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饭票-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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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菲菲桌前的牌上装备了“诸葛连弩”,一撒手甩出三张“杀”,把仅有两格体力和一张“闪”牌的阿丁灭了。
阿丁亮出“忠臣”身份牌,面对身为“主公”的夏菲菲都快哭了:“我都说了内奸不是我!菲菲姐你这是要亡国呀!”
小林看不下去了,见缝插针抬起头,对接电话的奶茶小弟说:“就说张扬不在,手机没带在身边。”
早已被干掉的“反贼”——奶茶小弟,老老实实替人传话。结束通话后又屁颠屁颠跑回来继续观战,不出所料,失去“忠臣”的“主公”很快嗝屁,夏菲菲懊恼得直跺脚。身为赢家的小林笑着安慰她,一边洗着牌,一边瞄时间,不由得慢慢皱起眉,忍不住问大伙儿:“扬扬怎么还没回来?”
张扬送外卖去了,按说那户人家住得并不远,小电瓶跑个来回顶多二十分钟。可现在时间都快过去一小时了,张扬和他的小电瓶却依然不见归影。
又过了一个小时,张扬仍没出现在馄饨店门口,屁孩们再怎么没心没肺,到了这会儿也知道事情有点不对劲。夏菲菲打电话给那户叫外卖的人家,人家说馄饨早送到了,送馄饨的人也早就走啦。小姑娘犯了急,六神无主把房间里里外外找了个遍,还打着手电筒把冷柜内部仔仔细细来个彻底检查。阿丁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悄悄扯扯小林,压低声说:“我只在搞笑片里看过这种情节,没想到今天见到活的了。”小林无语,叹了口气,从张扬手机里翻出卫炜的联系号码拨了过去。
话线那头很快接通了,那人意外又欣喜地喊了一声:“扬扬!”
小林微妙地挑起单边眉毛,但他没有忘记正事,便道:“卫总,我是小林。”
“……哦,小林啊,有事吗?”语气明显有点低落。
小林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说:“打扰你了卫总,我找扬扬,他……好像也不在你那儿?”从卫炜那一声“扬扬”来推断,张扬应该不在。
“扬扬怎么了?”卫炜敏锐地捕捉到一丝异样。
小林此时有些后悔,或许不该鲁莽打了这个电话,在事情尚未明朗前,岂非白白教人操心?
“扬扬出门送外卖,快两个小时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性情憨实的小林不善隐瞒,还是将实情告诉给了卫炜。
卫炜在电话里安慰:“都这么大的人了,丢不了。没事的,兴许一时贪玩忘了时间,等他肚子饿了自然就会回去。”
小林暗中翻白眼,心说:你也说他那么大的人了,怎么可能还像不懂事的娃一样因为贪玩忘时间呢!把扬扬当什么啦,未成年?
结束了通话,小林转身冲其他人耸了耸肩。那厢边卫炜紧紧握着手机不停看时间,焦躁地从办公椅上站起来,坐下,又站起来,又坐下。最后起身走到窗前,隔着一尘不染的玻璃,遥望楼下繁忙的十字路口。信号灯在闪烁,由绿转黄再到红,过了一会儿,红灯熄灭,绿灯又再度亮了起来。人流、车流不断地从视野中消失又出现,时而密集,时而稀零。助理小姐敲门而入,发现她的老板正望着窗外失神。搁在桌上的咖啡早已没了热气,她体贴地将它收拾掉,悄声退了出去,并为将办公室的门掩上。
仅仅只过了大约十分钟,卫炜的手机铃声再度响起,屏幕上显示的仍旧是张扬的号码。难道说扬扬已经回店了,特地给他来个电话报平安?尽管卫炜知道这并不是张扬一惯的作风,但他还是第一时间按下了接听键。从小小的通讯工具里传来小林惊慌失措的叫喊声和杂乱模糊的背景音。
“……医院!对对!市中心医院!师傅麻烦您快点……喂喂,卫总!扬扬发生车祸现在医院里,听说伤得不轻,我和菲菲这就赶过去!”
卫炜心头猛地一紧,电话那头能清晰听到夏菲菲抑制不住的抽泣,他也从未见过一向稳重的小林会急成那样。不等小林讲完,卫炜抄起车钥匙大步流星冲出房间。一路飞奔到停车场,上了车挂二档直接起步。一阵尘风扬过,车已没了踪影。
从小林口中得知,张扬是在送完外卖回店途中遭遇车祸的,让人送进医院后一直昏迷不醒。由于身边未带任何可以确认身份的证件或物件,警方和医护人员最后只在他裤兜里找到记着外卖地址的小纸条,打电话到那户叫过外卖的人家家中问明情况,这才证实了张扬的身份、住址和电话,并通知到了小林和菲菲。
“他情况如何?医院怎么说?”卫炜单手把着方向盘,骨节近乎泛白,他已连闯两个红色信号灯,即将迎来前方道口第三个,然而他的脚仍用力踩在油门上,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院方来电通知的时候人还在手术室抢救,称头部受到撞击导致休克昏迷,全身多处骨折和挫伤,失血量较大。他的车也在事故中完全报废,据说都被辗成碎片了。”小林把从医护人员那里听来的情况一一汇报给卫炜,同时催促租出车司机开得再快些。
卫炜一听可了不得,好家伙车都废了,这该撞成什么样啊!心急火燎之下全然不顾交通法规,逆向、超车、闯红灯,对路边的限速标志视而不见,把车开得就跟离了弦的箭一样,连转弯都不带刹车,甩出一个个漂亮又惊险的尾巴。
卫炜此刻脸沉似铁,不敢想象可能会面对的最坏结果。他在心中默默嘶吼:张扬!张扬!是男人就给我挺住!不准你再不告而别,未经我允许,这辈子都别想!话说回来,四个圈都能被辗成碎片,这车是怎么开的?难不成扬扬拿它来玩碰碰车?
一道刺耳的急刹声停在中心医院门口,卫炜下了车就飞奔至问讯处,打听大约在两小时前被送来的车祸危重患者。护士小姐查阅了一下后,说:“哦,那个人啊,还在抢救呢,你可以先到手术室门口等着。他的情况不容乐观,请您作好思想准备,院方也只能尽力而为。”
刹那间,卫炜如遭五雷轰顶。他找到手术室,门口上方显示“手术中”的红色顶灯分外刺眼,四周安静极了,是一种不亚于死一样的寂静。时间仿佛凝固,空气亦为之窒息,莫名的恐慌席卷而来,顷刻间占据人心,巨大的力量仿佛要将人的意志摧毁。
卫炜不知自己在这儿等了多久,他带来的烟已经抽完,只觉得嘴里苦涩极了。
红色顶灯终于灭了,卫炜立刻迎身上前,奈何却无法看到张扬的容颜。推车病床上的人被一层层纱布裹得严严实实,动也不动,活像一具木乃伊,全然没了往日的生机和活力。
“扬扬!扬扬!”卫炜焦急大喊,然而却无人回应他的呼唤。
人被推入重症监护室作进一步观察,医生说他尚未脱离危险期,能不能活下来要看他造化,即便活下来了,也不能保证恢复到以前的状态。能醒过来本身就是个奇迹,最糟糕的情况无非会变成植物人。
卫炜守在重症病房外,无力地倚靠在墙边,听着医生一一讲述各种可能或不可能。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能为扬扬做什么。
“医生,请你务必尽全力救他,无论用多昂贵的药,多先进的技术,我要他活,活得健健康康!”卫炜死死揪住主治医生的白大褂,情绪几乎难以克制。
“职责所在,我们会的。先生,请随我们的护士先为您朋友办理相关手续吧,最好能够通知到他的家人。”
卫炜稍作冷静,点点头。正要随年轻护士去办手续,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张扬的号码,应该是小林打来的。
“小林,你们还没到吗?我现在重症病房,扬扬的手术刚结束,手术很成功,但医生说他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卫……卫总,你说啥?你是说你已经在医院了?”
小林的反应有点奇怪,卫炜愣了愣,说:“是啊,早就到了。你们怎么这么晚,路上塞车?”
小林深深吸了口气,说:“我们早就到医院了,不见你人影,还以为你被堵在路上了!”
卫炜越听越不对头,问:“怎么回事?那你们现在在哪儿?”
“我们在扬扬的……”小林的话还没说完,电话被另一人抢去,气急败坏冲着话筒大喊,“姓卫的!什么‘没有脱离生命危险’,老子活得好好的你TM少咒我!”
“扬……扬扬!”卫炜惊得虎躯一震,揣着电话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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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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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虚惊一场,重症病房里的不是张扬,而是一个几乎和张扬同时被送来的另一起交通事故的伤者。卫炜若有一双透视眼,就能看见“木乃伊”内部的真相。真相往往比较残酷,就年龄上来讲,“木乃伊”恐怕比卫炜足足大了一轮还不止。也怪卫炜自己疏忽,来医院寻人却没有向医护人员仔细核查,对着一个陌生人平白无故浪费这么多感情。
张扬听了可乐坏了,说姓卫的,没想到你也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卫炜拉不下脸,咳了两声说小林去超市怎么去了那么久我去找找他。借口逃离病房。待人一走,张扬的病榻前就只剩下夏菲菲。小姑娘前一刻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这会儿见自家老板没啥大碍,收了鼻涕眼泪又是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
“扬扬,知道不,卫总那叫关心则乱。”夏菲菲两眼弯成月牙,口气神神叨叨的。
“他乱什么乱,还不如我一事故当事人淡定呢!”张扬努努嘴,指着打上石膏高高吊起的左腿说,“话说回来,你们跟他说了什么?居然能把他急得方寸大乱。”
“呃……扬扬,我们不是故意的。说来说去都是院方的错,把你和另一个人的情况搞混了,我和小林只是负责转述而已。不过有一点倒是事实,扬扬你的小电瓶的确被碾成了铁皮,但卫总好像误认为你是开着四个圈出去的……”
张扬哼了一声,不屑地说:“当初是他硬要把车送我,我还提醒过,哪天要是车废了我可赔不起。这不,看把他紧张的,幸好这次不是他的车出事。”
夏菲菲顿感无力,猛一跺脚,拔高嗓门嚷嚷:“扬扬啊!你想到哪去啦!卫总在乎的不是他的车,而是你,是你!想想要真是四个圈被碾成了碎片,你还有命在嘛你!”
张扬一怔,心跳不自觉漏了几跳,别开视线,小声咕哝:“要他穷紧张,这不没事么。”
夏菲菲有样学样也冲他哼哼,纤纤玉指绕弄乌黑的秀发,口气凉凉地说:“没事?”
全身上下挫伤淤青不算,最为严重的就属绑着石膏骨折的左腿,和缝了八针的脑袋,还不知会不会撞出脑震荡,智商会不会受影响,将来有没有后遗症。难道这样也叫没事?
张扬背脊一凉,本能告诉他这时候还是学乖点好。扯了个僵硬的笑容,低头反省,表现得像个犯错的孩子。
卫炜和小林从超市回来,一踏进病房就觉得哪里不对劲。扬扬转性了?怎么那么乖?哟,别是撞坏脑袋了吧!见状,卫炜又慌了手脚,一会儿递茶杯,一会儿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