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年代-第2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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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法子。他这个臭嘴吧,怎么想,也就怎么囔囔。
宋缺喊得豪迈,李想却也赞同。“好死不如赖活着”也只是在后世才被奉为至高经典。人要有尊严的活着才能称为人,国家要有尊严的屹立才能称为国家。清末的中国是一个没有尊严的国家,清末的中国人是一群没用尊严的人!
这里的每一个革命军战士都觉得,只有在跟着李想闹革命的时候,才有为人的尊严,才有为中国人的骄傲!
因为李想在每次的演讲当中都会强调,华夏五千年的文明,是世界上任何一个民族无法比肩的荣耀。这种荣耀,深藏在每一个炎黄子孙的血液里,是不能抹去世代传承的印记。这种荣耀,只需要被李想稍稍的点拨,立刻就在所有人血液里汹涌燃烧起来,爆发出一种震惊世人的责任,一种振兴中华往日荣耀的责任!
李想一直愤死拼杀在前,绝境当真也念念不忘的要将革命进行到底,就是要告诉他们,振兴中华往日荣耀的责任,正是他们这一代人的使命!战士们也都明白了使命是神圣而光荣的,是不惧任何死亡牺牲的!
想通了的李想自嘲的笑笑,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这条注定血流成河的道路,就一路走到底又有何惧?
他拧开水壶,费力的仰头灌了一大口凉水,那股顺着咽喉而下的凉水让李想不由的打了个冷颤。冬天光着膀子露胸脯的耍帅还是很冷的,李想随便在地上捡了一件破破烂烂的衣服套在身上。
天色已经渐渐的昏暗下来。
“告诉士兵们,抓紧时间重整防线。”李想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对几个团部军官说到。
鏖战了一整天,革命军已然是伤亡大半,几乎再也没有什么战斗力了,部队完全是在凭着高昂的士气在维持己身不垮。
“全团现存多少人?”李想回对身后的宋缺问道。
“不足三百,全团伤亡三分有二,弹药消耗严重!”宋缺苦笑回答说到。
李想微微点了点头:“告诉弟兄们,一旦我们阵地失守,那北洋军就会威胁到整个左翼战线,那样整个黄村战场上的其他兄弟友军就危险了,撑不住就会被一锅烩。”
宋缺恶狠狠的吐了吐嘴里的泥沙,“老子就算打光了,也拖着这些狗曰的一起完蛋!不对,”发完很的宋缺转念又道,“大帅不是说有法子突围?”
被问道的李想愣愣神,也恶狠狠的说道:“我当然有法子!”
夕阳西下,孙传芳那颗打得发热的脑袋也清醒过来。在即将过去的一天里,孙传芳第一路北洋军与王晋西南战线上的李想苦战了数个回合,孙传芳先后投入了四个步军大营、一个马营骑兵联队的兵力,一次又一次的起进攻,而后又一次又一次的溃退下去。双方都在这一场场血腥的搏杀中倒下一片。
然而已然损失惨重的第一路北洋军再也经不起这样的厮杀,孙传芳可不想将自己的部队消耗在这里。在北洋系,手上没有实力就没有权利!刚刚到手得实力全消耗在这里,就太得不偿失了。
现在由第四路北洋军步军在大黄庄徐树铮指挥的主力部队,尽管徐树铮已经亲临一线指挥,可是第四路北洋军在那一线也同样无法能够得到推进。
按照徐树铮最初的计划,其它八路北洋军策应在大黄庄一线的浅间支队,共同向黄村山区起进攻。虽然在之前,徐树铮看着异常拼命得孙传芳,加强下第一路的实力,因为由步军第二路、第三路中抽调了两个步军大营及一个山炮营中队的兵力,甚至连仅有用以警戒的骑军也送给孙传芳使用,然而王晋西南一线的革命军则是精锐中的精锐,隶属革命军总部李想初创的特种部队——金鹰突击队。
然而现在摆在面前惨烈的战况,却是使得孙传芳打消了这个念头。孙传芳在眼前李疯子面前碰了个头破血流,共四个步兵大队的兵力都没有能够突破王晋西南战线。
骑军也起了一次骑兵冲锋,除了累累尸体,除了增加了自身的伤亡之外,然而还是没有所获,在今天一天内碰得头破血流,几乎没有任何的收获。倒是徐树铮派来的山炮兵抱怨着,一天内,他的炮兵营头所打光了的弹药基数几乎是过去几天的总和。孝感大营的存储,也用得差不多。如今京汉铁路不通,补给困难,只怕北洋军如今的风光难以继续。只要李想挺过这一关,就该轮到北洋军处于被动一面……
远在孝感大营北洋军第一军总统官湖广总督段祺瑞,此时也正关注着黄村山的战事。在段祺瑞军统大人看来,黄村战事对于湖北北洋军来说,那简直就是一场正在上演的悲剧了。此时,段祺瑞的面前摆着前线各师团急需补充的电文,而他却很难再向前线输送粮食、弹药等补给品了。
段祺瑞的九路大军把李疯子主力重重围困,其后勤补给线却屡遭打击。运输部队被袭,后勤补给仓库被毁,类似的报告一个个接踵而至。段祺瑞自然很清楚,作战部队若失去了弹药、给养的补充,那将意味着什么。这样的窘迫,已经不是一天两天……
为了破开眼前的窘迫困境,段祺瑞也是不惜血本,只是战况如果继续纠结,他也只能无以为继……
“也许这一切,只有袁宫保才能够解决……”段祺瑞苦笑着摇摇头。现在所有的一切,也就看北京方面的了,无论清廷、袁内阁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毫无疑问,对于中国来说,都将是一次改变,一次对辛亥年这场风潮的彻底改变。
夜幕已然悄悄降临。黑暗笼罩这片战火余热未散的战场。静悄悄的夜空下,北洋军开始悄悄的收缩兵力。
在黄村,静悄悄的村落多是一些土房茅屋。一座普通小茅草屋里,亮着一点灯火。刚从战场退下了,累得半死一群人围坐在一张脏兮兮的四方桌前。
此时天已昏黑,一灯如豆,屋里昏暗,看不清李想脸色,只像剪纸影子似地一动不动,想必一定很臭,良久才听他断然说道:“敌人在收缩兵力,我军决定利用北洋军不愿夜战的弱点,实施夜间突围。”
“你们打起精神来!看东南面那座山墩,”曾高指着小窗外模模糊糊、卧虎一样的一座小山丘说道,“当初进军黄村时,我第一件事就是想在上头驻兵――这座山墩便是突出黄村的命、根、子――如今北洋军四面包围,在黄村山区周围的路口燃起火堆,手挺刺刀在火光中放哨,机警的猎犬敏锐地窥测着四方。老奸巨猾的徐树铮下令在东南大路不点火、不设岗,他布下伏兵企图诱我突围而后一举吃掉我军。经过侦察发现,敌人封锁了所有的路口和沟口,他们自信可以天明收网,全歼我军。”
周吾和宋缺一副恶战之后的狠样,此时也不禁默然,事情明摆着,北洋军九路重围,不怕他们插上翅膀飞了!
“披坚执锐,疆场相见,不是鱼死便是网破,那有什么说的!”周吾慢吞吞道,语气却是坚定不移。
李想捋着下巴上唏嘘的胡渣子,没言语,一阵冷风次来,竟不自禁打了个寒颤。李想一时也没有言语,只默默审视窗外那个模糊的小山墩,呼了一口气,方答道:“情况紧急,晚上必须设法突围,否则第二天的局面将更加困难。”
李想撇见曾高同样只是打量那个小山墩,便笑道:“看样子,你还是一味想打哪里突破,那敢情是好,只你瞧瞧这形势,咱们出得去么?”
曾高点点头,说道:“是啊,总得想个万全之策啊!不要被北洋军一锅烩……敌人形势,一天的接战还是摸出一些门道。在大帅你主持的王晋西南方向,北洋军用于外围警戒的骑兵部队都投入进来,损失应该不小,警戒力也应该下降很多。”
于是,曾高负责作出了突围部署:李想率师部和宋缺领金鹰突击队向西南方向突围,曾高领一部和周吾领一部分别向东和向南突围。
二十二时开始,除留置警戒分队外,各部队逐步收拢,进行简短动员,埋藏笨重物资,安置伤员。
李想看着忙忙碌碌,静悄悄的战士们,还有那些伤员,那些死者,一大堆的笨重军需物资,突然爬上一个弹药箱,大声说道:“革命军没有抛弃,没有放弃!每一个死去的战友都要掩埋好,每一个受伤的战友都要护送出去……物资要掩埋好,不能留给北洋军一条抢,一颗子弹……在突围中遇敌阻击时,死打硬拼,坚决护着受伤的战友冲出去!”
“坚决救人救枪”的口号,立刻传遍战场,都在默默的执行。部队一天苦战,没有时间喝水吃饭,战士们都在悄悄地集合,没有对李想要求“在突围中遇敌阻击时,死打硬拼,坚决护着受伤的战友冲出去”有一声埋怨。
李想看着这些伤痕累累的战士们,严肃而有力他说:“勇敢突击出去就是胜利!有枪有子弹的同志向我靠拢,我带领你们在前面开路……”
炊事员用布条、草团包扎炊具,骑兵用棉布包裹马蹄。
宋缺让一个战士跳动一下,检查工兵镐和手榴弹是否能碰出声响。
部队紧张的悄悄集结完毕,革命军规定了联络信号,宣布了突围纪律,随即开始秘密突围。
师部这一路,李想亲自带警卫营开道,师团机关居中间,宋缺率金鹰突击队担任后卫掩护,向西南方向行进。
李想眯缝着眼,手托下巴,皱眉道:“西南方向火堆较大,敌人重兵布防异常骄气。我认为,由于我军人员少、武器差、弹药不足,加上师部机关随队转移,硬突拼打必定伤亡较大,应该设法找空子钻出去。”
宋缺见李想猛将兄一下子变身为智将兄,作这样的沉思状,不禁哈哈大笑:“这会子大帅又想当诸葛亮了!白天王晋西南一役,死了那么多人。大帅早点变诸葛亮,也就不需要俺那么拼命……”
李想脸色臭臭的,转脸说道:“白天那种情况,诸葛亮也想不出应对的折!”
“也是!”宋缺也不得不承认。
李想接着方才的话又道:“――我想找个本地人给咱们当向导,能在北洋军眼皮子底下不声不响的突围,岂不更好?”
“什么?”宋缺站住了脚,“你说什么?”
“我想,看有没有敌人空子可钻。”李想道,“缺点哥,找个本地人,熟山熟水的,也许就能找出这样一个空子。”
这个念头在李想脑袋里突然冒出来,就一发不可收拾。毕竟,以前就是看国产老电影,游击队捌路军就经常钻小日本这样的空子。虽然有很大的幸运成分,但是李想就是想试试。
宋缺大胆审视了李大帅半晌,方道:“这全看贼老天肯不肯帮着个忙……”
“也不见得如此,”李想说道:“这里是我们的地盘,我们的主场,北洋军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搞不定到处都是漏洞,白天看不出来,晚上正好突围!”
宋缺拧着眉头又想了半晌,方叹道:“你既然想定了,也许能行。不过这着棋走的太险,一旦不成……”
“一旦不成,不就是硬冲出去,我们什么时候怕过北洋军了!”李想镇定地说道,“你快去找人!找个好向导……”
很快,宋缺请来了当地的宋大爷作向导。宋缺这小子,一口一个干爹,喊得特亲热。
宋大爷出身贫寒,受尽了地主恶霸的折磨,北洋军扫荡又把他仅有的两位亲人――老伴和闺女杀害了,老汉对北洋军满腔仇恨,一听革命军请他带路便满口答应。
宋大爷手指岈山说:“那边有一条山路,可以爬上山顶。就是西南火大,老鹰嘴的悬崖很陡,很危险,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