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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半世等一世错-第24章

小说: 半世等一世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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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夙儿,你好好休息,安儿的事我们会想办法的。他暂时应该不会有事。”师唯有点违心,因为安的状况并不好,受到藏山瘴气所侵的人若是没有横香草,普通药物怕是撑不过去的。自责的情绪更甚,当初安回来之时竟注意他的不同,原以为他不同常人,那瘴气兴许对他无甚影响,却不想这孩子竟然硬生生撑了那么久都不倒。
  “跟我说实话,安的情况并不好,师娘你最不善的就是说谎。”
  “夙儿,你身体刚刚有所起色,别受了此事干扰,我带他到客房疗伤。”
  “他是我弟弟。”夙脱口而出,自己都被震惊了,从未叫过他弟弟,永远以名字称呼,甚至只是咳嗽一声,他便会乖乖转头对他微笑,而今这样的冲动似乎预示着某些正悄然变化的本质。
  师唯不知为何想起了当初安前往藏山之时自己所想,这份情看来是得到回应了,只是从今而起若是天人永隔的结局,那他们还会幸福吗?
  “好,我告诉你真相,只是现在我要先安置安儿,你在此好好休息,床边的药得喝了粥之后再吃,知道吗?我叫你师傅过来陪你,别胡思乱想啊。”明明内心很恐惧,却无法尽早坦言,虽然结局必然一致。
  “好。”颤颤巍巍地端起粥,见迟恒进门,“师傅。”
  “好了就好,我喂你吧。”迟恒憨笑,瞬间满面阴云,虽手上端着粥给夙,却心有耿耿。
  “师傅,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应该知道的。”
  “恩,男子就该有所担当,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夙点头,迟恒细诉故事梗概,夙的脸上没有太多情绪,而内心却如波涛,自己对他终是亏欠,如今连命都是他用自己的换来的。
  “带我去看看,我已经无碍了。”
  “好。”迟恒是将此视为生死别离的最后相见的,搀着摇摇欲坠的人,朝客房缓慢地挪动着。
  第一次为了墨珏以外的人事流泪,而对墨珏而言,夙是否也曾流过泪,自己竟已经忘记,那么深刻的雨夜记得的竟然只有安。看着面色发白,眼睛紧合的人,他忽然想起那双眼睛中始终掺杂的崇拜与喜欢,何时起他对这样的眼神已经习惯了,习惯到戒不掉,何时起梦中回旋的声音与身影已经易主,可是当一切都习惯之时,对方却将离去,这样的痛,倒不如随他而去的好。
  “安,别睡了,再睡以后我出去就再也不带你了。”有点声嘶力竭,却不是嘶吼,只是竭尽心力地想要喊出内心深处的话,出口却是如此。泪流的很顺,没有一丝的间断,滴滴嗒嗒落于安的脸上,被这种凉意沁润,安不自觉地伸手擦拭脸颊,却想要得到更多的温凉。
  “叫你起来,你听不懂吗?”夙费劲地扯着安的衣被一阵咆哮,震颤了师唯和迟恒。
  “夙,你别这样,安需要休息,你也是。”迟恒拖住夙,本欲赏他两个耳光,那张无辜又恸拗的脸却软化了他。
  “也许并非无法。”师唯一句轻声的呢喃,引起了夙的注意,却使得迟恒脸色渐白。
  “师娘,请言明。”夙收起奔流的泪水,冷静询问,即便言语间还带有哭腔,但无所谓,因为只有在至亲面前他才会如此容易失控,称之为真正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一血相连一生牵

  “师娘,请明言,您应该不想我后悔吧。”夙坚定的眼神容不得师唯说不。
  “夙,你好好听我说,情绪莫要波动太大。”
  “嗯。”一脸的严肃与冰冷,明明已经是体力的极限,却傻傻撑着身体,跪在安的旁边,眼中的是恨,恨的是床上无甚知觉的人,竟然敢不听他的话,从来只要是他的话,他都会照做不误,却在生死之前,固执己见,而他却一觉不醒。
  “安儿,他,中毒了,和你一样,却不知为何比你晚了两个时辰,现在解药已让你服下,已无药可解。”
  “不,怎么可能,不可能。”晴天霹雳,眼前忽暗,夙的世界恍若在瞬间崩塌,那一声嘶吼,竭尽浑身之力,却还是不够吵醒面前的人,而自己却倒下了。
  “夙儿,”“夙”师唯、迟恒二人以最快的速度搀扶住体虚的夙。
  “你这孩子,平时倒是冷淡,今日这情绪怎会这般上下?”迟恒正儿八经地问他,看着这个越发不想自己徒儿的夙,心中却是抑制不住的欣喜,他眼中这样的夙才是拥有真正的血性与年少的味道的。
  “你别说了,这样不是很好吗。”师唯细说,扶着夙坐在榻上,继续说:“要救人其实也有办法,只是不见得一定能成功,而且危险很大,将关乎二人性命,而且现下夙儿你旧伤未愈,只怕,只怕。”
  “到底瞒我什么,我有必要知道这一切。”
  “夙儿,你体内尚有横香草的药效,若是可以用你的血做解药,也许还能挽回他的性命,只是,这样,你的身体定然扛不住。”师唯是强忍着心中的酸楚说的,若是平日,她定然已经泣不成声,但是,现在,她清楚地知道,他们一定不会放下对方,一定会以生命相佑,所以,一切的忧虑、伤怀不过庸人自扰。
  夙推开扶着自己右臂的师唯,无视了一直照看安的迟恒,扑向桌前,趴在桌上用剪刀在手心割出一道嫣红,滴落碗中的点点红花韵出鲜艳的光晕,师唯和迟恒却一脸淡然,仿佛这便是预想的最好结局一般。
  “够吗?”
  “得看安的反应了。”师唯回应,眉头紧锁,夙的脸色愈渐苍白,可是仅仅这一碗,各种药力定然不足。
  从愈发迷离的眼中看到了师唯的尴尬与不忍,夙的眉宇却舒缓下来,能切身地体会到安为自己放弃生命的过程,他感觉再痛都该忍受。
  又一碗殷红的血浆置于桌上,此时的夙早已瘫软地俯卧地上,还无知觉,手上仍旧渗着红色的珍珠,师唯为其止血过后,让迟恒将人扶出客房,带回主卧休息。
  而安在喝下独特的药材之后,已经开始有所好转,高烧已经慢慢平复,痛苦的表情不再,也许是这一路的奔波却是累坏了甚少经历人世的孩子了。
  再为安诊脉之时已经确信不再有毒的侵扰之时,一个主意爬上心头,也许他只是嘴硬,所以才会让安误会,也许失去会让他醒悟。
  出神之际却隐隐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回神才发现安已经醒转。
  “看来你没事了,都会逗我了。”一把打在安的肩上,却不曾控制好力道,一如往常的教训一般。
  “迟大妈,你下手还是那么狠,对了,我怎会没事?”安为自己的病情感到困惑,明明早已毒发,却为何现下没有那种钻心的疼痛,除了有些疲乏,一切尽如往昔。
  “我还要问你呢,为何在到达这里之后你才中毒,而且明明身体抱恙却为何还要逞强?”
  “你问那么多,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安有心回避,只得顾左右而言他。
  “就先说你怎么中毒的,难道你都没感觉吗?”
  “这,这。”
  “别这啊,那啊的,读书之人也不可如此含糊其词,若不直说,我便不告诉你夙儿的状况。”
  “你,其实,我,是我割破了夙的手,想,与他同往的。”
  师唯心惊,怎会是这般的原由,她不免对安有了些许的崇敬之意,那个刚刚萌发的奇思愈加叫嚣,她不禁失笑,却被安察觉怪异,也只得言明,毕竟这戏码还得由安配合不是。
  师唯再次出现在夙的床前,却假意不与他对视,而是拉着迟恒窃窃私语,待到关键之处方才出了声响:“安儿,怕是扛不住了。”只是一句普通的话语,落在夙的耳中却格外刺耳,恍若爆炸的硝石,却更甚,心中的震动是决计难以言明的。
  头脑空白,腿脚在紧张中颤抖,连鞋都不曾换上便欲夺门而出,只是这样的自己仍旧太勉强,才一步就跌在地上,一拳重重落在脚边,夙却一点都不觉得疼,红肿的手已经不再夙的考虑范围之内,他好恨,恨他没有能力,恨他不够强大,连想要珍重的人都无力保护,连看一眼的机会都无法满足,心中有一个声音在狂啸,为什么离开的不是你自己,为什么。
  “我扶你。“迟恒心疼这样的夙,却更想他面对自己的真心。
  “我自己走。”几乎是爬着向前挪动着,也许只比蚂蚁快上些许,师唯终是泪难自禁,这样的画面怎会不催人,但是却更感人,这是师唯默默对迟恒说的,结尾还不忘补一句,你说我为什么会跟你呢,你连夙儿十分之一都不及。迟恒白了师唯一道,却在她回眸之时无赖地笑笑。
  说不上是用了多久才爬至安的床前,夙只知道就算是看一眼,他已经无法满足了,人都是贪心的,一但拥有过,要想再放手就不是那么容易,一如那年对墨珏的执着一样,人的本性便是如此,改变都是困难和不悦的。
  夙也是如此,所以今日他选择说出来,面对也许瞬间就是天人永隔,坦诚其实也不再惧怕,就算用尽一切的力量,他也要说出来,“安,别走,不能走,已经习惯了你为我养成的习惯,习惯有人整日粘着自己,习惯有人口中总是喊着哥哥,习惯有人在午夜等着我从恶梦中惊醒,习惯有人为我上药,习惯有人能被我呼来喝去,习惯有人能无条件地相信我,习惯一直有光在身边,照亮我心底的黑暗,习惯有你在身边,若是你走了,我会夜夜噩梦,求你不要走,不要走,”夙几乎是流畅地将所有的话尽数道出,而安的眼角慢慢滑落一行清水。末了口中一字一顿地在安的耳边倾诉,“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哥,哥,你都不叫我弟弟。”恰似梦语,却是心声,安一字一顿柔和地道出,夙如同着魔一般,喊着,“弟弟,你是我最珍贵的弟弟,不要走,不要走。”“哥,我喜欢你,是真的喜欢,很喜欢。”“我爱你,安,听着,我爱你,听到了吗?”安为之一怔,真的是爱,明明连自己都不曾想象的回应,却被夙言明,究竟是幸福伊始,还是可怜的怜悯。
  明明一直爱的只有墨珏,不是吗?
  也许迟大娘所言有理,当她告知自己,夙可能比他所想的还要乎他的时候,只知道摇头否认,被自己缠了那么多年的哥哥,若是在意自己怎会等到现在才表现出来,而且,三年前他刻骨的深情早已随着离别掩埋心底,如今的萌生又怎会是对自己。
  安一阵腹诽之后依稀感到原本紧握着自己的手在颤抖,随之慢慢滑落。
  习惯性地从床上跳起来,一把抓住几欲倒地的夙,重重将人拦在怀中。
  夙惊吓之余发觉安的身体似乎异常的温暖,不似之前的滚烫,或许只是回光返照而已,思前想后,心中却愈加痛绞。
  师唯和迟恒早已识相地离去,只是门外的他们却并不见舒展,“这样真的是对的吗?对夙而言可能一直都将墨珏放在心间,这样对安不公,而且他们还是亲兄弟。”
  “他们有自己的造化,即便是兄弟,只要他们心中装有彼此就该得到幸福。”师唯很感性,敏感的神经早在见到安的时候便觉察出他不同寻常的感情,只是那时的夙心中只有另一个人,而今见到心心相印的二人,这红娘她自然是当定了。
  “那个,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真的假的?倒是你,身体怎样了,都不知道你快死了吗。”夙故意装傻,三年来不曾说过如此肉麻的话语,连他自己都被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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