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年代-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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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过武昌?”
朱其煌并不以冯国璋盛气凌人的态度为异,道:“我先过武昌。听说参加独立各省的代表大会的各省代表都来到了武昌。这时恰巧在各省代表大会期中到达,便于大家集中讨论这个问题。也是给武昌主战党人一点缓冲的时间。”
自庄蕴宽来鄂之后,沪、汉临时中央政府之争已然展开。黎元洪当即派居正、陶凤集去沪与各省代表榷商,中间颇有争执。经多方调解,十月四日才开会决定各省代表赴武昌组织临时政府。各省仍留代表一人在上海办理通讯联络。
其十月初旬,代表之行抵上海者凡十省;其赣、粤、桂三省,则以鄂省先有请派之议,径至武昌。此十三省,均赞成组织临时政府统驭全国之说。即由十省代表在上海会议,先推武昌为中央军政府;并提议武昌既为中央军政府,各代表即应前赴武昌,惟沪上仍留一通信机关,以便接洽机要。当代表团未全体到鄂之先,各省军政府以代表到鄂尚需日时,外交应付不容稍缓,乃先后电致鄂垣,凡民军占领各省,公推黎都督为民国中央政府代表,而以鄂省为暂时民国中央政府,凡与各国交涉,有关民国全体大局者,均由黎都督代表一切。同时有已到鄂省之各省代表,亦以是为言。黎元洪乃据情照会各领事,并声明:“凡民军举义之先,所有满清政府与各国缔结之商约,及所有借款之债权,均有效力。至武昌义旗既举之后,无论满清政府向何国所借之债及所结之条约,则概不承认。”
同时黎都督复通电各省,略谓:“大局粗定,非组织临时政府,内政、外交均无主体,极为可危。前电请举员会议,一时未能全到,拟变通办法,先由各省电举各部政务长,择其得多数票者聘请来鄂。以政府成立,照会各国领事,转禀各国公使,请各本国承认,庶国基可以粗定。并拟将临时政府暂分为内务、外交、教育、财政、交通、军政、司法七部。”
各省得电后,即各致电推举。除外交一席亟须设立,由各省公推伍君廷芳为总长,温君宗尧为次长,即行任事外,其余各部,因代表议会将次成立,暂不实行。各省代表既由沪议决前赴武昌,即于宣统三年,十月初十日,在武昌会议,全体赞成于临时政府未成立以前,推举鄂军都督为中央军政府大都督。
可惜,黎元洪这个中央军政府大都督还没有坐完一天,阳夏既已沦陷。黎元洪仓惶溜号,移驻卓刀泉“办公”。
冯国璋即派人护送朱其煌过江。看着朱其煌出去后,冯国璋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狰狞,对一群部下说道:“好啊,已经一败涂地了,还敢讨价还价。要狠狠的打,打到他们求和为止,打到他们今后一想起我北洋军,就怕得直打哆嗦。”
冯国璋的副官张联芬和秘书长陈紫笙,两个最是了解冯国璋的人对望了一眼,却都没有说话。冯国璋抖擞一身虎威,满堂人里,不少平日里的骄兵悍将吓得连呼吸也放缓。
“你们不同意?”冯国璋看他们不作声,不解地质问他们。
陈紫笙说道:“大人,我们也无须急于一时的奋忾。等洋人和议调停的使者来了,与武昌议出个结果之后。我们满意了,就不打,我们不满意,就继续打。这是下官的个人想法,说出来请大人参酌。”
张联芬见冯国璋还是黑着脸一声不吭,便赔笑说道:“大人,袁公把这样的重任托付给大人,而不是孝感的段大人,足见袁公对大人的信任和重视。大人也确实不负袁公所托,挥兵南下,一举收复阳夏,荡平匪党主力,如今匪党只剩下一座孤城苦苦支撑危局。有我北洋大军坐镇汉口,湖北局势已经大定,我们即使放任各地匪党流寇不管,量他们也翻不了天去。”
冯国璋听到张联芬暗中拍响的马屁,心里一阵舒坦。但一想起李想的那群来去如风,摸不着边的匪党流寇,又不免长叹一声说:“唉,你们不知,我们现在看似大局已定湖北,其实,陕西、山西独立,河南又有乱起,我们其实已经身陷重围,四面皆敌。”
陈紫笙恳切地说道:“一群泥腿子和书生组成的乌合之众而已,即使有百万之众,在我北洋精兵强将面前实属不堪一击。声势再大,还不够作我们的开胃菜罢了。”
冯国璋一时沉吟的再三思忖,终于觉得两位心腹手下说得有理。他长叹一声说:“好吧。我就耐心再等一等,给他们一点喘息的时间,也不怕这些匪党还能再兴风作浪。如果武昌匪党真的服软,同意和议,也少了一次兵戈。等葛福等调停的洋人使者来了,就送他们过江去。朱其煌不是带了汪精卫的一封亲笔函?想来,总会起到一些作用。今早,黎元洪已经派人找到了在武昌参加过他誓师祭天大典的上海英文报《大陆报》记者埃德温,公布了他的‘声明’:敝人切望停战,俾联络共和各省,确定继续交战或与立宪人士协商调解事宜。敝人始终期望了结自相残杀、流血痛苦、毁坏财产之局面,以免招致列强干涉。为此,特声明愿作出任何让步,以确保停止残杀。窃以为应由共和党人与朝廷双方宣布休战,使双方代表得以洽商。倘共和各省议决继续交战,敝人甘冒矢石,作战到底。哈……”冯国璋想起黎元洪最后那句“甘冒矢石、作战到底”的话,明显没有任何底气,不免就是一笑。“黎元洪已经登报,要求和议。匪党再硬勃,又还能坚挺多久?”
陈紫笙听了连连点头同意,“大人思虑周详,我等难及。匪党还在垂死挣扎,只是不愿受城下之盟的耻辱。真要穷追猛打,逼得匪党狗急跳墙。南方遍地是匪党,麻烦就是旷日持久。也不免耽误了和议,耽误了袁公大计。现在我们先晾他一晾,匪党求死的热血冷却之后,就会知道后怕,就怎么也硬勃不起来了。再由洋人从中调解,逐渐瓦解党人的抵抗意志。要知,密探来报,今早黎元洪出走之时,武昌百姓甚为惊慌,旋即拥挤出城,挤死妇孺甚多,惨不堪言。而兵士等见黎出走,亦相率逃窜,大有瓦解之势。武昌洪山总司令部蒋翊武等人,极力支撑,也到了维系不住的时刻。潜入刘园答救马荣的人,最多也就是流穿汉口的匪党余孽而已。”
这话,冯国璋同意,也认为马荣完全是虚张声势的胡扯。黎元洪已经没有这个能力,李想却没有这个心思。
“昨夜段祺瑞协助我进攻汉阳的一部为何突然撤回?”冯国璋突然想起这事问道,眉头也皱起来。“难道是见我立此收复阳夏的大功,想来扯我后腿?又或者是孝感出了什么事?李想在北边不安生,真折腾出什么妖蛾子?”虽然认定马荣在虚张声势的胡扯,但是该怀疑的时候,还是要怀疑。
“大人,”陈紫笙道,“下官已经查明,昨夜不知从那里冒出一股匪党,举兵异动,就在拂晓时袭扰了孝感段大人的老营。冯大人和匪党直接照过面,断定是李想余孽。人数在千余,全是骑兵,来去如风。也就是响马流寇的一贯作风,李想也一直精于此道,实在不足挂齿。段大人也一时大意疏忽,才会着了李想的道。”
这看似不足挂齿的小事一件,多年沙场锋镝滚过来,却使冯国璋近乎对危险本能的嗅觉使心头莫名的一突乱跳,像的警钟敲响不好的开始。不要看错了李想才好?要是李想搀和进阳夏战场,虽然挽回不了匪党塌下来的天,但肯定会把此时关键的和议给搅黄了,北洋军将会深陷在湖北的战争泥潭。
冯国璋瞧陈紫笙脸色已经变了,这样重要的事情,陈紫笙先前却不说。陈紫笙额头上已经冒出汗珠,但陈紫笙素来遇变不惊,很快便定住了神,淡淡一笑道:“这件事段大人已经处理妥当。大人也是公务繁忙,我就不想拿这点小事来烦大人。”
张联芬抓住攻击陈紫笙的机会,冷冷说道:“这也算是小事,那什么才是大事?”
陈紫笙冷笑道,“段大人只把这事当小事处理,你难道还把这事给扯大了?闹开了?”
张联芬一时被问得涨红了脸,如果是因为他把这事情给闹大了,不是明摆着去落段祺瑞的面子。这要是传到段祺瑞耳里,就是有冯国璋罩着,今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陈紫笙转而嬉笑道:“由于孝感已经成了废墟,除了孤魂野鬼,什么也没有。将士们不肯进城,就在城外扎营。昨夜正是进攻阳夏的时刻,李想部又远在北边,段大人对敌情估计不足,加之又是雨夜,缺乏严密的戒备,给李想的匪党军一支骑兵部队于拂晓前,从新铺取道崎岖小径直奔孝感,对我北洋第二军留守预备营地进行偷袭。在孝感西北挨郑阁龙头岗最前沿的一个营,是鼾睡中被匪党军突入营舍,乱刀砍杀,猝不及防,受到不小的损失,死伤二三百人。其他各部,也多不知敌人夜间从何而来,有多少人,阵势如何,于是在黑夜中盲目抵抗、搜索,乱作一团,标、营、伍之间,失去联系,就是一通乱战。及到拂晓以后,段大人方先觉才把情况弄清。段大人已经加紧戒备,再不会给李想占这样的便宜。”
“这样就好。”冯国璋心中释然一些,“他段祺瑞也是经历过大阵仗的人,在北洋军中打出的威名也不是盖的,不会被李想这三两下功夫就拖垮。但是我们也要催一下他,快点把我们需要的军需运过来。最近他总是再找借口,说是李想发了疯似的骚扰铁路运输线,补给运不过来。他扯蛋!李想才多少人?我看他是看着我立功,眼红了,故意在补给上掐我的脖子。”冯国璋越说,越觉得自己想的是正理。他和段祺瑞一直不对眼,这样一想就全通了。或许李想在北边闹出的风雨,都是段祺瑞在夸大其词。本来刚刚提起的一丝警惕,又全部抛到九霄云外。
“现在是什么时刻?”冯国璋突然问道。
陈紫笙赶紧掏出西洋怀表一看,道:“午时已过三刻,葛福领事他们也快到了。”
冯国璋想的正是这事,被李想驱赶的汉口十一国领事,今天全部又要回来汉口。五国租界,也全部原封不动的归还五国。这是袁世凯邀请朱尔典居中调停,洋人开出支持袁世凯最起码的一个条件。这事,冯国璋也有些刺心的不情愿,但是情势比人强,冯国璋也不得不执行。毕竟,庚子年,八国联军侵华,他也是亲历者之人。洋人的可怕,已经烙印在他的骨子里,实在没有勇气去和洋人开战。袁世凯能够争取这样的结果,免除一场八国联军侵华,不得不说是万幸中的万幸。他也相信,他座下的北洋悍将们,也提不起勇气,疯狂至如李想般敢于和洋人开战的地步。在这件事情上面,冯国璋也不得不佩服李想,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冯国璋便起身笑道:“洋人领事们既然快要到了,我们也该出去迎一迎。毕竟袁公寄于厚望的和议,还要多多倚仗他们。我估摸现在赶去四官殿码头,还能看一眼马荣被剥皮挖心的场面。”
“是。”李纯等北洋将领唰的一声站起身来,应道。
冯国璋手提军刀,迈开大步走出烟雨小楼,北洋军官紧随其后的鱼惯而出。张联芬朝守在烟雨小楼大堂外,檐下的一众戈什哈使了个眼色,一群人前呼后拥的跟上。
阳光明媚的天色虽是晴得好,可是光天化日之下,凉风来袭,像是有一丝化不开的阴气笼罩汉口这座城市。是他们杀戮太重?还是汉口死人太多?
冯国璋前呼后拥的走上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