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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民国]最后的战役-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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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我连她都保护不了。”霍绍磊随意的在脸上抚了一把,拭去了眼泪,却有更多的泪水滚了下来。
  骆正元将手上的酒杯慢慢地放下,抬起手,一点点地去拭霍绍磊脸上的泪水,明明是很陌生的举动,他却做地无比娴熟。冰凉的手指触摸到滚烫的泪水,让两个人都不由一愣。
  霍绍磊抬起头,含着泪水的眼眸有些疑惑的看向骆正元,骆正元怔怔地看着他的眼,失了神。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回过神来,尴尬地轻咳一声,挪开了视线,又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大口,“有一些事情,我以为我忘记了,可是,现在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突然觉得,我根本就忘不掉。”
  霍绍磊握着酒杯,看着骆正元闭了闭眼,好像在回忆什么痛苦的事情。许久,他听见骆正元低低地开口,“其实我不是江南人,我的本籍在济南。”
  顿了顿,骆正元又喝了一大口酒,继续说道:“那大概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父亲是济南城中一个普通的商人,家境还算殷实。我上有一兄,下有一妹,母慈子孝,家庭和睦。可是,却没想到……”
  “怎么了?”霍绍磊低声问道。
  “当时正是二次北伐,日本人担心中国统一,将无法对华肆意侵略。他们在国民革命军克复济南的第三日,侵入山东交涉署。北伐军与日本人激战了三日,却得到密电,撤出了济南。日本人在城内开始了没日没夜的屠杀。
  见到男人就开枪射击,见到女人就割去双乳,乱刀砍死。济南城中,尸遍满地,血流成河。我的父兄,都被日本人打死,我的妹妹,被日本人抓去,惨遭蹂躏。我当时只是一个十多岁的青年,我想冲上去,与日本人拼命,却被砍翻在地。”
  “你胸口上的伤疤就是……”霍绍磊的话到了嘴边,却再也不忍问出口。
  骆正元点了点头,低下头,解开扣子,将那道蜿蜒在胸前的刀疤露了出来,“等我醒来的时候,身边是家人的尸体,我恨不得立即自尽在那里,与他们死在一起。可是我不能死,我要杀日本人,我要给他们报仇。
  后来我活了下来,辗转遇到了处座,被他收留,送进了黄埔,再之后,进了特务处。我打过淞沪会战,杀过汉奸鬼子,在枪林弹雨中一次又一次活了下来。在那之后,无论遇到什么,我都不再害怕。因为十年前,我在济南,已经死过一回,如今的骆正元活着,只是为了杀日本人。”
  》  霍绍磊不自觉地咬了咬下唇,视线落到骆正元胸口地刀疤上,低低地叹了口气,“怪不得你……”
  “你问真实的我应该是什么样子,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骆正元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从十年前开始,我就忘记了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如今我所做的一切,我的每一个身份,每一次伪装,都只是为了,早点将日本人赶出去,为了给我的家人,给济南那一万多同胞报仇。”
  “我知道了。”霍绍磊缓缓地开口,“我知道我该做什么,知道自己的使命和任务。”
  骆正元点了点头,“好久都没说过这么多的话。或许今天,我真的喝多了。”话落,又倒了杯酒。
  霍绍磊抬手从他手中拿下酒杯,“确实是喝多了,还是早些休息,明日,我们好好计划,杀了张仁蠡。”
  骆正元没有回答,他歪了头,倒在沙发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霍绍磊俯身将他扶到床上,视线落到他的胸口上,久久地凝视。白皙的皮肤上,丑陋的疤痕横贯整个胸口。霍绍磊不自觉地想,当时,中刀的时候,还什么都不是的骆正元到底会有多痛?
  许久,他拉起了被子,为骆正元盖好,自己在另一旁倒下,关了灯,却一夜无眠。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骆少,乃这样是不对的……乃不要拿自己的血泪史骗取霍少的心,我让你出场是安慰他的


    ☆、第十二章 计划

  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霍绍磊倏地睁开眼,却对上一双明亮的眸子。骆正元尴尬的移开了视线,轻咳了一声:“你也醒了啊?”
  霍绍磊点了点头,随意从柜子里翻出一件黑色的西服,一边心不在焉地穿着,一边问道:“今天怎么办?”
  一只修长的手掌握住了他正在系领带的手,紧接着,霍绍磊就眼睁睁地看着骆正元熟悉利落地为自己系上了领带,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许久,才答道:“先回据点,我需要布置一下行动计划,还有,你那个同学醒了,你也该去看看他了。”
  霍绍磊不自觉地点了点头,手上还保留着骆正元微凉的温度,他抬起头,直直地看着骆正元,许久,犹豫地说道:“我从未见你穿过西装,没想到你还会系领带。”
  骆正元好笑地看着他,“我不做的事不代表,我不会做。收拾好了,我们就走吧。”说完,从沙发上拿起外套,披穿好,站在门口,朝着霍绍磊微微地笑。
  霍绍磊觉得或许是昨晚的事在自己脑海里留下太深的印象,让他觉得骆正元整个人都变得更加的真实可靠。他弯了唇,拉过西装外套,跟着骆正元出了门。
  在楼下正好遇见了想要出门的霍启山,霍绍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侧过身,避开他的视线。骆正元礼貌地点了点头,“伯父,要出门啊?”
  霍启山的视线在自己儿子身上扫过,“是啊。骆先生,昨日招待不周,不要介意。”
  “哪里,倒是现在局势乱,骆某不得不在伯父家叨扰,伯父不要介意才对。”骆正元微垂下头,斯文守礼,“不知伯父要去哪里?”
  霍启山低叹了一声,“回公司看看,日本人催的得紧,不得不抓紧恢复生产。”顿了顿,看了看霍绍磊,“绍磊,你昨日说,愿意帮我经营公司,可是真的?”
  霍绍磊侧着身子,视线没有目的的望向远方,“我只是不想你把自己完完全全当成了汉奸。”说完,背过身,“我还有事,先走了。等我的事处理完了,我会去公司。”然后大步走到车旁,上了车。
  骆正元无奈地摇了摇头,“伯父,绍磊的脾气,您比谁都清楚,他只是有些事情想不开,过些日子就好了。”
  霍启山摇了摇头,“我这个儿子,自幼就与他母亲亲近。我知道他是怪我,唉,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我又何尝不恨日本人。罢了,罢了。骆先生,您是他的上司,我
  看他还比较挺你的话,这些日子,就有劳您照顾了。”
  “伯父客气了。”骆正元笑笑,“我还有些事,先走一步。”转身,也上了车。
  汽车行驶到洞庭街,霍绍磊远远地在街对面熄了火,蹙起了眉,紧盯着立兴大楼的正门,“日本人?”
  骆正元抬起头,顺着霍绍磊的视线望去,果然看见一队日本兵走进了大楼,门外还留有守卫,不由咬紧了嘴唇。
  “怎么办?会不会被他们发现滕正?”霍绍磊担忧地问道。
  “应该不会,那个暗室,除了你我,再没有人知道。应该是例行检查,我们过去看看,把枪藏好,没有我的指令,不要妄动。”说完,骆正元推开车门,随意整理了一下衣服,若无其事地朝着对面走去。
  两个人才走到门口,就被日本人拦了下来,闪亮的刺刀直指两个人胸口,“等等,什么人?”
  霍绍磊抬手将一张纸甩到一个士兵面前,“这是渡边先生签发的良民证,我们公司在这里,我们是答应了渡边先生,恢复经营的。”
  日本兵接过良民证看了一眼,目光谨慎地在两个人脸上扫过,“渡边先生就在里面,我带你们进去。”
  “再好不过了。”骆正元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跟着日本兵进了楼,果然在二楼看见了渡边尚武的身影。
  日本兵走过去,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渡边突然抬起手,给了他一个耳光,道:“岂有此理,霍公子和骆先生都是复兴武汉经济的希望,你们怎么对他们无礼?”
  日本兵一愣,转过身,朝两个人鞠了躬,“对不起。”然后,退了下去。
  渡边尚武笑着走了过来,“霍公子,骆先生,手下人不懂事,见谅。我今日只是例行的检查,没想到,这里是骆先生的产业,实在是打扰了。”
  “产业不敢说,只是现在局势太乱,没有外国人愿意在中国做生意,骆某的洋行经营不下去,正打算,借着这块宝地,开个贸易公司,以后还有劳渡边先生照应。”骆正元笑地谦和,缓缓地说道。
  “骆先生这是哪里的话,骆先生这样,也是为我皇军复兴武汉的经济做贡献么。既然这样,这里就不用搜查了。”说完,摆了摆手,“我们走吧。”
  霍绍磊靠在窗边,看着日本人全部退了出去,离开立兴大楼,才缓缓地松了口气,与骆正元对视了一眼
  ,进了他的办公室,打开了暗室的门。
  刚刚迈进去,眼前是昏暗的一片,霍绍磊突然感觉到什么,迅速地抽出了早已上了膛的手枪,迎面却对上一支漆黑的枪口。霍绍磊的手稳稳地握着手枪,没有一丝犹豫,直到骆正元开了灯,他才看清,站在他面前用枪指着他的正是,按着胸口,强自振作的滕正。
  滕正看清眼前的人后,微微挑起了眉,“你是霍绍磊?”顿了顿,拿枪的手又向上提了提,“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是谁?你们跟刚刚的日本人什么关系?”
  微微松了握枪的手,霍绍磊回头看了骆正元一眼,“他是我的上司,这里是他的公司,是他救了你。而刚刚的日本人,如你所见,现在武汉沦陷了,而我们只是商人。”
  “你们是为日本人做事的?”滕正微微苍白的面孔泛出一丝怒气,“你们知道他们杀了我们多少同胞么?你们怎么甘心就当亡国奴?”
  “年轻人。”骆正元缓缓地走上前,从滕正手中取下枪,回头示意霍绍磊也放下枪,才开口继续说道:“如果我们甘心,你现在恐怕已经不在这里了。每个人有每个人不同的使命,不是不顾一切的跟日本人拼命就是报国。”
  滕正有些迷惑地看着骆正元,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右手按着胸口,面色更加的苍白。
  霍绍磊摇了摇头,走到他的面前,扶他靠坐回床上,“这里安全的很,你现在这里好好养伤,待你伤好之后,再做打算。”
  滕正好不容易止了咳嗽,抬头看向霍绍磊,“谢谢你,绍磊兄。”
  “你客气了。大家都是同学,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在日本人手里。”霍绍磊淡淡地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当初不是去了黄埔?”
  滕正垂下头,低声说道:“我黄埔毕业后,被分入第75军三十师二团任一营营长,前两天,日军攻城,我部被日军打散,我的兄弟们……只怕都遭了敌手。我受了伤,逃到城内,副官为了掩护我……丢了命。”
  骆正元低叹一声,“好了,都过去了,你在这里好好养伤,我们还有些生意上的事要处理。”说罢,朝着霍绍磊示意,两个人出了暗室。
  骆正元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地图,铺到桌上,“这是租界的地图,这里是张仁蠡在租界的住处。在门口,住宅内都有警卫,我们不好下手。”
  “那怎么办?”
  “张仁蠡的妻子在日军攻城时受到了惊吓,住进了协和医院,每天上午十点,张仁蠡都会乘车走这条路,前往医院去看他的妻子。到时候我们就在医院里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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