事。你自己小心点。”保安哥哥心里早就认定顾叶肚子里的孩子是路遥的。职业道德告诉他，业主们的事情不要过问，顾叶身上的伤，他也权当没看到。听到他礼貌地道谢，就呵呵笑着走了。
　　顾叶心里从没这么忐忑过，路遥会把自己拒之门外吗？正想着，肚子里又是一阵翻痛，孩子们催促着他快点找个地方休息。顾叶一抬头，就看见了贴在电梯上的“已坏待修”的通告。现在他要担心的是，自己能不能给路遥一个将自己拒之门外的机会了。
　　临盆在即，肚子的坠势就如此明显，上楼的时候都会顶到。他早就习惯了束腹带的提托作用，没走一会儿，腰就酸胀难忍。不得不分出一只手扶住扶手，深吸一口气，继续向上走。
　　才上到二楼，顾叶就觉得有些脱力。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让他脚下虚软，差点滑下楼梯去。他唯有停下来，倚在扶手上休息一下。汗水一滴一滴地印在地上，两只手俩会揉抚着硕大的肚子，情况却没有得到缓解。骨子里的倔犟被这窘境激活一般，顾叶固执地挺起身子，手指紧紧地抓住栏杆，缓慢却坚决地继续走，不给自己任何喘息的机会。
　　孰不知他这样的举动，恰恰加快了他的产程，强而有力的阵痛伴着肚子的坠胀，翻天覆地地席卷而来。“嗯……”顾叶咬紧牙关才能勉强抑制的住脱口而出的呻吟。感觉两个宝宝乐此不疲地轮流冲击着胯骨，顾叶用力向上捧起肚子，希望能阻止这磨人的疼痛，但也只是徒劳。再也无力迈出一步，别扭的自尊也不允许他坐到台阶上等待别人的帮助，他只有硬撑着酸软的双腿，停在了楼道中央。
　　路遥原本中午是没有计划回家的，但上午上课时，听着漫天的流言蜚语，司里昊被设计成了一个暴君的形象，顾叶就是一恃宠而骄的妃子。听的路遥一个失神连连削断了四支铅笔，再也无法上课。中午怏怏地回到公寓，保安大哥一声惊呼，“啊呀！我都忘了你今天去上课了，上次那个孕夫来找你的。这会儿估计在门口等你呢。你快去吧。”
　　路遥不顾形象地冲进门栋，一想到顾叶挺着大肚子爬了七层楼，还得站在门口等，就戳心得疼。当他奔上二楼，看见扶手上的那些斑驳血迹时，恨不得飞到顾叶身边，看看他到底怎么了。所以当他看见五楼的扶手上那个颤抖不已的身影，一时间说不上是松了口气还是心被提到了嗓子眼。一把捞起他汗津津地身子，爬上了顶楼。
　　顾叶本不喜欢被人这么抱着，但是看到路遥后的巨大安心，让他忘了挣扎，连肚子里的疼痛也好像不那么难熬了。被他抱进房间，放到熟悉的大床上，又在他腰后垫上一个宽大柔软的抱枕，从浴室里拿来温毛巾，仔仔细细地帮他擦了擦脸，又端起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擦掉那些渗出的血迹。声音低低的，还有些颤抖，不知道是不是在对顾叶说，还是在自言自语：“他居然真的打你。”
　　顾叶抽回了手，抚上肚子，“没什么。我也会打他。我们之间就这样。”
　　“可是你还怀着他的孩子呐！”路遥被他冷静的态度彻底震撼了，打孕夫本来就不道德，更何况那还是自己的孩子，他们怎么就能这么无所谓的接受呢。
　　顾叶看着炸了毛的路遥，寻思着这个小呆子不会是想去报警，或是去找司里昊报仇吧。但被他这么一提，两个小鬼又开始变本加厉地闹腾起来，顾叶一下子疼白了小脸。
　　“怎么了？怎么了？不行，我得送你去医院！”说着巴巴地就去张罗着叫救护车还是，直接带他去。
　　顾叶吃力地拉住他，“我郑重地跟你说一边，‘我坚决不去医院！’你要是想把我送去医院，不如把我送回司里昊那里。”
　　路遥很想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反感医院，但也知道现在不是问的时候，“好，不去不去！那你好好休息，我再想想办法。”
　　顾叶闭上眼睛，肚子里翻搅的疼痛却让他连平稳地呼吸都做不到。窗帘没有拉，刺眼的阳光照的他有些烦躁。抬起手，挡在眼前的时候，看见了那串号码。“路遥。路遥。”
　　“怎么了？！”路遥第一时间冲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