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第6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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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也离间不了的。好兄弟,一辈子!”
“好兄弟,一辈子。”辅公祏心中极度不安,眼神游离不定,心虚的不敢直视杜伏威的目光。这一刻,他突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不应当背叛杜伏威,他为自己之前的行为后悔。但转而,他又在心中暗自庆幸,幸好杜伏威还什么都不知道。幸好现在王智慧已经死了,一切都已经成了往事。
也许他做过的一切,杜伏威永远也不会发现,也许他还能和过去一样的和杜伏威做兄弟。
两人重重的拥在一起,紧抱着对方,重重的拍打着对方的后背,向厅中众人展示着两人之间的兄弟情谊。
王智慧死了,沈法兴这个幕后的操纵者并没有放过王氏子弟一马。
漆黑的夜幕之下,一轮血腥的大清洗开始了。
最先倒在刀下的,是王宝、王琰、王瑁等淮南军大将。一刀一个,没有任何的审判,那些王家多年来安插在淮军中的高级将领们就一个个的倒下了。
杀了几个级别最高的将领还不够,杜伏威马上下令,将所有校尉级别的王氏子弟,及过去忠于王家的校尉级军官才都抓了出来。没有审问,不接受投降。一个一刀,数以百计的中层军官倒下。
杜伏威的屠刀收起来了,但其它人并不愿意就此结束。在沈法兴的授意下,辅公祏再次出手,趁夜将整个三十万大军中,所有和王家扯的上关系的人都抓了起来,不论官职高低,这些人中既有将领也有普通士卒,甚至还有不少的民夫、船工、伙夫,不管什么身份,只要和王家扯起关系来的,都杀。一时之间,蔡水河岸,成了一个巨大的屠宰场。一个又一个的人头砍下,一具又一具的尸体被推下河。杀人的士兵没有时间挖坑收埋,所以直接丢入河中。整个蔡水河为之一红,成了一条鲜红的红河。
从晚上直到天亮,最后直杀到午后,这场大屠杀终于停止了。
被杀的最多的是淮南军,原本还剩下十一万人的淮南军,此时却只剩下了九万人。半天多的时间里,被杀掉的人就多达两万,这数字甚至达到了杜伏威在颍川大战失去的兵马数量。
除了王家的私军淮南军,其它各部队及后勤部队中也有大量人被杀,数量多达数千上万人。
这本来是场不应该有的屠杀,甚至说本来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规模,但是在辅公祏、沈法兴甚至是杜伏威等人清除异己的推动下,这场屠杀被无限的扩大了。等杀到了最后,直杀的人人自危。
当带着忙碌了几天的沈落雁自发烧中醒来听到这个消息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三万颗人头在蔡水河岸边堆积成了一座山,而三万具无头尸体则将整个蔡水都为之一塞。
听到这个消息,沈落雁简直不敢相信。虽然计划中,会有一次清洗行动,但最多也就几百人。她从没有想过,居然最后杀了三万人。这简直比一场大战所战死的士兵数量还要惊人,而这三万人士卒,没有死在战场上,也没有死在敌人手中,他们全是死在自己人的刀下。
披着长披风,站在蔡水河边,望着那尤自还被血染红的河面,及那河中浮浮沉沉的无头人尸,沈落雁银牙咬破了玉唇。她的心中除了震惊之外,剩下的只有哀叹,除了哀叹这些死去的将士,还在哀叹那些刽子手们。
“尔虞我诈,内斗如此,可笑我居然还指望着这些人真的能在这乱世中,重建一个江南王朝。可笑,可叹,可悲!”
杀了那么多人之后,南陈军上下再没有人继续愿意呆在这个充满了死气的地方了。第二日一早,再没有人反对,剩下的二十五万军队继续北上。
在出发之前,沈法兴还举行了一个盛大的誓师仪式。在仪式的最后,沈法兴收杜伏威为义子,并加封杜伏威为北伐军东路元帅,晋越国公爵位,加司徒、尚书省右仆射之职。而在这场内乱中,最卖力的辅公祏则被晋为宛丘侯,西路军长军长史,门下省黄门侍郎。
杜伏威是实升,封公加官,并且单独统领着九万淮南军向颍川作战。九万淮南军,彻底成了杜伏威一人的军队。虽然沈法兴名为杜伏威的义父,但此时根本没有当初王智慧对淮南军的那种掌控。杜伏威,成了江南真正的一方豪雄。
而辅公祏,则如沈落雁之前所说的那样,他只是沈法兴用来逼迫杜伏威,对抗王智慧的一颗小棋子。当棋子的用处完成后,他也就没有了什么价值。虽加封了几个厚职,还封了侯,却是明升暗降,脱离了淮南军,被调到了南陈的大部队之中。
原本,沈法兴准备重用辅公祏,想利用他来牵制杜伏威,间接通过辅公祏来掌控淮南军。但这个想法被沈落雁给劝阻住了,沈落雁的理由很简单。此次淮南军担负的任务十分的重要,如果辅公祏留在淮南军中,那淮南军必然再起内乱。如此一来淮南军根本不会有精力全心应对河南局势。至于沈法兴担心杜伏威尾大难掉,沈落雁的理由却很简单。只要打赢了这场仗,夺下了江汉,到时杜伏威又能跳出掌控去。
二十五万兵马兵分两路,杜伏威率剩下的全部九万淮南军北上颍川,负责接应李密,并且吃掉郭孝恪、鲁世深的那两万骑兵。
而沈法兴和沈落雁父女则带着剩下的十六万陈兵,直接转头向西。经汝南、淮南,最后直达南阳郡,然后从南阳转向南,直扑襄阳。夺下襄阳后,大军再顺着汉子顺水而下,趁杨暕还远在汉中之时,夺取荆襄江汉之地。
步伐隆隆,铁蹄轰轰,两支大军一北一西,分道扬镳。
长长的行军队列如同一条大蛇一般,在中原的土地上盘延而走。旌旗招展,烟尘四起。
沈法兴和女儿沈落雁一人骑着一匹骏马,在一众侍卫的拱卫之下,站在道旁的高坡之上,观看着这大军进发。沈法兴捋着长须,心里掩饰不住的是得意和高兴。王智慧一死,南陈的天下,就是他沈法兴一人的天下。而如果此次西征能取得如女儿所说一般的胜利,那陈朝就能一跃为南方最大的势力,甚至从此能隔江与陈克复再争天下。也许,拿下江汉后,自己该考虑一下把陈深赶下殿台,自己取而代之了。自己的国号得叫什么呢,是叫吴还是楚?想着这些美好的事情,沈法兴的思绪越飘越远!先顶后看好习惯王智慧又高兴了起来。当下命令开席,并令从城中搜罗的歌伎女子献舞爪机留痕,看完小说送楼主大大一分…
第743章 王者之怒
凌晨,侍卫战战兢兢地唤醒了熟睡中的杀人魔王罗士信和混世魔王程咬金两个醉酒中的将军:“罗将军、程将军,殿下紧急军令到。传令的御卫就在前厅等候,请两位大人速去迎接。”
两人手忙脚乱地扔下手中的酒坛子,爬起身来,赶到前厅。那里,明晃晃的一片火光通明,影影绰绰的到处是披甲的士兵。得程咬金心头一突,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个高大魁梧的御林铁卫军官快步迎了上来:“是豹骑将军程将军和骁骑将军罗将军吗?”
“正是。”
“十分抱歉,两位将军大人,殿下紧急召见,请立即随我前去。”手持火把的军官说得太快又含糊,睡眼惺忪、宿醉中的程罗二人几乎一个字都听不清楚,问:“你说什么?”
军官再重复了一次。
程咬金轻轻地“哦”了一声,过了一阵,他反应过来,“啊”的一声惊叫:“请稍等,让本将换件衣服。”手忙脚乱地找铠甲换上,罗士信的速度很快,没有一会已经穿戴好了。他一边等程咬金,一边问传令的御林铁卫的军官:“你们通知叔宝了吗?”
“回禀将军,秦将军已经先一步进宫了。”
“是吗?”罗士信看看一片漆黑的夜色,几颗星星在黑暗的夜幕中闪烁着光芒,正是凌晨时分。他心头突然有些不安,如此紧急的深夜召见,绝非好事。而且看街道上那些全副武装,明显加强的戒严,这种感觉说越发的强烈。
程咬金匆匆换好衣服,罗士信上来对他点点头,小声说:“事情有些不太对劲,我们小心点。”
程咬金点头:“我知道。”他们跟着举着火把的御林铁卫士兵一同出了门。
走过漆黑寂静的长街。迎面就是巍峨的皇宫紫微宫。整个皇宫沉睡在一片黑暗中,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火把的光亮映照在巨大的鎏着金龙的大柱上,给整个柱子染上了一片猩红。走近这雄伟的建筑。在那华丽堂皇的圆柱装饰之间,宽阔的走廊中回响着御卫军们沉稳的脚步声,程罗二将仿佛嗅到了一种杀戮和血腥的味道。
两年前,就在这洁白的大理石台阶上。那时还只是辽东军一员小将的两人和秦琼、张勇、陈雷、尉迟恭兄弟、李承义三兄弟、张锦等几十个如今河北军中最勇猛的兄弟们,闯入这里欲将出云公主从宫中带回辽东。结果那次他们带错了人,把南阳公主当成了出云公主。
就在这廊下,他们二十多人被杨广的骁果禁卫军发现。二十多人和杨广宫中大批的禁卫们血拼交手。那一战,可谓是九死一生。一路流血差点全部都陷在了这里再没出去。如果不是最后时刻外面的兄弟们闯入宫中接应,也许如今的河北军中就再也没有他们这批渐渐威名远扬的将领了。
罗士信还清楚的记得,那次他腹部中了一槊,被禁卫围住。就在生死关头,已经冲杀过去了的程咬金又决然返身杀了回来,就当程咬金满身是血的杀到他的身边,一起被围住了之时。罗士信那颗冰冷的心也不禁为之沸腾,那一刻。他热血沸腾、热泪盈眶。心中从此的把程咬金当做了他人生中除秦琼以外最好的兄弟。
程咬金长长地呼吸一声,不知怎么回事,每次到洛阳皇宫来他总感觉到很不舒服,今晚这种感觉尤其明显。
皇宫门口处,两排最精锐的御林铁卫士兵乎持火把肃立,御卫的侍卫长羽林将军陈雷正守候在门边。看到两人的到来,陈雷毫无表情地说:“你们来迟了。殿下在里面等候。”
火把摇动的光亮照在陈雷如同花岗石似的呆板面上,照着他毫无表情的脸。旁边的两行铁卫士兵一手持矛。一手举着火把,脸色冷峻。
罗士信两人瞧瞧他,也没跟他寒暄。今天陈雷这般严肃的样子,让他们心里有了更不好的预感。
联想到陈王当初在河北的世族清洗,程咬金心头一紧,莫非陈王打算在东都也来这么一次,又或者东都有人想搞什么动作?是谁先发难的?不太可能是陈王这边,否则自己不会一无所知,但以如今河北军大败李密的时候,东都也不应该会有人这么蠢……
一边胡思乱想着,两个魔王沿着华丽的地毯走向今夜议事的文华殿,他注意到,今天皇宫的守卫比前些日子森严了很多。在皇宫的卫城东隔城到文华殿的长长的路上,到处肃立着手持锋利武器的御林卫士兵在守卫,冷峻、阴森、肃静,只有自己沉重的脚步声在回荡,火光摇曳,阴影幢幢,这种感觉叫人不寒而栗。
一名铁卫为他推开了殿门,数百盏宫灯将整个大殿照得一片通明。在靠近陈王殿下座位的地方,已经有不少人聚在一起。程咬金和罗士信连忙走近,他们已经清楚了,虎贲将军秦琼、特勤司司长张锦等在洛阳的河北将领都已经先到了。就连原本领军在偃师的元帅李靖也一身甲胄的出现在了殿上。
“可知道是什么事情?”顾不得寒暄,程咬家问大家。
众人都是茫然地摇头,目光中流露出不解。
看到他们那也都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