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洒代嫁-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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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菡第一次干这种事情,心里砰砰跳。但想到王数理手上有枪,他们应该可以全身而退,倒也不十分担心。见黑魆魆的后花园中有一间厢房亮着灯,他们就找了过去。捅破窗户纸,发现那猪头一个人在里面,正欲对那歌女行猥亵。
王数理示意雨菡先躲起来,自己打开一条窗户缝,从那堆“要你命三千”中掏出一把特制的麻醉枪,射了一发,只听那猪头啊了一声,就没下文了。王数理蹑手蹑脚的摸进去,把那个女孩抱了出来。
雨菡躲在回廊的柱子背后,听见有脚步声往这边来了。但王数理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从花园里摸了一块石头抱在手里,待那黑影从她面前经过,便突然跳出来从背后把对方砸晕了。一看,原来是个家丁。想是帮那猪头二公子放风的,刚才猪头一声叫,把他给引过来了。
雨菡示意王数理快跑,两人便带着那个女孩仍由原路返回。王数理到城里找了一间客栈把那女孩安置好,两人便决定连夜出城。
紧张过后,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感。王数理揶揄道:“女侠身手不凡啊!”雨菡笑得前仰后合,道:“怪不得你那么喜欢当大侠,太过瘾了!”
路过城南告示栏,雨菡突然停下来说:“这么痛快的事,不发个**就太不给力了。”
于是跳下马,用炭条在告示栏上写了一首打油诗:“知府儿子是淫虫,强占民女罪不容。数理大侠行天道,长安百姓交口颂。”
王数理点头赞道:“好诗!好诗!”两人便骑马一路欢笑而去。
第二十八章 逃亡
阳光穿过老槐树茂密的枝叶,洒下了点点金色的光斑。树下摆了几张木凳木桌,放上几个茶碗,便成了赶路人歇脚纳凉的好去处。卖茶的是个年轻人,客人少的时候,他便拿出四书五经来读。乡试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正应该加倍刻苦用功。只因家中贫困,老母亲又卧病在床,他才不得不支了这个摊子,赚些柴米钱。
此刻他的手里虽捧着一本《论语》,目光却越过了书,痴痴地盯着不远处那对男女。那年轻的娘子只把侧影留给了他,却已经足以令他如沉迷。一双美目脉脉含情,轻轻扬起的嘴角满含笑意,远远听到她如莺啼般的声音,他觉得自己要醉了。虽穿着一身粗布衣服,但她的举止形容比起那些坐在绫罗香车上的官家夫人还要高贵百倍。
“师兄,你辛苦了,看你这满头大汗的。”她从怀中掏出罗帕,轻轻为身边的男子擦去脸上的汗珠,纤纤玉指却不露痕迹地把他的耳朵拧了个180度大回旋。
“唉、唉、哎哟!”男子低低地叫唤,“轻点轻点!”
她的眼中满是温柔笑意。年轻人看了,不由得对她注视着的那个男人产生了深深的嫉妒。
王数理却无福消受这样的“温柔”。他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确信它还粘在脸上。哀叹一声说:“我真同情你那位苦命的相公。他是忍受不了你的家庭暴力才把你给休了的吗?”
雨菡脸上巧笑倩兮,嘴里却咬牙切齿地说:“我那位相公可不会弄丢全副身家,害得我要喝西北风!”
“可你已经怪了我五天了!我身上已经被你掐得没一块好肉了,要不你还是痛快点把我揍一顿吧,一次把气出完算了。”王数理咕哝着说。他从小以天才自居,周围无论长辈同辈都对他赞许有加,青眼相看。但不知为何,遇到这个野蛮的师妹他总是只有挨打的份,而她也只有对他才这么凶。
雨菡娇柔地一笑,说:“我怎么舍得打你呢,师兄!”最后两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同时她又把手搭在他的背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上次在长安府整了那个猪头官二代后,长安知府宋正德发出了通缉令追捕“数理大侠”。王数理和雨菡不敢再进长安城,总是在终南山上呆着也无聊,便卷了包袱,关闭了“终南山酒店”,准备四处旅游。
目的地是江南。雨菡离开家乡实在是太久了,思乡情切。听王数理说,北宋时期的南京市比他们那个时代的还要有韵味,她一直很想回去看看。两人便一路游山玩水,准备慢悠悠地晃回去。反正在这个年代,他们没有正当职业,也不赶时间。
谁知,刚出长安不久,在投宿客栈时,王数理晚上睡得跟死猪一般,自己的随身包袱被人整个端了去。枉他号称“数理大侠”,却敌不过几个小毛贼。现在两人身上的盘缠加在一起还不到五两银子,就连吃饭住宿都成问题了。
雨菡把怀里的钱袋拿出来又数了数,数来数去只有四两多。她叹了一口气,看来今晚要找个破庙过夜了,想起半夜老鼠磨牙的声音,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回想起来,以前在延州将军府的日子衣食无忧,有陆翊平的庇护,她从来没有操心过生计。如今颠沛流离,吃了这顿担心下顿,才知道“丈夫”有多重要,便不由自主地又开始思念陆翊平。
他,把我赶出来的时候,可有担心过我的生计?如今我在江湖之间流浪,若他知道了,还会心疼我吗?或许不会了,我在他眼中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青楼艺伎而已。想到这里,雨菡不禁又心酸起来。
王数理看她数钱数得如此悲悲戚戚,心想女人就是女人,心眼比钱眼还小。他满不在乎地说:“瞧你那点出息,不就是少了两个钱吗?你放心,我自有办法给你弄银子来,不会叫你喝西北风的。让你跟着我露宿街头,要是被你爸妈知道了,非骂死我不可!”
雨菡听他这么说,心里一惊,压低嗓门说:“你该不会又想去敲大户吧?我们俩现在已经被通缉了,我可不想从初犯变成惯犯!”自从跟着这个倒霉师兄混之后,她的清白算是完蛋了,要是陆翊平知道她变成了江洋大盗,非休她一百次不可。
王数理冷哼一声,说:“我堂堂清华的量子物理学博士,七岁通晓函数,九岁自学拓扑,要是在这种原始社会还吃不饱饭,就白读那么多年书了。知道什么叫知识经济吗?动动脑筋!劫富济贫,那只是副业!”
雨菡呸了他一下:“去你的知识经济!就这四五两银子,还是我街头卖艺赚来的。”
王数理鄙夷地说:“你那是劳动密集型产业,就配搞搞来料加工。下次看哥给你整个知识密集型的。”
雨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整个眼高手低的书呆子!
“两位客官,可还需要加壶茶?”看书的年轻人站在他们背后,怯怯地问。
雨菡仰起脸,温柔一笑,道:“不用了,我们盘缠不多了。”
年轻人脸一红,结结巴巴地说:“不、不要紧,我再给你们添一壶,再送二位一碟茶点。”说完便摸摸索索地回头去添茶。
雨菡朝王数理挤挤眼睛,得瑟地悄声笑道:“你那知识密集型的也不如我这无形资产的附加值大。”
王数理鄙夷地看了雨菡一眼。从小周围的大人就夸她长得好看,可他却没什么感觉。如果你从一个女孩穿开裆裤时就一路看着她,就是天仙也看腻了。
一列马蹄声由远及近,扬起了一路黄尘。雨菡远远望见是一骑官差,连忙把脸转过去低头喝茶。王数理镇定地端起杯子,轻轻啜了一口,那茶杯挡住了他半张脸,眼睛一直盯着那一骑人马。
官差经过茶摊,没有停留,径自往洛阳方向去了,留下身后滚滚尘土。
“不是找我们的。”王数理小声说。
雨菡不放心地看着官差的背影,惴惴不安地说:“你怎么知道不是找我们的?”
王数理不慌不忙地说:“若是追查罪犯,一定是沿路查探,哪有像这样赶的?再说了,官府只知道我们是一男一女,还有我的绰号‘数理大侠’,连画像都没有,要追查起来也没那么容易。”
雨菡心下稍宽,点了点头。
王数理严肃地说:“去年我为了找你走了很多地方,江湖经验总比你多一点。你以后遇事要多听我的,沉着冷静,别老是自作聪明。”
雨菡不服气地撅起嘴说:“我哪有!再说你那算什么江湖经验?有江湖经验还把盘缠全丢了?”
王数理说:“头一条就是不要当着别人的面跟我吵,最容易露出破绽。还有,千万不要在人前直呼我的名字,不然很容易被人听到。”
雨菡自小跟王数理一起厮混,没大没小惯了,回想自己平时确实容易在他面前造次,被人看到难免会觉得蹊跷、引起怀疑,顿觉自己太不成熟。于是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接下来我们去哪?”雨菡小声问。
王数理缓缓说:“驿路人少,你我两人同行也过于扎眼。不如先进洛阳城躲躲,在城里我还有办法能弄点钱来。”
说着,他回头去问那个卖茶的年轻人:“请问从这里到洛阳还有多远?”
年轻人答说:“骑马再有两三个时辰就到了。”王数理点了点头致意。
又一队官兵从眼前奔驰而过。雨菡低下头,她小声问王数理:“怎么又是当差的又是当兵的?还都是往洛阳去的。我们真的要进城吗?”
王数理皱了皱眉说:“看他们像是从京兆府过来的,洛阳城里可能有事发生。”
第二十九章 洛阳
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蓉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人间四月天,恰是芳菲正好的时候。洛阳最富盛名的牡丹进入了盛花期,花开处处。城里各个游园、各处别馆都精心准备着牡丹游园会。
牡丹以洛阳最富盛名。洛阳栽植牡丹历史悠久,又聚集了一大批顶尖的花匠,因是牡丹品种不断推陈出新,仅洛阳一城竟汇集了500多个品种。每年牡丹花会,花匠们都卯足了劲,把新近培育的品种拿出来,对于他们而言这是一场关乎荣辱存亡的赌博,赌输了,就再无江湖地位了,还有可能落得被扫地出门的境遇。所谓“争奇斗妍”,在洛阳牡丹花匠这一行里,是真正刀光剑影的争斗。
赏花的人自然不会知道名花背后的艰辛。脂匀粉轻的贵妇仕女们精心装扮,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都争着想做花中第一人;世家子弟们每日流连于赏花会,盼望着邂逅窈窕淑女,便好回去央求父母下聘书;那些青楼艺妓们,每逢此时也愈发显得孟浪,想趁着这个游客商贾云集的时候多做些生意,或许还能遇到替她们赎身的恩客。
满城脂粉气和花香混合在一起,一股荷尔蒙的味道。
街市上接踵摩肩,马都走不开了。雨菡和王数理跳下马来,牵着缰绳慢慢往前走。雨菡沿路客栈看过去,发现住店钱就没有少于二两的,而且客房还全满了,心想这和北京开展会期间租不到酒店是一个道理。这个时候进城真不算赶上好时候。
进城走了两个时辰,路上雨菡和王数理一人只吃了半块烧饼,此时早已是饥肠辘辘。两人随便在路边找了一个面摊,花了四文钱买了两碗面。
“下注请早,买定离手!”面摊旁边,一个穿着粗布短衣的男子操着尖利干瘪的嗓子吆喝着,他的裤腿明显短了,蹲下来时露出干瘦的小腿,头上还长着三四个癞痢。此时,他正用脏手一边挠头上的癞痢疤,一边对着一个穷酸的苦力吼道:“你到底买不买,不买就滚开,别挡着几位爷发财!”
那苦力掂着手里的几文钱,咬了咬牙,押在大的那一边。
“开了开了!”瘌痢头拿开手里的骰盅,高声喊道:“二三四,九点小!”然后喜笑颜开地用一双枯手把押大那一边的钱都收入囊中。
那苦力如丧考妣,用力跺脚锤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