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洒代嫁-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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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宋离也进来了,看见王数理和凌越,他冷冷的问:“你们俩怎么来了?”
凌越也很不爽宋离,冷冷地回应道:“我们接到了锦囊,得知雨菡姐姐身上的毒有解了,正要随将军、雨菡姐同往北界岛。”她又对雨菡柔声道:“雨菡姐姐,我已经着人准备了出海的船,我们这便走吧。”
宋离闻言,挑眉道:“你的船?漕帮的船除了运运漕粮,还能做什么?莫不是把我们当做漕粮运出海去吧?”
凌越不服气地说:“若说到船,不论是造船或是操船,试问天下间有谁能跟漕帮相比?我专门着人准备了三层高的金明池大龙舟,出海航行如履平地!”
宋离嗤笑一声,道:“龙船这种东西,除了笨重之外还有什么可以称道的?我们此去要赶路,可不是皇帝出巡游山玩水!”他向陆翊平道:“陆兄,我已备好了灵飞顺济神舟,元丰元年我朝出使高丽用的便是此舟,我将规制改小了,船速更快,还是坐我的船去。”
凌越强压着怒火,冷冷地瞪着宋离;宋离也回她一个冷冷的蔑视。陆翊平和雨菡相视一眼——这还没出发,怎么就卯上了?
陆翊平对凌越和宋离郑重一拜,道:“宋兄,凌小姐,两位为了我和小寒的事奔走劳顿,陆某感激不尽。大恩大德,陆某日后定当涌泉相报。”又向凌越拜道:“凌小姐为人侠义,实是女中巾帼,此番出行能得凌小姐襄助,小寒定能逢凶化吉。只是那龙船本应是皇家用物,陆某实在不敢僭越,此番还是委屈凌小姐和我们一起坐灵飞舟吧!”
他这话说得婉转却很坚决,凌越当下也不好再说什么,抱拳拜道:“给雨菡姐姐治病要紧,凌某恭敬不如从命,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转过身后,凌越和宋离又来了一个犀利的眼神交锋,雨菡心中暗叹:这四五碗水如何同时端得平?
第158章斗琴(一)
陆翊平、雨菡、王数理、凌越、宋离等人在苏州登了船,一路南下,取道长江入海,往嵊泗列岛驶去。北界岛是嵊泗列岛中的一座岛屿,岛上有少数渔民居住,大部分地区则是人迹罕至的原始化外之境。
雨菡有恐水症,一上了船就开始头晕目眩。头三天,她天天缩在厢房里躺着,陆翊平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宋离为她煎了药,也是陆翊平亲自喂她服下。相处得久了,雨菡也习惯了他赖在自己房里,不在了反而不习惯。
有时候,雨菡也不得不承认,作为“丈夫”,陆翊平已经做到极致了。
到了第四天,雨菡渐渐习惯了风浪颠簸,便让陆翊平把自己从床上扶起来,到外面去走走。陆翊平心疼地说:“小寒,你身子怎么样?还是再卧床多休息两日吧!”雨菡抱怨道:“再躺下去我的背该痛了!”陆翊平想想也是,便扶她下床,慢慢地往外舱走去。
“这几天我师兄和宋离他们在做什么?”这段时间以来,雨菡的事由陆翊平一人打理,所以雨菡不知道王数理他们每天在忙些什么。
陆翊平无奈地摇摇头,道:“别提了,宋离和凌越这两人似乎天生八字不合,天天明刀暗箭地斗来斗去。”
雨菡突然来了兴致,道:“真的吗?我们瞧瞧去!”
陆翊平柔声劝道:“小寒,你千万别跟着瞎闹,我真担心咱们还没上岛,这两派就已经闹翻了。要是耽误了给你治病……”
雨菡笑嘻嘻地说:“不碍事、不碍事,这茫茫大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太无聊了!难得有戏看,千万别错过!”
陆翊平看着雨菡兴致勃勃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外舱是一个大厅。由于舱房狭小,无事的时候,船上几个人就在此歇息。雨菡见王数理和凌越正在下棋,另一头,宋离坐得远远的,正在看一本古书。
雨菡看了一会王数理和凌越下棋,暗道凌越的棋艺比自己高明多了,不过比王数理还是差得远,胜负毫无悬念,她便踱步朝宋离走去。想看看他究竟在看什么书。
“咦,宋公子,你看的竟是琴谱?”雨菡诧异道。
宋离头也不抬地哼了一声。
雨菡微微蹙眉。她已经被他无视惯了。雨菡暗忖道,这个男人如此冷傲,若不好好作弄他一下,他就永远不会把别人放在眼里!
雨菡围着宋离转来转去,眼睛瞪着那本古琴谱。故意用夸张的语气嚷道:“哎呀!宋公子您这琴谱竟然是师旷的《清徵》啊!我听说这琴谱早已佚失了,宋公子是如何寻得的?”
宋离眉头微微一皱,本不欲理她,但碍于陆翊平的面子,他抬起眼来耐着性子说:“正是《清徵》,此谱是在下踏遍天涯。才从一战国古墓中寻得的。”
雨菡咂嘴道:“啧啧,当年晋平公想听此曲,师旷却说只有圣德之君方才有资格听《清徵》。如此神曲。竟被宋公子得到,这大概就是天意吧!一定是因为宋公子德行无瑕如圣人再世,所以上天才将这本琴谱赐给您!”
如此露骨地谄媚,让在座所有人都不禁皱起了眉头。陆翊平不解地看着雨菡,不知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雨菡说罢。又转头去问凌越:“凌越,你也是善琴之人。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凌越手中拿着棋子,眼睛还盯着棋局,冷笑道:“雨菡姐姐,你别被一些附庸风雅之徒蒙蔽了。一本琴谱而已,又没长眼睛,难道还会择明主吗?不过是有人钱多没处花,买两本来充充门面而已。”
宋离冷冷地扫了凌越一眼,薄唇抿得更紧了。雨菡纳罕道:“不会啊!我曾听过宋公子鼓琴,宋公子的琴艺真是天下无双呢!不过,这古琴谱佚失已久,上古时的打谱法与今时多有不同,宋公子看不懂也很正常。翊平,你说是吧?”
陆翊平看出雨菡在故意挑弄是非,暗暗给她使眼色让她闭嘴,雨菡直接无视,幽幽叹道:“唉,可惜,找到了名谱,却找不到会弹的人啊……”
“倒也不见得没人看得懂。”凌越将手中的棋子放下,抬起头来看着雨菡。她也喜欢古琴,方才见宋离在看那《清徵》,她早已心痒难耐,想借过来一看,只是碍于面子不好开口而已。
宋离眉毛一挑,道:“我没说我看不懂。不过,听凌少主这意思,似乎也有兴趣研究研究?”
雨菡拍手笑道:“太好了太好了!当世之下能看懂战国琴谱的人恐怕寥寥可数,咱们这方寸之地便有两位。若能听两位亲手演绎这《清徵》曲,小女子便是死而无憾了!宋公子和凌少主都是绝世才俊,真不知道谁的琴艺更高呢!”
陆翊平拉住雨菡的手,轻声斥道:“小寒,不许胡说,怎么老是把死挂在嘴边上?!”又耳语道:“你到底想干什么?非让他们吵起来吗?”
雨菡笑嘻嘻地看了他一眼没答话,转头对着宋离和凌越说:“你们二位的琴艺我都听过,在伯仲之间,今日若是同奏这《清徵》,不知能否决出个高低来?”
宋离闻言,冷冷地说:“琴艺并非武艺,弹得好不好,皆由闻者之心,如何能轻易决出高低?”
雨菡想了想,道:“这话说得也是。我看不如这样,两位以琴曲博闻定胜负。甲方先奏一曲,若乙方能照样弹出,便算是打和;下一轮由乙方先弹,甲方复弹。如此往复,直到一方弹不出来便算输了。如此可好?”
宋离和凌越均是自幼习琴,钻研颇深,两人又都对自己的琴艺分外自负。凌越站起身拱手道:“宋公子,既然雨菡姐姐有此雅兴,咱们就别拂了她的意。今日凌某也想向请宋公子为在下指教一二。”宋离冷冷地说:“指教不敢当。宋某乐意奉陪。”
雨菡道:“既然是比试,总要有奖惩才好玩。不如你们先定下,若是输了如何、赢了又如何?”
凌越冷笑道:“若是宋公子承让,凌某只要宋公子手上那本琴谱;若是凌某输了,愿听凭宋公子发落!”
宋离淡淡地瞟了她一眼,无精打采地说:“凌少主若是喜欢这本琴谱,现在即可要了去。不过,若是不才险胜一筹,只有一个不情之请。”
众人看向他,问:“什么不情之请?”
宋离坏坏地笑道:“宋某想请凌少主换回女儿装。”
弟159章斗琴(二)
宋离此言一出,众人皆为之一愣。虽然他们都知道凌越是女孩,但她此刻的身份仍是漕帮少主。宋离要她换下男装,对于凌越而言,无异于一种侮辱。
凌越紧紧攥着拳头,直视着宋离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平静的表情之下隐藏着汹涌的愤怒。
“一言为定。”凌越转身回房,将自己的古琴捧出来。她那把琴,与凌沛的“怀觞”琴是同一块桐木所制,名为“忘机”。
凌越与宋离相对而坐,两人均是绝世才俊,光是那股一时瑜亮风云际会的气势,就足以令人兴奋的了。
雨菡急忙拉过一张椅子,坐到旁边看。陆翊平见她眼睛闪闪发光,一幅看热闹的样子,又无奈又怜爱,便也在她身旁端然坐下,专心看这场难得一见的斗琴。
凌宋二人互相退让了一阵,决定由凌越先起一曲。只见凌越翩然起手,一双素手在七弦上挥洒自如,左手抑扬,右手徘徊,音销意淡,清雅柔和,一曲奏罢,。。举座无声。
凌越端然道:“此为嵇康之《短清》,望宋公子指教。”
雨菡对于古琴了解不深,何况宋时古琴仍保留着许多后世失传的古曲,听都没听过。她轻声问身侧的陆翊平:“嵇康?这是《嵇氏四弄》中的一曲吧?”陆翊平点头说:“正是。只是凌越此曲与广为流传的版本略有不同,似乎更接近魏晋古意,不知她是从何处寻到的古谱。”
众人看向宋离,只见他冷冷一笑,双手潇洒地一摆,慨然抚于弦上,将那首《短清》一音不差地复奏了一遍。与凌越的清雅柔和不同,他的琴音挥脱有力,抑扬顿挫之中含有一种洒脱气度。比较两人之琴音,一阴一阳、一柔一刚十分明显。雨菡暗忖,大概正因为如此,宋离才这般低视凌越,他骨子里就是瞧不起女人。
思及此,雨菡的立场自动站到凌越那边去了。她希望凌越好好收拾收拾这个眼高于顶的臭男人。
宋离一曲奏罢,凌越极有风度地抚掌叹道:“宋公子的琴,泠然飒然。挥洒自如,凌某佩服。只是公子抚琴毫无板拍(节拍),如何能成曲?”
宋离冷笑道:“从古至今。数百种琴谱之中没有一个点出拍子的,这正是琴曲的玄妙之处。抚琴讲的就是随心而发、以意贯之,若囿于板拍,反而不能各尽其妙、尽情发挥,凌少主对琴理的体悟竟如此肤浅。怪不得将嵇康狂人之曲弹得如此软绵无力!”
凌越被宋离呛得说不出话来,咬牙切齿地瞪着他。雨菡问陆翊平:“我听不太出来,你觉得谁弹得好?”陆翊平说:“各有千秋。此曲《短清》描绘的是雪融的景象,凌姑娘的琴音清洁无尘,做到了形似;而宋离的琴音疏狂狷介,似乎更符合嵇康的性格。堪称神似。我认为,还是宋离略胜一筹。”
雨菡淡淡一笑道:“将军虽不会抚琴,却是难得的知音。”陆翊平想了想。沉声道:“小寒,若论技法,他二人已是到达极致;但若论境界,比那日你在穹窿山上抚的那一曲差得远了。”雨菡笑道:“将军是敝帚自珍吧!”
他说的是实话,他从未听过比她那一曲境界更高的。只是当时。他却没有欣赏的心情。那琴音太出尘了,仿佛她的灵魂已经远去。这茫茫世间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宋离和凌越打完了嘴仗,这一轮便由宋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