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世羁绊-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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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掌柜的在吗？”莫尘直接找主事的。
“有事吗？”一个年岁挺大的先生过来招呼莫尘二人。
“这铺子里的事你能做主？”莫尘口气可不小。
“掌柜的不在，但一般的事情老夫都能做主。”嘴里的说的是一般的事情，可那表情，明摆著说他们也没什麽不一般的事！
“呵呵，那您看，您这里可能收得这几味药？”莫尘将称呼换成了尊称，但那语气，可讥嘲的很。说著，从包裹里拿出了丝帕包著的几片叶字、草根、还有一枚朱果。
那老先生原还一脸不愉，等看到那东西，倒吸一口凉气，连语气都恭谨了起来，“您少等，我这就叫掌柜的来。”说著，还回身对一旁的小学徒喊道，“请两位师傅里面坐，看茶，要最好的。”说著，急匆匆的走了。
无界在一旁看得莫名奇妙，这些东西在他们居住的石穴後的那片山腹中遍地都是，甚至那果子就在厨房的窗户外，做饭空当，还会摘两颗来闲磨牙，当初出谷时，无界就奇怪莫尘做什麽郑重其事的用丝帕包了三小包这东西，现在对於老先生的反应就更奇怪了。
“莫尘……”莫尘打了个眼色，止住了无界要问出口的话。无界无法，只得先将到口的话咽了回去。
等两人从药铺出来，无界揣著怀里沈甸甸的五根金条，满眼茫然。
“无界，走啊，吃饭去。”莫尘笑得见牙不见眼。
等两个人在城里最大的酒楼单间里坐定，无界才回过神来。“莫尘，这到底是怎麽回事？他……他怎麽给咱们这麽多钱？”
“呵呵……你没听他说吗？他全部家当只有这麽多了。”莫尘故意解释的含糊其辞。
“你明知道我问什麽。”无界皱眉，非常不喜欢被莫尘刷著玩的感觉。
“呵呵，莫气莫气，我这就解释给你听。”莫尘赶紧讨好的讨饶。
原来，在他们石穴後的那片林子中产的所有东西，包括山果、枝叶、草木，甚至那溪水里的小银鱼，都是不世出的珍奇药材，在外面尘世间，更是千斤难求。
“其实，我们还卖的贱了呢，就那一小包东西，卖十根金条都不算多的。”莫尘自然的伸手给无界布菜、倒水。
“你……你的意思是，其实这些年我们等於守著金山银山在过苦日子？”无界狠狠灌了一杯水，好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
“苦日子？哪里苦了？我不觉得苦啊！只是在外人眼里我们比较穷而已。”莫尘耸耸肩，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几时知道的？”
“知道什麽？知道这些东西值钱吗？”莫尘在得到无界一个点头後，才继续说道，“一直知道啊！不然你以为你的玉我是怎麽赎回来的？你不会认为我当时那麽小的年纪就能给人劈柴担水的做苦力赚回来吧？”
“那你就一直瞒著我？”
“有差吗？不认为你在意这些身外之物。”莫尘没心没肺的大吃大喝。
“你……”无界叹息，他是不在意，但是，“如果早知道这些能换钱，至少这些年能让你过的好一些。”英雄为五斗米折腰，无界是不在意自己辛苦些，但这些年比起一般的孩子，其实莫尘要委屈许多。
“我又不在意，只要能和无界在一起，怎样的日子都是好的。”莫尘对著无界笑。
无界无奈。“那你现在怎麽又拿出来换钱了？”
“我们不是要去大漠吗？难免有用钱的地方啊！”莫尘答得理直气壮。
“那你才拿那麽点？”
莫尘摇摇手指，“物以稀为贵，多了就不值钱了。”
无界彻底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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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去，莫尘可谓玩疯了，简直可以说是乐不思蜀，早忘了和无界说的每年必须回趟家的约定。无垠的沙漠，广袤的草原，巍峨的雪山，踏丝绸之路，游楼兰国度……他们有时扮作保镖和镖队商贾同行，有时就两个人结伴而走一路结交江湖好友，有时兴趣来了就在一个地方住下，并且一住就是大半年。
每年，无界还是会带著莫尘回一趟他们的家，莫尘可以忘，他不能，那是他答应他的。通常，他们是年节前回返，大年夜莫尘还是会去趟君家，但多半後半夜就耐不住对无界的思念跑回来了──没办法，这些年的朝夕相处，让他越来越离不开无界了。而莫尘生辰的那个月，他们通常就窝在家里，哪里也不去。生辰当日，他们会在那座特别的池水中温存上一整天，莫尘还是喜欢在做那档子事的时候特意叫无界师父或爹，无界也仍旧会因为这两个称呼而特别的敏感──没办法，莫尘平日根本不会这麽叫他。
无界以为，莫尘会随著年纪的见长和所见识的人越多，而慢慢对他失了兴趣，可是几年过去，小末辰嫁人了，莫尘没变；又是几年过去，据听说小末辰的孩子都会叫人了，莫尘还是没变。无界曾问莫尘，“你不想要个孩子吗？”
“无界想要？”莫尘扬眉反问。
“……”无界看著莫尘轻笑，不说话。
是啊，自己不就是无界一手拉扯大的孩子嘛？莫尘恍然。
“我不要，我有无界就够了。”莫尘伸出手去，将无界抱个满怀。
又过了许多年，久到君家二老早已过世，久到他们几乎将这个天下都玩遍了，久到他们不出世已经很多年，莫尘仍旧是整天缠著无界，一时也离不开的。
“无界，今天是我二百岁的生日哦！”莫尘抱著无界的胳膊，一如当年那个小娃娃。
无界的样子也是不显老的，顶多三、四十岁的样貌，也不知是因为有几百年的功力顶著，还是仙果仙草食多了。但无界知道，他的日子，只怕不多了。但是，今天是莫尘的生辰啊！
“想要什麽礼物？”无界摸摸莫尘的头，轻笑。
“要你。”莫尘咬无界的耳朵。
“这麽多年了，都要不腻吗？奜/凡論/壇 ”无界由著莫尘在自己的身上到处点火。
“要不够，再久都不够。无界，我爱你，就是再爱上二百年，甚至上千年都不是问题。”莫尘一如既往诉说著自己的爱，上百年来没变过，有增无减的爱！
无界搂住莫尘，闭上眼，用唇堵住莫尘的唇。
莫尘，对不起，对不起，为师还是不懂──什麽是爱？怎麽你可以说的这麽轻易，这麽坚定，并且这麽多年没变过。为师能做的，不过就是，陪伴著你，陪著你的这份爱。
这一日，他们仍旧纠缠了一天一夜，直至第二天黎明。
莫尘抱著累得全身瘫软，已经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的无界到他们寝室的床上，本以为无界已经睡了，没想到莫尘刚要熄灯，无界却睁开了眼睛。
“莫尘。”
“我在。”
“莫尘……”
“我在，怎麽？”莫尘走过来，拉住无界的手。
“莫尘，我……”
“嗯？”
莫尘，我这一生，终究没能没能懂爱，唯有陪你一世以报深情！
但迎著莫尘的笑脸，无界终究没能说出口，只淡淡的说了句，“我累了。”
“累了就睡吧，我陪你。”
无界轻轻扬起一抹笑，合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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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穴之中无晨昏，莫尘吹熄了灯，整个空间暗了下来。莫尘抱著无界，一如之前的每一夜，只是，这次，莫尘没有闭眼，就看著无界，一直的看，仿佛看不够似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莫尘慢慢起身，拿过床边挂著的佩剑，轻轻喃道，“无界，别急，我来陪你了。”说著，一剑当胸插了进去，尽没剑柄。
莫尘将剑抽出来，汩汩的鲜血喷薄而出，但也就是那一瞬，也就片刻功夫，血流减缓，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莫尘直到这一刻才开始颤抖，因为伤口的异状终於让他想起一件事情，那就是──他是不死之身，他根本就是杀不死的！
“怎麽会这样？怎麽会这样？无界……无界……”莫尘直到这一刻，才感觉到怕，和彻骨的寒！他抖得一如秋风中的落叶，泪水转瞬洗尽了衣衫。
他从没有一刻如此时一般痛恨自己的身份。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谁，当他有意识时起，他就在这片山谷中。造物主遗弃了他，他在一片混沌般的黑暗中不生不死。直到，他看到了他。
他像一个精灵般得闯入了这片山谷中，有著孩子般的纯真，有著长者般的智慧，还有著奇怪的癖好──酷爱做爱却又偏不让旁人碰他的身体。那时起，他就下定决心个，一定要让他成为他的。
於是，他造山林、造溪流、造石穴，创造一切他可能喜欢的事物，然後，那一天，他为他开启了通向自己的洞口。
那一天，他为他而生！
可是他怎麽也没想到，无界会死，会死在他的面前，虽然硬撑著撑过了他的生辰，却在他生辰的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尘世。
“为什麽会这样？为什麽会这样？那些东西都是我为了让你和我同生共死，才用自己的生命本源创造的，那些果子、溪水、银鱼，你食用了这麽多年，饮食得都是我的生命能量啊，怎麽可以，怎麽可以抛下我自己先行离开？非*凡论 坛”莫尘趴在无界的身上一直哭，哭得忘了晨昏、忘了日月。哭得季度昏过去，又醒过来。
等到莫尘终於冷静下来，已经不知多少时日过去了。
莫尘终於站起身来，抱著无界去喷水池中洗净了彼此，又给两人都换了衣服，将无界抱在怀中，向山洞外走去。“无界，你放心，我会陪你，一直陪著你，永远。”
出了山洞，外面的日头晃得人眼花，莫尘却没有一丝温暖的感觉。他的神经已经麻木，除了心底破得一个大洞，不停得灌著冻人的冷风，他感觉不到其他。甚是无界在他的臂弯里，他都感觉不到重量。
莫尘此次抱著无界出山，只为两件事，或者应该说，只为两件东西。其一，水晶棺；其二，寒玉床。即使无界已经不在了，他也要永保他的容颜，永远的陪著他。
水晶棺得来的很容易，只要有足够的钱，因为这东西虽然稀有，却并不唯一，即使让人现打造，也不是不可以。难的，是寒玉床！因为那东西举世无双，听闻只有一件，却是在广寒宫的手里。而他，根本不知道广寒宫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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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尘从武林探子口中得知了广寒宫的对外堂口，也得知了广寒宫并不好惹，还知道了寒玉床似乎在该派宫主手中。其实不用探子说，莫尘也知道广寒宫并不好惹，虽然这些年他和无界没在武林中显露什麽手脚、掀起什麽大风波，但毕竟也是在江湖上行走了多年的，关於广寒宫的名头和故事，还是时有听闻的。
莫尘去拜堂口的时候，出来见他的是个老者，文文雅雅的，比起个武林中人却更像个儒生
