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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笔尖少年-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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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喜欢男人不假,想必你也已经猜到了……讽刺的是,我非但没和男人上过床,五年之前,我还在大西北有了个儿子。亲儿子。”戚老板淡淡说道,旁边仪器的显示屏上,心律波动正在以一种微弱的趋势渐于平缓。
  “说起来和那个女人也不过萍水相逢……旅途中喝高了,晚上寄宿时才出这么一乱子。最主要的还不是这个——你肯定也想知道,我到底为什么要贩毒。”他闭了闭眼,中间停顿的时间有些长,长到同屋的二人差点就以为他要不行了。
  “麻烦就麻烦在,那孩子遗传了和我一样的病。不过他还小,还有救……我就不行,知道活不了几年了,才无所不用其极的圈钱给他治疗,反正迟早也是个死。本来就对不起他们娘儿俩,又怎么能眼睁睁看他到那边给我做伴……虽然孩子至今连我长什么模样也不知道,我好歹也是他亲爹……”
  说完这些话好像已耗尽他全部气力,男人灰白着脸急促咳了两声,又想起什么般费力将手探进衣服内兜摸索着什么。末了,竟是个黑色的U盘。
  “我知道你最近暗地里都在忙活些什么。不管是为了我也好,有什么其他目的也罢……等我走了,做的孽也确实该有人收尾。这里面是我之前录的口供……权儿四那个人靠山太硬,之前多少人对他除之后快也没得逞,都是证据不足。我如今能做的也就这么多……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他缓缓抬起手来,轻搁在少年头顶,重新扯开笑容。
  “你一直都是这样……看起来不好亲近,什么都满不在乎的……其实活的比谁都有血性,都重情。还好老天有眼,不再变着法折磨你了……痛苦就该全让我这样的烂人去受,然后再一个人带走……一点也不留……”
  顾明烨已经在一边别开了脸默默流泪,姚绿的眼眶里却仍是干涸的,他一手接过了那个黑色U盘,一手握紧了男人逐渐变得冰冷的手掌,神情安静得彷同凝固的油画。
  “……我儿子将来要是能像你一样就好了。打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你……真……”
  心电仪发出的恒久的寂响蓦然取代了戚老板几不可闻的话语。
  结果直到最后,姚绿也没有哭。
  他想自己大约是有点毛病,身体某处的功能缺失了,或者缺失的根本就是属于正常人类的感情。但事实又并非如此,连戚老板刚还说了他有多么重情义,尽管本人从来不觉得。
  也许在这一刻到来之前,他是该出声同他告个别的。毕竟当年,是这个人在自己寸草不生的心底悄无声息地撒了一把种子,然后佯装不知的在一旁看它们逐渐抽枝发芽,直至长成参天大树。
  可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发声。正如此刻他用尽全力也挤不出一滴眼泪。
  心里依旧怨他为什么将自己蒙在鼓里,可在其本人离开之后,那些似乎也都无关紧要了起来。不想再去计较和思考什么,手里紧攥的U盘仿佛就是眼下抓得住的全部——
  不,还远远不够。……
  不知何时已迈入手术室的宁子樾几番探出手来想按他的肩,但都努力克制住了。最后实在为眼下正不断流失的时间而分寸焦灼,才不得不低低开口:“……苏扬那边出事了。”
  姚绿像没听见一样立在那里一动不动,背影固执而静默。
  宁子樾见状暗自一咬牙。“……对不起。我得去找他。”
  顾明烨转头看了宁子樾一眼,眸里微光流转不去,说不清是什么意味。
  姚绿还是没有答话。
  宁子樾又沉默凝视他半晌,终于下决心转过身去,脚步声清晰回荡在幽长寂静的走廊,回音越来越急促,也越来越遥远。
  ……远的恍若天涯。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九章

  
  放学后冷杉犹不放心的三番叮嘱白宇泽和陈曳路上要注意安全云云,两人都受不了地嗯嗯啊啊着挥手走远了。谢赭到底没达成遗愿,被几人连拖带拽的塞回寝室反锁了起来。
  “你知道么……”沿着路灯昏暗的小道向车站沉默走了一会儿,陈曳脸上忽然浮现出些许怀念的神情,腮边梨涡浅浅。“刚才看到你和小杉把谢子架进宿舍的样子,就好像回到了以前。”
  白宇泽侧脸去看她,不禁莞尔。“我们过去就这么闹腾啊?那老师肯定很头疼吧。”
  “哈,那是当然。你们仨好得不得了的时候几乎每天都被念。”女生笑着捋了捋额前的碎发,目光温柔投向远方的夜色。“总是三个人并肩在前方一味奔跑,大约不知道背后又有多少人在辛苦追赶你们的脚步吧。那个年龄的女孩都单纯又花痴……你们几乎就是我们的信仰啊。”
  略为羞赧的语塞过后,少年才缓缓开口:“……所以或许只有你,才敢真正来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吧。敬而远之的人太多,你才显得愈发特别。”
  我也不是傻瓜。身边谁对我好,谁当初背井离乡、不惜众叛亲离却只为陪我一程,我都默默装在心里。可能和你、和你们的牺牲比起来我的回应根本就微不足道,但我们未来在一起的时间还那么长,又何必计较这一时。以后,我一定……
  可是此刻他竟忘记了。
  “未来”这个词,第一音方出即成过去。……
  利器陡然刺入后腰的剧痛是那么清晰而冰冷,像一把冰锥直直嵌进柔软不设防的心窝,痛得他几乎站立不住。变故发生的太突然,耳边陈曳的惊呼甚至还不及在空荡的巷内响起。
  白宇泽扶着墙勉强忍痛回过头去,就看见靳轲几近隐没在黑暗深处的英俊脸庞,眼神比刀锋更加冷锐,连一丝温度都没有。鲜红的血液沿刃缓缓流淌,一直流淌到那只握住匕首的手上,顺着修长有力的手指蜿蜒开来。
  “靳……轲……”
  他本以为蛰伏于体内的仇恨弥经岁月早已平息,而不曾料到它们会在割裂封口的刹那间喷薄而出,铺天盖地。
  男人平静地与他饱含愤怒的眼眸对视,唇边有隐隐的笑意,低声喃语:“……只有你就此消失,他才能安然无恙。只要你……”忽然间,他的视线停滞了。连带着戛然而止的话语,和错愕僵硬的身形。
  少年趁机一个反肘狠狠撞在他肋下,靳轲吃痛连退两步却在墙角再没有其他动作。陈曳此时终于回过神,跑上前用发抖的手臂将在原地晃了晃的白宇泽扶稳,看见他整个后腰已经被一片深红浸湿。
  白宇泽却没有过分担忧自己的伤势,只敏感觉出对方的反常,下意识顺着靳轲的目光望去,下一秒便如遭雷击。
  只那一隅的夜色仿佛被点燃的焚寂,浓艳血色肆意侵染着沉郁的黑,隐隐喧闹声从远方随风而来,间或夹杂着绝望悲怮的哭泣。
  “怎么会这样……靳徽之!!”靳轲疯狂的怒吼如同被逼入绝境的孤狼,终于将白宇泽从巨大的震惊中唤醒。
  冥冥中似乎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全身的血液一下子涌上头顶,他忽然用尽全力拔出腰间的匕首向靳轲没头没脑的砍去,红着眼睛撕心裂肺的怒骂:“你他妈做了什么!!你他妈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刀刃深深没入靳轲的肩膀,白宇泽浑身颤抖不已,腰间的血如喷泉般汩汩淌出,不知何时泪水已渗出眼眶。
  靳轲总算转过头来望了他一眼,目光幽邃支离。他只伸出手一推,就把早已失血过多的少年重重推倒在地上。白宇泽不甘的撑起身子低低喘息,眼泪不断砸在肮脏的泥土里。陈曳也哭了,蹲在他身边手忙脚乱的用手帕按住那道淌血的伤口,表情恐慌又悲伤。
  将匕首重掷回地上时,靳轲心中已有了决断。
  靳徽之派出盯梢的人早在年后便发现了自己和冷杉有接触,他为此还特意消失了一段时间试图甩掉他们,可惜对方显然没那么好骗。原本大概只接到指令要处置那个败坏了靳氏名声的“不肖子”,谁料却在途中偶然发现了当年另一个少年的踪影。这下老头那边沉不住气了,暴跳如雷的打电话质问靳轲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靳轲自诩口才还是不错的,靳徽之虽然一开始态度强硬,后来在他一番颠倒黑白后竟答应只要他能除掉那个勾搭冷杉的小子,就可以将冷杉带回海城另作处置。自己父亲的狠辣手腕他是明白的,于是立即应承下来。可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末了他还是被利用了。什么叫一箭双雕,渔翁得利,今次总算领教了。
  他根本是想叫他们一起死。彻底除个干净。
  不过老头,你大概是低估了你儿子的执念。假如今天你手下的人真让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会让你用命来偿。……
  陈曳还在那里发呆,白宇泽已经费力的扶着她站起身来,脸色苍白的看着靳轲在巷中疾奔的背影渐渐远去,咬牙道:“……跟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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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的仓库中央,苏扬被四个高大的男人一齐用力按在地上拳打脚踢,身旁还零星散落着一摊白粉。
  “不知安分的臭小子,想啤灰*他妈想疯了吧?!”
  “哼,最近老看他在这附近偷偷摸摸,多半是没憋好屁!”
  苏扬被反拧着胳膊挣扎无果,干脆心一横破口大骂起来,不过也只换来他们更为粗暴的殴打。林染踮着脚扒在窗外,透过肮脏的玻璃努力窥探里面的动静,虽然心急火燎却也实在无计可施。
  足足能揍了有十多分钟,其中一个年龄稍长的男人才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别打了,找根绳捆起来吧。我去前边叫四爷。”
  几人这才作罢,稍稍退开了些距离。林染忙闪到墙角的隐蔽处,等那个大叔走过去后才重新扒上窗户。可能那几人刚才确实下手太重,苏扬正蜷在地上不住咳嗽着,半天都没站起来。
  个子最高的那个男人边在角落那堆杂物里翻找绳子边碎碎咒骂着:“操,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明明毛都没长齐,不过跟宁子樾那白眼儿狼混过一阵就敢在我们眼皮底下横着走,也不颠颠自己几斤几两。”
  另外两人坐上一旁积了灰的木箱子似笑非笑,“嘿,你光骂顶什么用啊。正主现在就在这儿,四爷来之前想怎么折腾还不随你。”
  男人醍醐灌顶似的顿了一下,随后手里抓着根生了锈的铁棍转过身来,视线定定停在还尝试想从地上站起来的苏扬身上。林染看清他侧脸上的神情,心底就是一惊。
  苏扬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就被狠狠掼了一把,力道大得直让他摔回地面滚了两三圈。张口刚要开骂,便听一个熟悉的声线在空气中荡开颤抖的断喝:“住手!……”
  少年忍着疼痛诧异抬起头,看见林染单薄的背影挡在他身前像秋风里的落叶似的抖啊抖是的,大脑僵硬反应了半天才纳闷道:“……你是猴子请来的逗逼吗?”
  “你才逗逼!”林染携着怒色回头瞪了他一眼,肩头的衬衫上还泛着道鲜明的血印。苏扬的脸色变了变。
  这时那三人终于从意外中缓过神来,神情不善的聚拢来将大门围个水泄不通。
  “是你小子……怎么,以前你俩不是见面就死磕来着?识相的就滚远点,少他妈在这儿给老子装大头。”
  “这……”林染噎了半天,才梗着脖子憋出句:“……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然而话音刚落,就被已艰难起身的苏扬一把拎到身后去了,他紧蹙着眉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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