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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狱中笔记 by 艾奥莉拉-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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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瓦尔特?施伦堡早年从事国内反谍工作,期间主导了剿灭英国谍报网的文洛事件。1941年后调任六处主持国外政治情报事务,次年开始谋求通过外交途径结束战争的办法。战争末期,他促请希姆莱与西方和谈,但并未成功。

  军事方面,六处与国防军东线外军处共同负责对苏的军事谍报活动。其特种兵部队(S科)是劫夺墨索里尼和扰乱美军阵营的实施者,但S科科长斯科尔兹内的罪名已被撤销。1944年后,施伦堡兼任军事谍报局局长,但勃兰登堡部队从未由他部署。

  我实在看不出他有什么战争罪。

  “由于文洛事件,英国主和派的张伯伦内阁被丘吉尔为首的主战派斥为无能,其后更导致了主和派垮台。——我想这大概就是被告人的煽动战争的罪行。”在盟军法庭上,我早已学会用冷笑话来回复那些不可沟通的问话。

  得到的反馈也令人啼笑皆非。法官要求我正面回答控方律师的提问:被告是否促成过德国而非别国的战争。

  原来只有促成德国的战争行为才是战争罪。

  “在我的所见里,被告没有做过这类事。”我想起我们过往的争执。我和他的分歧就在是否采取激进的军事行动使德国强大,最终他单刀行走,又败阵归来。“事实上他做得比这更少,德国也从未派遣百万军队跨过北大西洋,登陆美利坚。”

  “请证人就事论事地回答问题,您本人所犯下的战争罪行,是否由您的上司授准——请回答‘是’或‘不是’。”

  蹩脚的律师总是用是与否来刁难,颇类于女人。

  “不是。我的罪行是贵院授准的。”

  我不知道他是否在这一刻也笑了起来,略带疲惫和无奈。

  审判只是形式。冗长的庭审和庭外监视占据了全部时间,他无法与任何人或政府做交易——他站在被告席上,就宣告了失败。

  但他还不想旁观自己的命运,偶尔会用那双大眼睛看着我。

  我则要思考这一局棋的收官。

  我通过一位友人得知盖伦已经加入CIA,代理其在德国的反谍事务。他旧日的上司古德里安也成为美军顾问。我的同事、施伦堡的得力属下斯科尔兹内在法国间谍的帮助下逃狱,其后前往西班牙,料想亦在CIA的控制下。东线外军处和安全局六处是帝国末期仅存的情报机构,在战后的这条逃亡之路上,它们胜负已分。

  我在1946年被判处死刑,两年来并未执行。——是谁将我置于死地,又让我在狱中全活,那个口齿笨拙的OSS菜鸟办事员受谁指使?

  一切迹象都指向同一个幕后主使。

  “请问证人,齐柏林飞艇计划具体有哪些行动?”

  法庭审讯仍在继续,控方律师的问题从战争罪转到破坏和平罪,收获寥寥后又进展到反人道罪。他说飞艇计划是利用苏联战俘进行爆破、刺杀等破坏活动,是恐怖袭击。

  “据我所知,飞艇计划是在1942年末开始的,这年7月,我出任六处在东线外军处的联络人,此后对总局的事务知之寥寥,关于飞艇计划也仅止于耳闻。”我给出这样的证词。

  “您耳闻到怎样的情况?”他果然穷追下去。

  这项计划的负责人是埃里希?亨格尔豪普特博士,六处东方科科长。计划的关键是为战俘提供假证件,而苏联的军政部署信息由外军处掌管,他向我打探过是否能得到外军处的协助。当时盖伦在支持一位俄国流亡将军建立军政府,这是被元首严令禁止的,而施伦堡带来了“希姆莱愿意给予协助”口讯。双方的合作水到渠成。

  我想,亨格尔豪普特只对美军透露了部分实情,否则盖伦就会被起诉,甚至被苏联引渡回国。(作者并不知道,亨格尔豪普特已于1945年离世,其遗孀声称他拒绝与盖伦合作——编者注)

  “我听到一些消息源并不明了的传言,齐柏林飞艇计划是从集中营里寻找那些可以改造的斯拉夫人,让他们回到苏联,从事反对斯大林政府的活动。”我也只讲部分的事实。

  “具体有哪些活动?”控方律师绕过了集中营。只要他追问下去,就会得到集中营里的斯拉夫人全部是战俘,而战俘受东线外军处控制的事实。

  “我并不知道。每个部门都竭力保护自己的权力,不向无关部门的人透露内幕。”

  “按照一贯的工作办法呢?”

  “按照一贯的工作办法——我在此讲述的仅仅是推论——地下活动是根据行动人的特长来展开的。文化人去放映民主色彩的电影、撰写传单,工人在工会传播外国同行的薪酬待遇,司机利用工作之便运送联络人或资料……”

  审讯已经偏离了要旨。当我开始谈及军人如何从事地下活动时,一位女翻译官离席向法官说了什么,问询便结束了。

  施伦堡被起诉的多数罪名并未成立,最后外交部审判宣判他六年徒刑,从45年算起,这样他还有三年便刑满。但在他被宣判的这一年,盖伦已经成为CIA在美占区的代理,施伦堡的努力付诸东流。

  我想起四年前。我与东线外军处的一些密谋分子有过来往,720事件爆发时他秘密审讯了我,错过了接掌东线外军处的机会。其后我们在阿登反击战上意见相左,他单独去了瑞典,我前往美军的战俘营。

  我们的光荣孤立让各自沦为囚徒。

  1948年6月11日—6月14日

  (中篇完)

  ☆、逃亡之路(下)

  【原文】

  审判后我回到兰斯贝格,等待一位不速之客。搞情报的往往以为自己能谶知未来,我用证词向盖伦发出信号,一周后,他旧日的副官找到了我。

  格哈德?韦塞尔中校来自荷尔施泰因,面色严峻而手段灵活。他作为盖伦的副手和代表人前来探监,意图别无其他。

  “我记得外军处重建时,您提出的交叉分析法。”他具有情报分析家常见的清晰,和罕有的交谈能力,“它让这个一穷二白的部门在有限的信息里洞悉更多真相,就像一滴明矾滴进了浑浊的河水。后来我在工作中每每想起您。”

  只不过明矾的常态是固体结晶。

  1941年盖伦上任时,东线外军处是个混乱庸碌的冗余部门。他重建了搜集科(一科),但多数情报仍然仰赖军谍局、安全局六处、空军部等机构的施舍。他又建立了分析科(二科),运用交叉分析法,把芜杂而看似零碎的信息编织成网,便显示出其他情报部门都未察觉的真相。

  二科是外军处的核心,管理者是韦塞尔,交叉分析法则是我的手笔。那时东线战局开始露出败相,我想在军事谍报上做出挽救,谁知世事无可逆料。

  “贵处现在仍是分为一科和二科吗?”我随口问及。

  “如果您愿意视之为自己的单位……”

  这番话让我想起在措森陆军部的一个下午,当时他问我对盖伦重组外军处的分组办法怎么看。我和韦塞尔像是读同一本逻辑学教材的同窗,尽管我出身海德堡的化学系,他毕业于陆军参谋学院。

  “我从没见过这样简洁的布置,情报搜集科和情报分析科!”他和我一样擅长抽象思维,拙于四处打探消息。这种截然的工作划分很适合他,而他的本职又具有更核心的地位。

  “确实十分简洁,虽然不是长久之计。”

  “如果您愿意视之为自己的单位……”他那时如是说。

  他继而滔滔不绝地谈起东西两线,意图招兵买马。“西方是可以谈判的君子,套取西方的情报再多,也不过是在邻里吵架时占上风。东方则是必须抵抗到底的猛兽,东线情报涉及你死我活的争斗。”

  当时外军处的情报有一半来自我所供职的六处,但劝诱一个人走进激昂的历史,总是比劝诱他坐揽既得的实利更奏效。

  我受史诗的蛊惑有多深?

  “如果您愿意视之为自己的单位……”三年后他为美国打工,我成为死囚,韦塞尔再次说起这句话,没有像从前那样口若悬河。

  他能说什么呢。盖伦何以取得美军信任,成为其在德国的耳目,他的斡旋与交易、手段和奇谋?肯定是一段独出心裁的传奇,但缔造传奇的无非桌下交易。

  我们是发过誓的军人,今天我们对誓言缄默不语。

  “我只能选择合理性,不是吗。”我这样回答,“我一直在猜,我在狱中的两年里并未被绞死,或许是仰仗……”

  “施奈德博士,他现在的名字。”

  我们默契地对视,不发一言。

  后来韦塞尔间或到狱中找我,交换各自的筹码,刺探对方的把戏。这是个不动刀枪的时代,施耐德只有一群军队出身的老部下,他们是否会在出外勤时操正步,吓跑一条街的鼹鼠?

  他需要政情处的案官和线报网。

  他和施伦堡互不相帮,因而找到我。

  “可是政情处的档案已经被销毁。”我对韦塞尔虚晃一枪,“他派一个少尉和我一起办的。您也许认识这位荷尔施泰因人。他后来怎样了?”

  韦塞尔顿了顿,没有讲出少尉的名字,他在躲闪,“他死于柏林保卫战……兵荒马乱,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我在狱中,也是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他没有去报告?”

  “但博士不相信。任何头脑正常的人都不会相信,您会把这份厚重的筹码扔进火堆?”

  他和我都笑了起来。

  我想告诉韦塞尔,人和胆小鬼分属在字母表的M和F,不太容易混淆。六处的档案记载了它的工作方式、重要人物、可供要挟的弱点。掌握它就能掌握德国乃至国外的政治情报工作。我烧了它,但他们相信我另有底本,我就凭空多得一份筹码。

  “那么,用这些内情能交换什么?”

  韦塞尔的眼睛直了。

  盖伦希望与我交易,或是他的亲信韦塞尔想拉拢我。这两条路有着细微的差异,现在还不清楚。直到我走出监狱,成为他们的一员,了解其内情并成为同谋,才能知道今天的应许意味着什么。

  可以确定的是,我用国家机密与美国合作。

  有几成把握不当卖国贼?

  这段时间我过得平稳。时间仿佛回到从前,情报工作新鲜刺激,挑战思维和耐力的极限。我在窄小的囚室里,接收更多的外界信息,思考一些不符合死囚身份的事。

  迷索逻格斯给我寄信:古德里安成为美军顾问,盖伦主持了CIA派属不明的地下机构。斯科尔兹内从西班牙前往阿拉伯。

  我试图在零丁的拼图碎片上窥见全图。它们暗示什么?国防军高层幸存的关键人物已是美国附庸。阿拉伯是一次大战时德国的势力范围,此后归英国统辖,又在45年后易手美国,再往东就是苏联的控制区。——德国分为东西两半,各为美苏的桥头堡。我再也坐不住,立刻找到那位CIA菜鸟,“请帮我把这管牙膏放进信箱。”

  三天后,韦塞尔气急败坏地找到我,“害我找错了接头对象!”他把牙膏扔在桌上。

  他曾经说过如果我要找他,就把一件能说明我是谁的东西交给菜鸟,让他放进死信箱。我猜他的重要人物里,使用美军监狱的牙膏而又用漱口杯把它轧扁后再折起来的人只有一个。

  但他没有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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