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我独行-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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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凛冷冷地问:“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我……我真的不知道……一个月前我表舅找上我,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卖白粉,我那时刚蹲完局子出来找不着工作,听说卖白粉能赚大钱就去了……做了没几天就有个人打我手机,说、说只要我在我们那地方装个针孔摄像,定期把录像带传给他……还有我们交易的客户名……名单也一起给他……他就给我一百万,我当时想卖白粉风险高,就想捞一笔大的就走,我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找上我的啊……”
萧家三兄弟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萧凛说:“报出他号码。”
那人脑子早就混乱了,回忆了好半天,终于磕磕巴巴地报出一个号码,萧凛睨了他一眼,那人吓得发抖,连连哀求:“是真的!是真的!我保证不敢骗你们!”
萧岳问:“你平时是怎么和他联络的?你偷拿到的录像和名单又要怎么交给他?”
“摄像头是他寄给我的……他就给我打过三四次电话,但是每次声音都不一样!……我也分不清到底有几个……他叫我每次打完电话就把记录删掉,我问过他东西拿到以后要怎么给他,他就说到时候会跟我另约时间地点……”
萧岳勾起唇角:“所以说,对方没有见过你的真实模样,是吗?”
见到他的笑容,那人头皮发麻,脸上的冷汗簌簌地往下流,为了怕他发出不必要的声响,一个小弟再次塞住了他的嘴。萧凛将手机丢给秦子墨,秦子墨接住,听到萧凛对他下达指示:“你现在拨过去,说录像和名单都已得手,试探试探他,跟他约个时间。”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任务,秦子墨甚至没有多余的时间表达意外,在萧家三兄弟审视的目光中镇定下心神,手指在按键上按下方才的那串号码——
“嘟——”
“嘟——”
单调的拨号声响了几下,那头突然被接通,一阵细微的呼吸声过后,电话里响起一个谨慎的声音:“谁?”
没有立刻回应这个问题,秦子墨选择沉吟了五秒,方开口:“是我。”这是那人与对方联系的专用号码,如若是有意试探,一般人自然心知肚明,多余的回答反而引人怀疑。
果不其然,对方的语气稍微松动了一些,但还是十分警觉:“你小子不是正被秦联的人追杀吗?怎么,还有这工夫给我打电话?”
秦子墨故意露出不耐烦的语气:“别提了,那帮家伙追我追得凶,S城我是待不下去了,现在我躲在N城一个朋友家里,钱也花光了,你那一百万到底还做不做数?东西现在在我身上,约个时间我们碰个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老子还等着那笔钱偷渡去国外呢。”
根据之前对原机主只言片语的考量,秦子墨抓住了他的贪财特质,单刀直入,将他的口气学得惟妙惟肖,连一旁的萧家兄弟都暗暗肯定了他的观察能力。对方仿佛也开始思量起他的话:“急什么?放心,该是你的赖不了你。”
可是突然,对方的语气带上一丝疑惑:“等等,你的声音怎么比之前低?”
莫非这人以前跟原机主对过话?这倒是秦子墨事先没有预料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但随即隐忍地咳嗽了两声,话语中暗含怒气:“还不是秦联那帮子混蛋害的,他们追我追得凶,害我都不敢住旅馆,在大街上凑合了两夜,冻出一身毛病!我告诉你,如果还想要东西最好给我快点,我朋友这儿藏不久,我现在还没把事情告诉他,继续偷偷摸摸给你打电话迟早会被他发现。”
秦子墨一开始就刻意将嗓音压沉,又加重了点鼻音,听上去确实是感冒的样子,对方长久没有声音,似乎还在犹豫。就在这时萧冽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为了配合他,萧冽轻手轻脚走到门边,然后开始乒乒乓乓敲门,还把另一只手捂在嘴边,对着秦子墨的方向高喊:“唉!你在里面待了多久了?便秘还是痔疮啊?老子都快憋死了!”
房间里其余人都抿嘴闷笑起来,萧冽的两个哥哥更是忍俊不禁地摇摇头,秦子墨灵光一闪,配合默契地冲他喊了一声:“吵死了!马上好!”接着压低声音对着手机焦急催促道:“我朋友在外头催我,你他妈到底决定了没有?早点给钱大家都清静,我可没时间陪你耗!”
都已经到了这份上,对方不得不被逼迫地做下决定:“明天下午两点半,N城复远路上的启东饭馆,左边靠门第二张桌子。”
秦子墨努力记清楚时间地点,飞快答道:“好,就在那接头,记得拿好我的一百万,我要现金。”
“知道。”回答完这句,对方就挂机了。
按下通话结束键,秦子墨总算是松了口气,手心里都湿湿地,萧冽从他手里拿过手机,冲他调皮地眨眨眼睛,说:“多谢墨哥,小弟这下终于可以‘解放’了。”,秦子墨笑了笑。
会面的时间地点已经得到,萧凛对秦子墨点了下头:“做得不错。”,萧岳也说:“你的反应挺快的,头脑也不赖,不过要加入秦联我们还得看看你的资质如何,明天下午两点半的会面你准备好赴约了吗?”
对于这个任务,秦子墨已不再有任何讶异之色,反而是萧冽,看了看他,然后对大哥说话,话里故意捎上不屑之色:“他能行吗?细胳膊细腿地,太危险了,我看明天还是我去吧。”
萧岳抬手,制止住弟弟的话,一双眼睛望向秦子墨:“让他自己决定。”
萧岳的目光虽然含着一贯随意的笑意,秦子墨却能感觉到其中的尊重之情,心里有种获得肯定的感觉,重重点头:“我可以。”
见状,萧凛从自己腰间摸出一把小巧的银灰色掌心雷,交到秦子墨手中:
“你是第一次出任务,这个送你防身用。对方来路不明,明天下午我和阿冽我会带着兄弟们潜伏在饭馆附近,如有突发状况就鸣枪示意,放心,我不会让你们有事。”
他的目光沉稳深邃,声音沉着有力,话虽然不多,但给人与生俱来的信赖感。秦子墨抚摩着手中那支拥有冰冷外壳的枪支,心绪纷繁。
交代好了明天的事,剩下的就只有善后的一些事了,一个小弟凑到萧岳耳边问:“岳哥,这家伙怎么处置?”
萧岳当时悠闲地与萧凛一起打起台球,闻言只是抬眉瞥了地上那个瑟瑟发抖的家伙一眼:“那家伙么,没什么用了,交给秦子墨处理吧,正好让他学学怎么使枪,练练准头。”他的语气轻飘飘地,仿佛只是在谈论下一杆要怎么打。
秦子墨不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却见萧岳向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立刻便有小弟上来手把手地教秦子墨怎样装子弹、上膛、瞄准,最后将已经上好膛的掌心雷交还给他,秦子墨呆呆地握着枪,脑子嗡嗡地,半饷没有反应过来。
黑道这个词究竟代表着什么?是流血,是毒品,是暴力,是犯罪……一早做出这个决定开始,他就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可真正等到直面鲜血的那一刻,他却发现这一切比他想象地还要残酷地多……
那个男人瞪大一双惊恐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他,像在望着一个黑夜里的修罗,他在发抖,浑身都在抖,两只脚徒劳地在地毯上蹭,企图让被捆绑住的身体往后挪动,嘴里发出无助的呜呜声,像是在不停重复什么话,可惜没人听清。他往后挪一步,秦子墨就向前一步,抬起手,一次次将枪口瞄准他的眉心,又一次次因为他的猛烈挣动而失败,眼看着两人就快要退到门口,萧冽终于看不下去了,跑过去一把夺过秦子墨手里的掌心雷,闭上眼睛正待开枪,却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啪!”
一个清脆的声音过后,男人应声倒地,地上没有鲜血,不一会儿,空气中弥漫起一股难闻的腥臊气。
“哈哈哈哈哈哈哈!”萧岳笑得肚子痛,原来刚才他只是用手指作了个手势虚放一枪,配上自己的配音,结果那人紧绷的神经就如惊弓之鸟一般断裂了,吓得屁滚尿流昏死过去。
“好了好了,味道怪难闻的,快去叫侍应生过来打扫干净。我忽然起来这房间隔音效果不怎么样,算他今天走运,你们几个把他拖出去,剁掉两根手指,开车随便找个偏远点的地方扔下下去,是死是活看他自己造化吧。”萧岳笑完了,回身吩咐了几句。
“是!”
手下的小弟将昏死过去的男人重新塞进行李箱,往楼下拖去了,又叫来侍应生打扫地上的脏污,那些侍应生一句话没问就把地面擦了个干干净净,撒上香氛,房内空气如新,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对于自家大哥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抽风性子萧冽表示很无语,白了他一眼,萧凛却早已见怪不怪,从头到尾抱臂旁观,直到尘埃落定,才上来拍了拍秦子墨和萧冽的肩,叮嘱道:“时候不早了,明天还要接头,早点回去睡吧,阿冽,等会儿你开车送秦子墨回家。”
“好。”
萧冽扯了把秦子墨的衣袖,这才把兀自怔忪的秦子墨扯回来,两人一起走到门边,萧冽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二哥。”
萧凛问:“还有什么事?”
萧冽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似是在挣扎该不该说,过了片刻,鼓起勇气,终于还是决定说出来:“二哥,其实去S城之前我又去海韵中学查了下消息,我问了很多以前的老师记不记得一个叫周牧的人,但是他当年在海韵待的时间太短了,很少有人记得他,只有一个教导主任对他有印象,说他可能回家乡去了,但不知道他家乡在哪里,我想我们是不是……”
萧凛沉下脸来:“我不是早叫你别再打听他?”
萧冽有些着急:“可是……可是……你们……”
萧凛转过身:“够了,以后别再找他了。”
“二哥……”
萧凛叹了口气,□的背影悄然布上一丝落寞:“阿冽,听二哥的话,好吗?”
纵然萧冽满脸失望,但见他态度坚持,也只能暂且放弃,与秦子墨一起消失在了门边。
萧冽走后,连埋头打桌球的萧岳都不禁插了句嘴:“阿冽也是为你好,想当年你为了那位周老师的事跟杨家都不惜闹翻脸,怎么过去这么些年,反倒没胆子相见了?”
萧凛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苦笑:“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阿冽热心为我奔走我自然欣慰,只是当年一声不吭远走是我有负于他,那么多年杳无音讯,我还有何面目见他?更何况世事变迁,没准他也早已成家立业,过着安静的生活,这时候我再见他,难保不会打扰到他。”
萧凛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怅惘与怀念,叹息道:“毕竟,都过去十年了……”
萧岳摇了摇头:“罢了,先不说这些了,关于这次老鬼的事,你觉得会是谁搞的鬼?”
萧凛说:“这种把戏,很像是他的风格。”
萧岳附和一笑:“我也觉得八成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