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手中的小绵羊[出书版]-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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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宣瑜心中升起莫名的感动,他们之间,除了需要与被需要,信任与被信任的关系之外,谢麟成对他,似乎又多么一丝若有若无的……柔情?
「比起第一次……你真的温柔了不少。」何宣瑜已经完全释怀,不会再被过去的事所困扰,半开玩笑地说:「当时你简直就是个禽兽。」
谢麟成哈哈大笑,说:「为做而做,那次我也没什么快感。那时候你的身体青涩得像没绽开的花苞,哪比得上现在的美妙滋味?」
何宣瑜悻悻地瞪了他一眼,说:「彼此彼此,或许我该学你一样,修炼成身经百战的花花公子再来讨教。」
「不许。」谢麟成沉下脸,把他拽地去印下一记轻吻,低声道:「你属于我。」
心中涨满了甜蜜的暖意,让他又流露出羞赧之色,红着脸枕在他肩上,谢麟成洗净了两人的身体,在情人的低声抗议中把他体内的东西也清理干净,然后把他的身子捞出来擦干,再抱回床上去。
「我睡在这里的话,明天佣人会知道你做了什么。」何宣瑜已经很困倦了,不过还没忘记身为秘书的职责之一——维护上司的「清白」名誉。
「大不了说我吃了窝边草,我可没兴趣偷偷摸摸地跟你来往。」谢麟成一条手臂搭上他的腰,占有的意味不言而喻。
何宣瑜乖顺地枕着他的肩头,闭上眼睛,低喃道:「好像在做梦一样……」
温柔的吻落在他额上,伴着低沉惑人的声音:「快睡吧,小心明天起不了床。」
真被他一语中的,何宣瑜一觉睡到中午,迷迷糊糊地爬起来,看到时间之后惨叫一声,手忙脚乱地起床穿衣。
全身的骨头都像要散架一样,动一动都能累出一头汗来,而且这是谢麟成的房间,昨晚他的衣服不知道被丢在哪里,何宣瑜又不想披着床单出门,只好先借了几件主人的衣服穿上,然后像做贼一样溜过走廊,一瘸一拐地跑回自己房间。
每一块肌肉都在哀哀叫痛,他实在很想窝在床上一觉睡到死,可是形势比人强,何宣瑜记得今天下午他要出席人事部的最后一轮面试,如果没有意外,参与面试的人员名单今天上午应该已经放到他办公桌上了!
眼看着时针一点点挪向正午方向,何宣瑜飞快地刷牙洗脸,把自己收拾整齐之后一路飙车到公司,然后尽量挺直腰杆走进大楼,留意自己的走路姿势不要太奇怪。
「咦?你怎么来了?」一上楼就迎面撞上慕南风,那家伙像撞见外星人般大吃一惊,何宣瑜皱皱眉,反问:「我怎么不能来?」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爬得起来?」慕南风朝他上下看看,绽开一抹坏笑,把他按坐在椅子上,小声问:「那家伙今天顶着一张偷到腥的脸来上班,我就知道你惨遭毒手了。感觉怎么样?很猛吧?」
何宣瑜对这个口没遮拦的家伙无可奈何,说:「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别闹我,下午还要去盯着面试。」
「你去休息啦。」慕南风不由分说地把他推到总裁休息室,还从冰箱里挖出一盒乳酪蛋糕给他,末了一扬手上的资料夹,说:「面试的事我代你去。」
「你……可以吗?」他还真不怎么放心把公事交给这个游手好闲的家伙。
「啧!劳碌命。」慕南风从鼻子里哼出来,「反正是人事部主持的,上头只要有个人去盯着就行了,坐在一边当背景的本事我还是有的。」
「好,那辛苦你了。」何宣瑜挖了一勺蛋糕送入口中,随口问:「麟成呢?」
大中午的,他跑到哪里去了?
慕南风犹豫了一下,说:「他有约,大概下午会回来。」
「哦。」何宣瑜不疑有他,朝他挥了挥手,说:「我躺一下,面试如果有什么问题就打电话给我。」
「知道。」慕南风笑嘻嘻地帮他带上门,何宣瑜懒懒地扑到床上,嗅着枕头上熟悉的淡淡气息,唇角绽开一个满足的笑容。
一觉醒来,下午四点,他伸了个懒腰,打开门,头脑还不怎么清醒,呆呆地看着谢麟成工作中的侧脸。
直到男人对他勾勾手指,笑着说:「口水别流下来。」
何宣瑜蓦地回过神来,慢吞吞地走过去,从身后环抱上谢麟成,下巴垫在他肩上,低声说:「你回来了。」
谢麟成抓住他的手,点了点他的鼻尖,说:「越来越可爱了,下次系围裙来迎接我会更好。」
变态!何宣瑜站起身来,不经意地看到他领带上一个不起眼的淡粉印记,他又凑了过去,捞起谢麟成的领带到眼前一看,眉心皱了起来:「唇印?」
这男人又故态复萌了吗?他中午赴的是哪位佳人的约?
何宣瑜一颗沉浸在幸福中的心迅速冷却,一张俊脸也罩上厚厚的冰霜,挺直肩背,不悦地瞪着对方。
他真是太天真了,以为一夜激情就能让两个人的关系跃升为情侣,而如今看来,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谢麟成想要他、想抱他,跟对待别人并无不同,他何宣瑜不过是这男人前仆后继的床伴之一罢了,果然是不该有任何非分之想!
谢麟成也看到了,摇头笑笑,扯下领带丢在一边,说:「你别想歪,林世伯的女儿留学回来,中午去给她接风,小丫头太调皮了点,大概是送她回去的时候蹭到的。」
「不必向我解释什么。」何宣瑜还是绷着一张脸,退开一步,说:「我说过,我没有非分之想。」
谢麟成眯起眼睛,猛地倾身拽住他的手腕,把他拉坐在自己腿上,一手扳过他的脸蛋,说:「我也说过,你属于我。」
「是。」他不妄想能跟这个傲慢的男人讲道理,于是摆出一副消极抵抗的样子,谢麟成笑了,说:「我还真是喜欢你这种别别扭扭的样子。」
别扭?何宣瑜哭笑不得,这种含着金汤匙出世、生下来就平步青云的男人,不会懂得他患得患失的情感,也不会明白他宁愿隔着安全距离暗恋也不敢轻易越界的心情。天之骄子的谢麟成,跟他这种付出全部努力也只不过为换一个回眸的凡夫俗子,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的胆怯是源于自卑,消极则是因为——输不起。
「又在钻牛角尖了。」谢麟成盯着他的眼睛,低声说:「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对上那双温柔中带着霸气的眸子,何宣瑜再度软化,无声地把手搭在他的肩上,谢麟成会意,捏着他的下巴,唇凑了上去。
「喂!你不要乱闯!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警卫!这边这边!」
门外传来慕南风气急败坏的叫囔声,以及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接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砰」地一声被踢开。
何宣瑜早一步逃离他的怀抱,隔开绝对不会让人误会的安全距离,谢麟成连亲都没亲到,十分火大,对闯入的年轻人怒目而视,暗暗思忖这混蛋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
三个保全都没拦住,更不要说手无缚鸡之力的慕南风了,正一头黑线地抓着文件夹挡在身前,斥道:「你这个人,你到底是来面试的还是闹事的!?」
待到看清他的长相,何宣瑜愣住了,露出悲喜交加的神情,而那个高大的年轻人甩开拽着他手臂的保全,一个箭步冲上前,抓住何宣瑜的肩膀,激动地叫:「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一群人下巴全掉了下来,不知道这是演的哪一出,谢麟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挡开对方,把何宣瑜拦腰揽回自己怀里,对惊呆了的保全喝道:「把他给我轰出去!」
「等一下!」何宣瑜出声阻止,他脸色煞白,双唇不住地颤抖着,挣脱谢麟成的手臂,盯着那个也同样出现缺氧状态的青年,低声说:「你是……项瑜?」
三分钟后,一切闲杂人等都被屏退,谢麟成的办公室开始了一场赚人热泪的兄弟相见欢。看着那个在沙发上抱着何宣瑜哭得像牛一样大声的青年,谢麟成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拳头尤其发痒。
「我支持你揍他,这个没礼貌的家伙还推了我一把。」慕南风坐在他旁边,脑袋一歪,幸灾乐祸地说:「打翻醋坛子了没?」
谢麟成扫过去一记杀人的目光,成功地让慕南风闭嘴,再转向对面,何宣瑜仍在柔声哄着他那个没出息的弟弟,黑白分明的眼中也噙着泪光。
分开了八年,兄弟再度相逢,激动落泪也是情有可原,不过谢麟成对何宣瑜的亲人完全没有好感,不仅缺乏爱屋及乌的情操,还嫌这只乌鸦叫起来很烦人。
眼看到了下班时间,那位何项瑜先生总算不再那么激动,慕南风打电话订了酒店包厢,和颜悦色地提出一起去庆祝他们兄弟重逢的建议。
何宣瑜当然没有异议,只是有些过意不去,上车的时候轻轻握了一下谢麟成的手,给他一个充满歉意的眼神。
谢麟成回以温柔的笑容,反握了一下他的手示意无须拘束,都是自己人。
进了包厢,酒菜摆好,何项瑜收住眼泪,拉着哥哥的手开始叙旧。
谢麟成和慕南风坐在对面当背景,顺便旁听。
原来何家当年拿了钱,按合约的要求离开本市,全家移民到新加坡去。何母一直对儿女隐瞒真相,一家人虽然生活富足,何项瑜仍然对哥哥突然消失这件事耿耿于怀,他完成学业之后,和朋友合伙开了一家公司,白手起家,经管得有声有色,同时通过各种管道打探何宣瑜的消息,终于在上个月,有家征信社给了他明确答复:何宣瑜在盛和集团工作,是总裁谢麟成的秘书兼贴身男佣。
何项瑜当时惊呆了,回想家里由贫到富的巨变以及哥哥无故失踪,他得出结论:当年哥哥是被卖了,而买主正是谢家。
一场家庭风暴无法避免,何母哭泣愧疚,妹妹懵懂无知,而他则是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哥哥救出火海。
回来本市已经十来天,一直没机会见到何宣瑜,一来是谢家警备森严,而盛和公司大楼的访客也严格过滤,何项瑜等了几天,决定参加他们的招聘考核,挟着耀眼的学历以及丰富的业务经验,一路过五关斩六将,终于杀入终审,本来以为可以见到何宣瑜,没想到老天故意开他玩笑,上面派下来的监考竟然是慕南风这个只会摆架子的小白脸,让何项瑜怒不可遏,冲动之下,结果造就了勇闯总裁办公室的那一幕。
谢麟成冷哼一声,发现自己已经被这个愣头小子当成大反派了,看他一身正气、满脸愤忾,八成正盘算着如何把他这个抢男霸女的恶人KO掉,救兄长于水深火热之中。
「哥,你跟我回新加坡吧!」果不其然,何项瑜抓着他哥不放,给了谢麟成一个白眼,说:「欠谢家的钱我会还给他们,我不会再让你被人欺负。」
「呃……」何宣瑜十分尴尬,眼角余光瞥到谢麟成阴沉的脸色,急忙安抚这个冲动过头的弟弟,「项瑜,你长大了,我很高兴,不过你别为我担心,我现在过得很好。」
「很好?寄人篱下,逆来顺受,这能叫很好?」何项瑜焦急地吼道,「哥,你一定是被洗脑太久,产生奴性了,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自由!我一定要救你!」
何宣瑜听得头都大了,而这个死脑筋的家伙还在自以为是地喋喋不休,谢麟成握着杯子的手绷起青筋,很明显正压抑着火气。
慕南风轻啜了一口酒,没事人似地说着风凉话:「怎么有这么多救世主症候群啊?宣瑜不痴不傻,又不是小孩子,你这样横插一手会不会太多事了一些?」
「不关你的事!」何项瑜扭头甩了他一句。
何宣瑜皱眉低斥:「项瑜,不许没礼貌!」
「是的,哥。」何项瑜服服贴贴地低下头,不死心地说:「难道你不想念妈和小妹?不想重新和我们一起生活?哥,你是何家的人,不是谢家的人。」
从头到尾被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