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夜之危险关系-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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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你恨我?”男人的眼角因为大笑而湿润闪亮。
“我恨你,我恨你逼我杀死莲妈一家,我恨你害得苏槿一生与健康无缘,我恨你逼我做不想做的事,我最恨的就是居然是你杀死我的父母!”
“我只杀了你的父亲,你母亲不该想不开,她是蠢到了什么地步才会咬毒自杀。”
林澈不怒反笑,眼中闪着决然的光芒,说道,“好,很好。你成功激起了我的杀念。”
“这么久了你还记得杀人的滋味吗?”
恍惚间,林澈记起了第一次杀人后,嗣在自己身后低喃的一句,那时因为涣散的心神而未曾听清的一句,他说的是,你记住这杀人的滋味了吗?
“废话少说。”林澈抽出别在后腰的合金短棍,两手一握将之扭开,一尺长的白亮锋芒的双刀显了出来。
“那你就试试吧。”嗣从罗汉榻的隔层里取出一柄长剑,含笑起身。
身形迅快的两人,一来一往的过招,林澈步步进逼、招招致命,嗣如信庭漫步般,不疾不徐、见招拆招。
他一直噙在嘴角的笑让林澈的心当下一沉,他觉得自己已经用了七成力,而嗣仿佛还不曾认真。
嗣带着狐狸般的笑,将刀尖停在林澈的心脏处,“你犯了个最基本的错误,我擅用的是长剑,你擅用双刀,即使是特殊为你订制加长的双刀,也掩盖不了与我对战时,兵器的劣势。你用长剑,拼尽全力尚有伤我一分的可能。”
他手腕向前一送,林澈的胸前渗出了鲜血……
他竟然可以这样毫不犹豫的把剑刺入我的身体?他可以做的如此干脆,没有一丝顾忌。林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自己还需要顾忌什么呢?你于他无任何特殊,他只是把你当做一个玩具,而最最令人无法忍受的是他的手里沾染着自己父母的鲜血……
林澈突然发现了自己之前的愚蠢,自己早就应该设计杀他,却一厢情愿的想着养育之恩和血亲关系,潜意识里折服于他的强大,鸵鸟的以为只要自己乖乖听话,就能瞒过他的眼睛,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为什么之前不动手?那么多次暗杀的机会,自己却不知把握……林澈,你就是个白痴。
嗣手腕发力,将剑穿过林澈的身体,“我再多说两句,早就想让你知道的话。”
林澈的血从胸口喷薄而出,宛如燎原的火焰,以疯狂的速度在他的前襟上烧燎开,只是所到之处没有火焰的温暖,漫开的只有沁肤的冰冷。
“我很讨厌你,讨厌到我不想让你死的地步,怎么样?你现在疼吗?”嗣的声音突然温柔起来,像是在哄骗一个孩子说些他想听的话。
自心脏处翻涌上来的血润湿了林澈的唇,就这样结束吗?我不服!林澈的双眼迸发出一道精光。
“没有,现在并不那么疼。”林澈的嘴角勾起一个笑,飞快的向嗣的身体贴去,耳边有剑身与肌肉摩擦的细微声响,胸上的伤口疼得几乎让林澈握不住刀。
林澈甚至可以看到嗣的眸子里映闪过的一道白光,接着,那道白光化成两把刀,分别插入他的心脏处和脾脏处。
林澈说:“原来从你心脏处冒出来的血和我的一样红。”
“双刀的优势就是能够给对方双倍的伤害。这样,时间上,你会比我先死。”他将刀从嗣的身体里拔出来又插进去,说:“短的优势在于迅速的二次攻击,这是你的长剑做不到的。”
林澈的血流得更多了,淋淋的染红贴着他身体的剑柄。
林澈松开了握刀的手,将流满了嗣的血的手在嗣的胸前的衣料上擦了擦,满手的鲜红。林澈轻笑,模仿他当年的语气,“还是弄脏了呢。”
嗣只是笑,松开了握剑的手,轻轻揽过林澈的肩,将头搁在他的肩上,却没有把身体的重量放在林澈的身上。这是嗣第二次抱他,这个拥抱,隔着刀与剑。
“嗣的位置,是你的了。”他直起了身体,退开了时候,唇擦过了林澈的额角。
林澈的眼睛仍然盯着他,倒退着走到门边,永远不要把后背留给敌人,这也是他教的。
被重伤了两处要害的嗣倚靠在书桌旁,脸色越发透明起来,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在这个世上一般,林澈有一瞬间的怔仲,开口:“我从来没有恨过你……在知道你杀死我父母之前。”
嗣闭上了交织着恨意和那种不明意味的眸子,唇边勾起一个嘲讽的冷笑,“因为你身上流着林因的血,让我永远都想通过你来报复他。”
出了书房,林澈开始感觉到从胸口直至全身的疼,带着微微痉挛的冷。
林澈放缓了自己的呼吸,可是胸口还是好痛,一呼一吸都带着痛。
大宅里看不到一个佣人,林澈穿过回廊,大理石的墙面上有他的侧影,一个纤细的男子,血顺着贯穿身体的剑流下,在剑尖处汇聚成墨,在他所经过之处,洒下一幅幅图画。
林澈觉得这个侧影看上去是那么的可笑,仅仅是一声轻笑就乱了呼吸,一阵晕眩袭来,他连忙调整呼吸,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的神志。
出了回廊,再走一段就是大门口了,离开了回廊的荫蔽,暖暖的阳光一下子包裹了林澈,真的很暖,大门口的风二迅速向这边奔了过来。
该死!是太阳太烈了吗?脑袋里嗡的一下,林澈无意识的向后仰去,炫目的阳光后,是铺天盖地的黑暗。他抓住脑中最后一丝清明,呢喃道:“风二,另一个男人,是你吗?”
大脑中的感官尚未沉睡,林澈觉出了自己被人横抱着飞速移动着,那轰轰的声音冲击着他的耳膜……
是螺旋桨的声音吗?我们离直升机这么近了吗?风二,如果我没死,下一个死的人就是你!
一股细细的寒流不知从身体的哪里钻了进来,林澈无能为力的感觉它在自己的体内窜开,越来越多的寒冷包围了他,随后他坠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是说这就是结局。。只怕所有的人都会拍死我吧……
23
23、第 23 章 。。。
光线透过窗帘已经减弱了不少,不再那么刺目,可为什么眼睛还是刺痛到想哭。风二坐在沙发上,将前尘往事一一道来,事无巨细,有问必答。
林澈一时说不出话,张张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觉得揪心,揪心的痛。扭过头,看着药水一滴一滴顺着细长的透明管子流入血脉之中,很久后才说:“那么,是你一肘打死了我的父亲是吗?”
风二一个转身,大步绕过病床,他还想说什么,刚张开嘴,苏槿抓住了他的手肘:“你该走了!”
林澈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我还是不明白……他到底……”
“你不用明白,你只要知道。”风二站在一旁,以清冷的语气说道。
一种愤怒之情从胸口火燎般烧到了脑袋里,林澈艰难的扶着床头柜坐起来,盯着站得笔直的风二,气息不匀。他突然抓起柜上的台灯砸向风二的头,尖叫道:“你撒谎!你骗我!”
林澈拔下针头下床,脚下一软瘫坐在地,苏槿连忙过来搀扶:“小澈,冷静。”
林澈靠坐在床边,挣脱不开苏槿的钳制:“你放开我,他是在报复我!”
“你跟我滚,你们都滚!滚得远远的。”愤怒使林澈充满了力量,他奋力的张牙舞爪,撕扯着苏槿的衣服,抓起身边一切可砸的东西砸向那个未曾移动分毫的男人。
吊瓶在风二的头上被砸个粉碎,一地的狼藉并没有让林澈消气半分,他不住的蹬踹着接近的人,狂喊道:“你们谁敢给我打镇静剂,我醒来就要谁的命!”
苏槿制住了林澈手上的脉门,双手变得无力起来,两个匆匆赶来的护士死死地抱住林澈的腿往床上按,随着一针药剂注入体内,林澈顿时感到浑身的疲惫感都一时间的涌了出来。
“咳咳……我不想看到你……滚出去!”林澈躺在床上喘着气,大力的咳嗽着。他没有再偏头看风二一眼,只听风二的声音压得极低,说道:“既然少爷命令我出去……我这就出去。”接着他本就很轻的脚步声在门后消失。
护士又重新拿了一个枕头垫在我的脑后,一个护工进来迅速的收拾着房间。苏槿帮林澈拢上被子,在床边坐下,似乎有话要说,过了很久,久到林澈的眼皮开始发沉了,他才吐出一句:“林湍没事,风二已经把他送回去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窗外漆黑一片,有雨拍在窗户上的声音。病房里只有一盏冲外的床头灯开着,灯光橙黄而微弱,像几年前在怀特生地经常看到的那种被大片大片浓云遮住的夕阳。
林澈想起自己当时的努力只为求得真相,却不知道当真相大白的这一天到来时,结果会沉重到他根本接受不了,沉痛到他根本不想去承认。
他知道风二说的都是事实,可他心里就是不想承认,仿佛怕承认了自己就会立马崩溃掉。灯光在趴匐在床边的苏槿脸上打下一些阴影,看着他眼窝下的青色,一丝心痛跃入胸口。
林澈咬着唇看着他,他的五官轮廓模模糊糊的,林澈费力的把他的轮廓和橙色的光线分开,可惜怎么也不成功。
仿佛苏槿有感应一般,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的张开眼睛。
林澈连忙闭上眼睛,装作熟睡,温热的手指轻轻拭过他的眼角,一个轻柔的声音带着轻叹响起:“小澈,你的泪还没干呢。”
“我就不能在梦里流泪吗?”林澈双眼一睁,带着些许被拆穿的恼怒问道。
“有我在你身边,你想哭就哭。”他按下床头的一个按钮,升起床的前半部分,让林澈坐了起来。这时林澈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苏槿轻声笑了一下。
“有你在我身边,我还不是照样饿肚子。”林澈不以为然的说道。
“啊!医生说你要到早晨才会醒,是我没有考虑周到,你想吃什么?”
“我不管,我饿了,我要吃我家小区南门对面左数第二家杭州小吃的小笼包和沿三环辅路叫卖的张氏豆腐脑。”林澈撇撇墙上的钟,“你现在去,我还想到什么会打电话给你。”
“好,我这就去。”苏槿立即朝门外走去。
不到一分钟,苏槿又推门而入,林澈颇为恼怒的问道:“怎么回来了?”
苏槿走了过来,将他揽入怀中,“看你是不是哭了,看你需不需要我……”
苏槿的怀抱让人感到温馨而安定,林澈忍不住地哭泣,“我好难过。”
“我真的好难过。”眼泪噗嗤噗嗤地掉了下来,林澈不想让自己哭出声音,可是又没有办法,整颗心都仿佛拧紧了,只觉得耳边有嗡嗡的轰鸣。
苏槿温柔地伸出手,不断擦拭着总也拭不完的泪水,林澈紧紧攥住他的衣襟,在苏槿温暖的怀抱里嚎啕大哭,仿佛要把这十多年所经历的煎熬痛苦全宣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