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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我是警察我怕谁-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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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滕宁眨眨眼睛,随即站直了身子转过头去,颇带威严地扫视站在车旁面带恭敬的几个西装小弟,“都抬起头,让我看看!”
  
  孟繁华笑得更甚了,如果忽略滕宁严肃的语气,这跟地痞流氓调戏良民也差不多。
  
  “是。”回答十分整齐。
  
  几个小弟迟疑地抬头看向滕宁。滕宁眯起狭长的眼睛,忽然笑了,表情颇为妖娆,“今天,你们也辛苦了!”
  
  “呃??”几个小弟的心脏几乎骤停。
  
  滕宁摆摆手,“都回吧!”接着,照样靠在孟繁华身上,进了电梯。
  
  老大的身影不见,几个小弟是捂胸的捂胸,扶额的扶额。果然,会长的气势是与众不同的,以前的表情能凝成冰,现在的眼神能激出血来。
  
  还有滕三老大,多年跟在会长身边,现在人家居然也能大摇大摆地走在会长前头了。前段时间有人谣传滕三对会长不敬,会长还笑嘻嘻的事情可能是真的,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和会长近距离接触,多年小弟熬成兄弟啊!
  
  再加上孟繁华孟律师,这么多年都没见他插手会内事务,会长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拉了这么个好手过来,以后咱们常青会势力一定会越来越大。
  
  真好!嗯,真好!
  
  电梯里,滕三表情木然地面对门站着,背对着孟繁华和滕宁,连背影都在坚决地表示:不要跟我说话。
  
  滕宁见到孟繁华后就彻底地放松下来,众义大会圆满结束,加之车上堂而皇之、大言不惭地对滕三出柜,便越发觉得没什么愁事了。借着自己脸皮厚,头靠近孟繁华颈窝,一边闻着熟悉的气息,一边说,“今天什么都不想说,有问题找滕三,他可以给你全程倒带。”
  
  “真这么累?”孟繁华的温和之中有些宠溺,滕宁敏锐地抓住了,心里就有些飘飘然。
  
  滕三没有回头,看着折射在精光锃亮的电梯门上的孟繁华,冷冷地说,“今晚咱们好好喝一场。”
  
  孟繁华也看了一眼滕三,“好。”
  
  一直低着头的滕宁眨眨眼睛,“算我一个。”
  
  滕三嘴角微动,“会长不是累了吗?”
  
  滕宁冲滕三的背影瞪了一眼,直起身子,“喝酒的力气还是有的。再说,你们如临大敌的众义大会也蒙混过去了,小生言辞犀利也没让宏胡子和宋清鸿占了便宜,怎么也该庆祝一下啊!”说着,他叹了口气,“脑力劳动果然也会消耗体力,我都饿了,顺便来点吃的咋样?”
  
  滕三瞅瞅面前映照出来的滕宁,有些轻松,有些无赖,顺了顺气,终究是生不起气来。恰好“叮咚”一声,电梯到达顶层。
  
  下了电梯,滕三直接走到角落的酒吧台倒了三杯酒,孟繁华则给楼下厨房打了电话,要了些下酒菜。
  
  滕三将酒杯递到两人手上,自己也不等菜端上来,一口就喝了半杯。孟繁华笑了笑,斯文地一口口慢慢喝。滕宁只是拿着酒杯摇晃,对他来说,琼浆入口远不如手拿酒杯的姿态和感觉。一时间,没人想说话,就好像经历了一场重要的比赛,紧张也紧张过了,兴奋也兴奋过了,留下來的似乎只有茫然无目标的空虚。
  
  没有探究那两人在想什么,滕宁在观察着这段日子自己居住的这个硕大套房,不禁感慨。在这里,遇到了长大之后的滕五,又看着他走;在这里,自己从警察变成了黑社会老大。这里不是家,但却是自己目前唯一可以栖身的地方;这里是家?却更象一个战场,是自己变成常青会会长的阵地。不断地熟悉资料、学习道上的传说和规矩,然后以滕五的面目出去,将真正的自己摆在小小的角落。 滕宁撇撇嘴角,真的不喜欢这样。
  
  不久,一个心腹小弟端着几道简单的冷盘上来,还专门将一盘散发着热气的三明治摆在滕宁面前。“不是饿了吗?”孟繁华看着滕宁笑。
  
  滕宁则看着孟繁华的笑,一时间有些恍惚。多久……多久没看见他的表情有一丝轻松?再转头望向滕三,素来象一根旗杆站立的贴身护卫,此时也散发着慵懒的气息。滕宁拿起三明治一口咬下去,芝士和蛋香顿时充满口中,不禁满足地呻吟一声。有时候,食物也会带来温暖的感觉,几口吃下去,喘了喘气,滕宁笑道,“回到人间了!”
  
  滕三看看滕宁,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容易满足、充满阳光的孩子。现在的模样简直跟在众义大会上判若两人。又倒了杯酒,问道,“你许的那些愿,打算怎么办?”
  
  孟繁华转头看向滕宁。滕宁眨巴眨巴眼睛,“许愿了就要兑现啊!”
  
  “可是常青会的每条街、每个场子都有专门的头头负责,你这一下子给出去两三条街的利益,底下的小弟怎么受得了?”
  
  “两三条街?”孟繁华挑挑眉毛。
  
  滕宁也喝了口酒顺顺气,“不怕不怕!新闻联播看不看?什么叫做转变经济发展方式?黑道上的老一套就好像用粗放地滥用资源,要想持续发展,还得求新求变。”
  
  孟繁华笑了,“中央精神倒是学得不错!”
  
  “那是!”滕宁有些得意地眯起眼睛,整个人就像一只志得意满的猫,窝在沙发里,让人看了就觉得舒服,甚至想去摸摸他的头,“对于常青会的未来,我已经有想法了。只要有利益,就不怕几个头头别扭。”
  
  滕三做到滕宁身旁,“你的想法恐怕不止这些吧!”
  
  滕宁“呵呵”笑着,“当然,发展方式不是一次就能转变过来的,兄弟们先粗放点也关系。人家小门小户的到咱们的地盘上讨饭吃,这不也是给兄弟们个机会多交交朋友吗?地盘是咱们的,还能跑了?”
  
  孟繁华想了想说,“有点关门放狗的意思?不对,是温水煮青蛙。”
  
  “算你聪明!”滕宁仰脖,一杯酒见了底,伸向滕三,“还要!”
  
  滕三起身又给填上。
  
  滕宁接过,眼睛黑亮,“煮啊煮的,青蛙就变成水煮蛙了,咱们再加点作料,多好吃啊!”
  
  孟繁华笑了,心说这招倒是独特。并不是有多么高明,毕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其中藏了什么心思,关键是背后的用心就这么摆在明面上,还能让人不舍得拒绝。是啊,常青会的几条街,谁也不会放着这个利益不去拿。
  
  “那你打算怎么办?”孟繁华问。
  
  滕宁晃了晃酒杯,冰块碰撞在玻璃上的声音着实动听,“明后天我有空,见见老鬼他们,他们收服了,别的就好说。”
  
  看着孟繁华望向自己的笑眼,滕宁一口口地喝着酒,一向喜欢清水的他忽然觉得酒这种东西也不错。有点甜,有点辣,一口喝下去,从嘴到胃能划出清晰地痕迹,知道那团火到哪儿了,又在哪里停留。
  
  而孟繁华就做在自己面前,矜持地端着酒杯,喉结一下下地吞咽,举手投足都顾及着风度,或者,这人天生的就有这种气质。
  
  孟繁华,K市著名的大律师,上至官员下至地痞都知道的名字。而这个人偏偏插手了常青会,没白没黑地为自己忙碌。他应该也是有自己的家的,怎么会几个月都住在这里?
  
  “有家吗?”滕宁忽然问道。
  
  孟繁华和滕三都一愣。
  
  “问你呢!”滕宁皱眉指着孟繁华,“有家吗?”
  
  孟繁华眼神忽然深沉下去,沉默了几秒,说,“没有。”
  
  “没有?那你以前住在哪里?”
  
  孟繁华失笑,“住的地方就是家了吗?家这种东西,我从来就没有。”
  
  他在笑,但是……滕宁晃了晃脑袋,自己也没问什么啊?
  
  “我是个孤儿,和滕三一样。”孟繁华说,“滕三留在会长身边,而我被送出去学习。老会长他……从来没有要求过我什么。”
  
  老会长?亲生父亲?蒋天相?滕宁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好用,想了想自己,有一个不是亲生的好父亲,有一个冷冰冰的母亲,有一个从未见过的亲生父亲,好像……自己跟孤儿也没什么区别。
  
  转头看看滕三,一副深思的样子,滕宁忽然豪情万丈,“来!干杯!三个没有家的人!”
  
  孟繁华带着笑将滕宁手里的酒杯拿走,“你已经醉了。”说着,和滕三一碰杯,他们两个倒是干了。
  
  孟繁华放下酒杯,过来拉滕宁,“走了,我送你回房间。”
  
  “哦。”滕宁笑嘻嘻地挂到孟繁华身上,觉得自己的腿真是软得不能再软了。还有点小心虚,偷看了一眼滕三,只见他拿起自己喝过的残酒,一口干掉。
  
  孟繁华虽是律师,但也是从小练就的身手,滕宁身材清瘦,驾着他回房并不费力。将滕宁放到床上,打开床头昏暗的灯,再仔细为他脱掉外衣,盖上被子。
  
  这张床就是滕五曾经睡过的床,房间也是滕五离开的那个房间。房间里的东西,滕宁都不让动,还坚持自己住进来,说自己就是会长。滕宁和滕三适应得都很好,只有自己,走进这个房间的时候,还会想起滕五,即使这张床上此刻正睡着另一个活生生的人。
  
  孟繁华伸手在滕宁脸上滑过,即使是睡着,也能分辨得出两个人的不同,一个能够这样没心没肺地如梦,另一个即使是睡着了,眉头也会紧锁,一声轻响便会睁开永远警惕的眼睛。孟繁华深吸一口气,茫然地看着床头华丽的雕饰,没想到,忘记也是这么难。
  
  滕宁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只见孟繁华安静地坐在身侧,不知道在想什么。灯光映进他的眼里,亮晶晶的,甚至有些湿润,滕宁募地想起那天晚上两个人吹着冷风看星星。那时候自己可没这么复杂,什么愁事都没有,只觉得身边的人有趣。过了多久了?好像没多久,又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从来也不知道,那时候的简单也可以是种幸福……
  
  孟繁华愣了一会儿,一抬眼,便见滕宁痴痴地望着自己。
  
  “快睡吧!”孟繁华关了灯,要起身,却被滕宁忽然伸出的两只手抓住,“怎么了?”
  
  滕宁一用力,孟繁华一不小心,被他带进怀里,然后滕宁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孟繁华问。
  
  滕宁收了收手臂,又说了一遍,“你冷不冷?”
  
  “冷?怎么会冷?”
  
  滕宁“呵呵”笑了,“那天晚上我就很冷,第二天还生病,但是我很喜欢那个晚上。”
  
  孟繁华有些疑惑,想撑着手臂坐起来。
  
  “知道吗?你是第一个陪我看星星的人……”
  
  孟繁华一听,就不动了。乍来的黑暗中,只见滕宁一双眼睛热切地看着自己,黑得发亮,因为微醉甚至泛着水光。
  
  愣神的功夫,滕宁伸手摸上孟繁华的脸,轻柔的抚摸和着轻柔的声音,“我喜欢你……”
  
  孟繁华的心跳猛然漏了半拍。
  
  “我一直喜欢你,第一次在酒吧我就看中你了……”滕宁的声音有些沙哑,在一片黑暗和静谧中格外魅惑,“那时候你就是一副天塌下来也会保持风度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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